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眼里,那一丁點泥土不足以豢養生靈。---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石階與石階拼接得很好,台階間的縫隙常被清潔工人用水管清洗,幾乎一塵不染,而那點泥土,他很頑強,不但沒有隨波逐流,竟牢牢抓住了淺淺的石窩。
更頑強的是,上面開出了一朵花。
小碗花雖是普通,卻柔嫩而嫵媚,完全沒有病態,碧綠欲滴的葉子,把春天繁茂的氣息打扮地新穎可愛。
她是在一夜之間開的,她喝著清潔工人沖洗地水頑強的活著,想必清潔工人多次看到她也不忍將她拔起,終看到她花開。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起一位西方詩人的話︰“我一直在等待,等待發生”,“你等待又等待,這獨一無二的瞬間”。
這是一天大清早,陽光為花兒投下了溫暖的光芒。我微笑著,想把思考深入下去,尚在想“如果種子也在等待,如果不是種子忽略了所有惡劣去生長,我們還有什麼可期待的”的時候,我邁向石階高處的右腳一滑,我的大腦瞬間空白,緊接著听到身體劇烈地與石階踫撞,我的右腿結實地磕在石楞上,我感覺整條腿都殘廢了!
然後我听到陶江幸災樂禍的大笑了,問了句︰“白組長,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陶江的笑聲嚴重的刺激了我,我猜測想必這意外的一場災難對他來說正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我“哼哼”了一聲,糗得無地自容,趕緊站了起來,沖陶江一笑,說了句︰“石階太滑了。”不知道我這一摔陶江會有多高興,我卻覺得站起的瞬間疼得鑽心,使勁地揉著痛處,感覺越揉越疼。當然,也在站起的瞬間,感覺到這腿還是長在我的身上並受我支配。
陶江已經走了過來,拍了我的肩膀問“沒事吧”。我逞強地搖了搖頭,說“沒事,沒事”,停止了揉搓,和陶江走完余下的台階,向電梯走去。陶江還在跟我說著什麼,我卻疼地什麼也沒听進去,只是想著以前也磕過,按道理磕清了不會這麼疼才對,看來去了辦公室,應該挽起褲子好好看看。陶江看出我沒心思跟他搭話,見我老是抓腿,這回想必是真心關切了,問了句︰“你好象磕得不清啊,真沒有事情麼?”
我挺直了腰桿,強壯笑顏說︰“哈!沒事。”
陶江終于看出我有些難過,不再說什麼,我們坐上電梯,來到辦公室,發現我們來得很早。陶江開始整理自己的辦公桌,並開了電腦,電腦風扇的嗡嗡聲讓辦公室熱鬧起來,而我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地要挽起褲腿一探究竟。還沒有挽起褲腿,我突然發現我褐色的褲子沾滿了液體!是血,而且不少,已經染了一大片,因為褲子顏色深,沒有那麼易察覺。看來腿是磕破了,且傷口不小。
我趕緊將褲腿高挽過膝,終于發現膝蓋下咧開了一個大口子,像一張大嘴,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肉翻得那麼高,一片血紅的狼藉,慘不忍睹。那里原本就沒有肉,想必能看到骨頭了。我萬萬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發現自己真的變脆弱了,小時候磕踫經歷了大小無數場戰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裂開這麼大一個傷口,頓時叫了起來。
陶江看了過來,問了句“怎麼回事”,還沒等我回答,他已經湊了過來,喊了句︰“哎媽呀,摔得不清啊。趕緊去醫院!”
我們附近有個大醫院,並不是很遠。
陶江拉起我,問︰“你能走麼?不能,我背你。”
我很受感動,不好意思說︰“不用了,我能走!”
陶江遂摻扶我向辦公室外走去,他細心地囑咐我︰“把褲腿拉上,別受風了,外面灰塵大。”
我此時對陶江充滿了十二分感激。
陶江把我扶下單位的台階,還沒走完,說了句︰“你在這里等下,我取自行車去!”
陶江的細心讓我由衷溫暖,我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去了自行車庫,遂坐了下來等待。我又想起了那位詩人的話︰“你等待又等待,這獨一無二的瞬間。”我等待到了什麼呢?
那朵絢爛的小碗花現下生長在我所坐的旁邊,雖比我渺小,卻驕傲美麗。
我嘆息了一聲,生命既脆弱又頑強,脆弱的是我,頑強的是花和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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