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超美女巨人的話,我會很樂意被吃掉的。”站在城牆上往下望的皮克西斯司令笑嘻嘻地這麼來了一句。
“然而並沒有。”瑞萌萌吐槽道。
不對,阿妮或許算一個,只不過……阿妮此時還藏身在訓練兵團中,自然是不會被皮克西斯看到。
然後皮克西斯轉身面向牆內的手下們,揮手喊道︰“叫參謀來,我們制定作戰計劃。”
盡管吃瓜群眾仍然對“托羅斯特區奪還作戰”有所遲疑,但決策者制定作戰計劃時,也並不會讓他們具體參與。
又或者可以說是,決策者在制定策略的時候,並未體恤普通士兵對巨人的恐懼。
皮克西斯司令無疑具有超越常人的眼光和卓越的視野,英雄們大多如此,可也正因為這樣,他們冷血、他們殘酷,他們談笑間決定十萬人的生死,一將功成萬骨枯。
恐懼在駐扎兵團的士兵中悄悄蔓延……
“可惡、他就那麼想立功嗎!”
“又要回到那地獄里……”
“不要,我不想死!”
“讓我見到我的家人啊!”
“這是毫無意義的集體自殺!不會有任何的價值和成果!”
“我死也不要回那種地方去,被處死也比被巨人嚼碎強一百倍……”
高大的羅塞之牆上,皮克西斯帶著瑞萌萌四人邊走邊說,老頭子提到,這片大陸在被巨人統治之前,不同人種和信仰的人之間,進行著無休止的殺戮。
“那時候就有人說,如果出現全體人類的強敵,人類一定會團結一致,不再互相殺戮。你們怎麼看?”
“結果,在巨人橫掃大陸的百多年來,人類同樣不滿于被囚禁的現狀。”瑞萌萌嘆了口氣,“人類真的是很復雜的生物,不論何時,都是一種欲求不滿的狀態。”
身旁的艾倫卻皺眉道︰“這是什麼,哄小孩子睡覺的故事嗎,我覺得听得快要打哈欠了。因為我覺得,人類現狀已經被強敵逼得走投無路了,卻仍然稱不上團結一致。”
“嗯啊……不過,如果再不團結,恐怕想繼續戰斗都難了。”皮克西斯哈哈笑道,“瑞萌萌訓練兵,欲求不滿可是人類得以生存的關鍵啊,可不要忽視了人的欲望啊。”
這時,皮克西斯正好走到了集結士兵的營地前,他的身側是新式榴彈炮的黝黑炮管,身後則站著瑞萌萌和艾倫。
他的身前,則是因恐懼而蠢蠢欲動、甚至想要臨陣脫逃的士兵們。
老頭子清了清嗓子,忽然仰天大吼︰
“注意!!!”
誰都沒想到皮克西斯竟然有這麼大的嗓門,不光是在他身後的瑞萌萌被震得耳朵快聾了,牆壁下蠢蠢欲動的士兵也因此而愣住了。
“現在,開始對托羅斯特區奪還作戰進行說明。”皮克西斯開始了他的演講。
“本次作戰的成功目標,是堵上門被破壞後留下的大洞!”
“關于方法,首先讓我介紹這位士兵——訓練兵艾倫•耶格爾。他是我們秘密進行研究的巨人活體實驗的成功者。他能生成巨人的身體,並且隨意控制。”
艾倫這時一臉嚴肅地將右拳握在胸口,瑞萌萌則是竭力憋住笑意……這老頭子,口胡不打草稿,還講艾倫是巨人活體實驗的成果,你咋不上天呢。
“他巨人化之後,會舉起前門附近的那塊巨石。帶到被破壞的門前,堵上大洞。諸位的任務,就是在他堵塞大洞時,保護他不受其他巨人的傷害。”
另一側,阿爾敏也正在對駐扎兵團的參謀古斯塔夫和安卡•萊恩諾貝爾加完善詳細的作戰計劃——基于瑞萌萌的方案。
“巨人一般會向著人最多的地方去,所以只要利用這點,把很多巨人吸引到牆壁的一角。大部隊就不用和巨人接觸,還能把巨人引離艾倫。引過來的巨人,使用大炮和瑞萌萌的‘魔術’,可以有效將其殺死,避免犧牲。”
阿爾敏侃侃而談,作為主角三人組中最為聰明絕頂的人,在此前被瑞萌萌搶了風頭,這時面對皮克西斯的兩個參謀,才真正展現了他運籌帷幄的風采。
“同時,按照計劃,需要一支精英小隊護送艾倫抵達城門,並且剿滅剛從大洞進來的巨人。能否封堵城門的關鍵,一是依賴于艾倫扛起巨石堵住城門,二是依賴于精英小隊幫助艾倫清空城門附近的巨人。但是……對于艾倫扛起巨石堵住城門這件事,我們也不是有完全的把握。”
古斯塔夫點了點頭︰“確實,在不確定一定能成功的情況下,讓這麼多人去送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一方面是時間的問題,現在巨人仍然不斷地涌入托羅斯特區,城中的巨人越多,奪還作戰成功的希望就越渺茫。”安卡補充道,“羅塞之牆被攻破的可能性就越高。”
“以及,以恐懼作為前進的原動力是有限的……這些普通的士兵……”
城牆之下,安卡口中的“普通的士兵”,尤其是見識過巨人之後的士兵們被嚇破了膽,仍有人喊道︰
“騙人!我才不會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把命搭上!把我們當成什麼了,我們可不是用鈍了就扔的刀刃啊!”
“還說什麼活體實驗,絕對是騙人的!把我們當傻子嗎!”
“這是要我們今天死在這里嗎,我不干了!”
那個士兵直接轉身從隊伍中走了。
有了他帶頭,愈來愈多恐懼的士兵跟隨他的腳步,離開了陣列。
再這麼下去,軍紀將無從談起。意識到這一點的威爾曼隊長一怒之下拔出刀來︰“叛徒們,不怕死是不是!我這就砍下你們的腦袋!”
高牆上的皮克西斯再次高喊︰“听我命令!”
“現在要離開的人,一律不追究責任!人一旦屈服于對巨人的恐懼,就再也沒法直面巨人。誰了解巨人的恐怖,盡管離開好了!還有……誰想讓自己的父母兄弟、所愛之人嘗到這份恐懼,也可以離開了!”
離開隊伍的士兵們听到後,紛紛停下了腳步。
“說說四年前的事吧。四年前的瑪利亞之牆奪還作戰,我不說你們應該也知道。奪還作戰不過是說出來好听,其實就是正府養不起這麼多失業人口,想減少幾張吃飯的嘴罷了!大家都對這件事閉口不談,是因為只有讓他們去送死,我們才能在這狹窄的牆壁中活下去。”
“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類都是有罪的!因為瑪利亞之牆的居民只是少數,所以這個計劃才得以執行。要是羅塞之牆也被攻破,可不是減少兩成人口的事了!僅憑著希娜之牆內的土地,連現存人類的一半都養不活!如果人類毀滅了,原因不會是被巨人吃光了,而是人類自相殘殺,走向毀滅!”
“我們不能死在這層牆壁里面。”
“所以……請你們,獻身于此吧!”(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