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跟你撇清關系呀?”心跳停了半拍,緊張的看著斛律恆伽。---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更新---
“我怎麼清楚為什麼?這個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嗎?” 斛律恆伽苦笑,扯了扯嘴角。
“你…你故意的是不?這麼久不見面了,一見面就找我煩心是不?你存心不讓我省心嗎?”我氣惱的朝他吼道。
“我…什麼時候找你煩心了?是你自己……”
“啊……皇上!”
“皇上……”
一聲聲驚呼打斷了我們的爭吵,我回頭看去,見一只白兔從草叢里竄出,周圍馬驚昂立,其中最近的高演的龍駒尤為驚恐,一下就把背上的高演甩了下地,滾落陡坡。
我驚愕之下,趕緊夾緊馬腹,趕上前去,下馬一看,高演已是口吐鮮血,倒在一塊有尖角的大石頭上。眾人見之情景已是驚愕不動的蹙在地上。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將皇上救上來!”高湛一聲驚呼,驚呆的眾人這才緩過神來開始救援。
半小時後,渾身是血的高演被拉了上來,送回了晉陽宮殿。雖然命大,沒有生命危險,可是滾落顛簸過程中,他的肋部重重磕在身旁的那塊大石頭的尖角之上,傷及內髒,當時的隨駕御醫細看高演傷勢已是緊鎖眉頭,看似應該傷得不輕。
十月,本應是秋高氣爽,可是晉陽的天空卻彌漫著霧氣。高演從狩獵場被抬回宮殿後,我與高湛一等陪駕狩獵的人也隨後趕往晉陽的宮殿。
遠遠瞧見胡床上緊閉雙眼的高演,我竟然未有一點點的擔憂之意,反而平靜得甚過平時,仿佛胡床上躺著的是與我無半點干系的陌生之人。甚至覺得,這日早晚都會到來。想到這里,我不禁被自己荒唐的想法嚇了一跳,跟著慌張起來。就在我驚惶無措時,顫抖的手被人緊緊的握著。
“九……”我抬頭向握著我的人看去,看清站在身邊的人後,錯愕得說不出話來。感覺到握著我的手抖了一下。
“恆伽?”他什麼時候跟來的,我竟然沒有發覺他一直都在我身邊。我張眼掃視四周,看見站在我斜對面胡床邊的高湛正深沉的盯著床上的高演。心里一陣納悶,他什麼時候從我身邊離開站到那里去的?
“長恭?”
“呃?”我回頭看了看有些擔憂的斛律恆伽,感覺到握著我的手越來越溫暖,使得身體僵冷的我也跟著一點點的暖和起來。
“我…沒事,謝謝你!”我露出淡淡的笑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感覺有些無力。其實,這個時候我多希望握著我的是高湛呀,即使他的手沒有斛律恆伽的溫暖。
深深嘆了口氣,覺得斛律恆伽的手抖了抖,我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了看他。
“恆伽?”見他臉色有些不安,微微蒼白,目光緊湊。
我疑狐的順著斛律恆伽緊湊的目光望去,正好瞧見高湛陰沉的目光正緊緊的盯著我身旁的斛律恆伽。感到斛律恆伽的手緊了緊,我回頭看了看他。
“恆伽,你沒事吧?”
“呃?啊,沒事呀!倒是你,好點沒有?” 斛律恆伽依舊是一臉無害的笑容。
“你…我能有什麼事呀?”我低聲怒道,甩開他的手。
“是嗎?那就好!”
“你……”見斛律恆伽一副戲謔的樣子,有些氣惱的回過頭,不再看他。
“九……”回過頭卻正好對上高湛若有所思看著我的目光,見我也正好在看他,他遲疑了一下,立即躲開了我的視線,低頭望著胡床上緊閉雙眼的高演。
“搞什麼嘛?”我小聲低估,怎麼都這麼奇怪?
“是九弟在那里嗎?”
隨著虛弱的聲音看去,見胡床上的高演動了動身體,緩緩睜開雙眼。
“是,是臣在這里!”高湛上前幾步,俯身湊近高演。
“九弟……”高演虛弱的支起手,想坐起來卻有心無力,眼疾手快的高湛見裝,主動伸手扶起高演,讓他靠在軟枕上。
“母親沒有來嗎?”高演掃視周圍一遍後,滿眼的失落。
“想是母親大病初愈,不便前來吧!”
“是嗎?朕還以為是母親還在氣朕,所以不顧這個兒子呢!”此時的高演滿眼說不出的悲傷。
“皇上…請珍重!”高湛頓了頓,聲音低沉。
“九弟莫要學朕,做出傷了母親心的事來。倘若,九弟對其他親佷也如長恭般,朕就無慮了。”高演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被緊緊鉗住了喉嚨一般,呼吸一下子變得不順暢起來。
“皇上?”高湛驚訝的叫了聲。
“哦,沒事!好了,朕已經沒事了,除了御醫,你們都下去吧。九弟,你也先回去吧,明天還是來上朝吧,九弟不在,朕不安心呀!”
