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抵達那天雪玳來機場接鈴月以後,她們兩人一直沒機會再見面,只是偶爾打個電話,互相問個好。---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因為蓓蓓要飛去紐約上學,雪玳便打電話給鈴月,問她有沒有空到機場給蓓蓓送行,兩人便相約機場見。
鈴月和雪玳很想陪蓓蓓去紐約,但蓓蓓堅決不同意,說她以前一直呆在紐約,對那里並不陌生。雪玳那麼忙,鈴月又剛開始新工作,不想耽誤她們的時間。雪玳和鈴月只好不再堅持。
兩個多月未見,鈴月和雪玳彼此都有很多話要說。送走蓓蓓後,鈴月興奮地告訴雪玳她剛入行的新工作多麼具有挑戰性,雪玳則沉浸在基金會的不斷發展的喜悅當中。兩個人在機場里開心地聊了很久還沒聊夠,雪玳便邀請鈴月去她家里,兩個人隨便弄些晚餐邊吃邊聊。
一踏入雪玳的家,鈴月便想起查里斯葬禮party的情景,不由得感慨萬千。
看得出來,自從查里斯去世後,雪玳的日子過得很馬虎。昔日的窗明幾淨,變成了現在的雜亂無章,花瓶里的花朵已干枯多日,就連牆壁上的威尼斯派油畫也似乎蒙上了一層灰塵,不再如從前那麼明亮生輝了。
“雪玳,你怎麼也變得跟我一樣馬馬虎虎混日子了? ” 鈴月不禁皺皺眉。
“一個人,不知怎麼就變懶了。收拾了也沒人欣賞。再說,工作也忙,挺累,回到家就什麼都不想干了。” 雪玳說。
“唉,你也不要太苦了自己,看看你都瘦了好多。” 鈴月忽地有些黯然神傷。想起從前的日子,夕燕還在的時候,她們幾人一邊喝茶一邊談論雪玳的愛人查里斯,歡聲笑語,無憂無慮。只不過是一年以前的情景,如今想來,卻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忽然憐憫起自己和雪玳了。看看她們兩個人,日子過得稀里糊涂,勉勉強強,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唉。” 雪玳似乎受了鈴月心情的感染,忍不住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雪玳,你這里有什麼好吃的?我都餓了哎!”鈴月害怕又勾起雪玳的傷心情緒,趕緊改變了話題。
“哦,好吃的……呃,對了,冰箱里還有春節時買來的年糕,一直沒心情做,要不,我們來炸年糕好不好? ” 雪玳拉開冰箱,拿出一袋紅豆沙年糕舉起讓鈴月瞧。
“好啊!我最喜歡吃炸年糕了!我們吃年糕,算是陪你過個遲到的新年!”鈴月高興地說。
兩個人便開始忙碌著炸年糕。一陣香味從平底鍋飄出來,彌漫了整座房子。
兩個人正吃得津津有味,雪玳的電話響了。
“hello! ”( 你好!) 雪玳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托尼!剛從鳳凰城回來,想順便去你家里一下,我給你帶了點兒東西回來。” 話筒里傳來托尼溫柔的聲音。
“呃…… 我有個朋友在這里……”雪玳有些猶豫。
“好的,那我另找時間吧。”托尼的聲音顯得有些失望。
“你知道,只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沒關系,你來吧。”雪玳又改變了主意。
“是誰呀? ” 鈴月好奇地問。
“噢,是查里斯公司的副總,他的朋友。”雪玳說。
托尼很快來了。
門鈴一響,鈴月一陣風地跑去開門,看見托尼,眼前一亮。shit! 她不由自主地學美國人一般地發出感嘆,這些美國年輕男人,怎麼可以帥到這種程度? 到底還讓不讓人活了? !
望著托尼微笑的臉,鈴月不好意思說話,又一陣風地跑到雪玳跟前,瞪大眼楮說︰“哇,不得了,來了一個大大的帥哥!”
