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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基本而言，如今的十八里幾乎屬于小刀會、鐵力堂的勢力範圍。海砂幫在這地盤的勢力實在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對海砂幫的反擊，便是從這兒開始起步的。
首先小白在早已調查好的據點全部公布，幾乎在一夜之間，海砂幫在十八里的據點被連根拔起，呈真空之態。而大量的小弟也漸漸涌向海砂幫在西郊的最大據點︰九環
如此，兩個地盤的堂口成了作戰焦點。不論警方亦或道上的群體，均對這場戰爭充滿了關注。
王楓所提出的漩渦攻擊，便是將火力分為四個點。東南西北，以四個不同方位反擊海砂幫。
這是一場極為恐怖的火拼。西郊最初風頭的幫派之間的火拼。就連陳北南的勢力，也在這場火拼中保持中立。陳北南不是傻子，在這樣的情況加入戰斗，帶來的只有損失。得不到多少好處。
為什麼？
海砂幫已經措手不及，頭破血流地與王楓爭斗著，而小刀會與鐵力堂，他們這樣一無牽絆，二無多少底子的幫派，即便將他們打趴，也爭取不到任何好處。所以，在這樣多方面的因素下，這場火拼極為慘烈。
不過死傷人數一直保持在特定指數，但進監獄的混混卻在不斷攀升。
將近一周的時間，西郊一共發生三十多場火拼。王楓這邊勢力勢如破竹。竟將海砂幫打得節節敗退，九環相繼有幾個盈利極高的地區被小刀會佔據。而警方對兩幫勢力更是頭疼不已。別說王楓，即便小白和老文，也被暗中調查，警局的檔案有了一米多高。
終于，警方按耐不住了。
鐵力堂三個老大被警方召喚，王楓等人做好律師等一切準備，進了警局喝咖啡。陪警員們聊天打屁。
王楓了無生趣地喝著咖啡，像他這樣的頭目。警方很難找到什麼證據逮捕他。即便有，也會被小弟頂罪。所以當老大的好處，永遠比小弟多。幾杯咖啡下肚，王楓有點尿意了。也就在這個時候，聊天室的門被打開，進來之人卻是田可欣。
王楓先是將目光落在她身上，隨後移到別處，渾然不覺地點燃香煙。
田可欣面無表情地坐在王楓對面，凝視王楓片刻，平靜說道︰“王楓，我想你現在沒任何抗拒我的理由了吧？小刀會、鐵力堂的老大。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你居然可以成為兩家堂口的老大。”
言語中不無揶揄，似乎對第一次與王楓的談話仍舊耿耿于懷。不是說自己是普通人麼？是普通市民麼？那現在又如何？
“我什麼時候成老大了？哈。其實他們倆是我的同鄉，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平時喝喝茶，聊聊天。”
王楓心中一動，難道他想套我的話？
“到現在你還要用這樣的言語推搪我？”田可欣唇角囁嚅，玉容浮現不言而喻的失望，淡淡道︰“我不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大佬，甚至于，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會加入黑道。但你想過沒有。在當初，你如果報警，比現在要好的多。”
“哈！田督察，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沒覺得我做錯什麼啊？更何況，我句句屬實，沒什麼好欺瞞你的。”王楓心房抽搐，她有點不知如何面對田督察，這個心細的女孩似乎對自己抱有什麼希望。並不想看見自己走這條不歸路。
只是，他沒得選擇。若是有選擇。他也不喜歡混黑道。他沒青少年的裝逼思想。認為混黑道拉分有面子。
田可欣手心輕輕握了起來，一字字道︰“王楓，我以朋友的身份。鄭重而嚴肅地問你一句。你準備一直走這條路？沒想過回頭？”
王楓面色微微一沉，猶豫良久，苦笑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少數的無聊人士，恐怕沒人願意混黑道吧？”
“呵。的確如此。”
猛然瞧見田可欣那張玉容上抹過一絲促狹與狡黠，王楓心中一動，暗自苦笑︰“想不到還是被他算計了。”
“王楓。我並不會因為你混黑道而排斥你。李莎莎跟你一樣。但我與她依舊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她是我唯一值得信任的朋友。朋友是沒有性別、年齡、身份阻隔的。我當初調查你，無非是因為不相信你會走上這條路。但你真走上了。我也可以接受。”
這算什麼？
王楓苦笑地揉了揉鼻子，臉色稍緩道︰“我沒什麼好說的。”
牆壁上的掛鐘咚咚作響，氣氛似乎變得壓抑起來。田可欣思量片刻，微笑道︰“我興許還可以提供你一點信息。”
“……”王楓無言以對。
“你如果相信我，我可以利用我的人脈，幫你打擊一下海砂幫。”田可欣眨了眨眼楮，似笑非笑地說道。
“……”王楓更加不明白田可欣葫蘆里賣著什麼藥了。這也不似她的風格。一個嚴于律己的高級督察，一個嫉惡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正義刑警。跟自己這個道上混的說出這樣一番話語。王楓腦子有點漿糊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王楓沒好氣地問道︰“你是刑警。我是小混混，我們之間按理說可以聊的話題並不多。”
“褪掉我們各自的身份。我們還是好朋友。不是麼？”
王楓一陣感動。不過緩緩將這份感動壓下來，臭美苦笑道︰“田督察。在警局討論這樣的話題。似乎不太適合吧？”
“那你給過我機會找你聊天麼？每次談話不到兩分鐘。你便不耐煩了。”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王楓看花眼，田可欣的臉上竟浮現一抹幽怨。
“那下次有空我請你喝咖啡？”王楓試探性地問道。
“你確定是真心的？不會是因為我這個特殊身份。而讓你不得不請我吧？”田可欣的美眸中閃現一絲欣喜。
“當然是真心的。”
審問很快便結束了。田可欣親自送王楓出警局，倆人談笑風生，簡直不像是對立的警員與混混。而在門外等待的小白龍和老文更是長大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
直到田可欣離開，小白龍才走到王楓面前，仔細打量片刻︰“哈，老大，難道她是你的老情人？”
“听說中環破案王沒談過戀愛。”老文也是好奇的望向王楓，他對王楓的身份也開始有了疑惑。這個爆狂起來如同惡魔的男人，居然還能跟田督察打的這麼火熱？而且，倆人聊天的氛圍相當友好。他和小白龍可是被幾名刑警輪番拷問，火藥味十足啊。
“難道你們沒察覺到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王者之氣嗎？”王楓眨著眼楮笑道︰“從我拋出第一個深沉眼神的時候，她便被我迷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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