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走出門外,經過客廳時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鐘表,差不多是該去餐館的時候了。---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說起他的工作無非就是每天幫自己的叔叔在昨晚楚寒喝醉酒的那個餐館里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雜務活。
雖然並不輕松,但每天都過的都很充實,畢竟閑著也是閑著。
他悠閑自得地吹著小調向樓下走去,剛出樓道口,出現在他的眼前的一個人的身影幾乎讓他吹小調而噘起的嘴差點抽搐了。
“楚寒?”他試探性地問道。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楚寒本能地轉過身向那個人看去,“哦,夏銘杰。”
“你不是已經去找你的傻丫頭了嗎?怎麼又……”
“她叫安然。”
夏銘杰楞了一下,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傻笑著說道,“對,安然,你不去找她,在這里站著做什麼?”
“等你”,楚寒說著從後面的褲袋里掏出一張嶄新的百元人民幣來遞到夏銘杰的面前,“給”。
夏銘杰頓時滿梁迷茫地望著他,問道,“什麼意思?”
“這是昨晚的酒菜錢和……”楚寒說到這里頓了頓,將目光從夏銘杰的眼神中移開,“留宿費”。
此話一出,只見夏銘杰猛地將自己的腦袋向右傾斜了四十五度,然後將目光斜視投射到楚寒的身上,咬著牙惡狠狠地大叫道,“好你個楚寒,你把我夏銘杰當什麼人了?我昨晚把你帶回家難道就是為了你這兩個臭錢?呸,我靠,虧我還把你當朋友看,沒想到我他媽的竟看錯人了!”
“不,你別誤會,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
“誤會?沒有其他意思?你當我夏銘杰是個處呀!我告訴你楚寒,今天算我夏銘杰交錯了你這個朋友。”
夏銘杰嗓門越來越大,一時間竟惹來了樓上樓下許多人議論紛紛的聲音。
楚寒一看眼前的情景竟有些慌亂起來,他趕緊收回那只伸到夏銘杰面前拿著錢的手,並將錢緊緊地攥在手中,“求你听我給你慢慢解釋行嗎?”
“解釋?事到如今還用得著解釋嗎?”夏銘杰哼了一聲,根本听不進楚寒說的話。
這時,只見他右手一伸,叫道,“拿來!”
“什麼?”楚寒疑惑地望著他。
“你說什麼,錢!”
隨著夏銘杰這一句還算稱得上有力度的話,頓時讓周圍的氣氛又開始沸沸揚揚起來,只听樓上有些人開始破口大罵起樓下這兩個大清早就吵醒他們做美夢的人來。
奇怪的是,夏銘杰根本不為此而動容,伸出去的手在沒有摸到錢之前更沒有半點想拿回來的意思。
這下可害苦了楚寒,他一邊掃視著樓上那些叫罵者露出窗外的頭,一邊還要解決夏銘杰這時強加給他的難題。
他開始猶豫起來,到底要不要把錢給他呢?
如果給了他,那自己豈不是就要背負起一個侮辱他男人自尊的罪名。
如果不給他吧,那自己一開始的舉動和說的話又是什麼企圖呢?這不是明擺著要侮辱他男人偉大的自尊嗎?
事到如今已如潮水一發而不可收拾,索性就盡快地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也許只有這樣才可以顧全夏銘杰那傷了有一多半的男人的自尊吧!
他這般想著,恨不得瞬間在這些人的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那該多好。
可是就在楚寒一籌莫展的時候,夏銘杰伸在半空中的手臂突然圍著楚寒的肩膀攬了過來,接著便只听見他爽朗的笑聲,“哥們,你這人還真有意思,嚇到了吧?”
楚寒來不及躲閃頓時被搞的一頭霧水,定眼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突然間然大悟過來。
“原來你是在戲弄我?”
“怎麼樣?過癮吧?”
夏銘杰暗自地得意著,攬著楚寒肩膀的手使了使勁,“你這個朋友,我夏銘杰交定了!”
還不等楚寒說些什麼,他已在夏銘杰結實臂膀的威脅下轉過身向前被俘虜著走去。
身後頓時傳來樓上樓下那些人的叫罵聲,“變態!”“神經病!”
