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凶猛

十五、傳說中的死亡之路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劉玲麗 本章︰十五、傳說中的死亡之路

    掛了李愛紅的電話之後,許華兵久久無法入眠。-------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眼里浮現的全是女兒和老婆的身影,他不知道她們在北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干著急。雖然李愛紅在電話里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大事情,等他去了再說,但是許華兵還是不放心。于是,半夜起來攔車去省城,後來搭上了一輛運漁藥前往北京的大貨車……

    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李坤夫婦走後,李愛紅趁上廁所的機會偷偷給許華兵打了電話。李愛紅在電話這邊捂著嘴小聲說著,許華兵听得斷斷續續不是很清楚。不得已,李愛紅只好告訴許華兵說自己在醫院,不能大聲說話。當電話那邊的許華兵一听母女倆都住院的消息後,他急壞了,說要連夜趕到北京來。

    都這麼晚了哪里還有去省城的車?李愛紅好說歹說才勸住許華兵,讓他在家好好睡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去省城,然後再坐中午或者晚上到北京的火車。妻子的話說得有道理,所以許華兵就打消了立即去北京的打算。掛了電話之後,許華兵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無法入眠。腦海里浮現的全是女兒和老婆的身影,心里不停地猜著她們在北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干著急。雖然李愛紅在電話里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大事情,等他去了再說,但是許華兵還是不放心。要是沒有什麼大事,李愛紅怎麼可能這麼晚了給自己打電話?妻子在電話里支支吾吾的讓許華兵更是擔心。于是,他想到給李坤夫妻打電話,可是兩人竟然都關機,這更讓他心亂如麻。原來,李坤夫婦回娘家接孩子後,丈母娘一再挽留就在那邊睡下了。那邊本來就留有他們的房間。巧的是,他們夫妻的手機雙雙沒電了。而許華兵一次次打家里的座機也沒有人接。許華兵哪里還睡得著?于是,他立即起床收拾好東西就匆忙出門了。

    半夜的縣城不像大城市那樣到處都燈火通明,馬路上的路燈若隱若現,幾乎沒有來往的車輛。踩著幽暗的燈光,許華兵匆匆往車站走去,燈光將他焦急的背影拉得老長老長。來到車站後,許華兵發現偌大的停車場鴉雀無聲,根本沒有車要出發。這麼早肯定不會有車出發的,司機們都還在睡夢中。本來許華兵也是來踫踫運氣的,但是看到這個情景的時候心中也不免落寞、焦急。當他正要離開車站的時候,突然發現值班室里亮起了微弱的燈光。難道有車要發了嗎?許華兵欣喜地大步走過去。當他走到值班室門口的時候,沒等他敲門,門就突然開了。值班的老王頭從里面走出來,當他看見門外站著一個人時被嚇了一跳。還沒等許華兵開口,老王頭就拿手電筒掃著來人的臉問道︰“誰?你要干什麼?”

    “師傅,別晃了,我是來坐早班車的。”許華兵一邊用手擋手電筒的光,一邊說道。

    老王頭半夜起來上廁所,冷不丁冒出個人來差點嚇得他尿了褲子。于是,不耐煩地說︰“這麼早,坐什麼早班車?最早的車要也還要等四五個小時。”

    听了老王頭的話,許華兵“哦”了一聲,匆忙道謝後就往車站外面走去。看著許華兵的背影,想想剛才的聲音,老王頭突然覺得這個人好熟悉。于是,他試探著朝這個背影問了一句︰“您可是一中的許老師?”

    听到這話許華兵驚奇地轉過頭說︰“是啊,是我,您認識我?”

    “許老師,剛才多有不敬,我也是被嚇的……您不記得我了?那年,您班上考北大的王艷艷就是我的女兒呀!我們見過面的,多虧了您啊,不然我閨女也不會考上名校哦。”听到對方肯定的回答,老王頭激動地說道。

    一听是自己學生的父親,許華兵轉身走過來驚奇地說︰“老王,是你啊!原來你不是在一中的食堂嗎?怎麼……”

    “哎,那會兒我們老兩口是為了這丫頭才辭職來縣城陪讀的。閨女那年考走之後我們就離開了學校。”老王頭一邊說一邊就要把許華兵往屋里讓。

    許華兵一邊嘆氣一邊說︰“哎,生來父母就是為兒女操勞的命。我這麼早來趕車也是為了我那閨女……”

