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苒睡的很沉,朦朧間覺得自己落入一個懷抱,由于意識不清,分辨不出是冷是暖。
“唔……”不知自己有囈語的習慣,斐苒發出一聲低吟。
男子沒有理會,將她放平後,手中開始不停動作。
然而斐苒卻是漸漸皺眉,“嘶……”像是在強行隱忍著什麼。
男子朝她看去,確定她沒有醒轉跡象,方才繼續。
“不要……”又是一句,這次女子說得更輕也更模糊。
此時睡夢中,斐苒眼前緩緩浮出一個身影,玄色長袍,狹長鳳眼,韓世月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步步逼近。
不知何故斐苒不能動,就連聲音也卡在喉間。
而韓世月眸底是毫不掩飾的深情,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低沉的開口,“嫁于本王,日後無論你要什麼,本王都會應允。”
似曾相識的話,現在斐苒只想拒絕。
她不是斐然,她是斐苒,大叔,你喜歡的那個人早就死了,自己不過是來自異世的一縷幽魂。
奈何發不出聲,斐苒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個吻落下,摟住她腰際的手臂漸漸用力。
不要……,斐苒在心底不斷吶喊。
“韓世月……”伴隨夢境,斐苒無意識的吐出三個字。
燭火搖曳下,男子手一頓,凝眸一點點朝她看去。
片刻後,“呵呵。”男子發出一聲低笑。
與此同時,毫無預兆,男子欺身而上,“既然你不會听話,那從今往後,就由我……親自教你……如何學乖。”
帶有懲罰性的,男子唇瓣落下。
在夢中,斐苒驚恐萬分,因為韓世月正在加深這個吻,炙熱,幾乎要將她灼傷。
情急之下,眼角沁出淚水。
被對方撫去,“本王會許你一世榮華。”
不要,不要!我不要!不知自己跟著囈語出聲。
所以男子眸色一點點凜起,對她的抗拒明顯相當不滿。于是指尖來回在她唇瓣游移,動作輕柔帶著無限眷戀,就這樣摩挲許久,男子輕輕抬起她下顎,頭隨之靠近,最終覆到她耳邊,“我,從未對任何人或事,真正用心,可知一旦認真,後果是什麼?”
話落,斐苒忽然不再有動靜,四周重新恢復安靜。
見此,男子唇角輕勾,“既學乖,那今日……便不再罰你。”
松開手,男子之後又停留了一會,方才離開。
這一晚,房內燭火最後在天亮前熄滅。
翌日晨光灑至窗沿,斐苒緩緩睜開雙眼,思緒逐漸回籠。
猛地坐起,看了看自己穿戴完整,一顆懸起的心很快落定。
清楚記得她是靠在床頭睡著的,怎麼醒來的時候會是躺著?
這一點,斐苒想不通,而後覆上唇瓣,仍舊有些腫,昨晚夢中的感覺似有殘留……
斐苒面色僵住,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腦中急速擴大。
不行,不可以再這樣下去!到底是誰,每晚都在她入夢後肆意妄為!
就在這個時候,“斐然,你起來了嗎?”燕秦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
斂起心神,女子下床,剛要開口,發現自己的右肩胛……似乎不痛了?
斐苒震驚不已,因此半天沒有回應燕秦。
“斐然?”燕秦急了,知道她即便睡著也不可能完全放低戒備,現在都這麼久了里面始終沒有動靜,猶豫再三,燕秦終是一腳踢開房門沖進去。
在看到某女安然無恙,只是盯著自己右肩發愣,燕秦生出擔憂,“怎麼了?可是又疼了?”
斐苒回過神,愣愣搖頭,“是……不疼了。”
“……。”
燕秦一怔,竟是未能說出什麼。
不多時,“門主!”面具男子進房,唯一外露的雙眼看起來焦急。
斐苒還在奇怪自己的右肩,因此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說吧,出什麼事了。”
“是……”面具男子話到嘴邊,不悅的瞥向仍舊留在房里的燕秦,明顯心存芥蒂。
“無妨,說吧。”對燕秦,斐苒信得過。
不及面具男子開口,反倒是燕秦不屑的輕嗤,“切~,這天下還沒什麼事能逃得過朕的情報,大驚小怪。”
“你!”面具男子騰起怒火。
眼看二人氣氛冷凝,斐苒再次出聲,“好了,快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一大早火急火燎的。”
面具男子這才壓下怒氣,恭敬開口,“是李采雲,那日屬下命人將她帶回所羅門,當時李采雲就有臨盆跡象。”
哦?李采雲懷孕了?斐苒有些訝異,而後一想,也是……她不止和吳清,還和當時宗政宣的替身,以及最後不幸遇到的一眾暴民皆發生過關系。
“恩,所以孩子生下來了?”斐苒問。
“是,只不過……”面具男子欲言又止。
這事燕秦倒還真不知道,于是來了興致,“怎麼不說了?”
