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漫天卷來,眾人已經渡過了黃河,借路南下,準備渡江。-------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而江邊船只在祖逖的張羅下已經準備妥當,眾人于是緩緩登船,婦人小兒先行上船,老弱病殘安撫在後。不多時,人已坐滿了6條大船,船艙借給生病的人們了,很多人只能暫時坐在船板之上。于是準備開拔。
“士雅兄,又有一位快不行了。”旁邊一位壯士望著祖逖說。
祖逖听後疾步進了船艙,祝成听到後也跟了進去。只見祖逖望著那位病危的老者蒼白的臉色,馬上湊到了他跟前去︰“老人家,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呃祖大人我我已是家破人亡現在我隨他們前去,也委實委實不是一種解脫但此去只恐恐見不到您復國之日了!”那位老者氣若游絲的輕喘著說。
祖逖望著那位老者已是倉皇滿目,無話可說。隨後拉著他的手說︰“老人家,您放心去吧,到時候我一定會祭酒旌旗,您在天有靈當庇佑我等”
“好!”老者話未說完已經斷氣,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祝成看到這一幕時已經流下了淚水,他不知道此行南下的途中還要發生多少類似的事情,只是自從渡過黃河借路之後,幾乎每日都有人死去,而祖公每天能做的只是漠然的望著一起同行的人一天天的減少,接著幫那些死不瞑目的人閉上眼楮。
祖逖此刻也靜默了下來,默數了一下,同行的人之中已死去了十之三四,而人死的地方瘟疾肆虐,感染者其他健康的人們。他們必須馬上渡過長江,進入荊州境內。
祝成望著祖逖正在發愣,就看見祖公站了起來︰“諸位,而今是非常之時,身後追兵難測,前路凶險未卜。如此,各位就要听從在下的吩咐,只要我們渡過長江進入荊州,就安全了”
眾人相互對視之後,就有一個人喊了出來︰“恩!我們的性命性命都賴祖公搭救,此刻便唯君是從,絕無”不待那人把話說完,人群中就有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哼!他現在自身難保,我們而今前途難料,跟著他至今已經過了半月有余,每天都有人死去如此下去,未到荊州,我等已皆入魚腹!”
“逆子!你放肆!快給大人賠禮!祖大人,他年幼無知,請看在老朽的薄面上,別和這孽障一般計較”一位老人家站起來躬身對祖逖賠禮說。
“哦!老人家,您多慮了,令郎想來也是心中憂憤,不提也罷”祖逖說。
那年輕人卻不肯認錯,直面著祖逖說︰“我沒錯,現在事實俱在,跟著他我們只有死路一條!我劉家在洛陽也非一般人家,讓我跟你去死?哼!父親,您跟我走吧。”
“住口!”那老人家已經氣紅了臉。而這個時候旁邊的好幾個壯士也站了起來︰“豎子無禮太甚!祖大人是年紀令尊年老,不與你一般計較,你怎可口出狂言,目中無人?!”
“算了!”祖逖攔著旁邊的那幾個人輕嘆說︰“這位公子若決意要走,在下也不阻攔,悉听尊便吧”
“哼!好!走就走!”那年輕人說罷轉身下船,徑自借路而去。
“逆子!你給我回來!!”那老者已是氣憤填膺,昏了過去。
“老人家!”祖逖慌忙上前扶起,緊接著旁邊的人說︰“快去跟著那位公子,若他有了悔意,便接他回來,我們在此等待你們。”
旁邊那幾個大漢頓時不解︰“祖大人,您這是?”
祖逖望著懷中的那位老者說︰“唉!想來這位老者現在只剩此子,若子死去,其父無生耳!”
“哦!我們這就去。”于是4人下船追上前去
不多時那位少年就被帶了回來,神色緊張,彷佛剛歷經了劫難余生一般。
祖逖走上前去,就听到與他同歸的其中一個大漢說︰“祖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剛過小道便望見了趙軍騎兵往這趕來!”
而此刻那男子也羞愧難當,低頭無語。
“恩,有勞幾位了”祖逖說。
“祖大人言重了,若不是您搭救,我們此刻早已陳尸荒野如此,今後若有差遣,請但說無妨。”
“是啊!祖大人,以後我們唯命是從”其他人也都同聲附和著說。
祖逖望著眾人,拱手道︰“多謝各位信任,在下必將帶你們回到荊州!既如此,開船!”