    說話間,許華兵就來到了老王頭狹小的值班室里。在值班室,老王頭給許華兵倒了一杯水,說︰“我有個佷子跑長途貨運的,許老師要是不介意的話我給聯系聯系。”

    听到可能有車去省城,許華兵趕忙站起來說︰“老王,你說哪里話啊?有車就好,有車就好……”

    听許華兵不介意坐貨車,老王頭不好意思地說︰“許老師,我先去方便一下,再回來幫您聯系,您看我實在是憋得……”

    “去吧,去吧,你看真是給你添麻煩了。”許華兵不好意思地說道。

    “看您說的,我就是舉手之勞而已。”老王頭一邊說一邊往外面的公共廁所走去。

    不一會兒,老王頭就急匆匆地回來了。他一邊跑一邊說︰“王老師,您快出來,外邊有個送貨的車剛好要經過省城。那司機我認識,是我佷子的一個朋友。”

    見有順風車可搭,不用再等幾個小時,許華兵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老王頭把許華兵帶到車邊,一再囑咐年輕的司機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顧許老師。許華兵上了車,朝老王頭連聲說著謝謝。車很快就出發了,老王頭在原地站了半天,直到車從視線中完全消失後,才朝車站走去。

    許華兵教了一輩子書,桃李滿天下,在縣城也有不少學生混得不錯,出入有司機。每次學生們過節去看許華兵的時候都說︰老師有事一定要找我們,要是沒有您也沒有我們的今天。雖然許華兵知道學生們的話都是發自肺腑,但是他一次也沒有麻煩過任何學生。其實,今天只要給學生一個電話他就能順利到達省城的火車站。然而,一輩子沒有求過人的許華兵寧願在車站苦等踫運氣,也不願意去麻煩自己的學生。最終,在好心的老王頭的幫助下,許華兵坐上了一輛開往省城的貨車。

    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雖然許華兵有幸坐上了便車,原以為可以早日見到妻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許華兵卻差點因此丟了性命。

    坐上大貨車後,許華兵發現車里除了司機外,還有一個人在後座上睡覺。和司機寒暄後,許華兵得知這個車是途經省城去北京送貨的。後面睡覺的那個人也是司機,因為要連續開很長時間的車,所以兩個人需要替換著開。得知這個消息後,許華兵非常高興。因為就算去了省城,也不一定能趕上晚上到達北京的車。要是搭他們的車,中午時分就可以抵達北京,根本不用等到晚上。于是,許華兵和司機商量,想搭他們的便車去北京。原本還怕司機不答應,許華兵還特意說了要他們開個路費的價。沒想到小伙子爽快地說︰“許老師,您甭和我客氣。既然您和我王叔是朋友,那按輩分我也得喊您一聲叔,就怕您這樣的知識分子嫌棄……”

    許華兵听了小伙子的話,執意要給車費,但是小伙子哪里肯要。不過,小伙子知道許華兵是教書的,想找許華兵借一些書並希望許華兵空閑的時候給他補補課。小伙子說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來小伙子自幼就喜歡讀書,而且成績很好,但是因為家里窮就輟學了。為了生計,小小年紀就在外拜師學藝,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學會了開車,可是由于文化程度比較低,車一旦有一點故障,他就束手無策。為此,他報了機電維修班去學習修理技術,而且還報了電大。看小伙子這麼愛學習,許華兵心里很感動,高興地答應了小伙子的請求。

    怕影響小伙子開車,汽車駛出縣城後,許華兵便不再與小伙子聊天。此時已是凌晨,盡管許華兵十分疲倦,但因為心中擔心妻子和女兒,根本睡不著,他就閉目養神。早晨五六點的時候,他們三人在一個長途汽車司機定點歇腳的地方簡單地吃了早餐。然後由晚上睡覺的中年男子開車。中年男子睡了一夜,精神煥發,駕著車輕松上路了。一路上,除了有時候車比較多,車速有些緩慢外,一切都十分順利。但天有不測風雲。正午時分,眼看車就要進京了,卻在離京十幾公里的地方發生了車禍。

    接到爸爸出車禍的電話後,曉柔發瘋一樣地拔了輸液管就往外跑,李愛紅不顧一切地跟著沖了出去。李愛紅剛一出病房門,就和一個迎面匆匆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被撞的人開口說道︰“姐,發生什麼事情了,一個個這麼著急往外跑。剛才在外面遇到曉柔也和你一樣,我拉也拉不住。”

    李愛紅傷心地哭著說道︰“曉柔和她爸爸要是有啥事我也沒法活了,郭偉和他的家人也就休想有好日子過。”

