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周全不知何時進來的,腳步聲都沒听到,人就已經站到了距離龍床不到五步遠的距離,生生地嚇了我一跳。在忽明忽滅的燭火的掩映下,那深邃的五官似蒙上一層模糊的橘黃色,教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魈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臉來,不敢置信地瞪著我。
“你居然刺殺柳將軍?”
“他該死!”未等我答話,林靖宇倒比我先開口了。我立即點頭附和︰“那混蛋其罪可誅!應該滅他滿門,誅連九族才是!”
這下輪到林靖宇瞪我了。那幾乎看不到血色的粉唇抿了抿,接著深吸一口氣,這才壓抑著內心的焦慮,沉聲道︰“監國大人身兼要職,肩負輔佐朕治理江山的重任,先皇曾經下了一道聖諭,在他代朕監理國事期間,可免其死罪。家人如若犯錯,只按律法審判犯案者,無需牽連他人。”
哇靠!還有這麼好用的免死金牌啊!難怪柳大叔可以四處興風作浪到處斂財了!
我努努嘴,小小聲發著牢騷,周全卻又出聲了,還是那個問題。
“親自手刃了柳強的,真的是你?”
我點點頭,看他滿臉嚴肅,一瞬不瞬地瞪著我,便又調笑道︰“那日你也在場吧?我記得,你們幾個還是我看中的呢!我對你有知遇之恩,你還是投誠到我門下吧!”話還沒說完,一只大掌就朝我揮來。我嚇得面如土色,趕緊朝床里滾,卻被他一把揪住衣領拎了起來。
“啊!放開我!我要告你猥 褻龍體!”
大手輕輕一甩,又把我甩回床上,正好面對著林靖宇。
他木然地看著我。掩飾在昏暗燭火中的眸光晦澀難懂,只看得到兩朵躍動的微弱火光。
“喂,那種事情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啦!”我貼近他的臉頰,在他耳邊輕聲道。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什麼事情?”周全跟魈異口同聲問道。
完了,忘記這兩個身手不似尋常人的了,耳朵比兔子的還尖。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還沒想好措辭,林靖宇就揮揮手,喝退他們。那兩人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了看林靖宇不太好的臉色,還是恭謹的退下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床頭未發一語的秦慕容。那泛著瀲灩波光的水潤眼眸一直在默默注視著我。
視線突然對上,他立即轉開眸光,微微頜首朝我們行了一個禮,跟著退下。
透過半透明的屏風,目送他們三人退出寢殿,我終于松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全身乏力。
對付一個秦狐狸已經夠累的了,現在又加上兩個武林高手……
“跟我說說你的事。”
一雙縴瘦的小手拍拍我的臉頰,捧著我的臉轉向他。我趕緊乖乖躺下,任他趴了上來。
“坐那麼久屁屁不痛?”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我很自然就把手放到了他的腰上。
林靖宇並未排斥,把臉貼上我的胸口,小手慢慢爬了上來,在心窩的地方緩緩畫著圓圈。
“雖說有些疼,可又不是我自己的身體,咬牙忍忍就過去了。”緩緩把手收攏,他抱著我——確切地說是抱著他自己的身體,聲線平穩地說道,“只要龍體沒事,什麼都好。”
這家伙!很愛惜他自己的身體耶!真自戀!
我扁扁嘴。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他還是禁不住好奇,問起了我的事。
“你成親那一天……”
記憶如潮水般涌現,我微微笑著把自己經歷的事情慢慢說給他听,只是,把附身在柳素素身上那一段抹去,怕他又胡思亂想,只說自己一直在皇宮里游蕩,四處游玩,重陽那日一直跟在龍攆後,看到他們遇襲,墜崖,當時沒想那麼多,就直接往龍體沖去。之後——
“我醒來的時候就又變成你了。可是,你卻不見了。”
我滿臉無辜地說道。
結果,趴在我胸前那人毫無反應。
定楮一看,我不由苦笑。
這家伙!明明是他想要知道我才說的,他卻給我睡著了!
