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範兒

第5章 錦繡嫡妃04

類別︰ 作者︰南梁北冠 本章︰第5章 錦繡嫡妃04

    秋日的草原堪稱荒煙蔓草,一望無際。

    遼遠高曠的藍色天幕,其下低伏著小腿高的野草,遠遠的有動物晃動的影子,也不知是野馬還是野狼。

    如果扒開草叢,有時還能看到暗紅的血跡,那是不知哪方的士兵灑下的血。

    新建的歸化城城頭上,榮淇扶著城牆站立,她身上沒有著甲,頭發纏得很緊,這仍然無損于她的美麗。

    在一片蕭條破敗的背景中,她明麗的眉眼簡直美麗得驚人。

    站在一旁的副將方養性完全想象不出她從前做太守小姐時的樣子。

    戰爭不僅帶來殘酷與分離,也帶來洗牌的機會和誘人的機遇,一如榮淇,由一介小小的太守庶女變成如今手握重權的衛將軍,一如方養性,從河東一個中產之家的兒子變成前程遠大的將官。

    與西戎的戰爭已經進行了兩年之久,從一開始的被動守城,到如今有力的反擊,這一切都脫不開他的主將榮淇的天才。

    她天生就是為戰場而生的,她天生就是一位將軍。

    開戰不久,隨太子千歲來到前線的幾位老將就因連連判斷失誤而失去了兵馬,繼而又失去了發言權。要不是陛下不許,他們早就回京里去了,哪里還會留在這里現眼。

    就在那個危急而艱難的時候,榮淇就像劃破夜空的流星猛然出現,她的每一次出戰,總能帶來勝利,總能帶給民眾勇氣。

    西戎人畏她如虎,稱她為“雪狼”,一度甚至不敢與她交戰。

    這樣一個驕陽般灼人的天才人物,如果沒有人保護,絕對會被那些嫉賢妒能的權貴子弟吃得渣都不剩,哪怕她是一位太守之女。幸而又幸的是,太子保護了她。

    這位年輕而俊美、總是含著憂郁神情的儲君,看上去孤高而不近人情,其實很得將士們的愛戴。

    沒有人是傻瓜,如果不是太子頂住了巨大的壓力,怎麼可能讓榮淇這樣一個小女兒擔任軍隊統帥?

    如果沒有榮淇的慧眼識人,太子的鼎力支持,哪里會有人給他們這些寒門子弟出頭的機會和應得的待遇?

    他們擁戴榮淇,是因為榮淇能打,而且謀略出眾,他們愛戴太子,是因為太子的存在保證了軍中的公平。

    如果是那些仗著祖宗余蔭的權貴,他們會通過自己做文官的父兄親戚把每一份功勞記在自己的名下,只給他們留一口殘羹剩水和做狗的機會。

    這樣的事發生了太多次啦,以至于每一個“下等人”都清楚的知道。

    “小方。”耳邊傳來低柔的女聲,他暗里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抬頭挺胸高聲回道︰“有!”

    “不用這麼嚴肅,”榮淇依然手扶在牆頭上,半側過臉來問他,“你想家嗎?”

    不在戰場上時,這位女將軍是很好相處的,不遷怒,不多話,為人冷靜克制,卻又深具領袖風範。

    方養性默默的想,其實她和太子千歲有些像,一樣的舉止端莊,一樣的微帶憂郁,也難怪軍中暗地里流傳著一些曖昧的流言,還屢禁不止。

    他沒立刻回答,而是用了一個反問︰“大人想家嗎?”他不習慣剖析自己的情感。

    想來這位嬌生慣養的小姐是想家了吧?

