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說,昨天建雲來找他,非要拉他去吃頓飯,五子推辭不過,就對他說,那咱們去濤哥的飯店吃吧,那里的海鮮不錯。---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喝酒的時候,建雲說,我看了原來的那個房子,現在是個五金店,半死不活的,恐怕房租都拖著你的吧?這倒正說到五子的心里去了,那個開五金店的南方人有半年多沒交房租了,五子正想攆他走呢。五子狠狠心說,既然你這麼誠懇,再加三千我就把南方人開了,租給你。建雲二話沒說,答應了。說好什麼時候交接以後,建雲出去打了一個電話,五子就多了一個心眼,讓他熟悉的一個服務員在旁邊偷听,後來服務員告訴他,建雲躲在廁所里跟電話里的那個人說,這次錢夠了,廣西那邊的貨很快就到了,他剛租下一個門頭,在繁華地段,別人絕對不會注意,讓對方放心。五子一听就楞了,這絕對不是單純的服裝生意,回來裝做喝醉了,“撕毀”了口頭協議,找個地方睡覺去了。
“不會吧?”我納悶道,“建雲基本上算是個老老實實的生意人,他會干違法的買賣?”
“他老實個屁,”五子說,“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折騰他嗎?那小子陰著呢,腦子一萬,逮誰坑誰。”
“以前他不是這樣啊,”我努力地回憶建雲以前的一些事情,“我們一起玩兒的時候,就屬他穩當。”
“我的親哥哥啊,人是會變的,”五子招呼門口的小姐上酒,“再說穩當就好?你知道他心里是怎麼想的?”
“是啊,當初我幫他,還以為他能幫我出點兒力呢,誰知道這小子直接跟我玩兒了‘尿遁’,是不太夠意思。”
“不夠意思的事兒還多著呢,”五子忿忿地說,“在濟南的時候,他就曾經給過我虧吃……”
腦子很亂,不想去談論他了,我擺擺手,換了個話題︰“听說孫朝陽經常來濟南玩兒?”
五子輕蔑地一笑︰“操,我可見著這個所謂的朝陽哥了,什麼呀,整個一個民工,一點兒派頭沒有。”
我不禁笑了︰“杜月笙有派頭?跟個猴子似的,不是照樣控制上海灘?朝陽哥肚子里有貨。”
五子哧了哧鼻子︰“他那叫肚子里有貨?你看他來找的那些人,一個個尖嘴猴腮,給我提鞋我都嫌他們手硬。”
五子說,孫朝陽經常帶一個滿臉煞氣的大個子來濟南,兩個人來了也不亂出溜,一頭扎進一個叫壞水的老混子開的茶樓里,再也不出來了。有一次孫朝陽給濤哥打電話,讓濤哥去那里喝酒,濤哥本來不想去,怕掉價,後來一想,孫朝陽大老遠的來了,不去不好,就帶上五子一起去了。孫朝陽不知道我跟五子的關系,當著五子的面聲淚俱下地控訴了一番“歹徒”楊遠的罪行,最後說,我跟楊遠勢不兩立,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早晚我要殺了他。濤哥勸他說,楊遠也就是“黑”過你幾個錢,沒有必要鬧到這種地步,以後楊遠生活好了,我給你們協調協調,讓楊遠把錢還給你就算完了。孫朝陽說,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是錢不錢的事兒了,我的幾個兄弟被他的人給殺了,直到現在那個凶手還在暗處踅摸我,想連我也殺了,你說這事兒能協調嗎?濤哥不願意攙和這事兒,就不說話了。孫朝陽的情緒很激動,不到一個小時就喝成了膘子,說,濟南的兄弟不錯,盡管辦事兒要錢,但是痛快,讓楊遠等著吧,很快我就讓他好看。
“壞水的那個茶樓在什麼地方?”我強壓著怒火,用一種柔和的口氣問五子。
“不遠,過了歌廳前面的這條馬路就是,在一個農貿市場的旁邊,人很雜。”
“這樣,”我拍了拍五子的手,“你派個人去看看,孫朝陽在沒在那里,在的話我今天就辦他。”
“你神經了?”五子猛地把眼瞪大了,“你想給我惹麻煩?出了事兒這可是在我這里。”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要辦他也不會在你這里辦,你放心。”
五子瞪著眼看了我一會兒,使勁搖了搖頭︰“你就不會在這兒好好玩幾天,等濤哥回來再說?”
