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月略顯枯燥乏味的生活,由于溫迪的意外借款事件,掀起了小小的波瀾,又很快歸于平靜。---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一連幾天,她都沒有再去賭場。那天晚上在驛站賭場突如其來的靈感,讓她不免心驚肉跳。
“毀滅” !這個字眼一直久久地盤旋在她的腦海里,不寒而栗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決不想像那些賭徒一樣,在無窮無盡的紙牌長城中,耗盡自己的精力,最後糊里糊涂地走到終點。
她很想把她的感受告訴溫迪,但她知道她是一定不會理解的。她只看到賭博表面的熱烈繁盛,精彩刺激,不會發現它內里暗藏著的重重殺機和陰險的詭計。
它猶如一張羅網,以其艷麗及不設防的姿態,引誘蜘蛛鳥蟲墜落其中,待其驚艷沉醉流連忘返之際,再不露聲色地慢慢將之裹緊,勒斃,冷酷地絞殺。
有很多東西,別人告訴你沒用,只能靠自己去體會去慢慢感悟。
不再去賭場消磨時光,鈴月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單調。說單調其實也不確切。說真的,她很忙。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這份工作其實是沒有上班下班的概念的。
隨著工作的開展,她的客戶越來越多。客人一來,工作就開始了,而只要他們還未離開,工作就沒有完結。
有時候,一大早,電話就來了,鈴月得馬上趕去機場接機。有時候已經深夜,贏了錢的客人還興致勃勃地打電話來請她去吃宵夜。上班的時候忙得一塌糊涂,下班後還得陪客人去吃飯,去看脫衣舞,去買東西,甚至照顧baby。預訂飛來飛去的機票,預訂各式各樣的餐廳。有人不吃意大利菜?ok,換法國的。酒店房間不夠?沒問題,我再幫你增訂。不好意思臨時決定明天去逛街購物,那好,我把show票改成後天,想去大峽谷旅游? 沒問題,我替你們聯系旅行社。
這麼多繁瑣的事務纏身,卻沒能填補鈴月內心深處的極度匱乏和空洞。
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夏輝沒了蹤影,凱也不再打電話來。她覺得,自己的生活仿佛已陷入一種真空狀態,有一種爆炸之前的窒息、壓抑和莫名的恐慌感。
鈴月來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上午十一點了。她還沒來得及吃早餐,肚子里餓得發慌。處理了一些瑣碎工作,看看差不多到午餐時間了,她便離開賭區,穿越賭場大廳,想去員工餐廳里隨便吃點兒什麼填飽肚子。
忽然,有兩個中國男人從她身後超越,拐了個彎兒,急急忙忙地朝酒店客房部方向走去。他們的側影只一閃就過去了。不知為什麼,鈴月有一種很面熟的感覺。她邊走邊想,他們究竟是誰呢? 究竟在哪里見過?但絞盡腦汁,怎麼也想不起來。
鈴月來到了員工餐廳,端著盤子盛好食物,沖了杯咖啡,找到個座位坐下。剛喝了一口咖啡,腦子里豁然開朗。她終于想起來了!
他們是陳先生和林先生!夏輝的朋友!
食物很難吃。鈴月草草吃了幾口,便匆匆離開了員工餐廳。她回到賭區,調出陳先生和林先生的賭博記錄。電腦里顯示的仍是前一次的資料。這麼說,他們這次還沒開始賭,應該是剛剛才到吧。
鈴月心里有點兒高興。他們一來,自己的積分又可以沖高了。上次他們輸了不少,直接增加了自己的業績。雖然鈴月覺得自己不應該盼望客人輸錢,但這也是事實啊!他們越輸,自己越有成績,經理也越開心。沒有哪家賭場是喜歡讓客人贏了錢走的。
他們來了,夏輝應該也會來吧。想到夏輝,鈴月心中不知不覺涌起了隱隱的期盼。
鈴月正在出神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是一個非常陌生的號碼。
“你說你是誰來著? ” 鈴月疑惑地問。
“張磊。” 話筒里傳來一個男人沉穩的聲音。
“張磊? 你是說,張伯伯兒子的那個張磊? 磊子? ”
“呵呵!可以這麼說。”張磊不禁笑了。這麼多年來,鈴月一點兒都沒變,還是以前那個愣頭愣腦的丫頭。
“啊!你怎麼跑來了? ” 鈴月很吃驚。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
“嗯!你好像說要來看看美國的魔力。” 鈴月想起來了。
“對!順便也來看看你。你什麼時候有空? ”
“呃,我正在上班,不過我可以跟他們交代一聲。大約……大約一點鐘就可以走了。” 鈴月看了看腕表。
“那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你喜歡去哪兒吃?”听張磊的語氣,好像他比鈴月還熟悉拉斯維加斯似的,一副反客為主的姿態。
“呃,我們去吃韓國燒烤吧。就在春山路上,中國城隔壁。”
“好吧。我們一點半準時在韓國燒烤門口見。”
“好的。”掛斷電話後,鈴月暗想,這個張磊,說來還真就來了!看來當警察也不錯,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中國的一般老百姓,連去趟香港都不容易哩!
鈴月處理好手頭的工作,跟經理交代自己有事要外出,若有客人找她就讓他們直接給她打電話。現在她的工作有了些起色,不再像剛開始時整天都老老實實地呆在賭區里,再說外務忙,人經常不在酒店也是常事。
鈴月很快就開到了春山路韓國燒烤店樓下的停車場。望望四周,沒見張磊的身影。便下車等。不一會兒就見到一輛黑色本田緩緩駛進,在離她不遠處泊好。看看表,剛好一點半整,一分不差。
一個戴著墨鏡,短平頭,身姿英武,穿著黑色寬松褲和黑色t恤的男人從車里出來了。
鈴月慢慢地走過去,心想這是他嗎? 有點兒不敢確認。
只見他朝她轉過身來,摘掉墨鏡,對她笑笑。
“嘿!小鈴鐺!”
“呀!真是你!怎麼全是黑,黑車黑衣服黑眼鏡,簡直跟黑手黨似的!”
“呵呵!走吧,我們吃飯去。” 張磊仿佛跟鈴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似的,一句客套話都沒有。
兩個人上了位于二樓的韓國燒烤店,點了牛肉和海鮮拼盤。服務生點燃了爐火,又端上來七八碟各式各樣的小吃,有拌豆芽,海帶絲,泡菜什麼的。爐子上的鐵箅子燒燙了,兩個人就把新鮮的牛肉、蝦仁放到上面燒烤,鐵箅子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