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伸出一只好點的手,輕輕捅了捅她的額頭,她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抬頭看向安然,卻見安然笑的狡詐極了,苗曉卿的臉紅了,忙用彪悍的語氣掩飾自己的心虛︰“問什麼?沒听到。”
“我問你新年有什麼願望?”
喬安然從窗口走回來,坐在床沿,瞪了江北一眼︰“瘸子,麻煩斷腿往那點,挪點地方坐。”
江北吐血,恨不能從床上蹦起來掐死她。死女人,就是這樣回報她的救命恩人的嗎?不是獻身嗎,身在哪里呢?
江北懊惱,苗曉卿偷笑,將豆漿杯子遞到他唇邊,他卻賭氣躲開了,苗曉卿不依不饒,他躲她就追,他再躲她還追,追的江北沒辦法,只好咕咚咕咚喝完了。
然後賭氣說︰“換人,我不要你們倆侍候了,我怕我腿好不了,心髒也氣出毛病來了。”
兩個女人同時哼了一聲︰“做夢!”
江北又笑了,壞壞的說︰“大小老婆很默契嘛!”
這句話換來的是他的好腿飽受摧殘,痛的嗷嗷直叫。
……
“顧先生,請您稍等,顧總有事……哎……”顧雲航的助理沒能攔住臉色冷沉的顧微涼,他推開顧雲航辦公室的門就闖了進去,江蘺正坐在顧雲航對面的椅子上,看到他進來,一把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
“你出去,我找我大哥有事。”顧微涼冷聲開口,看也沒看江蘺一眼,江蘺猶豫著,顧雲航擺擺手,江蘺這才慢慢走了出去,將門帶上,但沒敢走遠,就在不遠處聆听著房中的動靜。
“微涼,你想好……”雲航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顧微涼一拳擊倒,趴倒了辦公桌上,資料散落了一地。
“微涼!你瘋了?”雲航迅速起身,氣惱的質問。
“撞向江北的車原本是沖著喬安然去的,隨後加速逃離,監控拍下的畫面里,司機帶著口罩和墨鏡,而車牌號也是假的,車是被盜車,明顯就是有人故意行凶。哥,是不是你?我不肯離開安然,你就要迫不及待的對她下手?”顧微涼狂怒,壓低聲音怒吼,如果不是他替江北處理這起交通事故,他也不會想到,這輛車真正的目標,是喬安然!能對喬安然下手的,除了恨她的人,還能有誰?
顧雲航緊緊瞪視著他,旋即冷笑,微微抬頭望向天花板,輕輕嘆息︰“原來,這就是你眼底的大哥?而你,為了那個女人,還真的能對大哥下得去手?”
顧微涼眉頭緊皺,拳頭緊緊握著,喉間無比的酸澀。他不想,可是在知道對方是沖著安然去的時候,他無法冷靜。
“是,是我!但我還沒打算現在就要她的命,這只是一個警告,只是江北英雄救美,落了一個機會。如果你繼續和她在一起,我不敢保證下一次,也僅僅是一個警告了。”
“你……”顧微涼大步向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冷聲警告︰“哥,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許你動喬安然,我說過,我需要時間,給我一點點時間行不行?別逼我那麼緊,行不行?”
顧雲航頭疼欲裂,卻仍舊堆起笑容,淡淡的應道︰“好啊,三天!過年以前必須給我一個結果,多一天我也不等。”
顧微涼摔門而去的巨響驚的江蘺心猛地一抖,在他離去後,忙沖進了顧雲航的辦公室,壓低聲音追問︰“出了什麼事?”
“江北的交通事故,不是肇事者逃逸了嗎?不是意外,是人為,有人要喬安然的命,車是沖著她去的。”
“微涼懷疑是你?”江蘺驚訝的問︰“真的是你嗎?”
顧雲航猛地抬頭,緊緊盯著她,怒問︰“我還想問是不是你呢!”
江蘺忙搖頭︰“不是我,我沒有那麼恨喬安然,我怎麼會對她下那麼狠的手呢?”
顧雲航皺緊了眉頭,喃喃的問︰“那會是誰呢?我是拿喬安然在威脅顧微涼離開她,但是我從沒想過真的要她的命。只要她和微涼不在一起,我不會動她的。”
江蘺也皺緊了眉頭,喃喃自語︰“會是誰呢?”