“臣……”高湛有些遲疑,沒有馬上答復高演。
“九弟,你……”
“長恭,沒事就多來宮里走動走動,太後甚是掛念于你。你,可是大哥的孩子呀。大哥身前是最得母親喜愛的呀!”
“咦?呃……是!”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沒料到高演會突然這樣說,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下九弟是不是放心的上朝了?”高演淺淺一笑,望著驚訝的高湛。
“皇上,臣遵旨!”高湛低下頭,我看不見他此時的樣子,也不清楚高湛此時又在想什麼。
當我回過神來,高湛已站在我面前。
“肅,走吧!”
“啊?”我看了看周圍,見偌大的宮殿里除了胡床上的高演和床邊的御醫及幾個宮人,就只剩下我和高湛。其他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還有斛律恆伽,他又是什麼時候走的?怎麼我一點都沒發覺?
“肅?”
“呃?哦!”看了演靜靜靠在軟枕上的高演一眼後,有些恍惚的應了高湛一聲,就跟著高湛離開了宮殿,一路上腦里一片空白,什麼時候出了宮,什麼時候到了哪里,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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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空,凜冽的寒風,枯飛的樹葉,無數的葉子在秋風的襲卷下颯颯落下。鄴城的秋天仿佛來得比往年早,也似乎比別處早來些。不過十一月,迎面而來的風就已經顯得有些浸入肌膚了。
“喂,你听說了嗎?城里這幾日鬧鬼了!”
“瞎說什麼?也不怕招來禍端。”
“怕什麼?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的。好多人都看見深夜里文宣帝身前的樣子,披頭散發、光著身子在城里逛著呢,你說不是鬼是什麼?”
“你還說,小心被人听去!”一瘦弱的男人回頭左右看了看,又回頭望了望,見到身後的我們,趕緊回過頭,拉著剛才低聲說話的人匆匆離開。
“哎呀,做什麼?我又沒說錯,听說晉陽的宮里也在鬧”那說話的人,還沒等把話說完就被拉著走遠了,後面的話也消失在冷風里。
“想不到這種鬼怪之事倒是傳得如此的迅速。”斛律恆伽嘴角一絲冷笑,不屑的低聲說道。
“怎麼?你不相信嗎?”我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旁邊的斛律恆伽。
“你相信?”斛律恆伽眼里閃過狡黠的笑。
“我信不信又不重要,人家都這麼傳說的。”我悻悻然的回道,撇過臉部看他。
“呵,我以為話不是你這樣說的吧!無論那邊,與你都難說沒關系吧!”
“你想說什麼?”我有些不滿他的口氣,微怒的瞪著他。
“不,沒什麼!”他看了看我,動了動眼珠,不看我。
“世間是沒有鬼的,有鬼也是人心恐懼而已!”斛律恆伽抬頭望向西方的天空。
天空,西方的雲層中,閃出一道太陽微弱的光線。漸漸地,這道切口一樣的雲層開裂。垂死的斜陽射落來,陰風中搖曳的嘩嘩作響的楊樹頂端,頓時發出耀人眼目的強光。無數葉子如同燃燒起來一樣,陰郁的天幕似乎一下子改變了質地。 忽然之間,北方的秋日天空變得柔和起來,一種詭異的柔和。而此時的斛律恆伽已不再是以副深思的樣子,臉部輪廓也在微弱的秋日光輝下顯得柔和起來,仿佛是在思慮下決定了什麼似的,一下子安心下來的樣子。
“我要去城東校練場一趟,你要先回去嗎?”有些不適應此時的斛律恆伽,突然發話道。
“呃是要去找長廣王嗎?”斛律恆伽愣了一下,似乎很是了解的看著我。
“又不是找他一個人,我瑜哥哥也在那里!”有些氣餒。
“要是光河間王,你也不會特意去吧?”斛律恆伽悻悻的說著,語氣有些不自然。
“你沒事兒找我茬兒嗎?不去就回去呀,說那麼多干嘛?”我有些生氣他總是把我看得那麼清楚,還將一目了然的表情掛在臉上,郁悶他只是對我這樣,別人他似乎都不會表現出來的,生氣只是唯我不同。
“我又沒說不去,而且很久也沒去那里看看了,被我父親知道又要以陣說教了。”斛律恆伽白了白眼,語氣有些抱怨。
“那就走吧!少說廢話!”真佩服他做什麼都能找到合適的借口。
地上金黃色的落葉一層一層的,皮底的靴子踩上去,松松軟軟的還發出清脆的‘颯颯’聲,好似腳踩在了鋼琴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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