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雲秒站身走到那年輕女子的身邊,笑著介紹道︰“邱縣長,這位小姐是醉人島酒家的酒將軍。-------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今天她來,想必是要與您邱縣長決個高低。邱縣長呀,今天您可要拿出海量來,決不能敗在她的手里啊!”
服務員很識時務地為那女子拿來了一只杯子,並倒上了苞谷燒。
那女子端起杯子,站身走到邱俊輝的身邊,嗲聲嗲氣道︰“邱縣長呀,今天您可要高抬貴手喲!”
邱俊輝目不斜視,也沒去端杯子,沉下臉道︰“荀縣長,你們這是干嘛啊?”
“邱縣長,您千萬不要誤會,這是醉人島酒家的規矩,與我們無關。這位小姐是醉人島酒家的專職陪酒員,無論誰在這里喝酒,都不會少她來陪酒。”
邱俊輝輕聲道,“這樣搞影響不好,叫她出去吧。”
“來,來!”慕友滏為打破這難堪的場面道,“我們大家共同干了這杯!”
“對對,”荀雲秒也陪笑著,“我們大家共同干了這杯!”
“荀縣長,”邱俊輝神態嚴峻、滿臉不悅道,“下不為例啊!”
“我們保證遵照您邱縣長的指示,以後決不會再要陪酒員,打破這醉人島酒家的規矩。今天邱縣長帶頭只喝苞谷燒,這也是我們大家日後學習的榜樣。而今的領導干部誰會喝幾塊錢的酒啊,您邱縣長今天帶的這個頭,我們日後一定要以這為標準!”
“大家想想,我們干部每年的吃喝究竟花掉了多少錢?我想大家的心里多少會有個底。”邱俊輝道,“為使雲霧縣脫貧,我們首先要把干部的吃喝風剎住!因此,這苞谷燒以後也不能喝,不然下面的干部就會效仿。我希望大家再不要提這個標準!”
接著,邱俊輝又說︰“我在省城看過一位記者來你們雲霧縣‘私訪’以後,寫的一篇通訊︰說雲霧縣亂收費的名目繁多,竟然有上千種。譬如農民賣頭肥豬,稅費繳完之後,有的倒虧本。農民建房需交五十幾種費。農村青年辦張結婚證需交八九種費。這些五花八門的收費名目,絕大多數都有法規和政策方面的依據。個體私營業主也有說不出的苦衷,不管是哪個行業,什麼性質的企業,頭上都扣著幾十項必繳的收費名目。有時一天幾批人馬,到同一家企業收費。這費那費,把一些企業折磨得精疲力竭。大家認真想想,我們今天這頓吃喝,錢是哪里來的呢?我想你們的心里都很清楚!”
眾人鴉雀無聲。一雙雙的眼楮盯著桌子上,像行注目禮似的。
邱俊輝繼續道︰“如果今天這頓筵席要自己掏腰包,各位會來嗎?我想大家都不會來。我邱俊輝在省里的領導面前拍過胸,不把雲霧縣脫貧,決不離開!因此,我希望大家要通力協助我,共同把雲霧縣的經濟工作抓上去,讓老百姓早日奔小康!”
“邱縣長,”荀雲秒說,“您在省里的領導面前拍過胸,那我就在您的面前也拍胸作個保證,我以後不但不會再參與吃喝,而您吩咐的工作,我一定會如質如量地完成!”
“邱縣長,”慕友滏跟著接話道,“我也作保證,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邱縣長,”榮飛其生怕落後,拍著胸脯道,“我也作保證,雖然我只是縣里的二層骨干,但我會盡自己的能力,把領導吩咐的工作,毫不打折地如時完成!”
榮飛其剛坐下,田百成就站起來了,也拍著胸脯道︰“我田百成雖然只是縣里的一般干部,但我保證與縣領導保持一致,領導吩咐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
“既然大家的情緒這麼高,我想雲霧縣的經濟工作就能抓上去,老百姓就能奔小康過上好日子。同志們啊,這是省里的領導所希望的,也是願意看到的。”
“在您邱縣長的領導下,我們雲霧縣脫貧奔小康肯定能實現!”荀雲秒附合道。
“荀縣長,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工作上的情況,我們邊工作再邊談。不過我事先要問個情況,縣里是哪位副縣長主管農業的啊?”
