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方白示意下,東林三子同時整肅衣裳,恭敬地向舒默施禮。東方白道︰“舒兄大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舒默驚訝道︰“東方兄,小子何德何能,敢當此大禮?”
東方白笑道︰“實不相瞞,我們東林三子的學問,專精的就是提倡商業。以商保民,以商養國。舒兄的作為,正是我等學問的應證。仁商之名,千古以來,只有足下。”
舒默笑而不語,神無大陸的手工業極為發達,商品經濟茁壯成長,已經出現了資本主義的萌芽。東林三子所謂的“以商保民,以商養國”的學問,正是儒家資本主義思想的啟蒙。
汐月見舒默受人尊敬,心里喜滋滋的,仿佛她也分享了光榮一般。
那頭臉裹著綁帶的怪人,兩眼閃動著融化的金屬般的赤色光芒,冷哼道︰“腐儒之論,不值一提!”說罷走進草叢,那閃閃發光的紫霧立刻圍攏過來,飄忽不定,將他的身形隱沒其中。
紫霧稀薄通透,在空中飄浮不定。眾人目光穿過紫霧,可以看到對面的青石台階。詭異的是,這空蕩蕩的草地上,平白不見了那怪人的身影。
舒默眉頭一挑,精神興奮,這草地上顯然隱藏著一個大型陣法。舒默雙目炯炯有神,掃描草地上的一切。任何細微之處,都被他輸入靈魂電腦。東方白見了,和其他兩子退到一旁,繼續研究。
眾修士中,有的胸有成竹,走入紫霧;有的不願再等,組隊闖入。片刻之間,走了大半。這些人一走近紫霧,立刻失去蹤影。空蕩蕩的草地上,不見一個人影。
草地旁邊,只有三十多名修士還在紫霧旁邊研究。
舒默目光一閃,只見草地那頭,已經有人走了出來。這人身材適中,體格勻稱。身穿青布短打,背上綁著一把巨大的黑色大劍。這劍大得極為夸張,仿佛一塊金屬門板,看起來十分沉重。這人背在背上,並不覺得吃力。他回頭看了一眼,便轉身上山。
那三十多名修士見了,又走了十幾個。
東林三子計議已定,東方白向舒默道︰“舒兄可有什麼發現?”
舒默笑道︰“諸位請便,我還要觀察一會兒。”
三子相識一眼,東方白拱手道︰“好,我等先走一步。”
舒默點點頭,目送三人走進紫霧。和剛才一樣,他們剛走進去,就被紫霧包圍,瞬間消失不見了。和三子相識的幾位修士,連忙跟了進去。
草地附近,只剩了舒默和汐月,花江月顯出身形,急道︰“舒家的小哥兒,你看出什麼名堂沒有?再不動身就遲了。我可不想當吊車尾。”
舒默沉吟片刻,笑道︰“好,我們進去。”汐月連忙點頭,一副以舒默馬首是瞻的樣子。花江月拔出匕首,蓄勢待發。三人小心翼翼,走進紫霧。
三人剛走進去,紫霧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在眾人眼前旋轉變幻。舒默只覺得一團紫光閃爍,眼前的景物陡然扭曲變幻,變成了另一幅場景。
舒默三人,站在一個巨大的沼澤中間。四周一眼望不到邊,全部都是水嫩嫩的水草。水草中間,泛著水光。天空低沉,灰蒙蒙的。看不到雲彩,也看不到太陽。空氣潮濕清新,聞著挺舒服的。
空中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那女子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漠然道︰“這是我的紫陽幻陣,你們闖過去就算過關了。這片沼澤,模擬的是幽冥界的嘆息之地,平靜的水草中隱藏著深不可測的泥潭。一旦陷進去,就算出局了。”
三人四周查看,沒有找到那名女子。那名女子的聲音漸漸消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汐月緊張道︰“哥哥,其他人怎麼不見了?”
