易在寢宮想罷,來到陰森晦暗又布滿了符文的監牢,內放出面具人,以神念向他全身透視,全身沒有其余雜物,只有一身罩頭的連體長袍和一個銀色面具。
他體內布滿了一種晦澀的氣息,神念在里面透視很是艱難,何易緩緩揭開他的銀色面目,呈現出的是一張詭異的面孔。
驟然兩道黑光射出,何易心中警兆大聲。
果然右側惡風襲來,何易本能的低頭倒退,不防一只腳正踹中胸口,力道絕猛,身體頓時被震飛,撞到牆壁上,一口血液噴出。
眼看面具人凶猛攻來,何易怒喝一聲,全身火焰外放,八條天龍出體,巨吼一聲,整個監牢都顫抖起來,與面具人纏斗在一起。
“原來你早已解開禁制。”何易剛才一時不察,好懸重傷于面具人之手,幸虧打斗經驗豐富,以八龍抵擋。
面具人先前強忍著何易以神念透入體內,想糊弄過去,等何易在揭開面具之時終于忍不住出手,本以為能瞬間擊斃他,哪知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躲過,並搶得先機。
面具人本已經重傷,全憑著一口氣再攻擊,只抵擋了天龍兩輪攻擊,就已經支撐不住,沙啞著嗓子喊道︰“恩人……手下留情,本……我一時糊涂……頭腦不清,還以為是魔道妖孽在掀我面具。”說時傷勢觸動了傷勢,噴出一口黑紅色的血液。
這話要是換成對正道名門修士說出,也就住手了。但何易是誰,經驗、閱歷何等豐富,對這些小伎倆更是司空見慣。
他听候非但沒有讓天龍回體,反而以金烏環護身,口吐赤練劍,直迎而上,招招致命,心中確實火冒三丈,沒想到救回來之人第一時間就要自己性命。還留他活命,簡直是挑釁自己地底線。
面具人心中又悔又恨,悔的是不該冒然出手造成這種局面,恨的是身負重傷。連一成實力都未曾揮出來,眼看對方眸射殺機的攻擊,再不想辦法,老命危矣!
他料定對方與枯木教和九幽教不是一伙之人。並且手持的一把似乎由一簇簇火焰疊落而成的飛劍,劍勢驚人,純陽之極,看那勢頭都能斬斷世間萬物。來歷必定不凡。
“對方絕不是邪道中人,必定是正道中人。”面具人想時,已經險象環生。冷靜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本……我是何人?”
“冒著極大危險。好心好意救你一命。反而恩將仇報,要不是我憑本能躲開。非得喪命你手,有何好說的!納命來!”何易回了一句,攻勢更加猛烈。
“我乃深淵中巫城之主,先前送你之玉簡是修真界一等一仙訣,剛才我神志不清,錯手攻擊,還望……道……道友見諒。”面具人飛快著說著。
“什麼?巫城之主,你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城主?”何易驚訝不已,心神一分,攻勢緩和三分。
“正是本人。”
“巫城中人可是巫門一脈?”
“正是”
“那城中之人都是你屬下?”
“不,有些是我族人,其余人等都是我的弟子。”
“你們在巫城之中生活了多少年?”
“已有五十余年……”
“你們與外界有何聯系?”
“……無絲毫關聯……只是每年派遣族人在外三個月,了解修真界大事,平時根本不走動,與世隔絕。”
“枯木教是怎麼回事?”
“天殺地枯木教讓我等獻出巫城,在黑石門外攻打了兩年,好成為他們教外別府,但巫城乃我族立身安居之地,豈能遷移!”
“玉簡內既然有仙訣,你是從何處獲得?”
“我族歷代也傳下、搜集不少道家、釋家法寶,但與本身沖突,仙訣也修煉不了,猶如廢物一般。”
“巫城是否在外界選拔族人加入?”
“不曾,不是我巫門血脈,不能修煉本族秘法!”
“別的地方是否還有巫門之人?”
“……沒有……嗯哼……有!有!停手!有幾個地方都是險惡之地,我也不能確定,並且與我巫門怒迦族所屬族群不同!听說在國外還有族人。”
“你本身修為屬于道家修煉境界哪一個層次?”
