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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市不大，算上上個月開始躺在太平間的死人和今天剛降世的嬰孩，市區內也不過30余萬人。
網吧，vip包間地上鋪著紅色地毯，偶爾一兩只蟑螂爬過。
秦棠被定時的手機鈴聲吵醒了。關掉手機，通紅的眼楮瞄向前面。這個包間只有兩台電腦，秦棠來的時候，對面還不曾有人。此時卻多了個年齡和他相仿的女孩，穿著黑色t恤，臉很白。秦棠沒細看她的模樣。他不是一個善于搭訕的人。
高考成績今天便發布了，秦棠握鼠標的手有些顫抖。猶豫片刻，打開教育網，查詢自己的分數。
123分。通紅的眼里折射出的分數卻是有些蒼白。秦棠輕輕嘆了一聲，順手關掉網頁。他想哭。
秦棠一米七的個子，不高不矮。近年因為憂郁，體重從130一路增到180斤。
若說男人有股憂郁氣質，那必定會吸引很多女人的目光，可惜秦棠只有憂郁，沒有氣質。正如有錢的人民代表一般，人家是名人，而秦棠，只是個人名罷了。
秦棠很丑，在他還算是瘦子的時候是瓜子臉，現在變成了圓形。眉毛很淡，算命的說長這樣眉毛的人薄情。小眼楮，蒜頭鼻，嘴倒是正常，可是兩個門牙旁邊的虎牙又細又長，有點兒像僵尸。
他今年21歲，上了三年高三。第一次高考，他騎自行車去考場，不想一場大雨讓他傷風吐血。所以那年他只考了400多分，那時候的秦棠心高氣傲，覺得自己是上重點本一的料子，所以決定復習。
第二年秦棠學乖了，打車去的考場，中途卻遇見了堵車。秦棠在寒山呆了20年，第一次看見堵車，開始他還很高興，不是誰都能有幸看到百年的五分之一的奇景的，幸好他出來的時候距離考試還有兩個小時。他下了車，決定跑出堵車段，然後時間還夠他吃一頓小籠包子，再撒泡尿。
跑到路中段，堵車的源頭原來是一場車禍。一輛前四後八的大貨車和一輛豐田吻在一起，死也不分離。秦棠親眼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女搖晃著從豐田車里爬了出來。
秦棠看著那個少女，他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他要考試。正當秦棠想離開的時候，他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看客。同秦棠一樣，這些看客的眼神中滿含冷漠，里面還透出些許幸災樂禍。
警察還沒來，因為高考都被派到了考場附近的路面。也許是心疼電話費，也許是害怕被訛詐。總之也沒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而秦棠，他手機沒電了。高考不允許帶手機，所以他清楚地記得手機放在家中茶幾上。
秦棠性格內向，他不會主動爭取什麼。他討厭看熱鬧，討厭去人多的大廳吃飯，討厭人類和上帝的眼楮看著自己。
所有人都在瞧著那個少女，她已經從被撞的像薩其瑪一樣的豐田車內爬了出來。但也用掉所有的力氣。趴在地上，嘴里呼呼的喘著大氣。但少女自始自終不曾流下一滴眼淚。
秦棠愣住，少女一邊眼被血糊住，令一只眼卻看向秦棠，原本黯淡的眼里突然有了光亮。
秦棠猶豫片刻，第一次鼓起全部的勇氣，飛快跑到少女旁邊。是的，那時候秦棠還不胖，百米能跑十三秒。
“能听見我說話麼？”秦棠低下頭，用後腦勺面對那些看客，他討厭被人圍觀。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