    哪知榮淇只是自嘲地笑了笑,薄唇掀起一點兒弧度,輕得像蝴蝶展翼,轉瞬就飄散在風里︰“想,怎麼不想。”

    下一句輕柔得像一聲嘆息︰“想又有什麼用呢?家……誰知道在哪里。”

    “其實有時屬下也會想念父母,不打仗的時候,躺在西戎人的帳篷里的時候,晚上睡不著數星星的時候,悶極無聊了,也會想家中在做什麼。”他平淡地說道。

    榮淇抬手壓了下風帽,她的披風是大紅色的,風帽也是,在風中烈烈飛舞,襯著她的柳眉鳳目,只讓方養性想到少年時反復念過的四個字,瑰姿艷逸。

    她這個動作真是好看得要人命。

    “哦?不想妻兒麼?”榮淇微微一笑,也不避大風,黑眼珠斜過來一點,好像一丸黑水銀在白水銀里流動。

    方養性不敢多看,低頭說︰“屬下十七從軍,家里只有老父母和長兄,長幼有別,還不曾娶過妻。”

    她“唔”了一聲,不說話了,又看著遠方出神,神情恍惚。

    方養性的談性卻被她勾了起來,笑道︰“屬下家中日前捎來信,說嫂嫂新近終于產下一子。不知大人家里怎麼樣了?”

    “不過是那樣,”榮淇笑了笑,“我家中與你們家不同,只是姊妹就有六個,大致年紀相仿的多,萬幸趕著年紀都出了閣,沒有留成老姑娘。”

    “我听人說過,您的親姐姐做了王妃娘娘,是不是?”他興致勃勃地問道。

    “那是三姐。她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自幼就不同些。”榮淇拿話敷衍他。

    這時不知從城下哪里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琵琶聲,有軍卒應和著唱道︰“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繚繞邊愁听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

    歌聲夾雜在風里傳來,帶著一分蒼涼低沉,兩人都不禁為曲中的悲涼之意淚下。

    “大人,都備好了。”一個形貌清秀的年輕士兵在下面叫道。

    榮淇的大紅披風在空中揚起又落下,她留下一句︰“來了。”話音還未落地,人已飄然遠去,真像飛走了一樣。

    這座新城由榮淇一手籌劃建造,建得簡陋,不過是一座木頭和石頭拼起來的城市,只是作為進攻西戎的前站而存在。

    城里沒有多少居民,只有士兵在此駐扎休整,跟著士兵而來的商人就聚集過來了。

    因為城池規劃得不太合理,這里實在不是一座宜居的城市。每次看到這座純軍事用城市,榮淇就不禁臉紅。

    但這座城池的存在是有效的,這樣的城市一共建了五座,城里沒有什麼居民,大部分是士兵。但城市就是城市,再簡陋的城市也具有城市的職能。

    就是靠著簡陋的木石結構的城市,大周把西戎死死封鎖在了草原上,步步合圍。

    而太子急招榮淇回去,就是討論出兵與西戎進行最後決戰的事。

    是的,雙方決戰的時機已經成熟,而且看上去,大周的贏面很大。

    *

    太子的鑾駕依然駐蹕在燕城的大都督府里,四周有羽林衛層層護衛。

    “恢”的一聲,駿馬人立而起,馬上那美麗的騎手卻神色自若,只一拉馬韁,便利落地下了馬。

    值衛的侍衛不禁紛紛拍手叫好。

    榮淇笑著拱了拱手,把馬鞭扔給上來牽馬的馬童,問道︰“千歲在府里麼?”

    “在,一早就吩咐我等,說您來了就請您直接進去呢!”左邊的侍衛嘴快,忙道。

    不是沒有人不服氣榮淇,但在太子的扈從中,還沒有敢下她的臉面。這里人人都知道衛將軍是太子倚重的心腹大將,沒有人敢那麼不識趣兒。

    當然,背地里的嘀咕可就管不了了。

    他們知道榮淇才華橫溢,也敬佩她的百戰百勝,但面對一個漂亮的女人時,人們往往就忘了她的殺傷力。

    轉過游廊,進了廳堂,太子衛昭正在伏案寫著什麼,神情專注,筆下飛快。

    旁邊侍立的美人給她使了個眼色,叫她不要打擾衛昭。她根本不理會她的示意,直接道︰“千歲,臣衛將軍榮淇問安。”