    “姐,你別哭啊,有話好好說。”看李愛紅傷心欲絕的樣子,李潔一陣心酸,眼淚直在眼圈里打轉。

    原來,匆匆趕來醫院的人是李潔。一家三口在娘家過了一夜,第二天十點多鐘,李坤便準備去公司,臨行才想起來,手機沒電了。于是李坤夫妻便決定先回家充電,然後再作打算。當夫妻倆充上電,看到各自的手機上都有好幾通姐夫打來的未接電話,兩人都覺得十分納悶兒。一般沒事,姐夫是不會輕易給他們打電話的,尤其是不會給李潔打電話。看打電話的時間還那麼晚,而且家里座機的來電顯示也有姐夫的號碼。李坤夫婦預感到一定出了什麼事,趕忙回了電話過去。然而,電話通了半天才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說這里是某某醫院,這是病人的手機,他出了車禍。

    姐夫出了車禍,他怎麼可能出車禍呢?問清楚情況後,李坤風急火燎地往姐夫住院的醫院趕去。臨出門前,李坤讓李潔趕緊去醫院,千萬別讓姐姐和曉柔知道車禍的事情,自己先去姐夫就治的醫院看看情況再說。他還不停地叮囑李潔︰“即使姐姐他們知道了,也要先穩住她們。”

    原本李潔以為姐姐不知道車禍的事情,還在和她裝糊涂,可是她沒想到曉柔剛接到警察的電話。原來,在許華兵的手機里警方看到有個電話存的是女兒,所以才撥了曉柔的電話。郭偉知道這個消息後匆匆趕來,在醫院門口遇到正在打車的曉柔,好說歹說才把她勸回醫院。

    下午一點左右,李坤給李潔打來電話。李潔接起電話就說︰“姐姐她們都知道了。”便將電話遞給了李愛紅。李愛紅剛拿起手機,就听到李坤的聲音︰“姐,你們不要擔心,姐夫的傷無大礙,剛睡下了。”

    盡管如此,曉柔還是不放心,執意要出院去守候父親。當曉柔他們趕到父親身邊時,得知消息的郭家人也趕來了。李愛紅和曉柔態度很冷淡,連起碼的客套都省去了,直奔病床。這時,睡了一覺的許華兵醒來,見驚動了這麼多人,吃力地笑笑說︰“我沒事,你們都回去休息吧。親家,你們都回去吧,這里有醫生和護士……”

    “爸爸……”趴在病床前的曉柔看爸爸說話都有點吃力,“哇”的一聲哭起來。

    “傻孩子,爸爸沒事。爸爸就和你一樣,不小心磕了一下,過幾天就好了。听話,回去休息,你也有傷在身呢。”許華兵一邊輕拍著女兒的背,一邊哄著。

    這時,陳艷美不識趣地說道︰“是啊,曉柔,你看你爸爸都說了沒事,你就別擔心了,身子要緊……”

    “你看不出來我爸爸是在安慰我嗎?沒事,說得輕巧。你去給我撞車,在那兒躺著試試?”曉柔一邊說一邊指著病床。

    “曉柔,怎麼和長輩說話的?”為了打破尷尬,許華兵佯裝慍怒地說道。不等曉柔開口,他又對郭志中夫妻說道︰“親家,我這女兒從小就這樣,你們不要見怪。回頭,我好好教育她。”

    陳艷美低聲說道︰“親家,說了您也別見怪。您還是當老師的,確實得好好教育教育。您看曉柔當著您的面……”

    許華兵沒做聲,尷尬地笑了笑。郭偉見媽媽這樣,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媽,您……”曉柔更是氣得全身顫抖,就要發作。許華兵用眼神制止住了郭偉和曉柔。曉柔為了不惹父親生氣,只好硬生生地壓下了心中那口惡氣。

    “親家,你看……”見陳艷美那不服氣的樣,好像還要再責怪媳婦,郭志中趕緊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說道,“你就少說兩句。”

    陳艷美白了老公一眼,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也不再說話。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讓我姐夫好好休息會兒。”送走警察的李坤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切,無奈地搖搖頭,他走進屋內,邊說邊用眼神向郭偉示意。