少女臉上也都是血，大貨車沒把她腦袋也撞成薩其瑪已經是萬幸，但她還是被毀容了。
少女努力睜大一邊沒血的眼楮，輕輕點頭。朝著秦棠笑了笑。
寒山很小，優點是醫院就在這條街的尾巴處。秦棠把女孩抱起來，上一次高考過後,秦棠去剛剛建好的樓盤扛了一個月的大白。一袋大白80斤，這女孩，秦棠估摸著也就90斤。
到了醫院，將女孩交給白衣天使。本想轉身就走，天使卻拉住秦棠，要秦棠先交錢，再做手術。秦棠掙扎了兩分鐘就冷靜下來。因為三個粗壯的保安按著膠皮棍圍住了他。
秦棠最終無奈，將還沒有退二線的老爸喊了過來。一番折騰後，本來就大出血的女孩，終于被真正的天使接走，後來秦棠慶幸，這次沒有人拽他的衣服。
少女走了，連同他的爸爸媽媽。她是寒山一中的高材生。這次高考，她的男性班主任對女孩兒家長發誓，若是女孩考不上清華，他出門就被車撞死。
真不吉利。
秦棠耽誤了一上午。下午再去考試，秦棠已經心灰意冷。
第三年，秦棠沒有騎自行車，打車去的考場。中途沒有下雨，沒有堵車。但秦棠只考了123分。因為，他抑郁了。
抑郁這個東西很奇妙，它讓秦棠食量變的很大，也讓秦棠更加寡言少語。它讓秦棠的體重從130斤一路飆升到180斤，它讓本來百米10秒的秦棠在最後一次高考體育測試時整整跑了20秒。
今天，他趴在vip包間的電腦桌上。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覺。因為這三年來，他睡眠極度不足。前兩年是學習到深夜，第三年是失眠。
看完成績，秦棠又趴下了，沒過一分鐘，輕微的鼾聲從秦棠座位上傳出。
又過了一分鐘，秦棠醒了過來。有人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秦棠稍稍側過頭，那只手還停留在秦棠的肩膀上。
縴縴擢素手，垂手明如玉。秦棠知道身後的人，是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少女。
秦棠有時候感覺自己上輩子是曹操。睡醒覺後的幾分鐘，他總是膽大包天。他猛然抓住這只手，順勢一拉，那女孩被拉到秦棠的懷里。古有操哥夢里殺人，今有棠哥醒來泡妞。
女孩身子很輕，絕對不到80斤。秦棠的嘴，距離少女的唇只有幾厘米。
秦棠性子偏向害羞型。他總喜歡注視走在前面女人的背影，分析女人的臀部和腿型。若是覺得心動，就會快步走到女人前面，先看胸，再看臉。然後目不斜視。頗有一番君子之風。
活了21年，除了上幼稚園時親遍女同學的臉，他至今還沒和一個女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初中時漂亮女孩子都喜歡帥哥，高中之後升華到帥哥和錢都要兼得。秦棠沒有膽子挑戰她們的人生觀。
然後是現在，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少女，被睡醒後膽子會大幾分鐘的秦棠拉進懷里。
秦棠仔細看著少女。她年齡和秦棠相仿。沒有一笑傾人城的長相，但是渾身都塞滿了秀氣。頭發綁成辮子。和她的指甲一樣，梳理的干淨整潔，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眼睫毛忽閃忽閃的，算命的說了，睫毛長的女人愛花錢…
女孩兒並沒有想象中喊救命，或者大叫強x啊流氓啊再順手給秦棠一個大嘴巴子之類，她只是靜靜依偎在秦棠懷里，嘴角浮出一絲淺笑。