頓時6條大船沿江而下,緩緩離去。而經歷過這一切之後,祖逖在眾人心目中的位置更升了一層,並且在祝成心中,祖公已經是一位英雄了
長江向天際,一眼不見盡何處。故人已去,空睹江水常流。思緒不斷,如浩浩長水,道不盡這般相思,訣別當恨。
日幕薄西山,萬里遙望在此時。他鄉將至,心存一念不滅。恩澤永世,似炎炎紅日,說不完眼前一切,心中可銘。
自此,祖逖和眾人一路南下,終于入荊州,至泗口。這一路上,祝成盡眼所能見,力所能及,幫祖逖忙里忙外。祖逖滿心歡喜,每每與人談及,都堅信祝成日後將成大事,于是對他悉心照顧,期望甚高。
大將軍司馬景文听聞傳言,召祖逖前去效力中軍。而後便領徐州刺史,帶著祝成和親近人等前去赴任。至徐州不久再遷,于是移居京口,招榜納士,準備北上。
轉眼間已過了兩年,人馬齊備,祖逖準備上表請求北伐。祖逖當夜便去和祝成告別,而此時的祝成,虛度13載,卻已是經歷了一路艱辛,成長不少。
祖逖踏著月光走到了祝成的門前,輕輕推開進去。就看見祝成在讀書,看看他手上拿著的那黃紙珍本原是前日祖逖送給他的
“成兒,你還沒歇息啊!”祖逖笑著對他說。
“哦!祖公您來了!”祝成循聲驚望,見識祖逖,慌忙起身行禮。
“呵呵,不必了!敏而好學,不錯!不錯!”祖逖沖著祝成微笑著點點頭。
祝成躬身說︰“祖公過譽了。”
“呵呵想當年我與你這般年紀,也是聞雞起舞,一心報國啊無奈此刻近知天命,卻一事無成”祖逖說罷長嘆一聲。
“哦!祖公聲名遠播,在下實不敢與祖公相較。”祝成拱手說。
“哈哈!你倒是像極了他!”祖逖說罷拂須不語。
“哦?!不知您說的是?”祝成不解的盯著他問。
“唉!說來也久了不過年少我們曾一起讀書練劍,同衾而眠三載,現在他該是才名動于四海了”祖逖說。
“哦?!但不知您是指?”祝成望著祖逖問。
“他叫劉越石,就是我的那位好友,而今已是才華橫溢,曾出落于“二十四友”,才名已是盡人皆知了!”祖逖望著祝成輕嘆一聲。
祝成見到祖逖如此,不禁心生不忍,上前安慰道︰“祖公,您盛名已著,經國之才終將一展于天下,何況魏武年過五旬,尚做詩言‘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公不過不惑之年,何故嘆息?”
祖逖听聞,眼楮一亮︰“成兒,你說的有理!正因此我才準備上表,請求北伐,收復中原啊!”
“哦?!祖公果真要收復中原了!!成兒在次祝願您馬到功成,名垂青史!”祝成說。
“呵呵,青史留名不敢奢求,只願一展生平所願,一雪國恥,收復中原,此生足矣!”祖逖說。
“祖公深明大義,為國為民,成兒欽佩!”祝成說。
“呵呵,成兒不必如此只是前日來我那好友已經寫信過來,聞說我要北伐,替我高興我已想過了,渡江之後,我就把你送到他那里,托他照顧你了”祖逖說。
“啊!成兒請隨祖公出征,但效力于馬前。”祝成說。
“唉!你年紀尚小,此去凶險難測,沙場無情啊!況且我那位好友才能勝我很多,有他照顧你,我也放心你莫要忘記,等你長大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著你”祖逖說。
“哦?!不知祖公說的是?”祝成問。
“中原失手于賊人,我此去若不能歸,20年後,你當還我心願,報的家仇,一雪國恥啊!”祖逖望著他說。
“啊!?”祝成正想說什麼就被祖逖攔了下來︰“成兒,你當銘記自己終是晉朝子民,男兒當心存高遠,像你這般年紀,正是歷練之時啊!”
“是!祖公成兒謹記!”祝成眼神朦朧著說。
此刻,月已傾斜,寒氣深深,室內一片暖意,只為壯懷激烈
注︰劉琨︰字越石。司馬景文︰晉武帝司馬睿。京口︰今江甦鎮江。公元311年祖逖率眾百人南下避難,被眾人推舉為領導。司馬睿拜他為徐州刺史,再遷軍咨祭酒。移居鎮江,兩年後上表請求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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