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明媚而又溫暖地傾灑在這座太過喧囂的城市里,勾畫出一個個不協調的音符,宕激在那個男子憂傷而又孤寂的身體上,片刻溫暖,片刻陰冷。---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成群的白鴿鳴叫著掠過刺眼的天空,折射出淒涼的哀頌。
夜市的出口處,他停在那里,默默地做著最後的告別。
一個小時前,當他孤獨地站在安然的家門口等待著與她相見並準備將全部的事情告訴給她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就是楚寒?”
他急忙抬起頭驚恐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陽光傾灑下,那個女人的臉顯得極為蒼白,雙眼紅腫著布滿血絲,頭發頗為凌亂,衣衫上有著像被撕扯過的痕跡。
他怔怔地望著她,突然之間像被什麼東西在他的胸口上撞擊了一下一樣,耳邊響起沉悶而又碎裂的聲音,胸口處一陣憋悶,憋悶的使他幾乎喘不過來氣。
而空氣中依舊流動著殺戮的氣息,對于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本能地顫抖了一下,沒有想到她會叫出自己的名字,更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突然這般模樣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阿姨,你……”
“別叫我阿姨!”她赫然一聲將他的話打住,聲色俱厲地接著說道。
他的胸口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幻若夢境般難以逃脫出恐懼的邊緣,可他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您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我倒想問問你是怎麼了?”她依舊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語重傷地將他打回到了恐懼的最邊緣。
“阿姨……”
“我說過不要叫我阿姨!”
她大吼一聲,身體在陽光的照射下劇烈顫抖,待她的身體漸漸恢復到最初的平靜時,周圍的一切仿佛瞬間銷聲匿跡,猶如一場肆虐的狂風飛沙走石後卷走了周圍所有真實存在的東西。
“告訴我,你究竟對我的女兒做了什麼?”片刻寧靜後的質問。
他驚訝地看著她,緊張地問道,“傻丫頭,不,安然她怎麼了?”
她冷笑一聲,布滿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他,輕蔑而又憤怒地說道,“怎麼了?難道你不知道她怎麼了嗎?虧你還好意思說出口。”
不詳的預感頓時沖擊著他的大腦,從未安息的傷感遍布全身漸漸沸騰。
他誠懇地哀求道,“求您告訴我好嗎?”
對面又是一聲冷笑,冷笑過後只听她叫道,“說,前天晚上你在電話中究竟對她都說了什麼?”
原本就為此而等待安然原諒的他,終于還是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迎來了最直接的質問,然而面前出現的卻不是安然,而是她的母親,那晚將她生生與他拉開的人。
腦海瞬間空白,連同最後一絲殘留的記憶也一同消失在這狂熱的冷笑與質問中,他就這般怔怔地望著她,如同望著一個即將宣判的法官,再也沒有任何的言語來洗刷自己的罪名。
“說,快說!”那個女人近似暴跳如雷般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用力撕扯著,大叫著,哭喊著。
他竟任由她這般揮舞著唾罵著而不去做任何的反抗。
與其反抗,倒不如讓這個身心受傷的女人發泄一下心中的痛苦與怨恨也好,至少也可以讓那些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暗傷得到一些應有的撞擊,好讓他徹徹底底地明白安然的傷究竟有多深。
時間在她的瘋狂與肆虐中悄悄流走,而她竟不知疲倦地振奮著所有的苦楚,將身體的能量愈演愈烈,幾乎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他低著頭傾听著她嘶啞無力的哭泣,冰冷的空氣順著他的脖頸倒貫入胸口被她撕扯的部位處,無法拒絕的疼痛與刺骨的冷,相互糾纏著他受挫的心靈。
那一刻,他仍舊天真地幻想著安然會因為門外的這場喧吵而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幻想的他又如何不明白眼前此時此刻為何而來的場景。
看來那晚他真的傷到了她,可是縱然是一場因誤解而產生的傷痛,又怎會使面前的這個女人這般地瘋狂與執著呢?
時間悄然流走中,他漸漸徹底地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于是他抬起頭無助地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阿姨,什麼懲罰我都能接受,求你告訴我安然到底怎麼了,好嗎?”
她揮動的雙手剎那間停擱在他的胸前,原本無力而又絕望的哭泣聲也隨之愕然而止,雙眼泛紅地瞪著他。
像是觸動了什麼,她慢慢松開他胸前的衣服,癱軟地坐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凌亂的頭發散落在面前,再也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一場持久的風波就這樣在這漫無邊際的憂傷中瞬間滑落,一切仿佛都只是剛剛開始,隨即重獲自由的安靜里卻依然滲透著無法磨合的殺氣。
就像戰火點燃之前淒冷的黑夜,誰也猜不到危險會在何時突然降臨一般,他的心如針灸般疼痛。
低頭凝望著那靜固而又哀傷的身影,竟會那般地滄桑與無助。
可是纏繞在內心的疑問終究等待不起最後的解答,只見他慢慢俯下身體蹲在她的身前,誠懇地繼續哀求道,“阿姨,求求你不要這樣好嗎?如果您真的是因為我傷到了安然而對我憎恨在心的話,那我也就認了,但在您提出要求之前,請您先告訴我安然究竟怎麼了,好嗎?”
眼前微薄的顫動,如黑夜消逝之前蠢蠢欲動的征戰即將在黎明到來之前頃刻上演一樣,她用手按著冰涼的地面支撐著薄弱的身體,緩緩抬起頭,眼神渙散地注視著他,干裂的嘴唇間發出絕望的聲音,“昨晚我已經失去了我的老公,我不想再因為你而失去我的女兒,請你以後不要再和她來往了,好嗎?算我求求你了。”
此刻冷冷的空氣中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硝煙,周圍的一切在狂風肆虐後又重新倒卷回來,侵襲在這遍布憂傷的環境中,而這一切的一切也早已支離破碎統統瓦解掉了,唯獨那依舊渴望見她一面的心仍舊熾熱著激蕩在那天真的幻想中。
他默默地站起,仰望蒼穹,心如刀割,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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