秦棠忽然感覺這個笑容多麼熟悉，但是無論如何卻想不出在哪里見過這樣可愛的女孩子。
“你信命麼？”女孩抿著嘴問道。聲音很柔。
秦棠有些驚愕的搖搖頭，隨即又輕輕點了下頭，勇氣像潮水涌來，片刻又退了回去。他不習慣主動出擊，女孩先開口，反倒讓他少了幾分尷尬。
“你是我的…”不等女孩兒說完，秦棠急忙說道︰“不好意思，把你當成網管了，你知道，我總來這家網吧，和網管熟的很。再說了，嗯，你不覺得咱倆發展太快了麼？”
女孩兒又笑，腦袋輕輕靠在秦棠肩膀上，左手握住秦棠的右手。
秦棠這才發現女孩兒身上一點兒溫度也沒有，小手冰涼。
“我一直在你身邊注視你，所以很痛恨你現在這個樣子。”女孩的手很有力，讓秦棠感覺右手火一般灼痛。
秦棠被說中心事，他嘆了口氣。
一絲欲火，悄然熄滅。小秦棠倒了下去。
女孩兒說︰“告訴我，你要怎麼活著？”
不等秦棠回答，女孩兒自顧自說道︰“我想你能快樂些。你能做到麼？”
秦棠被女孩同樣灼熱的眼神刺到，連忙側過頭避開，猶豫了很久說︰“應該能吧。嘶，你捏疼我了。”秦棠感覺女孩兒手上力氣越來越大，自己右手骨骼被捏的咯咯作響。
“這是我對你的歉意和報答。不管你還會不會繼續復讀，我相信你的未來一定會很美好。”女孩一直輕笑著，牙很白。
她粉紅的嘴唇張開，一排小碎牙輕輕咬住秦棠的耳垂，讓小秦棠再次豎了起來頂在女孩兒腰間。
仔細看著女孩的笑容，秦棠忽然想起來，當年他救得那個才女，和眼前妙人笑容一模一樣。
懷里坐著早就榮升天堂的人，秦棠苦笑。害怕？不，秦棠雖然懦弱，但骨子里真沒寫上害怕兩個字。
但冷汗，不由自主的滴下來。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右手已經沒有了知覺。
“這就是你給我的報答？廢掉我一只手還是接著把我全身的骨骼都捏碎？你信不信就算你是鬼，我也照樣qj你？”秦棠冷靜下來，不過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女孩兒的手已經伸向他傳宗接代的家伙事兒。
“我真他媽沒用！”秦棠心里嘲諷著自己。在女孩兒的挑弄下，小秦棠高高聳起。即將爆炸。
“唔…”女孩冰涼的小手把小秦棠從褲衩里解脫出來，上下翻動著。
“我真他媽沒用！！”小秦棠吐了。整個過程不到30秒。
女孩依舊輕笑著，一手握著秦棠的右手，一手抽出放在桌子上的紙巾，輕輕擦拭著秦棠身上上億個兒子。
兒子們被扔到牆角。女孩兒俯身，把小秦棠含在嘴里。
這次過程長了30秒。秦棠心里也不再痛恨女孩兒毀了自己的手。男人就是賤的！
“其實我想把我當做禮物送給你，又害怕你因此隨我而去。”女孩輕拭嘴角，笑著說道。
秦棠面無表情，心里卻還在回味剛剛的痛快。這20年來，一直都是5姑娘陪著他，他已經很寂寞了。
“我認為，男人就應該對自己狠一些！”女孩和聲細語的說道。
“所以你捏碎了我的手？殘疾人運動會不收我這樣的。”秦棠開始懷念百米10秒的時候。
“是！這一年，我發現你太令人失望。所以我從上邊偷回一樣東西，也許你會喜歡。”
秦棠想哭，他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右手被卸下的過程，
“有點兒像豬蹄兒，”沒有疼痛，手腕處有些冰涼的感覺。秦棠第一次認真注視五姑娘，它真丑。
“這回像雞爪子了，該死的，我為什麼總想到吃呢？”秦棠的右手被女孩兒放到桌上。不知道從哪兒又掏出一支手來按在秦棠手腕處。
