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婉柔的藥起了作用,還是雲姐的哭喊驚動了沉睡之中的福生。---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當他緩緩睜開眼楮的時候,看到的是雲姐那不再風姿綽約的背影,屬于她的烏雲秀發已經退卻了不少顏色,看在福生眼里,那些黑色已經不明顯,只有那些閃著光澤的銀絲在他朦朧的眼里跳躍。
“姐姐,這……到底是……”
婉柔幾人並沒有發現福生已醒,只是因為這種真想來的太過突然,讓她不知從何問起。
雲姐搖頭,滿臉悔悟。
“是我太驕傲,年輕的時候太任性,只想著自己的苦楚。卻連累了孩子……嗚嗚……等到我有所了然,孩子卻已經成這樣了……我的兒子……我的福生啊……”
無聲地,福生伸出手來輕輕觸踫著雲姐的發髻。雲姐一驚,趕忙轉頭。見福生已醒,轉悲為喜。
“你,你醒了?是不是哪里還痛?有沒有事啊?啊?”
福生閉上眼,似乎是有輕輕搖著頭。他虛弱地抬起手來,拉住了雲姐。
“娘……”
“……兒子……娘在這兒,娘在這兒。”
雲姐連忙點頭,將福生摟進懷中。
婉柔靜靜站在一旁,望著雲姐與福生二人母子相認的場景,心中更是一片蒼涼。她不是不高興,卻也不是有多開心。
因為,福生得以自由的代價是玉寧的自由,甚至是她的性命。想到這里,婉柔更是不能自持。
她突然的轉身,讓醒兒乃至房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布托的身上。
“敢問這位官爺,小女是否已被羈押在順天府里?”
布托想了想。本來想答是,畢竟玉寧軟禁的地方,是不能道以外人的。可是他又擔心,他的謊話會讓眼前這位端莊的夫人胡亂猜測,畢竟從順天府里出來的福生並沒有得到多少好果子吃,男兒尚且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更不要說像凝心小姐那樣嬌柔的女子了。
大概,主子當初求得那種清靜地來關押沈姑娘,就是有這樣的考量吧。
布托再三思索,考量了幾萬遍,終究決定半真半假地說明情況。于是他躬身行禮道。
“婉夫人,您不必擔心。沈姑娘現下定是在個十分安全的地方,至于私刑這類東西,是萬萬不會有的。”
這倒是一句實話,想那三清觀可是佛門境地,誰會在那里動這種刑法呢?
一聲冷哼,卻將他的回答嗤之以鼻。布托側頭一看,果然是醒兒。
醒兒沒說話,也沒再掉眼淚,更沒再看他。滿眼的鄙夷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錯,她是恨,恨這對主僕的忘恩負義。
她想到了小姐在河南的時候,是怎樣奮不顧身地為那個大貝勒解毒,弄得自己差點一命嗚呼。
她想到了小姐在山洞里頭是怎樣為那個大貝勒取暖治病,自己卻孱弱不堪。
她不僅恨,也是為小姐不甘心。
為何片片真誠卻換得如此待遇?
布托見醒兒的表情,便也猜到了她是在想什麼。心里更是沉重,他都已經如此愧疚了,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如何將心底的那份負罪給扛起來的。
世人都不明白他的苦,以前,他還能找沈姑娘說說。現下,局勢卻逼迫得他與她對峙成敵,這麼一來,主子心里的話便又是悶在了心里。
“婉夫人。”
布托再次抱拳,萬分誠懇。
“奴才在這里可以保證,沈姑娘一定毫發無傷,現在很好。”
婉柔確實可以感受到這個隨從的誠意,卻如何都無法用平常心去接受。
她要的不僅僅是寧兒現在的毫發無傷,還有以後,還有未來。只是寧兒這一被關押,她竟然一點這樣的希望都瞧不見了。
女兒到底是被什麼事情所牽扯,她不敢想,也不會去問。在內城那麼久,早就已經變得敏感的神經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婉柔,寧兒如若不能全身而退,從此就一定會音信全無。從此,全天下就只有她這個可憐母親,還依然盼望著她回家,卻不知道女兒在哪個地方早就已經成了無主孤魂。
這樣的戲碼在內城每時每刻都在上演,她逃,就是因為當初險些她也成了一縷幽魂,還會拉著自己的孩兒一起。可是,為什麼,十幾年過去了,女兒卻也陷入了這樣的局面?
