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何?當我再次看向樂陵王府的大門時,有一瞬間視線里全都變成了紅色。抬起右手舉到額前,頭再抬高了些,眼楮被炙熱的太陽光線更是刺得睜不開了。
“公子!”
“唔?”低下頭時,胳膊已經被身旁的白虎扶住。
“您……”
“下去!”我輕叱一聲,甩掉白虎的手。
閉了閉眼楮,停了一會兒再慢慢地睜開看向立在王府門前的斛律恆伽,就像一座石雕一動不動地直視前方。
“你也沒有讓我進去的打算吧!”背起手,平靜地說道。
“如果再讓你高家人進去,豈不是在傷口上撒鹽嗎?”
“高家!?”我驚嘆,深深地看向一臉冷漠的斛律恆伽,不經意地一絲嘲諷的笑爬上唇角,冷冷地說道︰“你站的地方就是高家的門檻,這鄴城哪里不是屬于高家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你所謂的‘高家’你又是什麼?”
“……”斛律恆伽眯了眯眼楮,冷冷地盯著我,直射向我的視線卻像一把冰刀狠狠地朝我刺來。
“你…不過也就是一個奴才!”平靜地口氣,平靜地語調,卻無人能听見心口在滴血的聲音,除了我自己外,無人能听見。因為除了這個,我已經听不到任何的聲音。耳邊好靜啊!驚得只能听見自己的心在滴血!
本來以為這顆心除了那個人之外就不再會有痛的感覺,因為這具本來就不屬于自己的身體,對于感覺而言本就是遲鈍的,也許只有跟它是血親的他才能讓它感覺到痛吧?沒想,原來這樣沒有言語攻擊只是眼神刺傷的攻擊也能讓它感覺到滴血般的疼痛啊!
本來以為它已經漸漸地喪失了疼痛的功能,對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變得麻木。但是,就在對面的那道冷漠的目光刺過來時它就像狠狠地被刺了一刀,痛入心扉。
本來是那麼痛的感覺,為什麼我會想笑呢?不是自嘲的笑,而是有些雀喜?哈!為什麼?難道是我出了毛病了嗎?竟然會覺得…想笑?
“人都是被利用的,也是拿來被利用的!這個你不是早就已經看透了嗎?比誰都看得清楚的事情,不要露出一副自己被背棄、被背叛的樣子!”不是的!這並不是我真正想要說的,我其實是想說……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控制不住地更深地去攻擊他呢?還是說,其實我是在攻擊自己?不然,為何每當我多說一句就多痛一分呢?
“你知道此時的自己像是什麼嗎?”
“呃!?”
“一個全天下最可憐的人!”
‘轟’腦子里頓時變得‘嗡嗡’作響,像是斷了根琴弦,‘�’的一聲,弦斷了卻不會馬上停止震動,振聲也不會馬上停止。
他沒有嘲笑、沒有冷笑、也沒有憎恨,有的只是漠然的神情,是漠視!
“哈哈……”仰天長笑,狂肆的笑聲劃破天際沖向烈日,回蕩在整個上空。
“哈哈…哈…”笑到直到喘不過氣,直到眼楮被烈日刺得發疼才放下頭,平視前方,即使眼前變得一片蒼白。
“沒錯!你我不是同路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突然嫣然一笑,聲音變得輕飄飄的了。
我不想再去看斛律恆伽此時的表情,即使想看,也看不見了!
“回去吧!”轉了身,伸手朝前面摸索了兩下卻觸踫到一只手臂,是白虎有意伸出來的嗎?
“爺……”
白虎並未說什麼,只是順勢將我的手引向了鑾轎,我彎下身進入轎內,當簾子關上的瞬間眼前不再白色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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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快來人!”
“出什麼事兒啦?”
“呀!四公子!這是四公子!這是怎麼啦?”
“還蹙著做什麼?還去請大夫!”
“公子!公子是怎麼啦?血?怎麼會有血?公子……”
“茜!哭什麼?快去鋪床!快去呀!”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嗎?好累啊!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想睜開眼楮!好困啊!只想好好的睡一覺!沒有噩夢、沒有煩心的事情,只想什麼都不想的好好睡一覺。怎麼了?為什麼身體搖晃得厲害?這些抬轎的家伙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把我陡得都要吐出來了。
“白虎將軍,您抱穩些兒啊…我家四公子…嗚…吐了、吐血了,嗚……”
該死的柱子!吵死了!煩死了!
終于不晃了,可是周圍還是好吵啊!啊!眼楮真的是太疲倦了,稍稍地睡一會兒吧!