“是我。”慕友滏趕忙接話道,“邱縣長有什麼指示,我馬上就去辦!”
“你明天隨我下鄉去。我要先了解了解農村的情況。”
“在沒有散席之前,”荀雲秒說,“我向邱縣長還要說一件事情,今天百成同志為什麼也參加了迎接您的筵席呢,是因為縣里決定由他當您的秘書。听說您的書法好,而我們的百成同志也寫得一手好隸書體書法,你們倆有共同的愛好,在工作中肯定就配合得好。況且百成同志又為前任孫縣長當過秘書。”
“這很好啊,你們想得很周到。”邱俊輝馬上伸出手,與田百成握了握。
第二天,慕友滏提前驅車來到政府宿舍的一號樓,哪知邱俊輝早在左顧右盼。慕友滏心想,幸好還沒有到八點。要是過了八點鐘,邱縣長肯定要批評自己。
田百成很早就到政府宿舍的一號樓來了,生怕遲到了會挨邱俊輝的批評。可是邱俊輝不允許他下鄉去,吩咐他去縣長辦公室,處理一些日常事務。要是遇到不能解決的問題就請示,能夠解決的事情就當機立斷,不要讓老百姓跑些冤枉路。
邱俊輝坐上慕友滏的車走了。前任孫縣長的小轎車仍停在原地,司機“下崗”已幾個月,窩著一肚子的火沒處宣泄,就猛踢了輪胎幾腳。似乎還未宣泄迨盡,又擂了幾拳車蓋,搞得車蓋像放鞭炮那樣轟隆作響。不知底細的人,以為他瘋了。
在車上,慕友滏問道︰“邱縣長,我們先去哪個鄉鎮?”
“去縣里最好的鄉鎮。到時了解情況,以便有個比較。”
“我們縣最好的鄉鎮,要數雲中鄉。除此之外,再沒哪個鄉鎮能夠超越它。”
“我們就去雲中鄉吧!”
“我給雲中鄉的領導先打個電話,叫他們安排一下。”
“你不要搞得驚天動地,這會耽誤他們的工作!”
一路無話,車很快駛到了雲中鄉。
鄉領導由于事先不知道昨天才到任的邱縣長,今天就來鄉里了解情況,因此就沒有準備平常招待上級領導的“狗雞八宴”。
這“狗雞八宴”是由狗肉、雞肉、甲魚組成的。甲魚俗稱王八,所以老百姓才戲說為狗雞八宴。
鄉領導看見新到任的邱縣長來了,頓時忙得不亦樂乎,安排張三和李四以及王二麻子,趕快去買那三種肉類。說這是上級領導常吃的筵席,沒哪個縣領導還沒有大飽口福,新到任的邱縣長來了,我們不一視同仁,日後知情說不定會怪罪我們。因為每每下鄉來的上級領導,率先提出要吃狗雞八宴。
鄉長對那些辦事人員再三叮囑︰“大家听著,這狗肉無論如何要買到啊,決不能用其他的肉來濫竿充數!”
那些辦事人員尋遍整個市場也沒有找到,跑到餐館向坐鎮指揮的鄉長匯報︰“鄉長,市場上沒有狗肉,我們找遍了。”
這狗往往只作看家護院飼養,不像雞和甲魚那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常年累月有專業戶來繁殖著,唯獨狗在雲中鄉成了稀罕之物。也不知是哪個醫學專家撰文,說狗肉補腎壯陽,不僅能延續性愛的時間,而且還可促使性愛的高潮迭起。為什麼動物類,狗的交媾時間那樣長,而且還不容易分開,就因為狗的生殖器管特殊。要是人類長期食用狗肉,性愛也會如出一轍。從此,狗這動物生靈涂炭,招來滅頂之災!
久而久之,雲中鄉的狗已經被趕盡殺絕。
“這就麻煩了。這狗肉怎麼辦呢?” 鄉長一籌莫展。
餐館老板見鄉長急得抓耳搔腮,忙獻策道︰“鄉長,既然市場上找不到狗肉,我看這樣吧,我家里養著一條哈八狗,倒不如用它的肉來代替本地的狗肉。只是……只是價錢要貴些。”
鄉長想想也是,反正是狗肉。便說︰“就宰它!”
