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鐵匠在地底之中沒日沒夜地工作,本來情緒就很壓抑。而且淮王根本不知道體恤他們,稍有不如意的地方,要打便打,要罵便罵。這些鐵匠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早憋了一肚皮的怨氣。此刻有舒默打頭,做領頭羊,頓時鬧騰起來。
人民是盲目的情緒動物,**家們都深知這一點。
舒默不懂**,見事有可為,大叫道︰“大家跟我殺出去!”鐵匠們拿起刀槍、鐵錘,紛紛起哄,沒有任何組織性,場面一片混亂。小翠和那幾名囚犯,夾雜在激動的人群之中,跟著往外走。
幾名正在運輸兵器的囚犯見鬧了起來,立刻丟下工作,加入了叛亂。在他們指引下,舒默帶著眾人闖入運送兵器和礦石的通道。通道每隔幾十米,便瓖嵌一枚火龍石。舒默走在里面,發現地上灑落著黑色鐵砂,估計是搬運是漏出來的。
沿著通道走了一百多米,來到第一個關卡。一道鐵柵欄,將通道攔了起來。幾名士兵老遠听到暴動聲,一面連忙派人去通報,搬取救兵;一面啟動了關卡機關,一個防護陣法浮現在鐵柵欄上面。
一名情緒激動的鐵匠,哇哇怪叫著沖上去,掄起大錘,狠狠砸向鐵柵欄。鐵柵欄表面的陣法啟動,一層堅硬的水晶浮現出來。鐵錘砸在上面,濺起幾朵火花。那鐵匠震得手臂發麻,雙手軟軟地垂了下來。
舒默哈哈大笑道︰“你不行,下去吧!”說罷奪過他手里大錘,真元灌入其中,輕飄飄一錘擊出,那水晶大陣立刻四分五裂,碎了滿地。對面的守衛見了,嚇得臉色慘白。其中一個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其他衛兵心中慌亂,跟著跑了。
原來這個水晶大陣,只是初階陣法。闢谷期的修士想突破,可能會花費一般手腳。但是在精通陣法的舒默眼中,這不過是小兒科。他一眼就找出了陣法破綻,一錘下去,正中要害。這陣法當即崩潰,失去作用。
鐵匠們見破了陣法,氣勢高漲,沖上去一人一錘,就將那鐵柵欄砸了個稀巴爛。取得初步勝利,鐵匠們信心大增,破壞**空前高漲。他們像失控的洪水猛獸一樣,向前狂奔,揮舞手中利器叫囂道︰“沖啊!殺啊!”通道內殺聲一片,鐵匠們個個面目猙獰。
舒默落在後面,和小翠走在一起,保護她。小翠害怕道︰“公子,他們、他們怎麼了?”舒默笑道︰“壓抑多時的負面情緒,終于爆發了。”小翠抓著舒默的袖子,輕聲道︰“他們這個樣子,好可怕!”
小翠是個柔弱的女子,跟花江月、林冰兒的獨立性格完全不同。她喜歡依賴別人,別有情趣。
前面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舒默一听,似乎有二三十人。這二三十人步伐整齊,身上鎧甲同時抖動,發出有節奏的“嘩嘩”聲。這二三十人宛如一個人一般,沒有半點人語喧嘩。幾名逃跑的衛兵驚喜叫道︰“王爺的親衛兵來了!我們有救了!”
舒默在後面大叫道︰“大家快退後!讓我來應付!”怎奈鐵匠們頭腦發熱,數百人的負面情緒糾結一團,愈演愈烈,將近瘋狂。他們不听舒默警告,咆哮著沖了上去。
前面傳來鐵匠們的慘叫聲,濃濃的**味擴散開來。那二三十名淮王親衛,依然悄無聲息。鐵匠們更加暴怒,瘋狂地沖了上去。
舒默心中大驚,這些親衛氣勢凝重,訓練有素,不是普通士兵。鐵匠們一群烏合之眾,絕非對手,沖上去只能白白送死。舒默大叫道︰“大家快退回來!”奈何鐵匠們已經狂熱,听不進舒默的話。只有舒默周圍幾個,停下腳步。
通道狹窄,只容三人並排通行。前面密密麻麻,都是粗豪的鐵匠。舒默心中焦躁,對小翠道︰“保護好自己,我一會兒來接你!”小翠乖巧地點點頭。舒默輕身躍起,踩著眾鐵匠的腦袋往前掠了過去。
一名鐵匠被衛兵長矛挑飛,濺起一溜長長的血花。他沉重的身子,向舒默砸過來。舒默右手托住他的腰,左手抓住他的肩膀,輕輕一放,將他丟給附近的鐵匠。
這片刻功夫,通道中躺了二十多具尸體,血流滿地。尸體上的傷口顯示,都是三招之內斃命,沒有任何多余的創口,宛如藝術品一般。鐵匠們吃了大虧,見舒默到來,群情高漲,紛紛叫道︰“老大來啦!”立刻自動退開一個半圓空地。舒默落在地上,眼中寒光閃閃,直面二十七親衛兵。
這些親衛每排三個,排了九排。前面一排手拿盾牌,蹲在地上,專門負責防御;第二排左手盾,右手刀,攻防兼備;第三排手拿長矛,只負責攻擊。後面幾排有帶弓箭的,拈弓搭箭;沒帶弓箭的凝立不動,宛如山岳。
這二十七名親衛,面對數百暴動的鐵匠,居然毫無懼色,宛如中流砥柱一般。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結陣配合,發揮出高超的殺人效率。他們殺了二十多個鐵匠,自己卻沒有損失分毫。只有手中盾牌,被砸凹了一些。
鐵匠們情緒激動,焦躁不安道︰“老大,快殺了他們!”他們也知道,如果不快點闖出去,王府守衛會集結得越來越多,到時候插翅難飛。
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只見一名女子分開親衛,走到第二排衛兵後面,笑道︰“小子,殺了我魔寵的,就是你麼?”
