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罕之就是個禍害,不但河中節度使王重盈深恨,就是朱溫,甚至連李克用也不喜此人。
李罕之如同一個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無論是誰收留了他都會是個頭疼的家伙,此人野心很大,李克用知道此人是腦後長角之人,可偏偏此人還是個悍將。
李克用收留他,主要就是為了防備河南朱溫,可此人太能作了,澤州雖不是富裕之地,可也不算太窮,可這幾年下來,澤州幾乎成了無人之地,百姓全逃跑了,或是被李罕之弄死了。
無論防御,或是進攻他人,都需要無數人馬支撐,澤州成了這般模樣,李克用也擔心河南朱溫一旦大軍從澤州殺了進來,無人的澤州會迅速丟失,更何況李罕之本就是個禍害。
于是就有了以犧牲李罕之來打亂河中之地的事情發生,按照李克用想法,河中之後,李罕之必然會死,不死也差不多了,找個理由弄死就是了,滅了這個不安穩的禍害,同時還能得到至少半個河中,此事可謂一本萬利的買賣!
同樣,朱溫也覺得這是個奪取河中鹽池的好主意,在得到王重盈求救時,故意不理不問,致使現在河中復雜局面。
李罕之在遭受重創後,逃回了澤州,李罕之,時之梟雄,面對自己這種“狐兔死走狗烹”局面,悍然出兵劫掠河內數地。
當張全義統領數千圍剿他之時,李罕之又逃回了澤州。從河內掠奪了上萬民壯後,按照正常人的做法,應該老老實實添傷口,修養一段時間,可李罕之不是一般人。
李罕之禍亂河中之後,王重盈出兵數萬圍剿,因王重盈調動了防御北面的晉州軍馬,康君立趁機殺入晉州,康君立的離開,致使潞州空虛。
潞州空虛就空虛好了,反正周圍都是自己人,也無人去趁機入侵潞州。
可誰都未料到,本應在老巢舔傷口的李罕之竟然再次悍然出兵潞州!
正在圍攻絳州城的康君立,突然得到李罕之竟然攻打他的老巢,暴怒的康君立就要立即回轉潞州,他要砍了李罕之。
正圍攻絳州城緊急之時呢,沒了康君立一萬兵馬,只有李存瑁萬人,圍攻絳州城是不現實的,正在李存瑁商議著該如何呢,誰料到王重盈帶著三萬兵馬再次殺了過來。
這次不同之前,之前王重盈心憂絳州城,急行軍致使康君立以逸待勞,大敗王重盈,而此時潞州危急,潞州兵馬心憂家中老弱,軍心動搖,反而王重盈奇跡般大敗河東兵馬。
李存瑁不得不退回晉州,等待李克用派兵前來支援。
王重盈擊退河東軍後,絳州城頓時兵馬充足,糧草物資無數的絳州城一下子堅固無比。
局勢轉化的太快,天下人都有些頭暈目眩起來,李思鈺看到手中情報,很是撓頭,有些不敢置信河東軍竟然大敗退回晉州。
回來的裴仲德與李思鈺大眼瞪小眼起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依然按照原計劃離開河中這個混亂之地了。
裴仲德搖頭苦笑:“這也太……世事難料啊,誰能想到那李罕之竟然這麼瘋狂……”
“行乾,現在怎麼辦?是否等等,若是我軍擊退南面那兩萬兵馬,阻住南面之敵,興許我軍可佔蒲州、陝州。”
李思鈺皺起了眉頭,面對這種局面,他也不知如何下手了,雙手使勁搓了搓臉頰,閉目沉思了起來。
沉思良久,李思鈺睜眼看向阿蠻,問道:“阿蠻,你覺得阿爹該如何?”
“什麼該如何?”阿蠻有些不明所以,一臉迷惑樣子。
听了李思鈺話語,裴仲德更加愁眉嘆息起來,阿蠻這迷糊丫頭如何會懂這些,這可不就是緣木求魚嗎?
李思鈺沒有去看裴仲德愈發苦悶表情,卻很認真把事情仔仔細細跟阿蠻說了一遍,之後看著阿蠻,等待阿蠻答案。
阿蠻歪著小腦袋,很是認真模樣,想了一會,說道:“阿爹,咱們不是要去關中嗎?這里又不是關中,留在這里不好!”
阿蠻話語讓李思鈺一愣,隨即認真想了想,一拍腦袋笑道:“果然還是阿蠻最聰明,阿爹差點本末倒置了!”
阿蠻听到阿爹這麼贊她,笑眼彎彎,很是高興,跳將起來跑到李思鈺背後,很是勤快為他按起了肩膀。
“行乾,你……”裴仲德傻眼了,難道這傻丫頭意見很高明?
李思鈺笑道:“阿蠻意見很不錯,咱們的目標是關中,留在這里必然會與蔣玄暉,會與韓建和王行約交手,而且會讓三方緊密聯合在一起對付咱們。”
“可若我軍離開了呢?王行約必然擔心同州老巢,他會退兵救援同州,可蒲津渡那時應該被蒙哥翰佔據了,王行約想過河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而韓建呢?王重盈需要全力防御北面的晉軍,無力南顧,這樣謝縣和安邑兩地鹽池就如同光屁股的女人,毫無還手之力,面對這麼大的誘惑,韓建會退兵幫助王行約?蔣玄暉會隨同韓建放棄兩地鹽池與我軍交手?”
裴仲德皺眉道:“不可能!韓建會不會不好說,至少蔣玄暉不會!”
“那就是了,我軍退一步,必然會讓三方不歡而散,聯盟之勢必然瓦解!”
“韓建若是及時退去,堅守潼關,我軍還可能無法得手,若他猶豫,我軍甚至可能奪了潼關,同州、華州一旦在我軍控制下,我軍就關上了關中東面大門,這對于穩固關中之地至關重要。”
“而且好處還不止這些,按照之前局勢,晉軍、宣武軍明顯是放縱了李罕之,兩軍明顯是把謝縣、安邑兩地鹽池據為己有,而且雙方各得其一!可若是王重盈堵住了河東軍,或者說堵住河東軍時間過長,謝縣被宣武軍奪得之後,謝縣之側的安邑呢?會不會讓宣武軍也奪了?”
“一旦宣武軍奪了安邑,會不會輕易讓出來?若是不讓,會不會讓晉軍在擊敗王重盈之後,會不會與宣武軍大戰?”
李思鈺自言自語道:“天氣漸寒,很快就會入冬,大雪紛飛,天寒地凍,晉軍是很難短時間拿下王重盈老巢的!呵呵……那可就熱鬧了!”
裴仲德一臉驚駭看向歪著腦袋,認真為李思鈺揉肩的阿蠻,怎麼也想不到,這會是這迷糊丫頭想到的。
李思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