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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警十分沉靜、執著地撞擊著恐懼賽車的車尾,那“砰砰”的撞擊聲,仿佛發自余人杰的心髒,就好像有一把看不著的錘子,在敲擊著他的心髒一樣,很悶,很難受。
“去你干媽!”余人杰心中火滾,開著開著,見巡警一呼油門,又要撞上來,突然猛踩剎板,急速奔跑的恐懼賽車,速度突然消失掉,釘在路面上,巋然不動。
“砰!”
巡邏車撞上了恐懼車尾,車身重重一震,本來自身的重量無法跟恐懼賽車相比,恐懼賽車又突然剎住,巡邏車一撞上去後,頓時往後震退。
這時,余人杰一呼油門,像離弦箭一樣,“噌”一下子,飆開去了。
那個巡警略一遲疑,也呼油追了上去。
前面一個十字路口出現,紅燈亮起,而就在亮起的半秒之內,余人杰以閃電一般的速度,沖到了對面。剛剛一沖過去,十字路口的左右兩邊停住的車輛,頓時像開閘的河水,奔泄而出。巡警只有聳聳肩膀,無奈地看著余人杰遠去。
余人杰甩掉了巡警,並沒感覺到半點的輕松,畢竟,真正的對手,不是這些業余水準吃皇糧的巡警,真正具有威脅力的,還是這跑著的20名車手。
前面9個,後面10個,在路線表上,余人杰這個紅點,正以蝌蚪的游動速度,快速地接近前頭的第9個車手。
沒有意外阻礙,恐懼賽車漸漸進入最佳狀態,火速奔跑中,余人杰幾乎听不到外界的聲音,兩只耳朵灌滿了呼呼的風聲,感覺迎面吹來的風,將眉毛拉得像頭發一樣長。沒戴頭盔不僅沒有安全保障,在這種極速飛奔中,眼楮幾乎都快睜不開來。
街道兩邊大一點的商店、樓房,好像杯子里一塊塊即將融化的冰塊,輪廓變得模糊不清,至于路邊的一棵棵樹木,一盞盞路燈,急速之下,似乎化作了幻影,並不曾存在似的。街邊站立著的,或者行走著的人,影子重重疊疊,成了一塊糊狀,根本分不清人與人之間的分界線,仿佛一大片人群,就是一塊整體。
在余人杰的面前,清晰的小轎車、皮卡車、面包車、摩托車,一到了身後,就變成了團模糊的影子。速度之快,讓余人杰發自內心的顫抖,如果這種極速沒有停止,或者不能停止的一刻,那將是怎麼駭人的後果?
看似遙遠的一棟高樓大廈,移空換位,瞬間就到了面前。而面前的一切,都幻花筒地發生著改變,這種改變快速得毫無規律。如果把面前目所能及視野,看作是一個畫板的話,那麼一秒種之內,這個畫板上的畫面,是以二十或者三十張的頻率,在更換著。速度之快,似乎任何一個意外,余人杰都來不及看清楚是什麼,就“嚓”一聲過去了。
這就是極度飆車的感覺,空間上的縮短,讓余人杰產生了時間在無限延長的錯覺,仿佛現在的確切時間,還是裁判員鳴槍的那一刻,雖然跑完了前面40公里的沿海賽道,這會又跑完了14條街道,時間還是停留在鳴槍那一刻沒多遠的位置上。這種錯覺,仿佛是世界為之凝聚,地球為之停止了轉動。
這種讓內心發自震憾的速度,把身體里的血液全匯集在了眼楮上,然後感覺世界是靜止的,安靜的,只有耳邊呼呼的風聲外,如果硬要說還有別的聲音,那就是“怦怦”跳動的心髒聲了。恐懼賽車速度之快,讓余人杰明顯地感覺到地面的弧度,這是地球圓形的弧度,車輪下的地方,以及目光看到的遠處,都處在一種下墜的狀態,而中間是朝上拱起的地球表面。
因為街道上,有了更多近距離作參照物的移動物體,使余人杰感覺到了極速度的恐懼力,是如此地讓人顫抖,難怪一些女人,會害怕得緊緊地抱著車手的身體不放,這股恐懼的力量,就跟女人在車手身上爪下的傷痕深度,成正比。
除了恐懼賽車,參賽的任何一輛賽車,速度都快,于是在這幻花筒內的世界里,有了這相對穩定的參照物,每個車手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存在,以及對方飛奔速度帶給自己的威脅力。
前面第9個車手,從倒後鏡里看到沒戴頭盔的余人杰,將賽車駕到了路面右側上,左手拿緊了大木棒,稍微放慢點速度,伺機等余人杰趕上來。
余人杰拐閃了幾輛汽車之後,閃到了左邊,慢慢發現了這個車手,在蓄意等待著自己,當下不怕死地拍馬傍近。
“喬治,你還沒死?”第9個車手問道。
余人杰听出聲音,是科林。他本來跑在自己後面的,怎麼這會跑到前面來了?
“我看到你跟菲利甫絲倒在路面上打架,你現在能活著繼續參賽,看來菲利甫絲八成是給你干掉了。”
這時,余人杰座下恐懼,已經相距科林不到三米的距離。
“你不是要找我報復嗎?”余人杰道,“現在還不動手?”
