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阿保機陪同李思諫前往長安,這既是威脅,也是條件!
是阿保機迎娶其女的條件,默許佔了雲州的條件,否則……
阿保機果然是個梟雄,其膽量甚大,只是獨身親往,其余契丹部族人皆留在嵐州、朔州休養生息,其志未消,如何願意死在長安之中,這也是阿保機為何在長安每臨戰就逃,根本未有應有的悍勇,不是他不夠悍勇,而是他根本就未想過拼命,根本就未打算把自己的命留在長安!
劉仁恭能有個諢名“劉窟頭”,在李思鈺所知歷史,他又能反叛李克用,成為幽州節度使,此人又豈能差得了?
屢次爭斗,契丹部損失頗大,想要恢復曾經強盛,哪里能驟然成功的,勢必要吸收其他胡人、漢民,在阿保機前往長安後,劉仁恭憑借自己勇武、智謀,一躍成為契丹部名下最大的都頭,手里兵馬近乎五千人!
為朔州防御使!
孫大頭一把火燒了長安,引起了正準備進入子午谷的牛存節注意,孫大頭在長安戰敗,阿保機再次奔逃,這次他和李思諫未再敢停留 州,而是向北逃,逃回夏州,而此時夏州李思恭終于病逝于床,其孫李彝昌繼任其位,這讓李思恭極為惱怒。
雙方支持著在夏州廝殺了一日,因幾個叔父不支持,李彝昌不敵叔父李思諫,李彝昌最終也在節度使府被李思諫部將高宗益和阿保機斬殺,李思諫雖登上了夏州節度使。
但是也為後來阿保機奪了夏州留下了禍根。
李思恭有四個弟弟,老二就是李思諫,老三李思忠在黃巢侵入長安之時,戰死在渭橋。
老四李思孝領五千卒入了延州、丹州,自為延、丹留守將軍。
老五李思敬領三千騎卒去了靈州。
李彝昌的幾個叔父未介入兩人爭奪夏州節度使,畢竟無論誰說都有理,一個是自己大哥親孫子,一個是自己親兄弟,無論如何幫忙,都覺得不妥,若是自己佷孫未登位還罷了,自然是支持二哥李思諫為節度使的,可是已經登位了,若是再支持二哥奪位,就有些不妥了,所以這些人誰都未介入,可是最後二哥卻殺了大哥一脈唯一的後裔,這就讓李思孝以及從長安逃回來的李思敬極為不滿,兩人也各自領軍離開了夏州。
阿保機與高宗益殺了李思恭的親孫子李彝昌,殺了夏州節度使,這讓黨項人族眾老者極為不滿,李思諫沒法子,只得讓高宗益跟著阿保機離開夏州,當阿保機回到嵐州時,正值李思鈺領軍入了河中,正值太原動蕩之時,阿保機就知道此時已經迫在眉頭了,于是就有劉仁恭與遙輦欽德這位前契丹部的大汗一同前來長安,可謂不可不看重太原之事。
劉仁恭與蓋寓打過交道,但是阿保機反叛,雖認下李克用為父時間很短,但是也是養子,這與李存信本質上並無不同,都是叛逆!
蓋寓得知劉仁恭和遙輦欽德前來,在院中站立許久,他不知道是該見一見,還是讓人立即把他們抓起來,猶豫半天,最後還是走向書房。
“咯……”
蓋寓推開書房,里面沒有他人,只有劉仁恭與遙輦欽德,劉仁恭正坐在案後翻看一些書信,選自己感興趣的觀看,而遙輦欽德則盯著一副山水圖,兩人絲毫沒有擔憂自己生死,或是把自己當成外人模樣,這與以往那種敬畏不同。
看到這一幕,蓋寓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兩位是來羞辱老夫,還是羞辱我太原來了?”
劉仁恭放下一封營州信息的探報,起身拱手笑道:“押牙大人說笑了,我等豈敢羞辱大人,我等前來是想與貴軍合作來了。”
遙輦欽德轉身看向蓋寓,點頭說道:“押牙大人,如今李悍虎就在近側,我等也不想耽擱押牙大人時間,太原如今狀況,你我都很清楚,一旦李悍虎入了太原,晉王與太原今後又當如何?”
“後果,押牙大人應該很清楚吧?”
蓋寓冷著臉,說道:“會如何?總比你們這些叛賊要好些吧?”
劉仁恭搖頭笑道:“我軍雖與貴軍有些誤會,但是我家大汗終究是王爺之子,父子再如何,也比外人要好些吧?”
“押牙大人以為呢?”
蓋寓不置可否笑了笑,拉過一張原凳坐下,冷笑道:“哦?那你們能開出什麼價來?”
劉仁恭看向遙輦欽德,遙輦欽德笑了笑,說道:“我軍可出兵一萬,幫助貴軍阻攔營州軍侵入。”
“一萬?”
蓋寓冷笑一聲,譏諷道:“遙輦大汗,你是不是忘了你們契丹部是如何丟的了,一萬?還是說遙輦大汗根本就是耍弄老夫?”
遙輦欽德微笑面色猛變,瞳孔中殺意驟閃,隨即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笑道:“押牙大人說笑了,太原一馬平川,想要阻攔氣勢正盛的李悍虎,那幾乎就不可能,只有在代州、忻州才能憑借地勢阻攔住營州軍。”
劉仁恭點頭說道:“遙輦大汗所言不錯,太原于我軍極為不利,忻州前有天門關天險,後有赤塘關、石嶺關要地,而我軍亦可由汾水之雁門夾擊,貴軍自可自保無虞,至于太原……李悍虎可兩日圍城,想走都難。”
“再說,此時縱然我軍可拿出數萬大軍,時間上也來不及。”
蓋寓沉默,契丹人被阻攔在雁門關之外,一來一回,需要不少時日,可他也听出來了一些異樣,那就是太原府、汾州讓給李悍虎,而代州則是他們的。
蓋寓抬頭冷冷看向劉仁恭,冷笑道:“代州給了你們,太原府沒了,我太原晉軍又何在?淪為你們的奴隸麼?”
遙輦欽德笑道:“押牙大人誤會了,我們並無此意,貴軍所在之處,我軍一土一地都不佔,只是幫助貴軍擋住營州軍罷了,畢竟你我兩家關系在此,而且此次前來,也是想替阿保機向王爺求親的,只是擔心王爺發怒,故此先行前來押牙大人這里。”
蓋寓一愣,他未想到遙輦欽德會說出這番話語,皺眉道:“求親之事好說,只是……”
“蓋某還要與王妃、王爺商議一下方可。”
遙輦欽德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如此,不過還請押牙大人動作稍微快些,畢竟李悍虎已經到了陰地關。”
蓋寓點了點頭,說道:“兩位就在蓋某府中停留一日,蓋某這就前去王府,有了消息,蓋某自會前來告知兩位。”
劉仁恭卻起身說道:“在押牙大人府中?呵呵……還是不必了,有了消息,讓人去一趟西坊酒樓即可。”
說著,劉仁恭戴上氈帽,向蓋寓拱了拱手,遙輦欽德同樣戴上氈帽,拱手道:“此事關乎王爺與押牙大人安危,李悍虎雖看起來仁慈,但是押牙大人應該清楚,王爺與押牙大人是必死之人,更何況,此時人心惶惶,他人尚還無法拿李存信之事攻訐押牙大人,可一旦……,押牙大人也是必死之人,若是去了代州,我軍自然是向著押牙大人的。”
遙輦欽德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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