雪玳望著走來的托尼,朝他笑笑,說聲︰“hi tony!”( 你好托尼!)托尼仿佛回到家似的,他將手中的一束百合花遞到雪玳手中,隨即十分自然地脫掉西裝上衣,松了松領帶,笑道︰“渥,好香!你們在做什麼好吃的?”
“年糕,中國食物!”鈴月搶先答道。
雪玳接過花,有些不知所措,忽然醒悟過來,便掩飾似的收拾起花來。她將花瓶里的枯花扔進垃圾箱,放水沖干淨花瓶,再剝去包裹百合花的錫箔紙,將那些漂亮的百合花松散開來,並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剪刀。
托尼走近雪玳,拿過她手中的剪刀,開始幫她一棵棵地修剪起枝葉來。他的身體貼近雪玳,襯衫里散發出一種好聞的古龍水的味道,與百合花的馨香混合在一起,甚至壓倒了炸年糕的香味。
雪玳微紅著臉,低著頭,一棵棵地接過他修剪好的百合花,插入花瓶中。托尼的手無意中踫到了她的手,她觸電般地縮了回去。
屋子里一時沒人說話,一下子靜寂了。鈴月呆呆地望著這一幕,他們兩個人看上去多麼完美,多麼溫馨浪漫啊!
鈴月不敢深想,但她的心里泛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酸澀,說不清楚是為了什麼。
她想她是真心為雪玳感到高興,但同時她又疑惑了,雪玳曾經是那麼深愛著查里斯,但是似乎這個托尼已經闖入了她的生活。
難道即使是最真的愛,也經受不住時間的礪磨,也將湮滅于生離死別之中? 她的心忽地為查里斯疼了一下,也為人們心中那份無望無助的愛,深深地疼了一下。
或許,逝去的就讓它永遠逝去吧。
托尼坐了一會兒便告辭了。
雪玳用咖啡機磨了一些巴西咖啡豆,煮了一壺濃香四溢的咖啡,兩個人慢慢地喝著咖啡。
雪玳的目光時不時地停留在那一片美麗的百合花上,看似不經意,又仿佛若有所思。
“雪玳,你在想什麼呢? ” 鈴月輕輕地問。
“我在想,” 雪玳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接著緩緩地說道︰“有人說,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其實在人的生命里,若有一樣是你永遠也無法得到的,那其實正是你的幸運。因為此生中,你的心里會永遠擁有一份渴念,一份不可企及的夢想,好像在遠方天際的璨爛霞光,它將會照耀著你走完一生的道路,而不至于感到心中茫然和空虛。”
雪玳的話似乎很深奧,鈴月有點兒听不懂。
“我還是羨慕南茜,我覺得她才是最幸運的人!像她那樣的人生,真是毫無缺憾了!” 鈴月感慨道。
“南茜還在日本嗎?她真的不打算回來了?”說到南茜,雪玳遙遠的思緒又飄了回來。
“我也不知道,我回拉斯維加斯快三個月了,她都沒有打電話回來。我是臨回中國之前和她通過一次電話,她說要帶亞倫回一趟越南,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家鄉了。”
“唉,不知為何,我現在變得很敏感了,也容易擔憂。我發現,人在快樂的時候,常常看不見命運背後隱藏著的危機,我有些擔心南茜。人生是處處充滿荊棘的,絕無可能是一片坦途。就像查里斯的死,有時候我都覺得,就是因為我太囂張地享受幸福了,惹得老天妒忌,才將他從我身邊帶走的。” 說罷,雪玳苦笑了一下。沉默片刻,她搖搖頭,接著道︰“這可能是我的胡思亂想罷,有點兒唯心論。呵呵。下次南茜來電話,你將我的話轉達給她。我只是希望她一切都好。”
正說著,鈴月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
鈴月從手袋里掏出手機,按下接听鍵,舉到耳邊。
“hello!南茜!天啊!我和雪玳正說起你呢!你還好嗎?”鈴月高興得跳了起來。
你說神奇不神奇,仿佛有心靈感應似的,來電話的正是南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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