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可真是慘了!”驁義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終于轉身走了過來。
“咦?你怎麼這副模樣看我?”
“哼!”坐在桌邊的我有些嘲笑地瞅了驁義一眼,眼珠移向別處。
“怎麼陰陽怪氣的!”驁義不悅地大步走過來,重重地在我對面坐下。
“她的處境與那些下層的青樓女子有何不同?難道只是因為沒人付給她錢嗎?”
“唔?”
“難道不是嗎?”目光移向驁義,冷冷問道。
“嘖!你說這話時怎麼面無表情的?”驁義盯著我嘖嘖地說道。
“你操這一行又可曾有感情了?”嗤笑反問道。
“這……”驁義無言以對,沉默地側了側身體頭看向門外,久久地未曾出聲。
“你究竟打算如何做?時間越是拖得久,就越是對你不利!要知道,他們可是跟朝廷又莫大關系的人!”過了很久,驁義突然開口說道,眼楮一直看著門外,被夜色掩蓋的外面其實什麼也不能看到,只有從其它房里映出的燈光。
“你倒是很清楚!”冷冷一笑,口氣卻有些譏諷。
“唔?我可是和你說認真的!”驁義轉了轉頭,看向我,不悅地說道。
呵!認真嗎?看他的樣子的確是認真的樣子!
“我的情報可不便宜!”訕訕地笑了笑,緊緊地盯著驁義,卻意外地發現他眼底的一絲震驚,不過很快就被掩飾過去。
“不說算了!”驁義有些生氣地撇開臉,又看向外面。
“知道得越多,失去的就會越多。所以,還是不知道的好!”幽幽地說道,明明是在告誡驁義,卻感到連自己的心也會泛酸。
“嗯?你的經驗之談嗎?”
“經驗?呵!誰知道呢!”
“真是熱鬧!”
“嗯?”看了驁義一眼,見他正望著夜色。我知道他說的是傳進屋里的喧嘩聲,應該是在後院的某一處吧?那個契丹女子的住所。
“肅!你想過沒?即是這樣,只要白子禮不殺她,她依然會進宮,依舊做皇宮里的嬪妃。白天,白子禮不是說過嗎?”
讓一個被千人睡的女人躺在龍塌上嗎?哼!這樣的報復是夠毒的!
“那有如何?那是她的事兒,不是嗎?”
“他?還是她?”
“鎭?有區別嗎?”不解地看向依舊沒有面對我的驁義,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呵!當然!對他人來說也許沒有什麼不一樣的,但是你,”驁義回頭看著我,繼續說道︰“你把這個分得…很清楚吧!”
“不要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也不要隨便去揣測別人的心思!”半眯起眼楮瞥向驁義,話語間充滿了威脅的意味。
“”驁義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聳了聳肩。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從軹關離開後去了哪里?為什麼會出現在鄴城?”其實,有幾次都要問出口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問,也許是他在我想問的時候故意的讓我忘記了問吧?
“呃?”
驁義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有些驚訝,但是我能隱隱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被他故意的掩飾掉。
“不能說明嗎?”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是很隨意的在問他。
“呃!不是!只是”驁義抓了抓前額的發絲,笑得有些尷尬,“只是並沒什麼啊!其實並沒什麼可說的!”驁義說完看向我,顯得很自然的樣子。
“噢!是嗎?”隨意地笑了笑,不經意地盯著他看了看,“也許真沒什麼可說的吧!”意味深長地又再盯了他一眼,輕輕撇過視線。
“嗯!是啊!”驁義抿嘴一笑,做出一副很是調皮的樣子。
“現在幾時了?”朝門外看了一眼,起身向外面走去!
“過二更了吧!”
“二更”嘴里喃喃念道,耳里傳來一陣陣吵鬧聲,看來夜色並未讓那些許久沒有沾過女人了的盜匪們安靜些,反而讓他們在深夜里變得更加的興奮了。
“肅!”
“嗯?”回首一瞥,看向驁義。
“我們算朋友嗎?”
“鎭?什麼?”我的確是听見了,只是不知道他這樣問的意圖。
“算了!沒什麼!”驁義搔了搔腦殼,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哦!是嗎?”遲疑地轉過頭,盯著夜色發了一會兒呆。
朋友嗎?我與驁義嗎?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我和他的交情似乎也只限于幾次偶然的見面,又悄然的離開,也從來就沒有說過,對方是自己的朋友!