這名女子身穿長裙,頭上盤著厚厚的雲鬢,插著幾枚鋼針。她妝扮素雅,風姿卓越,宛如典雅高貴的貴婦一般。這女子一出現,暴怒的鐵匠們,奇異地安靜下來。她眉目之間,淡淡含春。凡是看到她眼楮的人,都以為她愛戀著自己,肯為自己付出一切,讓人心花怒放,忍不住也想為她做一切。
這女子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精神暗示,讓人為她神魂顛倒。她什麼都沒做,卻比做了什麼都厲害。舒默心中凜然,精神高度集中,戒備道︰“你是什麼人?”
女子見舒默不受她的影響,略微吃了一驚,含笑道︰“妾身夫家趙姓,大家都叫我趙夫人。江湖朋友抬愛,送我一個外號,叫做烏鴉。閣下怎麼稱呼?”
“在下舒默。”舒默冷冷道。
趙夫人看了看舒默的左眼和左手,笑道︰“出雲山莊,濟世仁商,舒家大公子,舒默?”
“正是!”舒默不為所動。
那些鐵匠們听了,震驚不已。議論紛紛道︰“老大居然是出雲山莊的少莊主!”“不是傳聞說,他在蜀山失蹤了嗎?”“太好了!有少莊主罩著,我們就不怕了!”“就是,少莊主可是皇上封賞的人!”“肯定是皇上知道淮王要叛亂,派少莊主來調查的!”
趙夫人笑道︰“魔教出三枚結丹金丹、兩件極品法寶、二十名絕色美女、三十萬兩黃金,取你的腦袋。你不去逃命,來我這里做什麼?”
話音剛落,人群立刻炸開了鍋。“三十萬兩黃金!那得多少錢啊?”“白痴,那金丹期的丹藥,才是最寶貴的!”“不知道魔教的美女,長的什麼樣子!”財貨動人心,鐵匠之中,有人想入非非起來。
舒默怪眼一輪,全場寂靜。舒默哈哈一笑,拍拍脖子道︰“好大一樁富貴啊,有本事的自己來拿!”大家悶不吭聲,被舒默的氣勢所攝。舒默冷笑道︰“想取我舒默性命,逃出去再說!王府的人隨時都會殺來!”
舒默三言兩語,破了趙夫人的攻心計。趙夫人也不生氣,笑嘻嘻地看著他。一雙媚眼,朦朦朧朧,仿佛蒙了一層水汽,又似江南春水,飽含無限柔情蜜意。身後傳來兵器落地的聲音,舒默不用回頭也知道,有鐵匠中了她的媚術,連手中兵器掉了都不知道。
舒默腹部收縮,猛然吸一口氣,龍威凝聚,舌綻春雷,大喝一聲︰“殺!”聲若洪鐘,宛如戰龍長吟。同時他用妖龍之眼凝聚精神,形成二十八枚看不見的精神利刃,刺向趙夫人和那群親衛。
趙夫人仿佛能看見精神利刃一般,雙手揮出一條匹練,將舒默的精神利刃盡數卷了下來。舒默以攻為守,再次破了她的媚術。
這兩番交手,雖然沒有動用刀兵法術,卻比真刀實槍的拼殺,更加凶險。稍有不慎,便人心盡失,滿盤皆輸。舒默沉著應付,見招拆招,反應敏捷,處理得當,和趙夫人拼了個旗鼓相當。
鐵匠們在舒默龍吟般的大吼之中,紛紛清醒過來。他們“啊啊”怪叫,蜂擁而上。
舒默右手繡春刀,左手龍爪電光,帶頭沖入敵陣。趙夫人見機得快,立刻退出陣勢,避開舒默鋒芒,走到後面觀戰。
第二排親衛,三把鋼刀同時砍來,後面三根長矛,刺向舒默周身三處要害。第一排的親衛,虎背熊腰,都是力大無窮之人。他們配合隊友,用盾牌合擊,逼得舒默沒有轉圜的余地。
舒默右手刀揮灑,掃向三根長矛;左手電光大作,化作三條迅雷閃電,劈向第二排刀手。下盤腳踢連環,連續三腳,大力踢出。舒默的肉身,經過蚩尤文字淬煉,身備巨龍之力,豈是凡夫俗子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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