難道老天注定她不僅要失去那個肚子里的孩子,還要失去這個長伴她左右的乖巧女兒,孤苦一生麼?
婉柔越是想,便越是怕,越怕,對于布托便越是不想見。
“你走吧……”
婉柔擺擺手,聲音已經哽咽。
“夫人!”
醒兒想說什麼,卻被巧兒拉住了。
“你走吧。”
婉柔再次重復了一遍。逐客令下得斷然。
布托抬眼瞧了瞧一臉蒼白的婉柔,又依依不舍地望著醒兒。只不過,後者根本就不再去看他,只是一個勁地在擦著奪眶而出的淚水。
“婉夫人,謝您體諒奴才。奴才確實什麼都不能說……但是,有一點,請婉夫人放心,主子,主子一定會保沈姑娘周全的!!婉夫人,奴才告辭。”
說完,布托單膝跪下行了個禮。便返身離開了藥廬。
外人既然已經離開,大家的防備便都卸下來了。
突然,福生輕輕推開娘親,作勢要下竹塌。
“你這是做什麼?”
婉柔反應過來,趕忙與雲姐一道扶住了他。
“……福生要向婉夫人請罪,沒能保得住寧兒,卻還要寧兒救我……我,我真是……”
說著,他一拳砸向了竹塌,憤恨之余傷口又泛起了疼痛。婉柔見他面色又開始泛白,淡淡說道。
“不要妄動肝火,這樣對你的傷,沒有好處。寧兒執意救你,是她做事的原則。你也不用覺得有何愧疚的。寧兒的心意,也是我這個為娘的心意。”
“可是……可是火真是我放的……”
福生的一句話,讓藥廬里頭一下又從寂靜的狀態變得紛亂。
“什麼?是你放的?”
雲姐大驚。
“小姐的錢莊,您是大掌櫃,您怎麼就狠得下這個心呢!”
醒兒在一旁,氣急敗壞。連連跺腳。
“……福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文清抱著暖冬,不相信福生會做出對玉寧不利的事情。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福生一言不發,擔著眾人的責問,卻對于玉寧的真實處境半點都沒有透露。
婉柔見她不語,心更像是進了冰窟。
“好了,大家不要責怪他了。他也一定是為了寧兒想的……寧兒這件事,若要只是縱火,倒還罷了。他們軟禁寧兒,一定是為了別的,我們所不清楚的,福生,和剛才那位官爺,都不能直言的事情。”
婉柔的三言兩語,一下便止住了那些讓福生心如刀割的疑問。福生眼中似乎有些淚水,閉著眼楮,顯得很痛苦。
“是她太傻,總想著救別人。她是為了救人,才會如此被動。才會給那個大貝勒可趁之機。”
福生不知道,玉寧與允鎏是有約在前,當然就不會明白允鎏被深愛至信之人背叛的痛苦。他的心里,除了對那人的厭惡以外,以無其他。
“……你們有誰知道,那個大貝勒是誰麼?”
大家面面相覷,連連搖頭。
福生是不知從何說起,醒兒是壓根就不知道。
突然,巧兒發話了。
“我,我知道。”
“你知道?”
婉柔疑惑。不明白巧兒又怎麼清楚。
巧兒尷尬地笑了笑,也沒說出是從玉堂那里知曉的,她掃了一眼房內的人,將自己听到的事情和盤托出,卻不知道會給這里的人帶來多大的震動。
“那個大貝勒,好像是赫那拉王府的獨子,以後是要繼承爵位的人。好像,好像名為允鎏。”
婉柔听到那名字的一剎那,竟然苦笑了出來。
“妹妹,你怎麼了?”
雲姐見婉柔有些站不穩,連忙上前探問。
“……我那個傻女兒啊,她可真是個痴兒。”
婉柔知道,這次不管是什麼事情,女兒都不會全身而退了。
因為,她依稀記得,女兒曾經說過。
她愛上的,是個內城的公子。
那人的名字,便是赫那拉允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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