……
寧向天推開病房的門,輕聲喚道︰“江北……”
正被兩個女人氣的臉通紅的江北馬上哀嚎︰“寧伯伯你可來了,我的親伯伯啊,快來給我做主,您要再不來,明兒都見不到我了,您給我作證,我要是死了,就是被這兩個女人給折磨死的……寧伯伯,抱抱……”
兩個女人做嘔吐狀,讓開了病床前的椅子給風塵僕僕的寧向天。
寧向天坐下,忍不住就先看了安然一眼,眼底的意味讓安然的心猛地一顫。她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眼神和從前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她說不上來。
寧向天坐下詢問江北的身體和事情的經過,喬安然忽然心慌起來,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悄悄往病房外面溜,寧向天像是腦後長了眼楮,忽然朗聲開口︰
“安然,你別走,我一會兒有事情要單獨和你談談。如果你走了,我就去山上找你,順便和你母親敘敘舊。”
安然吐血,寧老頭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啊!她恨的咬牙,可是腳步卻不敢再動一步了,只能乖乖等著。
沒過多久,寧老頭便走出了病房,喬安然頓時警惕起來,一邊觀察著寧向天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的問︰“寧老頭,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
寧向天坐在醫院病房樓前的長椅上,手指在自己腿上輕輕彈動,垂眸不語,他越是這樣,喬安然越是心虛,又問了一遍,便想撒腿溜走,被寧向天叫了回來︰“干女兒,你去哪兒?去看你母親?好啊,等等我,咱們一起……”
安然悄悄溜走的腳步頓在那里,還保持著一只腳在前一只腳在後的姿勢,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背後傳來寧向天的輕笑聲,安然回頭,怒問︰“寧老頭,你威脅我是不是?”
寧向天笑著搖搖頭︰“那倒不是,不過吧,我在等一個好東西,大概明天或者後天能拿到手中,到時候給你也看看?”
安然詫異的問︰“什麼東西?”
寧向天想了想,認真的說︰“珍寶!”
喬安然眼冒綠光,垂涎三尺︰“珍寶啊?哪朝哪代的?值多少錢?不是說見面分半麼?分我一半麼?”
寧向天語含深意的說︰“失而復得的珍寶,上天賜予的意外的寶貝兒。”
安然警覺的望著他,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來,可是他卻不動聲色,反而也在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
倆人就這麼各懷“鬼胎”,暗暗揣度著對方,也暗暗試探著對方。
他們不知道,從不遠處看過來,無論眼神、表情、動作、姿勢、神韻,他們都太相似了,甚至若以局外人的眼光,他們根本就不需要什麼鑒定報告,也能看出一個**不離十的相像,不是指的相貌,而是氣質。
安然先敗下陣來,咬著手指走了回來,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胳膊捅捅他︰“往那點往那點,沒看到我也累了,一個人佔這麼大個椅子,你是‘椅霸’麼?”
寧向天眼角抽抽,鄙視的提醒︰“哪兒有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安然不甘示弱的反擊回去︰“哪兒有這麼欺負小輩的?”
“我怎麼欺負你了?”
“那我又怎麼不尊重你了?”
“都是你欺負老頭我!”
安然撇了撇嘴,一副我委屈的不得了的模樣︰“你別惡人先告狀了,我的冤屈都沒處訴去!”
偏偏那副她委屈的不得了的模樣在寧向天眼里就是帶著挑釁的意味︰“你你你……”
安然䱇瑟的吐了吐舌頭︰“我什麼我?瞧瞧吧,才幾天,就裝不認識我了?寧老頭,你真是不夠意思。”
寧向天被她說的結巴起來︰“我我我……”
“說中了吧?瞧吧,心虛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喬……”
安然卻依舊欺負他不吃力的說著︰“寧老頭,我都這麼提醒你了,才想起我的一個姓來,名字都說不出來,還說我欺負你?你太虛偽了!”
寧老頭敗下陣來,嘆了口氣︰“我知道網上有個圖片是代表吐血的,送你十萬個!”
“用光了,圖片被顧微涼童鞋包了,他還不夠用呢!還能輪到你?”
“……”他無言了。
安然挑眉看向他︰“怎麼不說話了?”
卻听寧向天長舒一口氣︰“好吧,有人比我受欺負的還慘,老頭我平衡了。”
正午的陽光灑在並肩坐在長椅上斗嘴的兩人身上,柔柔的,讓人從身體到心,都是暖暖的。
寧向天的助理站在不遠處看著欺負個沒完甚至試圖揪寧向天頭發的喬安然,忍不住就笑了。
從前不敢想的時候,沒覺得他們很像父女,現在有懷疑了,越看越像,不過…如果真的是父女,估計老板的日子比這還要難過。
身份是干女兒的時候已經把他欺負的抬不起頭來,如果干女兒忽然變成了親女兒,老板以後的日子,還能過嗎?估計直接就變得最�玨艀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