豈料,面具男子瞪了他一眼,胸腔不斷起伏,隱有盛怒。
這麼一來,斐苒愈發疑惑,“難道是孩子有問題?”
面具男子默了片刻,終是點頭。
隨著他動作,斐苒不禁陷入沉思。
一個天生有異的孩子……,而且還在所羅門出生,李采雲就是再罪有應得,可孩子是無辜的,外加這個始終戴著面具的男人,自己看的清楚,他有著和吳清一模一樣的雙眼,二人究竟什麼關系,奈何一直沒找到機會問,所以現在……是不是該問他一問?也好明確之後該怎麼樣處置那個孩子。
想到這,斐苒動了動唇,“你……”
“門主!”面具男子忽然打斷,“我和他沒有關系,這一點屬下可指天誓日。”
沒有關系?那怎麼會有一雙同樣的眼楮,斐苒明顯不信,“那你真名叫什麼?能不能褪下面具,讓我看看真容?”
“門主恕罪,只這一件事,屬下萬不能從。”面具男子異常堅決。
“……。”這是橫也不行豎也不行了?不得已,斐苒只好朝燕秦投去眼神。
怎麼辦?
咦~,終于想到為夫了~?
說正經的。
好好好,為夫這就出馬~。
二人無聲對話,然後燕秦唇邊掛上慣有的魅惑笑意,緩緩起身,朝面具男子走近幾步。
“嘖嘖嘖~,不如這樣吧,那個孩子交由朕處理,保證讓他消失的干干淨淨。”
“不行!”面具男子急急出聲。
燕秦也不理,摸著下巴自顧自繼續,“若是個男的,丟去軍中做雜役,若是女的,隨便找個大戶人家收下,以家僕的身份多少能保證吃穿,不至活活餓死。”
“你!”面具男子緊了緊拳,“孩子才出生,你就這般心狠嗎?!”
燕秦挑眉,“怎麼?又沒讓他餓著凍著,更沒丟去亂葬崗任其自生自滅,哪里狠了?照朕往日做法,剜去雙眼雙耳,砍斷四肢,做成人彘,丟進淨房,這才叫不留後患~。”
說完也不看他,湊近斐苒小聲說道,“怎麼樣?不如現在就讓人把那孩子接過來?”
斐苒會意,當即應允,“好,我現在就去通知門眾。”
“門主,不要……”面具男子放低聲音,這一刻隱有懇求的意味。
“為何不要?那孩子和你非親非故的,難不成天下所有身形不健全的孩子,你都要帶回所羅門逐一照看麼~?”燕秦陰陽怪調的反問。
“不,他是……”面具男子眸色隱忍。
“是什麼?你要是不說,那朕只好將他帶走,讓這孩子從此消失,免得日後惹出麻煩。”燕秦繼續蠱惑。
之後房內恢復安靜,燕秦和斐苒不再追問,留時間給對方自己考慮。
就這樣過了好半晌,面具男子終是沉痛的說出一句,“他是……我……造下的孽……”
?斐苒听的一頭霧水,“你說那孩子……是你的?”
這怎麼可能呢!
果然,面具男子緩緩搖頭,“呵呵……”慘淡一笑,“是……吳清……”
燕秦和斐苒面色瞬間僵硬。
說笑呢?!此人雖不見真容,可從他的眼,能明明白白看出頂多二十五六啊,怎麼可能會有吳清那麼大的孩子?!
不能相信,感覺像有驚雷劈下,就連燕秦久居高位,見慣各類人心陰暗,此時亦是無法回神。
而面具男子身形搖晃幾下,下一刻竟是頹廢地半跪在地。
“你們可知……吳蜀為何至今未立太子?”
兩人齊齊搖頭,“為什麼?”斐苒追問。
“呵呵。”面具男子笑地愈發苦澀,“因為當年,那位吳蜀皇看重,想要立為儲君的皇子,突然失蹤,吳蜀皇就此生出郁結,命所有侍衛大肆搜尋,未果,皇子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沒出現過。”
听到這里,斐苒算是明白了什麼,“所以你就是那位皇子?”
對方點頭,眸底是化不開的沉痛。
“那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為何要離開皇宮?還有吳清……吳清不是三皇子麼?和你名義上,應該是兄弟關系吧?”