“我看你還是放開我吧,這樣我感到很不自在。”楚寒停下來說道。
“怎麼了?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夏銘杰跟著停下,一臉壞笑地看著極不自在的楚寒,于是搖了搖頭無奈地說了句“罷了,罷了”便放開了楚寒。
楚寒緩了緩神,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再次將拿有百元人民幣的手伸向夏銘杰,“說真的,你們做些生意不容易,我看你還是把這錢收下吧。”
夏銘杰得意的表情頓時僵住,“我說你這個人……你究竟把我當不當作是你的朋友?”
“朋友是朋友,可是我真的不想虧欠別人的東西,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夏銘杰仰起頭斜視著無數距離之上的蒼穹,這一次,他真的是徹底無語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地收回目光望向正站在那里等待他一句回答的楚寒,用一種近似感傷而又深沉的語氣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看來我只好將它收下了。”
夏銘杰搖了搖頭接過來那張百元人民幣,將它放入了自己牛仔褲後面的袋子里,“可不可以問你件事?”
楚寒楞了一下,“你說。”
“為什麼你的手機里只存了傻丫頭,不,只存了安然一個人的號碼?難道你心中除了她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嗎?”
“我有必要告訴你嗎?”楚寒眼中的鋒芒一閃而過。
“怎麼?難道你還不把我當你的朋友?”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寒急忙解釋道,“其實我不喜歡和別人來往……”
“為什麼?”夏銘杰好奇地問道。
“沒有為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楚寒的語氣很堅定。
“想不到你小子還挺冷酷!”
夏銘杰一臉壞意地看著他,“就算你再有個性,總不至于連自己家自己父母的的電話號碼也不存進手機里吧?”
“我沒有家,更沒有什麼所謂的父母!”楚寒搖著頭大叫著向後退去。
夏銘杰沒有想到自己近似玩笑的一句話竟會讓面前的這個人如此失態,而他立即便明白過來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不免有些後悔起來。
“楚寒,你去哪里?”
夏銘杰快步追上已走了很遠的楚寒,面對著他擋在他的身前向後移動著,眼中滿含內疚地說道,“楚寒,你听我給你解釋,我不是有意要拿那些話來傷害你的,請你相信我!”
楚寒仍舊向前邁著雙腳,根本不去理會眼前的夏銘杰在說些什麼。
他一心想著快點見到安然,也許只有她才能平復他內心的痛。
“楚寒,求你听我給你解釋好不好?”夏銘杰隨著他的步伐快速地向後退著,急切地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諒。
但是無論他怎麼說,楚寒好象都是一臉無動于衷的樣子,眼中的冷漠讓他不寒而栗。
于是他向左邁了一步停在那里不再去企求他的原諒,轉過身看著楚寒的背影,淡淡地說道,“我何嘗不是一個沒有家沒有父母的人。”
那聲音微小到幾乎連他自己都听不到,可是,他模糊視野中的那個背影突然在這時顫抖了一下,接著便一動不動地停在了那里。
空氣仿佛在瞬間凝結,初升的太陽散發出溫暖而又淡泊的光芒,傾灑在這兩個同是傷心人的身上,暖了身體,可是又如何能融化這一世孤寂的冰霜?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的那個男子終于開口說話,聲音中帶著幾分蕭瑟與淒涼。
“對不起,原來你和我……”
話到一半,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下去。
“十年前的一場車禍奪去了他們的生命,當時我才十二歲,後來便一直跟隨著我的叔叔生活。”
夏銘杰憂傷地說起自己的往事,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楚寒的面前,強迫自己笑了笑,望著楚寒問道,“你呢?”
楚寒避開夏銘杰投來的目光,雙眼泛起血絲,“一年多以前,他們各自和相愛的人去了別的城市,留下了我。”
這一刻,周圍的喧囂與不安,仿佛墮落入真空,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喧嘩。
天空也仿佛瞬間因此而失去了顏色,久違的寧靜在這車水馬龍的街頭,在這陽光明媚的早晨,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
而惟獨兩顆跳動的心卻在這史無前例的寧靜中發出撕裂般的痛吼,“原來我們都是沒有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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