中午,狗雞八宴在餐館里如時擺好,只等邱俊輝來品嘗這地方特色的美味佳肴。可是鄉長又不便親自請邱俊輝,便湊在慕友滏的耳邊低語,要慕友滏請邱俊輝去吃狗雞八宴。
慕友滏笑道︰“邱縣長,吃午飯的時候到了。鄉里領導特地為您準備了地方特色的午餐,等著您用餐去,我們去吃吧。”
邱俊輝說︰“我對地方特色的午餐沒興趣,就在一般餐館里隨便吃點什麼。”
“邱縣長,您還不了解雲中鄉的地方特餐,我來介紹一下雲中鄉的狗雞八宴,醫學專家說王八肉能壯海綿體,雞肉補血壯筋,而狗肉又能補腎壯陽……”
“我不去,慕縣長不必再解釋了。”
“邱縣長,您初來雲中鄉,鄉領導的盛情難辭啊。”
“我感謝雲中鄉領導的厚愛,但我不會去吃狗雞八宴。”
“狗雞八宴已經擺好,您就給鄉領導賞個臉吧。”
“慕縣長,你陪他們去吃吧。我走了。”
邱俊輝話剛落音,站身走了。在一家小餐館里,吃了一碗牛肉米粉。慕友滏見邱俊輝不去,也不便獨自參加,尾隨在邱俊輝的身後,在小餐館里陪著邱俊輝也吃了一碗米粉。
縣領導的司機每陪領導下鄉,抑或去哪里開會,總是先入為主,坐在筵席上先品為快。要是擔心領導會責怪,一般又不只一桌筵席,便與其他工作人員坐一桌。因而慕友滏的司機,就覺得邱縣長不是從地球上來的,似乎是從外星上來的。他想地球上哪有不大飽口福的領導?
慕友滏的司機听說邱俊輝和慕友滏都不來赴宴,吃個半飽就走了。來到邱俊輝和慕友滏吃米粉的那家餐館里,就是肚子再沒地方裝了,也勉強吃了大半碗米粉。
邱俊輝吃完米粉,抹抹嘴唇上的油漬道︰“慕縣長,我希望你不要食言啊。”
慕友滏一時沒想起自己昨天說的話,思考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會忘記的。”
“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鄉干部的吃喝風是非剎不可!”
“是呀,鄉里的吃喝風,就是屢禁不止。把上級領導的話,往往當作耳旁風。”
“我們以後無論到哪個鄉,你先要給鄉領導提個醒,再不要這樣搞了。”
“我一定遵照執行,決不會再出現今天的這場面。”
“我們不把干部的吃喝風剎住,下一步的工作就很難開展。”
“邱縣長,我們下午去哪個鄉鎮?”
“到附近的幾個鄉去看看吧。今天也許不回縣里了。”
在慕友滏的小轎車準備離開鄉政府時,全鄉干部都來了。
邱俊輝沒有批評鄉長今天搞狗雞八宴的事情,只說從今天起,鄉里干部再不能大吃大喝了。要是鄉里干部仍我行我素,不但會被免職,而且還有被下崗的可能。對鄉里的其他干部,說些了要繼續努力工作之類的話後,才走上車去。
一連數日,邱俊輝和慕友滏都沒有回縣里。不但如此,而邱俊輝從來雲霧縣的那天起,就沒在辦公室里待過一天,天天和慕友滏在鄉下跑,和年長的老人聊天,了解老百姓的生活情況。
邱俊輝和慕友滏在鄉下跑了幾天,便回到縣里召集縣領導開會,研究怎樣把經濟工作抓上去。然後和慕友滏又往鄉下跑。
這天中午,邱俊輝和慕友滏從村里回來,剛走到雲中鄉的大門口,遇見幾個愣頭愣腦的小伙子,邊跑邊嚷道︰“大家快去看啊,陽具石做愛了!大家快去喝仙水啊,陽具石射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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