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推開自己臥室的那一刻,首先映進瞳孔的是貼在自己床頭上面的在去年夏天高考完後自己單獨照下的那張被放大好多倍的彩色相片。---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燦爛的笑容回蕩在臉際,微笑時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一雙明亮有神的眼楮注視著正前方,左手輕輕撥弄著散落在左眼前凌亂的碎發,身穿著她平時不敢穿卻是她所有夏季衣服中自己最喜愛的那套淡藍色的連衣裙,身後沒有任何的景色給予修飾,只是淡黃色與淺藍色平均將其背影分割開來,仔細看去,整幅畫面絕對稱得上是一個靜固卻又充滿活力的風景。
她呆呆地仰望著那張照片,嘴角流露出幸福的微笑,想想去年高考完後徹底放松下來的心情,還有那些永遠不會稍縱即逝的情景,她並非感激歲月流逝以後上天給予自己的眷顧,而是那時的自己確實可以無憂無慮地度過那年的整個夏季,不必等待高考完後那纏繞許多人神經的分數,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實力,所以她可以不顧一切地放任涂地。
突然,她將手中的包使勁地丟向床的那頭,然後用雙腳相互蹭掉鞋子猛地向自己的床上撲去,緊接著不停地在上面來回地滾動,當她的鼻子嗅到被褥上散發的淡淡的太陽的味道時,她大聲地向著客廳里正和小唐閑聊著的她的媽媽說了句,“老媽,我愛死你了!今晚我終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個好覺了,哈哈 ”
她笑著笑著忽然想起了坐在客廳里還未曾離去的小唐時,她突然停止了大笑,然後把頭使勁鑽進早已經被她的媽媽曬過的留有淡淡太陽味道的被褥里,她嬉皮笑臉故做矜持幸福地被那一層的溫暖包圍著,然後在那里面像一個與世隔絕的樂行者一樣偷偷地笑著,還是回家好呀!她不由地在心中想著。
她伸手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機,開機後又有好多楚寒發給自己的短信隨即而來,她一個接著一個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眼眶不由地開始有酸酸的似乎要上涌的感覺,等到看完最後一條短信時,她輕輕地撥通了楚寒的手機。
她幾乎沒有等待的時間,電話的那端已響起了他溫柔且又富有彈性的聲音。
“傻丫頭,你怎麼到現在才給我打電話呀,你是剛剛才到家的嗎?”他緊張地問道。
“對不起,寒,由于今天突然發生了一些事情,使我不得不到現在才給你打電話,你不會怪我吧,嘿嘿。”安然急忙向他解釋到。
“傻丫頭,我怎麼會怪你吶,我只是擔心你,都過了好長時間了,我擔心你怎麼還不給我打個電話吶,好了,現在你終于到家了,我也可以放心地好好大睡一覺了,對了,你在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希奇古怪的事情呀,有的話講一下听听嘍。”
“哦,在飛機上到是沒有,只不過在下來飛機去往回家的路上時,卻出現了讓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事情,你猜猜是什麼呀?”她似乎有點感傷地對著電話那端的楚寒說道。
“該不會是有人發生車禍被你老人家遇到了吧?”
楚寒正胡亂地猜測說著,這時安然迅速地用沒有拿手機的那只手猛地將蓋在自己頭上的被子用力推開,然後蹭地一聲坐了起來驚叫道,“不會吧大哥,你連這事都知道呀,也太牛逼了吧你。”
楚寒听到安然驚訝的聲音後緩了緩神也同樣吃驚且又好奇地問道,“難道還真的有人發生車禍了嗎?”
“恩寒,你知道嗎,我爸媽讓我退學回到這座城市就是為了讓我在這里工作,也好讓我有更多的時間來陪陪他們 ”
“這個我是知道的呀,這又怎麼啦?”
“可就在今天我下來飛機之後,爸媽來機場接我,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還有我老爸故友的兒子也就是我將要工作的那家公司的副總經理,本來我們是要一起回去的,那知他突然想起臨時有事,于是便讓自己的司機送我們回家,而他自己卻坐了一輛酒鬼的出租車去往公司,誰知在半途竟發生了車禍。”安然邊說著邊用一只手擦拭著眼角一不小心流出的淚水。
“竟然會有這種事情!傻丫頭,你不會是在騙我吧。”楚寒听到後疑惑地問道。
“哪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拿這種事情開過玩笑呀。”安然換了一只手接過手機繼續說道,“起初我知道後害怕極了,但當我來到醫院後親眼看到的所發生的一些事情後更讓我永生難以忘記今天。”
“哦,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呀,還有他後來怎麼樣了?”