“驁義!”
“呃?”
“你曾經說過,不會跟我為敵,是吧?”
“嗯?啊!我是這樣說的嗎?”
“唔大意是如此吧!”原話雖然不是這樣,但是我沒記錯的話,他是跟我說過這個意思的話。
“啊好像是這樣!”驁義驚道。
“有一天”回頭看了驁義一眼,又看向外面,緩緩張開嘴說道︰“妨礙到我的人,我都會一一鏟除。如果你有一天成為我的障礙,我也會毫不留情地將你清除掉!所以你會成為這樣的人嗎?”再次瞥向驁義,邪魅地笑著。
“”驁義微啟雙唇,眼楮一動不動地、怔怔地望著我。
夜空很寂靜,越是寂靜就越是能清楚的听見從後院傳來的猥瑣地笑聲,還要依稀的女人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讓夜晚更加的詭異了。
“肅,你……呃?”
驁義正要想說什麼,卻在開口時止聲,眼楮盯著黑夜中的一處。
當我視線移向驁義注視的地方時,唇角情不自禁地揚起了淡淡地笑意。
“來了嗎?”
黑暗中走出一個似乎更黑暗的影子,當他走到光亮處時,一襲黑色的長斗篷將他高大的身材拉得更加的修長,即是在這種五月的季節,全身也散發著冷冷地寒意,就像從地獄走出來的死神。
“公子!”壓低著頭的羲微微地將頭抬起,可還是看不見他的臉。
“你是怎麼將信息送出去的?”
“公子說過,不能讓任何人看見我!”羲的語氣依舊還是冷冷地,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呵!是嗎?”意思就是在沒有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將信息送到了齊王府了嗎?的確是遵從了我的命令!
“你讓他去叫人?什麼時候?我們還未進沙鷹堡的時候嗎?”驁義驚叫道,起身離開椅子走了出來。
“原來你一直就有打擊沙鷹堡的打算!”走到門口的驁義再次驚道。
“不然,我來這里做什麼?”淡淡地瞥向驁義,一副他是多此一問的樣子。
“啊哈!?”驁義還是一副很是震驚的樣子,長大了嘴,怔怔地望著我。
“我以為你知道的,怎麼?難道都是裝出來的嗎?”他剛才說的那些難道是在試探我嗎?即使是試探,現在也不該如此驚訝吧?不過,我肯定他絕對不是試探。至于,為什麼此時要如此的吃驚,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肯定早就猜到了的。
“你準備趁他們屬于防備的時候動手嗎?白子禮可不是個省油的燈!難保他沒有一絲的察覺!”驁義回過神,皺起眉頭,說道。
“說不定他對我的身份早就懷疑了!”看了遠處一眼,回頭瞥了眼驁義,“但是,你不是說過嗎?越是拖得越長,對我自己就越不利!連你都知道的道理我又怎會不明白,所以就算他早有防備,今夜必須清除他。因為,這樣放任他,日後必定會阻礙到我。只有在他的翅膀快要長得豐滿的時候將之折斷,才能確保他不會成為自己的障礙。”冷冷地說著,看了驁義一眼,卻見他正愣愣地盯著我看,就好像不認識我一樣。
“怎麼?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邪魅的笑了笑,問道。
“呃?唔…不!不是!”驁義有些失神,頓了頓,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只是,沒有料到你會跟我說這些!”
“嗯?”他…的意思是我們之間還夠不上談論這些的關系嗎?
“噢!沒什麼!”驁義將視線移開,看向別處,神色間卻隱隱地泄露了他有些慌亂的神情。
“他們沒有懷疑嗎?”轉向羲,問道。
“起先有!看了並非公子筆跡的書箋時有疑慮,但是當他們發現信封里裝著的玉符時似乎就相信了!”
“噢!看見一塊玉就相信了嗎?如果是讓他人盜去的,他們也會信嗎?呵!看來是我的調 教不夠嘍!”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語氣卻冷得透著寒氣。
“公子?”
“肅?”
“算了!我知道你不會讓他人盜去,不然也不會把代表我身份的信物交予你。”瞥了瞥有些驚訝的羲,又說道︰“我也知道你會視它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小心翼翼地帶在身上。但是,”唇角略起一絲不經意的淺笑,“說不準有人會仿制了去!”視線飄向驁義,有意無意地故意將話說得很慢。
“呃?”驁義愣了愣,眼神迅速閃開,避開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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