唔?睡不著嗎?這里是哪里?到處都是白色的,被打開的窗戶風吹了進來,白色的窗簾被吹得亂擺。
咦?這是…玻璃窗!?怎麼會?醫療器材!這里是醫院!我是在做夢嗎?怎麼會有現代化的醫療器材?還有屋里的布置都是21世紀才有的醫院。
唔…白色的病床上有人!咦?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的…像我,不!這就是我!只是頭發長了些兒,因為長長的地方沒有染色所以顏色又呈了紫色,是我不喜歡的顏色。再看近些兒,皮膚怎麼變得這麼蒼白呀?而且怎麼看都瘦了許多!
不對!為什麼我會躺在醫院?即使是在做夢,為什麼會夢見自己躺在醫院里?
“醫生!他…真的沒有醒來的希望嗎?”
呃?有人在門外說話!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醒來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醫生都是這樣說的,這成了職業術語了吧!正想著,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頭神色沉重的走了進來。
“是嗎?真的不行嗎?”
咦!?高湛!?醫生後面的人是高湛!?不,不對!他是短發,而且身上的衣服…他是嚴湛!我在21世紀的死黨嚴湛。
“對不起!不過,他的情形已經算好的了!這麼嚴重的車禍,除了腦震蕩外身體沒有其他的重傷,說來也是奇怪了,竟然連一處骨折都沒有!”
�} 庖繳 ︿巡懷上M 葉鮮佷轄怕穡窟恚坎歡裕︿訓浪擔 頤揮興纜穡空狻 黿鍪且桓雒溫穡炕故俏藝嫻幕氐攪 1世紀?我的靈魂又回來了!
不!為什麼?為什麼想到這里我反而會害怕?心里會不安,想要…回去,回另一個世界。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恐怕……”醫生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恐怕?恐怕什麼?他的意思是會死掉嗎?
“大夫……”
“唯一的方法就是他自己想醒過來!”醫生拍了拍嚴湛的肩,說完轉身朝外面走去。
“大夫!”嚴湛追了出去。
阿湛!別走啊!我伸手想要去拉他,可是卻又遲疑了。
他剛才說自己醒來嗎?可是我真的要在這個時候回來嗎?把一切都拋下,是不是就輕松了呢?
病床上的我看起來似乎真的奄奄一息了,看起來真的是再不醒來真的就會死掉了。可是,我真的想要醒來嗎?
不!我縮回了伸出去的手,深深地望了一眼嚴湛追出去的身影。對不起!我還不能回來!
啊!就在我做下決定時,身體突然像是被什麼吸著,一直往後拉,病房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視線里又是白色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發生什麼事兒了?”
“三、三公子……四公子他……”
“早上來看過,不是還好好的在房里睡覺嗎?是怎麼了?”
“三公子……”
“三爺,救救公子吧!不要讓公子死了!”
呃?是茜的聲音?她怎麼哭了啊?還有高孝琬,怎麼好像很生氣似的。
“賤婢!閉上你的嘴!肅怎麼會死?怎麼會死?肅不會死的!大夫呢?大夫哪里去了?”
“王、王、王爺……”
“你是大夫?快讓他醒過來!讓肅醒過來!”
“這、這、這……”
“庸醫!拖出去亂棍打死!把御醫叫來!”
“王爺、王爺饒命啊!饒命!啊……”
怎麼又是這樣?真吵!吵死了!
“三弟!先留下這人!讓他先穩住肅的病情,等御醫來還有一段時間!”
呃?高孝珩也來啦!?
“還不滾過去!”
“是!是!是!”
唔!什麼東西冰冰的在頭上刺了一下,唔…周圍怎麼安靜下來了?還是是我听不見了?
啊!眼前又突然的明朗起來,這里是花園!繁花似錦的,是宮里的御花園嗎?也只有宮里才會有如此品種繁多、珍貴的花。咦?孔雀?宮里有養孔雀嗎?
“來客人了嗎?”
咦?有人說話!
“嗯!鳳皇公子來了,已經好一會兒了。”
唔…是個婢女!那個男音?
“是嗎?沒有說宗主不舒服,讓他改日來嗎?”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假山後走出,因為距離太遠又是側面,所以看不清長相。
“唔…說了的!” 婢女低下頭!
“你們是怎麼侍候主子的?”男子停了停,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唔……”
“宗主今天喝藥沒?”
漸漸地,二人走遠了,聲音也就消失了。望著遠處的背影,不知道為何我會覺得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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