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在做戲,像無間道一樣,騙了這邊瞞了那邊,左手邊是親人,右手邊是愛人,他無法取舍,也不會愚蠢到想要去取舍,每一個人他都想要保護,哪怕搭上他自己的命都沒有關系,可是他最怕的是……
他不取,所有的人還是最終都會舍他而去,可這樣的結局,他早就已經料到了。
但他不後悔,絕不會後悔!只要他在乎的人們,都好好的,要他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都可以。
“如果我要你現在離開喬安然,這場戲我們不唱了,如何?”顧雲航帶著微笑開口,說的雲淡風輕,像是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試探的意思,而是出自于真心。
“好,那就拜托給你了,哥,你一定要想其他方法查到有用的線索。”顧微涼鎮定的笑了笑說︰“是不是梁瑾也不用我管了?”
雲航臉色一變,警覺的左右掃視了一圈,壓低聲音提醒︰“現在不要提她,當心隔牆有耳……”
“哼,你擔心這個,那還站在這里問我江北和安然的事?”顧微涼也猛地變了臉色,冷沉的提醒︰“哥,你今天確實有些欠考慮,所以我們改天再談吧!你大抵是喝多了,快回去喝些水醒醒酒吧!”
雲航愣了一下,仿佛自己真的喝多了,喃喃的問︰“我們談到哪兒了?”
股微涼故意牽引到自己轉移他注意力後的話題上︰“在談梁瑾。”
顧雲航頓了一下,撫了撫額頭,揮手打斷他︰“不對!我們在說……”
顧微涼眼底閃過一道精光,笑著提醒︰“哥,當心隔牆有耳!”
雲航不吭聲了,轉身往包廂里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小聲說︰“媽對喬安然的意見非常大,但是我已經勸過她了,畢竟是做戲,媽還是能夠接受的。
但是媽去你那兒的時候,你可不要跟喬安然演的太過了,你對喬安然好,甭管是真的假的,媽大概都無法接受。”
顧微涼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停下腳步說︰“如果對她不好,怎麼取得她的信任?”
顧雲航搖搖頭︰“媽只在你們那里住個十天半月的,然後回來在我們這里再住些日子,還是要回新加坡處理一些事,所以你不用擔心,哪怕是真的情侶也有吵架的時候,何況你們是假的呢!”
顧微涼苦笑,他不會對大哥說,他和安然,是真的,從來都是!至少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顧雲航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說︰“既然這麼久你都得不到有用的消息,那下一步你調整一下方向……”
顧微涼的心又提了起來。方才大哥說讓戲散場,他說好只是為了不讓大哥看出他對安然的心思來,因為那樣大哥有什麼計劃,鐵定了會瞞著他,不知道大哥的計劃,他怎麼保護安然?所以他不能不假裝順從。
現在大哥忽然又說起來這個,他又擔心起來。不會是讓他現在離開安然吧?如果真的那麼做,他就必須向大哥攤牌了,而攤牌的結果就是大哥做事會防著他,他就無法隨機應變的保護安然了。
顧微涼假裝不在意的轉頭問︰“嗯,什麼?”
“改變一下方向,你要主動提起喬岳和她父親公司的事,鼓勵她打官司或者先做調查,奪回她父親的公司。”
顧微涼愣了一下,有些猶豫。腦中飛速運轉著,很快拿定了主意,點點頭︰“好,我試試,但是仍舊不能急,一急肯定就前功盡棄了。”
顧雲航點點頭,又低聲提醒︰“媽去了你們那兒,肯定想見皓皓,你記得要警醒一點,千萬不要露出馬腳讓有心人知道了,也不能讓喬安然知道。”
顧微涼點點頭,嘆了口氣說︰“又來折磨我!你都不知道,我每一次去見梁瑾母子,就像是地下黨接頭,黑超、大口罩、不敢開車、不敢在公共場合停留太久…這樣的苦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顧雲航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說︰“所以,咱們要加油了,早點完成任務,就可以自由呼吸了。”
顧微涼苦笑,點了點頭,心里卻明白,真到了那一天,大抵就是他徹底跌入萬劫不復的地獄的日子了,也許愛人與朋友,都會離他而去。
但是他不甘心,他也不願意放手,因為放手會讓自己痛死,所以,他必須留住安然,無論用什麼方法,哪怕她會恨他,也好過這一生都失去她。
安然心里已經拿定了主意,卻不敢馬上告訴顧微涼,她害怕他會跟著擔心,從而影響他和他母親的團聚。
唉,雖然心急如焚,可還是要等他回來再說。
顧微涼是和夏夫人一起回來的,剛剛下了飛機就先回了家里,放了水讓母親洗了澡,囑咐母親好好休息,他借口出去買些日用品,便匆匆離開了。