這一回面具男子沒有回答,狠狠一拳砸向地面,發出一聲巨響。
“是那個賤婦!那個賤婦!為穩固地位,生怕來日父皇駕崩,我登基後會讓一干妃嬪去替父皇守陵,竟是……對我狠下毒手!當時……呵呵……我才剛剛年滿十歲……”
越說,面具男子越是痛苦,光從眼楮就可以看出,他有多惱,多恨。
之後面具男子繼續,“豈料那毒婦得手後,並未收斂,反而更加瘋狂,竟是打著向我母後日常行禮的借口,不斷作惡!我……敵不過她手中藥物,終是……造下大孽……”
“待到孽胎出世,看著他和我幾乎一樣的眉眼,那一刻,何種痛苦心境……你們不可能體會。于是我去找了那毒婦,和她連同孩子一起,徹底斷絕關系!做完一切,我悄無聲息的離開皇宮,帶著悔恨和自責,再沒有出現到人前。面具……呵呵……不戴面具,我已無法苟活于世。直至幾年後遇見門主,您當時比我還小上好幾歲,可行事狠厲果決,有著我想,卻從來做不到的狠心,所以我選擇加入所羅門,選擇跟隨您,今生就是死,也絕不會背叛。”
面具男子說完,斐苒不覺間想起吳瑤曾說過,吳清穢亂後宮和皇帝妃嬪廝混,此時忍不住暗道,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只不過問題又來了,到底要不要現在告訴他,李采雲腹中胎兒……未必出自吳清?
斐苒糾結,這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和斐苒不一樣,燕秦同為男子,自覺這種混淆血統的事還是要提早告知對方,所以動了動唇,直言不諱,“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李采雲的那個孩子,未必是吳清親骨肉。”
“什麼?!”面具男子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對方,“何以這麼說?!”
燕秦下意識皺眉,“這……,總之李采雲和其他男人有染。”避重就輕的給出解釋。
“賤婦!”面具男子憤怒不已,又是一拳砸向地面。
是了,同樣的事情一再發生,任誰都不可能輕易平息怒氣。
“罷了,這孩子交給我處理吧,至于是否吳清親生,以後再想辦法證明吧。”斐苒盡量寬慰對方,但她的心情卻是異常沉重。
一大早得知面具男子往日遭遇,說實話觸動非常大,最是見不得孩子受苦,尤其他當時才十歲,就經歷過這麼多可怕的事情……
皇宮深深,當真是有著太多太多的內幕,和不為人知的陰暗。
“你……可否告知我真實姓名?”之後斐苒嘗試著問道。
面具男子沒有猶豫,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還差一個代號麼?
因此開口,“吳 , 乃有德聖皇神珠之 。”
就在這個時候,“哦?你就是吳蜀國當年失蹤的那個大皇子,吳 ?”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
玄色長袍,涼王款步入內。
由于年歲長于眾人,其余人可能沒听過吳 ,但韓世月早有耳聞。
“倒是巧,本王字中也帶一月,只可惜此月非彼 ,終是少了口帝王之氣。”涼王似在打趣。
吳 沒有作聲,始終視他為最大威脅,門主……自己僅剩下的門主,吳 不想就這麼被涼王奪去。
而涼王也不再看他,直直走向某女,“走吧,隨本王回韓武國。”
“不可!門主就是要走,也是去所羅門!”吳 制止出聲。
之前斐苒還沒有做出決定,現在想到那個孩子情況尚且不明,于是開口,“我有要事,確實要回趟門里,至于王爺好意,只得先行謝過,待來日有緣自會再見。”
涼王不語,靜靜看了她一會,“既然如此,那你一切小心為上。待本王得空,會第一時間去所羅門尋你。”
出奇的,韓世月竟是爽快應下。
對他的表現,吳 不免奇怪,尤其此人昨天還和自己爭執不下,現在門主一句話,韓世月就輕易放人?
天涯閣
白袍男子負手立于山巒之巔,眼前雲霧繚繞,陌無雙面色平靜,一雙星眸不含任何情緒。
“尊君。”兩蒙面人忽然出現,半跪在地。
陌無雙未有轉身,背影看起來比之往日更加冷漠。
兩人對視一眼,眸底皆有同樣的神采。
“尊君,您果然料事如神,人……不見了!”孤 開口,聲音滿是崇敬。
陌無雙依舊沒有回應,把玩著一枚玉指環,這一刻眸底似有興味。
“尊君,要不要屬下……”淺羽小心翼翼的發問。
陌無雙手中動作停下,眸光一點點凝起,下一刻指尖輕動,將這枚玉指環……從山頂拋下。
“尊君?”二人不解。
之後二人不及反應,就見一襲白袍,男子竟是從山巒之巔一躍而下,速度之快讓他們根本無法看清!
“尊君?!”想要追上他,奈何實力不濟,這高聳入雲的遙望峰,他們哪里敢說跳就跳,不是明擺著送死嘛!
此時耳邊是呼嘯風聲,陌無雙唇角輕勾,追上那枚玉指環,沒有急著伸手,而是在它落地的前一刻,穩穩納入掌心。
“和本座作對?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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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wuli丟了魚的貓的票子,咋麼就這麼愛你呢?!
謝謝書城左楚、麯熔mc你的 唇、的票子,吼吼吼吧唧一口!
那神馬的,憋問我十歲能不能生娃,我的答案是,NO!(笑哭),一般十二歲可以(恩,覺得差個兩歲問題不大,哈哈哈哈哈哈,請原諒我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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