    收到舅舅旨意的郭偉很識趣地勸父母先回去,自己在老丈人耳邊嘀咕了幾句後也離開了。李坤說要去警局處理點事情,讓姐夫好好養傷,車禍的事情他來處理就好。都走了,病房里就剩下曉柔一家三口,相對無言。曉柔的眼里滿是對父親的關心和心疼;李愛紅看著老伴這樣,人多的時候不好意思,這會兒心疼得直掉眼淚;許華兵則是看看女兒又看看妻子,眼里滿是關愛,還有不解和疑惑……

    還沒等許華兵開口問妻女怎麼都住院了,就被她們母女眼里啪啪滴落的淚水和關心把要問的話憋了回去。看著妻子和女兒滿臉狐疑,許華兵緩緩說起了他如何搭上了那輛貨車和後來出車禍的經過。本來他們一路順暢,但在離北京只有十幾公里的高速公路上,車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地像喝醉了酒一樣左右搖擺起來,然後猛烈地撞向了護欄。還好,除了他受了點皮肉之苦外,那兩個司機並沒有什麼大礙,至于車禍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連他這個在現場的人都不知道。開始警察懷疑司機酒後駕駛,但經過檢測,司機體內並無酒精含量。事故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看著淚眼汪汪的女兒,許華兵佯裝輕松地說道︰“沒事,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不像話。”

    曉柔帶著哭腔說道︰“爸,我們被你嚇死了,以後不許這樣了。”

    “好好好,老爸遵命,還不行嗎?”許華兵笑著說道。

    看著他們父女倆一個哭一個哄,李愛紅也嗔怪道︰“你真是個急性子,幸好沒事。”

    “是啊,這位大哥真是有福之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沒等許華兵接口說話,一位進來給許華兵換藥的護士笑著說道。

    “護士,借你吉言。”李愛紅笑著對護士說。

    這個護士一邊嫻熟地換著藥,一邊和李愛紅聊天。她說她在這個醫院十幾年里,每年接觸到的像許華兵這樣因車禍受傷的患者數不勝數。

    這個護士保養得很好,快四十的人了,看上去卻像三十出頭的小媳婦。听她說在這家醫院待了十幾年,李愛紅笑著說道︰“妹妹你真會保養,你要不說在這里工作了十幾年,我還真以為你比我女兒大不了幾歲呢。

    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夸自己年輕?這個護士也不例外,她咧著嘴笑了笑繼續說道︰“大姐,大哥真的是命大福大,他們出事的那段路可是有名的死亡之路。”

    听了護士的這話,曉柔和李愛紅都睜大了眼楮。護士並不理會她們的驚恐,繼續說道︰“很多人在那段路莫名其妙地出事,出事的人沒有幾個能逃脫鬼門關的,即使有的人幸運地活了下來,但是都落下了殘疾,大哥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听活下來的人說,他們在那段路上行駛得好好的,突然就看到前面有大片的玉米稈或是汪洋大水,但是這一切都是幻覺,很多司機都是這樣出了車禍。有的人說那里有鬼,原來那個地方是一個巨大的墳場;還有的人說,那里的磁場干擾了司機的神經……”

    護士換完藥就走了,但她的話還回響在這一家三口的耳邊,讓李愛紅母女仍然心驚肉跳。曉柔緊緊地抱著父親的胳膊,好像一不小心深愛自己的父親就會消失了似的。

    看著女兒如此緊張,許華兵拍了拍她的手說︰“沒事了,沒事了,爸爸不過受了點皮外傷,根本不用住院的,但是醫生非要讓住院觀察幾天。”

    許華兵生怕女兒不相信似的,一邊說還一邊抬抬受傷的腿。曉柔含著淚,深深地自責道︰“爸爸,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和媽媽不管是在北京還是在老家都會過著愜意舒適的日子,可是你們為了我的事操勞、奔波,而且還都受傷住院了……”曉柔一邊說,一邊捶打著自己。

    看女兒這麼傷心,李愛紅眼楮又紅了,本想說點兒什麼安慰女兒,但被許華兵的眼神制止了。他緩緩地說︰“曉柔,你和郭偉之間的事情爸爸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是夫妻之間重要的是信任,給對方空間,否則,就會讓他喘不過氣來。”

    听許華兵說出這番話,曉柔不解地望著他,半天沒說話。曉柔在心里納悶︰爸爸怎麼會說出這番話來,難道他知道什麼了嗎?就算他從媽媽嘴里知道了些許情況,也不該說這些話呀?這次事情擺明了就是郭偉不對。

    難道,這個卑鄙的家伙惡人先告狀?我說爸爸怎麼會突然這麼著急地趕來北京,一定是郭偉,一定是這個無恥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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