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杜鵑回家之後,除了回家換衣服和洗漱,素美幾乎就沒怎麼在自己家里。---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她也沒有再去露西酒吧,而是整天和倒臥在床的杜鵑一起,呆在她的小公寓里。
凱沒跟杜鵑提到他替她墊付醫藥費的事情。在她的傷勢還沒痊愈之前,凱不想讓她知道她的腳已經算是殘廢了,這一輩子都不能夠再跳舞了。
他們之間本來話就少,現在就更加沉默了。
三個人就這麼一直沉默著。三個人之間的空氣窒息得讓人感到無法呼吸。
三天時間就這麼默默地過去了。
直到第四天。凱給她們買來了一些吃的,送去杜鵑家。
凱按了半天門鈴,沒有人來開。敲門,也沒有人應。他繞到臥室的窗前,看到一幅驚人的畫面。
杜鵑躺在從骨科診所帶過來的支架床上,眼里流著淚。
素美在大床上痛苦地翻滾著。她的臉色發青,一只手猛扯著自己的頭發,一只手抓著床單塞進嘴里撕咬。喉嚨里發出恐怖的咕嚕聲。
凱驚得頭發都立了起來。
他不顧一切地撞開了門,沖進房間,抓著素美,搖晃著她的身體。
她似乎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奮力地掙扎著。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啊? !” 凱震驚地問杜鵑。
杜鵑的臉上呈現出痛苦的表情。
“素美她被人暗害了。他們讓她染上了毒癮。”
“啊? !” 凱由震驚變為憤怒。
“是誰? 誰干的? ” 他的聲音都變了。
“一個叫吉野的日本人。”
“雜種!我一定要殺了這個狗雜種!” 凱的臉被憤怒扭曲了,他轉身就朝門外沖去。
“凱!你回來!你走了,素美她怎麼辦? 你快過來幫幫她吧。” 杜鵑用盡全力地喊道。
凱停住了腳步。他想,自己真是昏了頭,這種時候,他不能離開素美。
他轉回臥室,把已經滾到地上的素美扶到床上,緊緊地抱住了她。
素美拳打腳踢地掙扎著。她嘶啞地喊著︰“放手!你放手!快點兒給我!快點兒給我!”
凱不放手。終于,素美的掙扎漸漸無力,她終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求求你,給我一點兒吧,就一點兒…… 馬上就要試跳了……” 她喃喃地說道,眼里涌出渾濁的淚水。
凱抱著形容憔悴的素美,一陣悲哀擊倒了他。
“素美,都怪我對你不好,這都是我的錯啊!我讓你受苦了…… ” 凱語無倫次地說著,流下了眼淚。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多年前的情景。少年時代的熱戀,那些無比單純的日子。他曾經發誓要一輩子保護她,不讓她受任何人的欺負。她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給了凱。從十六歲那初次的交付,她把她的純潔,直至終生的幸福,全然地交付到凱的手上。可他,他卻沒有珍惜。讓她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他好悔恨。
素美掙扎到力氣全失,終于沉沉地睡去了。睡夢中的她,臉上還殘留著一道道淚痕。
望著素美可憐無助的睡態,凱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這種感覺折磨得他快要瘋了。
“杜鵑,實話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的腳是怎麼受的傷? ”
杜鵑流著淚,告訴了他一切。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凱的臉色由蒼白變紫紅,又由紫紅變得鐵青。
“凱,你可千萬不要沖動啊!就算你去殺了他,也只是殺了一堆狗屎。你自己好好的一生也要跟著斷送了。太不值得了!而且,今後素美該怎麼辦啊? !” 杜鵑哭著說。
凱沉默著,房間里只听得見他沉重的呼吸聲。
“吉野就是仗著有錢,連川島都對他恭敬有加。我怕你斗不過他們。”
“我會讓他變得一貧如洗!” 凱咬著牙,眼神堅定地說。
“為素美和你,他們一定要付出代價!”
次日傍晚,凱不用上班。他決定去露西酒吧。
臨行前,他打電話給堅尼,交代說,如果他有什麼事發生,就報警。
堅尼一听凱要再去露西酒吧冒險,死活要跟著去,說人多,也好助個威什麼的。若是凱不答應的話,他現在就去報警。弄得凱左右為難,只好答應了。
他們約好時間,在露西酒吧門外踫頭後,一起走了進去。
雖然不是周末,但露西酒吧里影影綽綽,客人很多。剛一落座,就有一個漂亮的跳舞女孩黏過來,問他們需不需要來一個大腿舞。
凱從錢夾里拿出二十塊錢,女孩見勢便貼在他的身上。
“能告訴我吉野在哪里嗎? ”
“吉野? 你說的是經理的那位貴賓嗎? ” 女孩嬌笑著反問,眼光掃過那二十塊鈔票。
“沒錯。”
“從那個樓梯上到二樓,最里面的一間就是。” 說完,她伸出兩只手指,輕巧地將凱手中的錢拈走了。
凱朝堅尼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起身。朝樓梯走去。
听見敲門聲,川島開了門。見到是兩個陌生的男人,眼里閃出一絲疑惑。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 ” 他仍彬彬有禮地問。
凱一步跨進了門。堅尼緊隨其後也進了門。
“我們是來找吉野的。” 凱說。
“找吉野? 對不起,這里是經理辦公室,他怎麼會在這里? ” 川島答道。
“你就是川島經理吧? ” 凱盯著他。
“我就是。” 川島見來者不善,不免有點兒心虛。
“你身為經營者,卻引誘員工吸毒,想必你也知道這是觸犯法律的吧?”凱直截了當地質問。
川島的臉刷地白了︰“你是什麼人? 沒有證據不要亂說,當心我告你誣陷!”