低嘆一聲,扯過綿柔的錦被蓋在身上,我盯著明黃色的帳頂,頭腦一片空白。雙手,下意識地抱緊了那個縴小的身子。
發了很長時間的呆,腦筋才開始慢慢活絡起來,不由得想起一些讓人疑惑不解的事。
——前幾天我們明明共用靜月的身軀,為何失去意識以後,他仍回不到自己的龍體里?還有,重陽那日我明明附身在柳素素身上,抱著小鯨魚一塊墜崖的,為何醒來就鑽到龍體里了?即使柳素素的魂魄清醒過來把我給排擠出來,那也應該是我進入靜月的身體啊!為何卻是林靖宇附身了呢?最讓我想不通的是——靜月的魂魄去了哪里?
現在有四個靈體卻只有三具身軀,莫非還有一個在游蕩?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趕緊抬起頭看看四周。
燭火照不到的地方陰森森的,就似黑暗中潛伏著什麼猛獸一樣,張著黑洞洞的嘴,只要有什麼異動就撲出來吞噬掉我一般。我嚇得趕緊閉上眼楮,在心里直念無量佛,突然無比懷念有電燈的日子。
……電燈……
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怎麼我頭腦里總會迸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名詞?還有那些記憶的碎片,碎片里都是些我從沒見過的東西。那些,象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東西……
莫非,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在阻撓著我們?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這麼睡了過去。
隱藏在房梁上的黑影倏地竄下來。
窗戶開了一條縫,復又闔上。一陣風由縫隙中鑽入,吹滅了屋內燃了大半的紅燭。
林靖宇緩緩張開眼眸,眸中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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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她是生靈!她的身軀未死!這個我絕對敢打保票!”
正陽宮偏殿里黑漆漆的一片,並未點燃燈火,卻突然在靜謐的黑暗中響起一聲略微拔高的聲音。
周全伸手一點,點了那個呱噪的妖冶男子的啞穴。秦慕容張了張嘴,發現出不了聲,立即漲紅了臉,憤恨地瞪著他。
“然後——你就打算施法把她給逼出來?”周全不由皺眉,沉聲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萬一不成功——”
秦慕容說不了話,急得在原地轉圈圈,使勁地扯著一頭順滑的秀發,周全不由輕笑道︰“怎麼變笨了,你不是有修習內功心法,會傳音入密麼?”
秦慕容伸手拍了拍額頭,這才醒悟過來。
“你究竟給皇上——我是說只有空殼子的那個,用的什麼藥?”周全一臉凝重。
‘……秘藥。’秦慕容猶豫了一會兒才答道。
“不能說出成分麼?”周全嘆了一口氣。
‘已經吩咐太醫怎麼做了。’秦慕容眸光閃了閃,避而不答。反正太醫自然會根據自己的方子為龍體調理。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秘制的藥跟毒藥混合在一起,起了不同凡響的效果。這個對自己的研習倒是很有助益……
“也幸好讓皇上事先服用了這個家伙的藥,不然這毒萬一沁入心肺,可就麻煩了。”魈由側門閃身快速進入。
“皇上安歇了?”
魈點點頭,算是回答。
“今天皇上——我指的是那個龍體,他說的那一番話不無道理。”周全沉吟了一會兒,又道︰“凶犯原本想要毒害的不是皇上。也許真的只是讓皇上誤食了。”
“若只是針對靜月下的毒,嫌犯的範圍就縮小了許多,直接從妃嬪下手調查比較快。只不過,太後給的十天期限還是緊了些。”魈對周全表示同情。
‘那些妒婦!’秦慕容恨聲罵道。
魈看著他口不能言,使用內力傳音憋得滿頭汗,不由開心的笑了。他一向瞧不起這個只會旁門左道的師兄。雖說自己的師傅只傳授了這個徒有外表的男人內功心法,可是,只比他遲了一天入門的自己卻不得不喚他一聲師兄,一直讓魈很是不服。于是他調笑道︰
“不若,師兄就犧牲色相,去向各位宮女嬤嬤們打探消息?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慕容怒火升騰,嘴唇開了又合,卻是不能反唇相譏,讓他心里更是惱火。正想發飆摔東西,周全突然說了一聲“有人”就阻止了他的動作,隨即閃身到門前。
只見門稍微打開一條縫,不待門外那人有反應,周全立即朝著那個黑影伸手往前一抓——
空的?
周全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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