    “本宮安。”衛昭倒回椅上,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她笑起來,“又瘦了。近日是不是很忙?叫榮卿知道了要心疼的。”

    “我這點不算什麼。”榮淇緩緩走過去,恭謹地坐在他下首。

    “歸化如何?能見到西戎人嗎?當初你要建城的時候,他們還嘲笑你的這個法子笨,現在都學起來了。”衛昭和顏悅色地道。

    “一切都好,西戎人不敢靠近我朝的城市,守了月余,一個外人也沒看見。”榮淇微微欠身答道。

    “好,咱們君臣齊心協力,絕不放過一個西虜。”衛昭對此很是滿意。

    他別的地方都好,唯獨有些好面子,平日就愛講個排場,看起來秀逸閑雅的一個人,實則時常惦記些俗事。

    他高興完了,又想起來什麼,指著侍立一旁的美人道︰“這是當初皇父賜給本宮的姬妾,已經有孕在身。”

    這高興炫耀的語調里,不知怎麼就夾了一點羞慚慚的味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竟不知道。榮淇想著。她沒有再想下去,而是抬頭看了眼那美人,見她不自覺地把手罩在肚子上,寬松的衣裳下,那肚腹果然微微隆起,笑道︰“恭喜千歲後繼有人。”

    衛昭高興得哈哈大笑。

    他已經過了二十歲,國之儲貳,正是需要孩子的時候。不管是誰生的,只要確定是他的血脈,就能起到作用。

    當初他才新婚,就拋下嬌嫩的太子妃奔赴了前線。皇帝心疼兒子,在初次告捷後賜了兩個美人過來,其後又陸續送過幾次美人,都養在都督府的後院里。

    因為軍務繁忙,軍情如火,幾年來,這還是他第一個懷孕的姬妾。

    衛昭雖然是嫡出,受皇帝重視和寵愛的程度遠遠超過他的兄弟們,但他並不是沒有競爭者。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子們就像圍著獅子打轉的鬣狗,不肯放松分毫,也連帶著被圍者也放松不得。

    盡管衛昭並沒有什麼要特別抬舉這位美人的舉動,看在她孕育了太子的第一個孩子的份上,榮淇還是沖她友善地笑了笑。

    衛昭起身道︰“走,咱們去書房里看看,到底怎麼才能圍堵到這些惡狼……”

    *

    隨著前方戰事的變動,京里可謂是暗流涌動,讓有心人嗅出了很不好的味道。

    可什麼樣的暗流、什麼樣的暗風也進不了敬王府的大門。

    自從去年如願娶了心儀的表妹玉喬為王妃,敬王衛昀就一直覺得,相比于冰冷空闊的皇城,敬王府才是他真正的家。

    這里有溫柔美麗的妻子,還有她布置的一切,親手下廚煲的湯,供在盤中的時鮮瓜果,甚或擺在牆角的一束馨香的花,這一切都讓他深深的迷醉。

    當然,其中最好的是,當他帶著一肚子亂七八糟的情緒回到家中時,妻子會用她曼妙的身體來撫慰他。

    他迷戀她的身體,特別是被她獨有的寧馨的香氣所包裹時,那滋味,讓他甚至寧可沉淪煉獄。

    可今天他卻有些頭疼,因為他惹上了一樁麻煩,雖然他是無辜的。

    衛昀坐在上首,手里寬著茶,一身玉色袍服襯得他豐神如玉,眉眼俊朗。

    榮玉喬叫人搬了張椅子放在堂下,自己坐了,她的臉色緊繃,手心沁出一層黏膩膩的冷汗,撫著肚子的手指都有些哆嗦,她已經懷孕七個月了。

    她維持著極度冰冷的神色,低頭對歪在地上的少女說話,牙縫里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為什麼?”