舒默笑道︰“這個陣法很高明,可以隨著紫靈仙子的心意而變化。其他人應該被困在了沼澤的其它地方。”
花江月道︰“你們站在這里別動,我去探路。”舒默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錦囊,捏在手里。
舒默轉世重生後,發現他的靈覺很低,幾乎和普通人差不多。但他的靈感極強,可以感應到空氣中任何一絲細微的靈氣波動。
靈覺就是對天地靈氣的親和力,靈覺越高,吸收靈氣的速度就越快。靈感就是對天地靈氣的敏感度,敏感度越高,越容易感應天地靈氣。他的靈感高,和他的精神力有關。他的精神能力,是普通人的兩倍。更何況,他的魂海中還有一台靈魂電腦,幫助他搜索探測。
極高的靈感和普通的靈覺,使得舒默刻苦修煉十余年,也不過剛剛突破練氣五級而已。
針對自己的這種狀況,舒默選擇性地只學了幾個法術,其它時間都用來研究陣法。因為布置陣法,可以借助靈石的力量,對自身的靈力要求不高。而且陣法一旦布置完成,威力極大,不受修真時期階段的限制。
布陣是一個繁瑣、細致的工作,稍有不慎,輕則陣法失靈,重則發生破陣大爆炸。而舒默的靈感極高,正好能夠細致地處理各種復雜的靈氣狀態。
他手中的錦囊,里面放著他常用的幾組布陣道具。這些道具經過他的處理,在短時間內就可以布置成功。
花江月身為東海暗部的侍衛長,輕身功夫十分出眾。只見她縱身一躍,便掠出十多米,站在一灘水草之上。那水草承受她身體的重量,立刻開始塌陷,並冒出水泡,發出咕咕聲。花江月不慌不忙,腳尖一點,在泥潭陷阱還沒形成之前,輕身掠了出去。
花江月一邊飛掠,一邊四下觀察,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找到了,便落上去試驗。片刻後,花江月站在十米開外的一塊水草上,向汐月招手道︰“快過來,這里很安全。”
汐月答應一聲,用花江月教她的草上飛輕功,雙袖一擺,像只大鳥般貼著草地掠了過去。她的腳在草尖上點了兩點,便借力飛到花江月身邊。汐月落下來之後,有些氣喘。看樣子,這個距離是她的極限。她的草上飛,一口氣只能掠出十多米。
舒默站在原地,無奈地摸摸鼻子,他可沒修煉過輕功。
花江月取笑道︰“小哥兒,要不要我抱你過來?”
舒默看了看她那柔軟的身段,堅挺的雙峰,倒是很願意一親芳澤。不過看到汐月擔心的目光,他還是搖了搖頭,笑道︰“這種小事難不倒我。”
他搖著扇子,施施然地走進沼澤。他看似隨意地淌著水,左邊走幾步,右邊走幾步,有時又後退兩步。經過一個曲折怪異的路線,舒默有驚無險地走到了汐月身邊。
花江月臉上蒙了黑布,看不到表情,她的眼神顯得十分懊惱︰“好小子,你既然找到路了,干嘛還讓我跳過來跳過去的?”
舒默連忙解釋道︰“花姐姐你誤會的,這個大陣十分精妙。以我目前的修為,還沒辦法破解。你找到安全的地方後,我才能根據這個落腳點,在小範圍內推算出路線。”
花江月雙手叉腰,挺起胸膛哈哈笑道︰“也就是說,沒有我的幫助,你不可能走到這里!”
“恩,是這樣的。”舒默對花江月的個性有些無語,心情變化之快,就像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高興。舒默都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又在生氣什麼。
花江月心情大好,繼續探路。舒默和汐月站在原地,等待花江月的情報,然後繼續前進。他們都沒有發現,在他們離開後不久,水草中浮起一個圓圓的腦袋,露出一對烏黑的眼楮。這雙眼楮看了一眼他們離去的方向,便又沉進泥水里。水草中間冒出幾個泡泡,它便不見了。
三人走了半日,前邊依然一望無際,好像永遠都走不到頭一般。花江月心中焦躁,說道︰“我到前面看看有沒有出口,你們在這里待著,別亂跑。”說罷縱身幾個飛躍,就跳出了舒默的視線,消失在沼澤深處。
舒默閉上眼楮,把這半天走過的路線,在靈魂電腦中勾勒出來。這些路線曲曲折折,形成一個古怪的圖形。舒默覺得這圖形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他琢磨了半天,打開靈魂電腦的圖庫,將上萬張圖形調出來,和這張圖形進行比對。
舒默在靈魂電腦中,創建了一個圖像比對程序。這個程序,可以自動比較兩幅圖像的相似度。這個程序是舒默自己寫的,有些粗糙,速度也很慢。
在等待結果的過程中,舒默睜開眼楮,和汐月聊了起來。
舒默問汐月對這片沼澤的看法,汐月說︰“這里空氣潮濕,剛開始的時候覺得很舒服。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開始,總覺得胸口有些沉悶。”
舒默听了,皺著眉頭。汐月笑道︰“也許是我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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