我的腦子也很亂,只有一個念頭,必須跟孫朝陽早一天把事情解決了,不然我的心總是在懸空著。
我喝口茶水站了起來︰“不幫我是吧?我自己去,走,順子咱們走。”
五子一把拉回了我︰“又來了又來了!我沒說不幫你啊,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去看個人嘛,”說著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回來了,“行了,我派人去了。不過遠哥你得听我一次勸,能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就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咱們這樣的人再為這樣的事情進去蹲幾年可就不好看了……你想想,外面的世界多麼美好?一旦又進去了你還怎麼享受美好生活?那里面的滋味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法活呀。咱們都有了一定的物質基礎,怎麼舍得一下子就拋棄了?孫朝陽到處‘喊山’說要殺你,他敢嗎?他不想過安穩日子了?要我分析,他這是心理不平衡,用嘴巴在給自己找平衡呢。別管他,听兔子叫耽誤種豆子了。我真懷疑,就他這樣的腦子怎麼會混成大哥?听我的,咱不跟他斗狠,咱跟他斗智!你想偵察偵察他在哪里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數嘛,後面的事情我來辦,等濤哥回來我跟濤哥說說,咱們給他來個各個擊破。孫朝陽聯系的那幫孫子見了濤哥嚇得要死,一句話就解決了,蹦達不起‘穿棉褲頭’的來。”
“五子,事情沒你說的那麼簡單,”我說,“我跟孫朝陽的仇恨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這我知道,那也不能說‘辦’就‘辦’呀,好好考慮考慮再說,喝酒喝酒。”
“別勸我了,”我喝了一口酒,歪在沙發上,“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孫朝陽,先看看他在不在再說吧。”
“好了,我不管你想怎麼‘辦’他,別牽扯著我就行,我怕了。”五子無奈地笑了一聲。
喝了幾杯酒,五子就出去了。天順推推我問︰“老大,你真的要在濟南‘辦’孫朝陽啊?”
我笑了笑︰“看情況,如果他正好也在這里,咱們就綁了他,綁到野外先給他砸斷腿再說。”
天順垂下頭運了一口氣,躍躍欲試︰“行!听你的,跟五子借把槍,把他干成齊老道,讓他沒有能力‘慌慌’。”
我按住他還想抓杯子的手︰“別喝了,干大事兒的不能喝酒。”
天順用力掰開了我的手︰“遠哥你不知道,我不喝酒拿不出魄力來,酒壯英雄膽嘛。”
五子回來了,一臉輕松︰“哈哈,我的哥,你的如意算盤又落空啦,你家朝陽哥不在,听說他昨天剛回去。”
不知道因為什麼,我竟然也跟著松了一口氣︰“哦……那就好,順子,你喝吧,一醉方休。”
五子坐下陪天順喝了幾杯,抬手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找個小姐輕快輕快?”
劉梅的身影在我的眼前一晃,我打個激靈道︰“改天再說吧,今天沒情緒。”
五子嘟囔道︰“什麼沒情緒,跟我裝逼呢……我就不相信你是個太監。走,這不是喝酒的地方,去濤哥那里。”
“你不是說濤哥不在嗎?去他那里干什麼?”我坐著沒動。
“他不在是真的,可是我沒說我跟他聯系不上啊,”五子起身拉了我一把,“走吧,我能讓你見著濤哥。”
“真的?糊弄我光挨揍啊,”我一拉他的胳膊順勢站了起來,“忘了我的功夫了?”
“咳,你那叫什麼功夫?摔交誰不會?”五子退到寬敞的地方,騰空來了個擺連腿,“這個才叫真功夫呢。”
看著他氣喘吁吁的樣子,我不禁哈哈大笑︰“累著了吧?有本事再打一個我看看。”
五子抬了抬腿,腦袋一晃轉身就走︰“我憑什麼听你的指揮?”
天順追上去,一個手別子把五子摔在門口︰“再叫你吹!”
五子一骨碌坐了起來,瞪眼看著天順︰“把我拉起來,背後襲擊不算好漢。”
我看出來五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生怕玩惱了,抬腿踢了天順一腳︰“趕緊給咱五哥陪個不是。”
五子笑了︰“哈哈,還是遠哥明白……順子,不是我打不過你,遠來是客你懂嗎?”
天順也感覺到自己剛才有些過了,訕笑著把五子攙了起來︰“等你去我們那兒,我讓你好好打我一頓。”
走出歌廳,我對五子說︰“咱們別坐車了,坐了半天有點兒暈,走著去吧。”
五子笑了︰“哈哈,是不是想關心關心孫朝陽的窩點?”
我點點頭︰“路過的話去看看也不錯。”
五子指著一個三岔路口說︰“過了這個路口,往右拐,旁邊就是。”
這是一座五層樓房,上面好象是一家單位的辦公室,下面就是茶樓了,門頭裝修得很考究,類似一些韓國料理的風格。門口站了兩位穿民族服裝的小姐,幾個體格壯實的漢子三三兩兩地在旁邊扎堆閑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里面的人,類似看場子的,估計這個茶樓的生意不錯,興許里邊還有不正當的勾當。我沒進去,遠遠地瞄了一眼落地門。門里面很安靜,紅色的地毯一直鋪到了對面一個寬敞的樓梯。我想象著,這時候孫朝陽正沿著樓梯下來,我沖上去,一槍把他打倒了,空氣里彌漫著鮮艷的紅色……我嘿嘿笑了,招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哥兒倆,我走不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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