“煉……煉虛合道……”
“修為倒是不低
是心腸狠毒!後來那妖獸是怎麼回事?”
“是……我奴役之獸!”
“撒謊,還敢不老實!”
“停下……我說,巫城地下都被無數妖獸盤踞,具體有多少連我都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族之人日日與妖獸大戰,以期望斬盡殺絕,好徹底佔領整個巫城。”
“巫城地下多深?多廣?通往何方?”
“這……實在不知,我與族人只下過三層,已經死傷慘重,平時都以巫城禁制鎮壓妖獸,不讓其向上侵犯……並且地底一層比一層厲害,最下面極有可能是修真界最厲害的妖魔……深度可能直達岩漿層……道友快快住手,再打下去……我非得化為灰燼不可……大仇未報,巫城千余口族人被殘忍殺害,我死不瞑目啊!”
這一番一問一答的對話,兩人耗費了心機,面具人看似實話實說,都乃逼不得已。每當要以謊話糊弄,就被何易一陣狠攻,猶如陷入岩漿中灼燒,如同將死。哪還能心分二用,本能地把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何易也是看他身負重傷,嘴角黑紅色的血液不停的向外流出,沒有了反擊余地,不然早已把他扼殺在搖籃之中。
此時面具人身體已經力不從心,放出地黑光暗淡之極,都已顯黑灰色。
何易猛然欺身而上,運足了火焰掌力,狠狠向他頸部砍去,砰的一聲,猶如砍在帶著彈性的黃金上。
火焰並沒有燒壞面具人的皮膚,但掌力強勁,他受不住這種力道,張口噴出黑血,一下就昏死過去。
何易小心地防備一下,看這回面具人徹底喪失了抵抗能力,才放心的收回天龍與赤練劍,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何易上前扒光了了面具人地全身衣物,整體一看極為驚訝,他長黝黑,身軀色澤黑黃,肌肉精瘦,並且從頭到腳都是紋身,畫著各種栩栩如生地怪獸,無數只眼楮放著暗淡地黑光,還會轉動,如同活著一樣,很多都是從未見過。
這樣一看,何易竟然有種心神顫栗的感覺,退後兩步,晃了晃頭,以為是眼花。
再看去還是如此,他這才相信,心中連叫邪門,並注意到面具人下體之物猶如天閹一般,細看才現是縮入府內。
何易看著大為訝異,這分明是外家地縮陰功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自己也能把私物縮回,但是沒有他來的干脆。
怪不得剛才以火焰掌力沒有稍壞他的皮膚,肉身這樣強橫,看似極為不凡,還有那一身詭異的猛獸紋身,如此種種實在叫人吃驚。
何易右手向前一伸,一道手臂粗的血蛇頓時自掌心延伸出來,血腥味大作,扭動著身軀眨眼間就把面具人吞入腹內,全身血液快的上下蠕動。
片刻後,何易收回血蛇,面具人全身散著淡淡的暈紅躺在地上,神色安詳,全然不似先前那般痛苦,順眼了許多。
何易在陰森的牢房內背手來回踱步,想著面具人的交代之事,就有種把他收為己用的欲望。
但想起此人說他的修煉境界等于是道家煉虛合道境界這一點,何易有些猶豫不決,此言料想不假,不然就已煉神還虛境界當上上千人的族長,絕無可能。
“現在自己修為低弱,連元神都未曾煉出,要收服煉虛合道境界之人有些不切實際,以恩威並重之舉想要收服此等人絕無可能……強行控制又怕適得其反,萬一不怕死,在背後捅自己一刀,百分百是魂飛魄散同歸于盡的結局,這樣的人往日手握大權,要受到他人控制奴役,心情可想而知,換成是自己也要尋找時機報復……殺之太過可惜,天龍府早已建成,就這寥寥十幾個不中用的手下,看門端茶倒水綽綽有余,但是何時能撐起門面!”
何易左思右想心中猶豫不決,用神念再透視面具人身體一遍,現氣若游絲,體內傷勢極為嚴重,好像還中了毒,再不治療一下,很有肯能撐不過今晚。
何易給他稍稍治療一下傷勢,讓其傷勢不再惡化,並以在牢房內開啟禁制,就出了監牢,來到浮屠塔時間虛境之內閉目打坐修煉,靜靜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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