    明明做了不要臉的事的人不是她,她的表現卻遠比做了錯事的人還要異常。

    跪坐在地上的是榮家六小姐,她最小的庶妹妹榮澄。她繼承了生母的嬌艷,生得千嬌百媚,瓜子臉,大眼楮,雪白的皮膚,長睫毛一眨起來,別提有多可憐可愛了。

    她一直以為她還是個孩子,因為她嘴甜又乖巧,她向來十分憐愛她,可孩子不會勾引她的丈夫……榮玉喬的嘴巴里又酸又苦,眼底也發酸,只是強忍著。

    要不是被她抓了個現行,還不知她的狐狸尾巴什麼時候才會露出來。

    她冷冷瞪著庶妹,只覺得自己往日是瞎了眼,好心喂出一條白眼狼。

    榮澄跪在地上,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她穿了一身艷紅薄金的紗衣,用寬寬的綢帶系了腰,烏發綰成飛燕髻,插了滿頭的珠翠,臉上的妝容也很濃。這一身打扮是有講究的。榮澄初初長成,身條不夠豐滿,但已有了少女的韻味,她穿了這麼一身,細細的皓腕從明麗寬大的袖中伸出,腰肢也是一樣,束得不盈一扎似的,青澀的誘惑,讓人有想蹂躪的沖動。

    她的臉上蓋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那是她盛怒的姐姐給她的。這個巴掌印在臉上,更增添了她的狼狽。如果是別的男人在這里,怕是已經忍不住抱起她溫柔憐惜了。

    可惜她面對的是冷面敬王。

    心里咒罵了幾句榮玉喬來的不是時候,榮澄揚起臉,巧笑嫣然︰“三姐不知道嗎?是母親讓我來的。”

    她的眼神在衛昀的臉上滑了一圈,就像毒蛇的舌頭在他臉上舔了一圈,讓人毛骨悚然︰“母親讓我來陪伴姐姐,就是要把我給姐夫的意思啊。母親說,姐姐身子不便,不能服侍夫君,讓我妹代姐職,好生服侍王爺,務必不能讓王爺被別的狐媚子勾了去。”

    “胡說,你胡說!”榮玉喬咬緊了牙關,可混亂的思緒里還有一絲清明,她斬釘截鐵地說︰“這絕不可能是我母親的意思!”

    見她不上當,榮澄遺憾地嘖了嘖嘴,偏過頭去,不作聲了。

    榮玉喬的心這才安定下來,明白她先前說的都是假話,厲聲逼問道︰“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連問了數遍,榮澄還想推脫,賴著不肯說實話,無奈榮玉喬逼迫甚急,只好一梗脖子,說了實話︰“若有出路,哪個想勾搭有婦之夫來?還不是你那個好娘逼的?”

    “什麼?我母親?你發 癥了麼?我母親怎麼會逼你?”榮玉喬完全不能接受,用看瘋子的眼神看她。

    榮澄冷笑了兩聲,索性盤坐起來,乜著眼看她︰“你摸著良心說,回京之後,你母親待我們如何?朝打暮罵不算,還要我們早晚服侍!你是她的親女兒,她疼你還來不及,可對我們呢?她給大姐二姐她們尋的是什麼污濫親事?如今輪到我了,我又沒有老四的本事,我不為自己籌謀,誰還會為我著想?”

    她的聲音尖利而響亮,透著一股刻骨的怨恨和憤懣,毫無畏懼。

    榮玉喬平日對母親的所作所為也不認同,但榮澄的說法激怒了她,她猛的站起來,叫道︰“你敢侮辱母親?來人,掌這個不孝的東西的嘴!”

    婆子應了一聲,立時就要去動手。

    衛昀留在這里,本是要給心善的妻子壓場子的,一看她已經不會隨便對她那個庶妹心軟了,當即悄無聲息的走了。

    外書房里,他的心腹幕僚早已在等候,見他來了,便遞上一本冊子供他翻看,又壓低了聲音道︰“……我們的人傳來消息,這一個不想讓那一個回來,馬上就要出手了,王爺,咱們怎麼辦?”

    听了這個消息,衛昀的心髒驟然縮緊,好像要跳出胸腔似的。

    他的臉隱沒在陰影里,半晌,才沉吟道︰“……靜觀其變,且看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合一(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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