在e市停留的太久,他早已心急如焚,一天比一年還要難過,思念的心像是放在油鍋上煎,電話、短信、視頻,什麼都不能緩解那種想見不得見的痛。
如果可以,他真想插上翅膀飛回來,抱著她好好睡上一晚,再撲稜撲稜翅膀飛回母親身邊。
小豬很懂事,明明擔心自己的母親,卻為了讓他在外面安心,什麼都不說,每次留給他的,都是笑臉與笑聲,對母親的擔心,卻只字不再提。
打開她租住的小屋,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是床單窗簾散發出來的香氣,想必是她回來後重新洗了所有的床品。
窗台上又重新擺上了很小的花草,青青翠翠,迎著黃昏的落日,美的像是一幅畫。
她不在,大抵還在從公司回來的路上,但是房間里無處不是她存在過的痕跡。她的梳子、她的護膚品、她用過的毛巾、她的小鏡子、簡易衣櫥里她疊放的整整齊齊的衣服……
顧微涼的目光落在她的床單上,忍不住就笑了。
那套情侶床品已經不適合這張床了,因為這張床的尺碼比她原來租的房子里的小了一些,可是她還是拿來用了,長長的,幾乎垂落到了地面。
原來她和他一樣,竟是這樣不舍得屬于他們的回憶,她也和他一樣,珍視他們擁有過的所有經過……
顧微涼躺在床上,枕著她的枕頭,扯過她的被子,淡淡薰衣草的香氣輕輕襲來,他的心都軟化了,鼻間心間,皆是屬于她的香。
愛情是如此的美好,讓人忘記了一切的憂傷,傷已不再是傷,痛已不再是痛,留住愛的美,什麼憂慮,都不再是無法跨越的崖。
安然,快回來吧!我想你……
安然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拖著疲累的身體像蝸牛一樣往樓上爬。好在明天就是周末了,不然她真是撐不住了。
最近天天往稅務局跑,因為公司在申請增加一些發票的份額,要看人臉色,要找這個簽字找那個簽字,要補這個資料那個資料的,她都快累死了。
當然,這也不是全部讓她感覺累的原因,另外的原因就是擔心母親又不能馬上回去,害怕喬岳再來搔擾,想念微涼又不敢說出來。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疲累。
唉,如果顧微涼在就好了,她可以揍他一頓,心里就平衡了,誰讓他是黑心老板呢!揍老板是最解壓的方法了。
顧微涼看了看腕間的表,豎起耳朵仔細听著,熟悉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讓他眼楮猛地一亮,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壞笑著躲到了門後。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響讓他的心都提了起來,明明也已經和夫妻差不多了,可是每一次的分別與團聚,都讓他的心激動的要跳出來。
這該死的愛,讓他失魂落魄的都不像自己了。
安然推開門,反手一關,鑰匙往床上一扔,甩掉腳上的高跟鞋,整個人就要往床上趴去,忽然,背後一陣風,她被人整個按倒在床上,背上像是壓了一座山,沉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腦中“嗡”的一聲響,剎那間的空白後,馬上跳出一個人的名字來︰喬岳!
是不是該死的惡魔又來了?不要……
安然拼命掙扎,想要將他從背上甩下去,奈何他太重了,又故意將身體的重量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讓她半分都動彈不得。
“你是誰?喬岳嗎?你這個混蛋,你個惡魔,給我滾!你敢踫我一個手指頭,我就殺了你……來人啊……唔唔……”
安然拼命掙扎,拼命的呼喊,卻被他緊緊捂住了口,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而背後剛才還故意將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的人,忽然就頓住了所有的動作,唯有捂住她嘴的手,還是那麼的緊。
安然掙扎著抽回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毫不留情的狠狠咬了下去。
背後傳來一聲熟悉的痛呼,安然猛地一愣,呆呆的反問︰“顧微涼?”
“娘子,你不但是豬,還是一只屬狗的豬啊?”他的揶揄聲傳來,還伴隨著抽氣聲,安然的眼淚瞬間就涌了上來。
背上的力量忽然消失了,顧微涼從她身上滾下來,躺在她的身側,安然猛地直起身,借著從窗口透過來的夕陽的余暉認出那就是該死的顧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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