“試試吧，我總感覺裝反了呢？”女孩兒這時流露出童真，那表情可愛的讓秦棠痴迷。
五姑娘換了裝扮，成功的由肥娘轉型到骨感。是的，整只手烏黑發亮，只有一層皮裹著骨頭，白熾燈一照，都反光。
事實上，女孩兒並沒有把手裝反，她只是要秦棠能夠翻過手，看見每一個手指上刻得字。
“仁”。“義”。“禮”。“智”。“勇”。
女孩兒的聲音此時有些飄渺︰“孔子說五德，仁義禮智勇。仁者，心靈也！其根基為同情，其主體是天應；義者，理性也！其根基為正義，其主體探索；禮者，傳統也！其根基為服從，其主體是遵守；智者，技巧也！其根基未模仿，其主體是偽裝；勇者，欲望也！其根基為本能，其主體是佔有。止于勇者，為暴徒！止于智者，為小人！止于禮者，為庸眾！止于義者，為君子，止于仁者，為聖人！”
秦棠臉一紅，“你知道，我很久不想著學習，吃安眠藥又壞了腦子。不過我看過很多玄幻小說的。你和我講講這手都有什麼功能就是了。”
女孩兒楞了片刻，捂嘴笑道︰“什麼用都沒有，我就是想著讓你看到它你能安下心減肥。”
“減成這樣別人以為我中毒了呢。要不你傳我一套九陰白骨爪的功法，就咱這硬件，一個月就能出師。”成了過來人，秦棠的笨嘴倒也會說了。
女孩兒瞄了眼耷拉在門口的小秦棠，笑道︰“我傳你一套闢邪劍法吧。”
秦棠正要開口反擊，女孩兒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正色說道︰“好了，我的時間不多。我來告訴你這手有什麼用，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你今後一定要活的快樂！”
“我為什麼幫我？”秦棠其實想說，別走了，我養你。可是話從心里出發繞到嘴邊，又繞了回去。短短幾分鐘，他發現冷漠的自己喜歡上了這位倩女幽魂。
“別傻了！要不我帶你走？”女孩兒笑道。
秦棠剛要說好啊，反倒想起現在已經退到二線的父親和關愛他的老媽。苦笑道︰“呆在人間不好麼？”
“男人都是自私的。”女孩兒撅嘴，耷拉著的小秦棠再次煥發活力。
“我幫你，因為你救了我。還有就是，秦棠同學，你真的忘了在幼稚園的時候，你親了我好多次？”
秦棠忘了，是的。當年拳打北山敬老院，腳踢南海幼兒園的生活早就一去不返。記憶隨著時間，慢慢從大腦這張破硬盤里消逝。
“還是講講這只手吧。你听說過上帝之手麼？”女孩兒見秦棠狀態低迷，便轉移了話題。
秦棠是一個堅持原則的人。所以很快便被吸引住。“上帝不是左撇子麼？”
“嗯，他也有右手。”女孩兒第一次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智商應該沒到100。
“上帝右手這麼可趁（丑）呢？難怪他要當左撇子。”秦棠很驚訝。
“別整那些沒用的。跟了你一年，第一次發現你這麼貧。”女孩兒接著說︰“你每做一件事，都會被這只手記錄下來，然後按照仁、義、禮劃分。仁代表的是你的正義，會增加和你正義之人的親和度。義雖不代表邪惡，但會增加那些仗義之輩的信賴之情。嗯…禮沒什麼用。智則代表你的智商，現在它顯示是90，以前你智商沒這麼低，應該是吃安眠藥破壞了你的腦細胞。至于勇，胖子喲，你會減肥的！”
“胖子，你會減肥成功的！最後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不能用右手和別人握手。一旦沾觸到凡人的指紋，你的手馬上會變回原形。”說話間，女孩兒的聲音已然飄渺。身體漸漸變得虛空，秦棠想拉出女孩兒，全身卻怎麼都用不出力氣。
“夢瑤…”秦棠恍惚間終于想起女孩兒的名字。隨即，秦棠醒了。