“我問你,狂巴舞那個很難泡的女人,你那晚干了她沒有?”科林說的女人,指溫麗斯,那晚他吃了她一腳,每次一噓噓,就會想起那種差點被廢掉的痛楚。
“干了。”余人杰毫不避諱地道。有關溫麗斯的一切,他都想向別人承認,以示跟她曾經在一起過。
“你***。”科林明顯吃醋了,溫麗斯那樣完美的身材,以及美麗不可方物的面孔,曾讓他在黑夜中忍不住打了幾次手槍,現在听余人杰說干了她了,不僅覺得自己很失敗,還很沒面子。
余人杰知道他會吃醋,知道他會出手,早有準備。科林左手上的大木棒剛揮過來,就被他用右手牢牢地抓住。余人杰的右手空了出去,呼油的把手便不能繼續呼油,恐懼賽車不能主動往前飛竄,只能借著右手的大木棒,跟著科林奔跑。
科林扯了幾下,沒能扯回大木棒,當下一擰把柄末端,“嘯”一聲清吟,藏在大木棒內的日本刀,給他拔了出來。
余人杰萬萬想不到,科林的大木棒內,竟然還藏了這麼一把又長又細的刀,瞧刀鋒閃著耀眼的光芒,就知道這把刀非同小可。
“喬治,你干了她,死也值得了。”科林哈哈大笑,左手打橫一揮,日本刀平平地削向余人杰的上半身。賽車極速之下,迎面吹來的風,像水流一樣渾然有形,日本刀的刀鋒平平削過,風形成的流質,似乎被從中剖了開來,發出輕微的馨響。
一道寒光從余人杰的臉上掃過,余人杰一俯身,閃過了日本刀,右手拿著大木棒,兜向了科林的頭頂。
“沒用的!”科林一刀向上削去,大木棒被刀鋒削過,平整地斷為兩截。
余人杰將手里半截木棒,朝科林扔了過去,乘他躲閃的機會,右手搭上了把手,一擰油門,恐懼賽車在原有的速度上,突然一提速,竄上了半米遠。
“想逃?沒門!”科林一手持刀,一手呼油狂追。
科林一邊追,一邊揮著日本刀要砍殺余人杰。余人杰見他單手駕車,看來要干掉他,只有利用他單手駕車這一弱點了。前面跑著一輛的車,余人杰拐了過去,閃到了左邊。科林趕上去,一刀劈落,“當啷”一聲,刀鋒削在了的車的車頂上,竟然給他削開了一條縫來。
的車司機嚇得大氣不敢喘,更不敢出言罵科林,猛一剎車,讓他倆人先過去了。
余人杰見的車落下,便在前面的車流中,東閃西躲,等待著意外的發生。但是,科林也是個老車手,車技並不比他遜色多少,很快就拍近了恐懼賽車。余人杰不等科林出手,右手突然抓住科林的左手腕,發力拗向他的胸膛,要用他手中的日本刀,割他自己的胸膛。
科林沒想到余人杰會來這一著,左手的力量,明顯沒有余人杰右手的力量大,眼見鋒利的刀鋒,漸漸逼近了胸膛,他狗急跳牆,呼油的右手一松,伸到左手腕上,抄過刀柄,刀鋒一轉,一刀直直地捅向了余人杰的右腰側。
這個變化太快,兔起鶻落,電光石火之間,科林手中的日本刀,就捅進了余人杰的身體。余人杰只感覺一股透骨的寒意,自右腰側,插入,橫穿了整個腰板,刀尖從左腰間偏背腰穿出。兩人幾乎同時,能听見鋒利的刀鋒,切開皮肉插進去的聲音,也能听見堅硬的刀鋒貼著骨頭磨擦穿過的聲音。
余人杰沒想到,這一刀,來得如此之快。整個腰板上,橫穿了這麼一把冰冷的刀,那感覺真不好受。
科林也沒想到這一刀,插得太過容易,他似乎還根本沒感覺到得手後的報復感,一愣之下,座下跑車吃了余人杰一腳,原本就沒有手在把控方向,一腳之下頓時車頭搖晃,往右邊跌倒。科林頭先著地,腦袋砸在路面上,沒摔破。倒霉的是,科林的身子沒能完全地脫離開跑車,往後架移了個身子的位置,然後左腳掌勾住了後架的左邊避震針。跑車倒地後,拖著科林往前繼續滑行,科林的腦袋,就在這陣拖行中,給磨掉了半邊,腦漿跟鮮血,作筆記似的,記錄著這拖行的軌跡。
實在無法來形容科林的慘狀,右邊的耳朵、眼珠都被磨掉,連右手上的骨頭,都白森森地露了出來。
兩人剛才奔跑的速度,實在太快,科林一刀桶穿了余人杰,余人杰一腳踹倒科林的賽車,幾乎在兩秒中之內發生。給趕超過去的車輛,甚至還沒看清楚這兩人,是在拼殺,僅一會的工夫,科林就變成了一具尸體,橫擺在前面。當司機看清楚前面的跑車上,拖著的是一個人的尸體時,已經遲了,車輪子直接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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