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當時的反應說不心慌是假的。
但有那麼幾秒,我有期待過抱我的這個人是陸耀陽。
等我看清那張陌生面孔,以及那套標準的醫院保安制服,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可笑。
“我沒事,可以自己走!”我恢復了淡定咧開嘴淡笑,全是因為這小伙全程沒敢看我一眼,抱著我的兩只手都是握著拳頭,刻意避開同我有接觸。
那一刻,我好感動!
我沒想到在人生的低谷里,還能有人對我伸出援手,導致我更加想念我家那個總愛和我吵架的顧林。
我媽說到做到,我去***時,顧林已經被我媽和殯儀服務的人打理得干干淨淨,即使頭發被剃光了,沒了生命氣息,依舊無法削弱她的美。
我跪在地上,定定的盯著她的臉,那股討厭她任性的怨氣還沒有消散,實在無法相信她已經離開。
其實我很討厭我妹,她又嬌氣喜歡對我發嗲,愛向我媽告狀說我貪玩,愛罵我太窩囊不敢還手欺負我的人,還總嫌棄我衣著沒品位給我買衣服。
我想,我最討厭的,大概就是她在最燦爛的年紀留給我很多歡樂,然後毫不留情的拋棄我和我媽離開人世。
“她就是來討債的,逗我疼她20年,然後就走了,這沒良心的死丫頭!”我媽站在我旁邊,啞著嗓子說完便轉身離開。
我的目光不放心的尾隨我媽,這才發現顧林的男朋友一直靠在角落里嚎啕大哭。
“姐,我對不起顧林!”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拉著我的手。
看到他這樣子,我突然覺得顧林這一生也算值了,家人,孩子,愛自己的男人,差不多該有的都有了!
“你叫李毅對吧?不怪你,這是她的命!”
“不是的,顧林可能感應得到,那個孩子……”李毅拉著我的手說著,突然就蹲到了地上,“我埋那孩子的時候,其實還有氣。”
我胸口瞬間一窒,感覺呼吸的門閥突地關閉,久久緩不過氣。
直到李毅重新站起來,我才晃過神,淡淡的開口,“就這樣吧,都過去了!”
這話好像是安慰他,也是安慰我自己!
時至今日,再來論對錯,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我媽似乎也看透了一切,對我的態度也超級的好,在第二天準備下葬前,她在我妹面前對我說。“把這孩子生下來吧,不管將來遇到什麼事情,媽陪你一起扛!”
她沒追問我在金陽發生的事,大有一番不計後果陪我一起瘋的氣勢,這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媽,我不會留!”我語氣堅定,其實我又何嘗不想留。
但這態度卻觸怒了我媽,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分貝,“你身體不好,很難受孕,或許一輩子都沒做母親的機會,你自己掂量掂量!”
她邊說邊往外走接電話,我卻沒應她,只是抬眸看著我妹的照片恍然,原來我媽是關心我的,只是和顧林的關愛方式不同而已。
“顧曉,你出來!”我還在發愣,門外卻傳來陸蕭嘰啦嗚叫的聲音。
幾個遠房舅舅上前去打招呼,“喲,姑爺來送小姨子最後一程了!”
陸蕭卻推開眾人,殺氣騰騰的走向我,猛地一把拽著我的領子,咬緊牙關蹦出的話都恨不得當成利劍刺死我。
“如你所願,徐薇流產了!”他說。
顧林的離開讓我這兩天如行尸走肉般的活著,一時間听到這話,心口還是難得的波動了一下。
我湊近他冷笑,“報應,她明明知道顧林有心髒病,不能受刺激,卻把孩子不在的事來刺激顧林,這是她的報應!”
剛說完,只听“啪”一聲,臉上泛起震耳的震蕩,伴隨著火辣辣的疼。
“喂,姑爺,夫妻間的問題私底下去鬧,讓小姨子安安心心的走最後一程,行不?”我表舅的話讓我愣了又愣,這才發現我是被陸蕭打了。
李毅跑過來攔在我面前,卻又被陸蕭一把推開,大有一副今天不弄死決我不罷休的氣勢。
這讓在場的幾個人也發現不對勁,紛紛上來阻攔。
“陸姑爺,別太過分了,有什麼事能不能過了今天再談?”
“你小姨子今天要下葬。”
……
陸蕭隔著人群用手指著我,氣急敗壞的怒吼,“顧林可以下葬,我孩子連下葬的機會都沒有,今天誰要攔我,就是跟我們陸家作對!”
他說著還不解氣,操起旁邊的玻璃杯精準的朝我砸過來。
而我也很有骨氣的躲閃不開,脆生生的“�さ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