原來是夢，可秦棠覺得短短幾分鐘，自己好似失去了整個世界。
包間被推開，網管扛著吸塵器走進來，第一眼就看見被丟在牆角散發著男性味道的紙巾，心中憤恨不已。
網管小名叫老四，秦棠叫他四哥。
見秦棠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屏幕，老四上前狠狠拍在秦棠肩上。“兄弟，意猶未盡啊！”
秦棠下意識把右手縮到褲襠里，見是老四，呵呵笑道︰“四哥，這麼早啊！”
老四嘆道︰“不早了，唉…兄弟，我和你講，你也老大不小的，應該找一個給自己捂被窩的娘們兒了。就算你不找，你也不應該打手槍啊？太頻繁會腎虛的！就算你要打手槍，你也不應該在這兒打啊，老子天天忙里忙外的收拾，你就不能可憐可憐兄弟？就算你不可憐兄弟，你也不應該把你兒子們隨地亂扔啊？見過扔錢的，沒見過扔兒子的！…”
秦棠急忙擺手，老四哪兒都好。就是喜歡滿嘴跑火車，若是不制止他，他真能一直磨嘰到秦棠抱孫子那天。
“不好意思四哥，做了個夢。”秦棠弱弱的說，他以為老四早就進來，發現了他的丑態。
四哥抓起桌上煙盒，抽出一支點上說道︰“牛啊小秦，做夢都能把後事處理干淨咯，記得下回在夢里去性福店買個孜然味兒的杜蕾斯，用完嚼一嚼，听說那玩意是口香糖做的…”
秦棠一楞，問道︰“不對啊四哥，我到底怎麼了？”
四哥朝牆角撇嘴︰“最後見一眼你的兒子們吧，他們即將被吸走了。”
秦棠卻像被雷劈了一般。坐在沙發上直愣愣的看著一團泛著白黃光的紙巾。他一直以為剛剛不過做了一個夢，哪里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咋了？心疼了？”老四哈哈笑道。
老四收拾完屋子便走了。空蕩蕩的包間又剩下秦棠一人。
秦棠快步走到門口把門鎖上，四處張望看有沒有監視器。
所幸當年網吧老板堅持要給包間客戶家的感覺，所以監視器通通被挪到大廳。
秦棠靠在門上輕吁口氣，這才把褲襠里的右手抽出來仔細看著。
皮膚烏黑發亮，秦棠認為上帝也練鐵砂掌，整只手就是骨頭包了一層皮。難道天堂吃不飽飯麼？
這讓秦棠想起一個故事，傳說中天堂和地獄吃飯只有一個大鍋一個勺子，地獄的人總是搶勺子，所以他們很少有吃飽的，天堂的人則按秩序排隊，一個一個吃。
上帝作為老大，而且听說他樂于奉獻，所以他應該是排在最後吃的。不過地球一天去天堂那麼多客戶，排在前面的吃飽了，後面的沒輪到只能第二天再吃，等第二天都吃飽了，第一天的客戶又餓了…
上帝不是胖子，他有一只瘦弱如柴的右手。
大拇指指心處有一個金色的仁字瓖嵌在上面，沒有凹凸的感覺，偶爾一道金光從字體上顯現又隱沒。食指上是義，中指是禮，無名指是智，小拇指是勇。
令秦棠奇怪的是，除了這幾個字外手上便什麼都沒有，夢瑤是如何看出自己智商是90的？
豎起無名指，秦棠仔細觀察智字。忽然一道金光從無名指上竄出來，幻化成一個屏幕模樣浮現在秦棠眼前。
秦棠睜大眼楮看，里面出現5個框框。第一個框便是智力，後面寫著大大的阿拉伯數字︰100。
不對啊，秦棠左手摸著臉疑惑，後來想明白了，抱著女人的男人，智力也會變低。
第二框是情商，後面打著問號，第三個寫的是藝術，第四個寫的是音樂，第五個寫的是電腦？
從藝術開始，字體就變成了灰色，可能是因為智商不夠玩不轉高品位，可上帝也會電腦麼？軟件工程師還是網絡黑客？不過上帝應該會用ps。
而後秦棠逐一豎起每個指頭，仁義禮的屏幕上都是0，勇字和智一樣，不過是3個框。
第一框︰殺人數量︰0。看來上帝寬容的外表下蘊藏著一顆暴力的心。
