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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已經下午六點,這是個大問題,得匆匆忙忙找住房,天下著綿綿細雨,到處已經燈火輝煌,細雨下的城市有點淒迷,我們更淒迷。-------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一出站口,雨曦大呼︰“武漢人民啊,我可想死你們啦!”嚇得顏貝拼命捂她嘴巴︰“你發神經啊,別把武漢人民嚇死了。”我們五個人僅有一把傘︰這麼遠的路程淋了一路的雨肯定明天燒到幾百度,搭taix又太他媽媽的貴。
“林晨你兩個撐著傘吧”我們幾個沒事,咱有辦法,走到前面看有沒公交。”我把外衣脫了頂在頭上,下的是蒙蒙細雨,不至半小時就淋透。就是走路有點困難,跟盲人似的。
搭上最後一班車到達我們的神聖地,江漢區楊汊湖,接著是找窩,哪便宜往哪兒站,實在便宜不下只能睡橋洞。
哪知到現實就是把我們往橋洞里逼,一般的住房早已人滿為患,蜂擁而來的各省的藝術生早已搶佔了各大碉堡,擠得如火如荼,根本容不下我們疲憊的身軀。
只有大賓館尚有房間,一問價格,我們嚇得張目結舌,120元一個單間,我的那個媽呀,那可是錢,不是紙呢。
我們覺得只有水橋洞最合算(如果沒有治安將我們暴打一頓的話)。
“你們兩個就開個單間好了,度過今晚再說,錢你別擔心,我們三個一人資助十塊得了吧,我們去想我們的辦法。”
“你們真去睡橋洞?”
“沒事的,看情況,去年也睡過,照樣沒事。”
“可今天下雨呢!”
“沒什麼,看情況,情況一好,還可以在橋洞下打個劫,弄點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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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林晨她們推進賓館單間,我們心安理得地跳出來游蕩。
找到去年的老地方——一個踏實的橋洞,雨打不濕雷閃不進,除非渾厚的橋身塌下來,這里基本是安全的,橋身歷經幾十年風霜紋絲不動,偏偏我們睡在它下面它就塌下來,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天理不容!勞煩蒼天來管我們的事兒,那是幸事,所以很適合我們居住。
尋尋覓覓,尋到一個相對避風的角落,坐下。
地上冰涼冰涼的,而衣服也淋濕了,所以我們一直抖一直抖,抖得肌肉抽搐,像在激情地跳著。
“拿,拿支煙出來,抽個煙或許胡,會好點。”
一為哆哆嗦嗦從口袋里摸出煙盒,煙盒也濕了,他用手顫抖地撕開盒子,還好,煙卷沒濕。
“真他媽的冷啊,要有爐火有盆火有床棉被哪真是過神仙日子。”
“做你的夢吧,做夢會有的。”
“再忍忍吧,度過這一關就好了,這是最後一戰,殺過去就有好日子了,睡吧。”
本來疲憊不堪的,可就是睡不下,因為天氣冷得叫人對睡的欲望全無。
“爬起來做熱身運動。”
我們爬起來摔胳膊甩腿的,,樂得對面一個乞丐哈哈大笑。
一輛警車唆的溜過去,卻在不遠處停下倆,我意識到是沖咱們來了。
我說︰“停,停,別張牙舞爪了,警察來了。”
巡警們走過來,哪手電一照,白痴光刺得我們雙眼睜不開。
“做什麼的?”一個嚴厲地問。
我說︰“湖南來的民工,初來乍到沒找到住房,天下雨,在這避個雨,嘿嘿”我懶得跟他們解釋太多,他們就一群土霸王,說多沒用。
“身份證拿出來。”
我們老老實實把身份證奉上。
他看了把他們丟個我︰“別在橋洞下逗留,等下再看見你們呆在這,你們就去派出所一趟。”
“是是是。”
“滾!”那人粗暴的推了我們一把,把我們當木頭。我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上。走出橋洞,風淒淒雨綿綿,真不知該往哪兒去,真不知哪兒能收容我們。
一為說︰“我倒希望警察把我們抓去派出所,呆在拘留所逼呆在這舒服多了。”
“你又病,後天考試啦,把你拘留個三五天,看你舒服的。”
“開個玩笑而已。”
“一點都不幽默!”我們可沒心里幽默。
我盤算的是鄧巡警們走了再睡回去。
警車呼嘯而去,我們確信它不會回頭了,就一蜂窩跑進橋洞,熱身的熱身,哆嗦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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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個晚上我們是怎樣迷迷糊糊誰去的。
林晨他們找我們的時候,我們還縮成一堆似睡非睡,知道雨曦放喇叭︰“起床啦!”我們才驚得跳起來︰“啊,天亮啦?”
“哎呀,真好,天亮了。”
一為爬起來,摸摸額頭︰“我還真的發燒了。”
“沒事吧?”
“沒大事,去報名吧!”
“報名報名,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現在應該人不多,盡快。”
我們卷起東西就在走,卻忘了林晨她們正背著自己的家當。
林晨跺腳︰“你們跑什麼跑啊,急著去投胎啊。”
“真不好意思,把您老人家往了,把箱子給我,快,你們一路小跑,沖到最前線,佔領地盤。”
盡管我們以最不要命的速度沖到陣地上,報名點已經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天下著細雨,排隊的草坪泥濘不堪。
中國人口真多啊,多得交人沒法忍受,排在我前面的起碼幾百號人,左邊右邊全是長長的隊列,這麼一等起碼得兩三個小時,雨打得頭發濕漉漉的。
“ 去買把傘吧,省著點,三個合買一把。”
一為去買傘去了。
雨曦在前面叫嚷︰“左門左門我們在這里,搶到一個好位置,快過來。”
“顏貝你先過去吧,我在這等一為。”
“好的。”顏貝剛基礎位置幾個人撞了一下,顏貝絆倒在地上,沾了一身泥水。
“沒事吧!”我說。
顏貝在人堆里擠︰“沒事,我先去了。”
細雨寒風,刮得人透心涼,透過重重人影,隱約只看到“魯迅”兩個值。
我拍拍前面一個人的肩膀︰“兄弟,魯美報了多少人了?”
“大概四千吧!”
“四千?真不要命,還有這麼多人擠。”其實我單心的不是幾千人跟我搶名額,我擔心的是這列隊還得拍多久。現在我擠不過他們,到考場看老子怎麼把你們一個一個才下去,我心里這麼說,感覺不那麼冷了,人生痛快的事莫過于看到別人痛苦了。
其實我也發燒了,手一直在哆嗦,額頭發熱,雨水沿著衣服浸透全身。
草坪外停著一排排黑黑白白的小汽車,得,你還別以為是上級領導來視察工作,那是一些學生的家長來陪同孩子報名的。那排隊的盡是些中年男女,我說現在考試的學生也太老齡化了吧,左排一個同學說,那是家長,真正考試的學生在車里坐著哪。我哦了一聲頓悟。
一為買雨傘回來,我已經全身濕透,有傘跟沒傘沒區別了。
“快,叫前面去,顏貝他們在前面。”
在人海中跌跌撞撞撞到雁北的位置,漸漸能清楚看到“魯迅美術學院”幾個子了,幾個字也令我們興奮得不行。
“魯迅美術學院,我們來啦,可想死你了!”雨曦有開始發瘋,周圍的人面面相覷,以為精神病醫院逃出一個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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