“發生的那些事情我一時也說不清,反正會讓你大吃一驚的,至于他,醫生說他由于失血過多一時還醒不過來,但最嚴重的就是他的脊椎暫時失去了知覺。”
“不會吧,這麼嚴重傻丫頭,你是不是哭了,別難過了,他一定會沒事的。”楚寒感覺到安然說話的語調有點不對勁于是安慰著她說道。
這時安然突然听到門外傳來了媽媽的腳步聲,于是便對著電話那端的楚寒說道,“寒,我要掛了,我媽快要進來了,你還是早點睡吧,我有時間再打給你好了。”
說完,她還未等楚寒反應過來便立刻掛掉了手機。
在她的媽媽剛要進來的那一刻,她快速地躺下用手使勁拉起被子又重新將它蓋在了自己的頭上,一切似乎才剛剛平靜下來,她的媽媽便走進了她忘記關門的臥室里,看到自己的女兒一動不動地側躺在那里用被子蓋著頭部,她以為她睡著了,于是便沒有再去叫醒她,而是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女兒身旁的被子用它蓋住了女兒的身體,她確定沒有吵醒女兒後在那里停留了一會又悄悄地走出她的臥室順手關上了房門。
安然慢慢地睜開雙眼,呼吸著被褥上散發出的淡淡的陽光味道,然後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用一只腿緩緩蹬開並將腿搭在上面,緊接著用雙臂緊緊地抱住被子,一種輕松懶散的感覺頓時遍布全身。
她向上翹著眼楮看著牆壁上那張與自己久違了好久的自己的照片,她並沒有像剛開始那樣咧開嘴笑著,而是心中莫名上涌的憂傷卻忽然使她感覺到無比的窒息,她輕輕地翻了一下身體,再次想起了陸一離去時燦爛的笑容,她突然感覺到自己仿佛就是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假如不是自己的到來,他也許根本就不會受此傷害。
她拿出手機想再和楚寒好好地說說話,想讓他安慰的話語輕而易舉地沖淡自己莫名而來的憂傷,于是她再次撥起了楚寒的電話。
她等了一下後電話通了,“喂,寒,睡了嗎?起來再陪我聊聊可以嗎?”
他確實太累了,當他打開房門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然後重重地仰倒在床上面時,他想就這樣毫無顧慮地沉沉地睡去直到那個放在床邊的鬧鈴再次想起時再昏昏然地醒來再次重復著與過去相同卻又已經不再同于過去的生活。
但他卻不敢閉眼楮,他怕當自己閉上眼楮後就再也听不到安然打來的電話鈴聲而使她在電話的另一端等待的著急。
他明知道咖啡所能起到的作用已遠遠地不能滿足自己決定要清醒的狀態來等待著安然的電話,但他還是下床沏了一杯濃濃的咖啡喝完後又疲憊不堪地躺在了床上面然後用被子的一角蓋住了肚子。
直到安然打來第一個電話時,他才慢慢地有了一點抗拒困倦的力氣。
通過電話,他才肯定她已經到家了,于是一股徹底消滅擔心與不安的溫暖迅速地涌入了他的心田。
誰知片刻後,由于她媽媽的原因,她不得不無奈而又匆忙地掛上了電話。
掛上電話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再也抵抗不了困意與疲憊的雙重攻擊,他懶散地起來走出臥室來到洗手間快速地洗刷了一遍,走到臥室門口時听到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知道那肯定是安然打過來的,于是便急忙走到書桌旁順手拿起放在書桌上面的手機,他將放在耳邊後輕輕地按了一下接听鍵,他听到電話那端的她似乎有點感傷的聲音後問道。
“哦,傻丫頭,你怎麼又打來電話了,你媽是不是走了?”
“恩,她剛走,寒,我心里有點難受,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當然可以了,傻丫頭,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是答應我每天都要快樂的嗎?”楚寒用一只手的手指輕輕揉了一下困倦的快要睜不開的雙眼後溫柔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但心里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也許是因為莫名害怕那個人就這樣會因為我而終生殘廢掉吧,寒,你不會怪我這樣吧?”她順勢將一只手腕放到後腦勺下面並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後說道。
“傻丫頭,我怎麼會因為這事而怪你吶,假如我是你,我也會這樣的呀,好了,傻丫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這樣自責也不是辦法呀,更何況醫生還沒有做充分的肯定說他就會殘廢呀,好了,早點洗洗刷刷睡吧,明天還要去公司上班吶。”
“恩,不過你要再陪我聊一會兒我就去睡,嘿嘿。”她一臉憂傷的表情隨著他的話慢慢地消淡下來漸漸地轉變成了原來的燦爛無暇。
“好好好,就你厲害,就再陪你聊一會吧。”
他露出一臉的微笑,微笑下面是疲憊不能再有所支撐的身體,他緩緩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然後重重地倒下,和她又聊了一會,直到她也同樣無法抵擋困意的侵襲時,他們才意猶未盡地掛掉電話。
言談中他們誰都沒有問及到對方對于彼此的想念,只是回憶著他們一年多當中能在這個時候被突然想起的一些事情,她依舊還是戀戀不舍著大學時她和他在一起的幸福時光。
他何嘗不是如此,對于她的選擇,他沒有再多去說些什麼,他知道他們終究會有一次長久的別離,也許不該是在這個時候,不該是在這個他們彼此都需要對方的時候。
終于他可以沉沉地睡去,在沒有任何夢境干擾的睡眠中,歇斯底里地等待著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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