第二框︰體能︰0.3。力量︰0.6。不知道上帝是按照什麼恆定生物計算對比的。
第三框︰技巧（灰色）秦棠認為這里的技巧應該是鐵砂掌之類的武藝。
擺弄了將近半小時，秦棠呼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什麼條件能夠促發這些功能，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將智力修煉到1000，秦棠完全可以做到天大地大，四海有家。
現在除了促發條件不知道外，秦棠還清楚地記得夢瑤走時所說，千萬不能讓別人踫到自己的右手。不然好不容易減肥成功的右爪又會反彈回豬蹄子的模樣。可總不能走到哪兒都把手放褲襠里吧？插在兜里？按正常人來講，握手，吃飯用筷子，拉屎開屁股，打飛機都是用右手。不自覺下意識的就會用到，五姑娘的職權範圍和“有關部門有得一拼”。最後秦棠決定，買個黑皮手套帶上，五姑娘從此封劍不出，退隱江湖。
早上回到家，秦棠父母已經起床，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秦棠老爸秦建輝見秦棠回來，順手關掉電視，端起茶杯 溜 溜喝起茶來。母親陳玉霞盯著秦棠的臉，眼光熱切期盼。
“考砸了。”秦棠低下頭，不敢直視陳玉霞的眼神。
“唉…”秦建輝深深嘆氣。
秦建輝是70年代老兵，轉業後分到地方，一輩子工作兢兢業業，混到個正科退居二線。寒山市雖小，但畢竟是全國400多地級市中的一員，一個臨近退休的正主任科員，著實能體會人走茶涼的淒苦之感。
秦棠上面還有個哥哥，叫秦蒙。去年已然結婚。秦蒙老丈人是本土鄉長，雖然級別和秦建輝一樣，但按照生活質量來講，人家是土皇帝，而秦建輝充其量也就是個小吏而已。
秦蒙在寒山市下面的開發區上班，同樣文不成，武不就。本來秦建輝退二線，秦蒙接秦建輝的班。也就是科級子女受照顧，分配正式工作。
只可惜如今這世道，干部多如牛毛。好職務都讓有能耐的佔了去，留下的歪瓜裂棗秦蒙還看不上。所以秦蒙和他親爹的關系一度鬧的很僵。
後來秦蒙老丈人幫著把秦蒙和自家女兒的工作穩定下來，所以每年過年，秦蒙都是領媳婦回娘家過。
秦建輝心里自然不好受，我不給你安排，是我沒能力！秦老大你要是真有出息，當年好好學習考個重點，出來再考公務員。省著現在又來怪我！老子生你養你，到頭來喝點兒小酒就埋怨我？
于是如今秦建輝把滿心熱血都奉獻給秦棠，望子成龍是每一個老人的心願。
不過有些事兒，越期盼的，到頭來反倒越失落。
秦棠考了三年大學，分數一次比一次低。秦建輝的嘆氣聲也是越來越大。
“多少分？”陳玉霞問道。
秦棠猶豫片刻，嘴巴嚅動說︰“123。”
“啪！”秦建輝手里茶杯狠狠磕到茶幾上。“多少？”
秦棠真想把腦袋塞進褲襠，小聲又說一遍︰“123分。”
秦建輝捂臉說︰“完了，這分數去哪個學校能要啊。秦棠，你說你就不能給我掙點兒氣？”
秦棠忽然想哭，3年1000多天，每天早上，媽媽都比秦棠早起一個小時給秦棠做做飯，今天包子明天炒飯，晚上再給秦棠倒一杯牛奶放在桌上。怕影響秦棠學習，晚上客廳從來不開電視。這日日夜夜從來不曾間斷過。
秦棠低頭看著已經戴上黑手套的右手，心里一狠說道︰“爸媽，我不念了！”
從前寫的，感覺比現在順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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