“杜鵑在你的夜總會里,被人從你的辦公室窗門推到樓下摔傷,造成終生殘疾,你們酒吧應該承擔什麼責任,想必你應該是很清楚的吧!”
凱一連串的“你”,把川島驚出了一身冷汗。雖然他故作鎮靜,仍是控制不住地哆嗦了幾下。
“請,請坐下說,坐下再說。” 說完,他自己先支撐不住地跌坐在沙發里了。
“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 川島小心翼翼地問。
“我們不是警察,也不是fbi。我們只是代表杜鵑和素美,來找吉野討還一個公道。”
“哦!” 川島似乎如釋重負。
“他現在還沒來,這樣吧,我給他打個電話,你們商量解決。”
川島說完,便去到辦公室前,拿起電話。
拿起電話,一個念頭閃過川島大腦,他想要不要干脆叫保安上來,把他們趕走,但立刻又否定了這個餿主意。那樣恐怕只會將事情鬧得更大,倒不如讓吉野這個傻瓜自己來承擔後果。
川島撥通了吉野的手機。用日語嘰里咕嚕地講了一通,然後放下了電話,賠著笑臉道︰“吉野還在賭場里,他馬上就過來。馬上就過來。”
凱和堅尼端坐在沙發上,等了大約二十分鐘。
吉野滿頭大汗地進來了。
“川島君,你急著找我回來有什麼事?”一眼便見到坐在沙發上冷眼盯著他的凱和堅尼。
原來川島怕吉野膽怯不肯來,壓根兒就沒告訴他有人在此等著他。
“吉野!你害得杜鵑摔殘了腳,害得素美染上了毒癮,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
見吉野站在眼前,凱壓抑著的怒火燃燒了起來。他上前揪著吉野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
吉野踉蹌了一下,驚呆了。
“我……我我我……是她們自己,不關我的事啊!”
“什麼不關你的事!你這個王八蛋!畜生!” 凱憤怒朝吉野揮起了拳頭。
“哎哎!冷靜冷靜!不要動手!動手不能解決問題。” 川島趕忙上來相勸。
堅尼也把凱拉了過來。
川島把吉野拉到一邊,又一陣嘰里咕嚕講了些什麼。然後,川島轉回來,對凱說︰“這樣吧,事情已經發生了,打架也無濟于事,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剛才我已經勸告吉野先生了。他也願意拿出一筆錢來,作為對兩位小姐的補償。你們看如何? ”
川島見凱不停地喘著粗氣,堅尼不發一言,便繼續說道︰“吉野先生願意出十萬美元,平息這次意外事故。這可是很大的數目啊!”
川島將“十萬美元” 說得又驚又險,覺得對凱來說,已經是足具誘惑力了。
誰料到,凱听了之後,更加怒火中燒。
“呸!十萬美元!十萬美元,就殘害了兩個美麗女孩的身體,就糟蹋了她們的青春和前途!” 他脖子上青筋直冒,眼楮里噴著憤怒的火焰。
川島和吉野一時都不知所措。
氣氛僵持了。
“凱,跟他要二十萬,二十萬!” 堅尼用胳膊踫了踫凱,小聲地說。
川島指手畫腳地跟吉野說著什麼。沒過一會兒,吉野耷拉著腦袋走近凱,垂頭喪氣地問道︰“那,那二十萬總可以了吧?唉!算我倒霉!”忽然,他愣了愣,覺得似乎在哪里見到過凱。
“噢!你,你不就是那個,在愷撒宮撲克廳贏走了我的錢的支那人嗎? ” 他驚異地說道。
一听吉野對他們使用“支那人”這種侮辱的稱呼,堅尼生氣了。他騰地站了起來。
“你這個小日本!你要是再膽敢用‘支那人’來稱呼中國人的話,我保準叫你腦袋開花!屁滾尿流!輸得沒有褲子穿!”
“你們這群土匪!贏了我的錢!還要來威脅我!我要跟你們決戰一場!看看到底是我們日本人厲害,還是支……還是中國人厲害!” 吉野突然聲嘶力竭地喊道。
面對發生的突變,川島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忽然,他醒悟過來,笑逐顏開地趕緊上前說︰“好!好!決戰一場!決戰一場!” 他只想他們之間能趕快達成協定,不給他和露西酒吧找來什麼麻煩。如果吉野贏了,這兩個中國人肯定無話可說。要是吉野輸了,他正好趁機把這個惹是生非的家伙給踢出去。
凱如隼的目光直直地盯視著吉野,他的眼楮里充滿著仇恨的力量。
“那好。就這樣決定了!二十萬美元,是你付給杜鵑的賠償。你對素美所犯的罪行,我讓你在賭桌上償還!”
“我們就決戰一場!” 凱一字一句,堅定地說。
本書首發。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__^*),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吧!
只要輸入--就能看發布的章節內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