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拉拉全程抱著二世在樓上某角落里悄悄咪咪圍觀,他倆親上去的時候, 激動得差點叫出來。
太不容易了!再說他倆怎麼回事啊親個嘴還磨蹭半天跟吸血鬼十八禁的人設完全不符。不過好歹是親上去了!熱淚盈眶, 巫拉拉把臉埋進二世的毛里使勁蹭, 蹭得二世張牙舞爪想要逃脫, 懷疑此人腦子已壞。
這種時候要是威廉在一定會和她一樣露出老母親般欣慰的笑容,可惜威廉不在,唉, 又無人分享激動地時刻。
威廉在哪兒呢?
威廉偏頭看自己被劃開肌肉暫時動不了的一條手臂,思考著逃脫的可能性——打不過就跑,不是什麼恥辱。
他最近花了大量時間在外調查,一人深入, 形單影只,不敢打路易斯楚槊的主意, 又抓不了巫拉拉,終于還是盯上了威廉。
面前還剩兩人,一人尚未負傷, 方才動手的時候一直在後方給他同伴掠陣, 威廉身上已經掛了彩,交過手知道他們本事後威廉清楚,此時二打一自己幾乎沒有勝率。
“挺能干啊, ”受傷的那人冷笑︰“就算要留你活口, 怎麼著也得卸兩條胳膊我才解氣。”
沒受傷那人道︰“別廢話了, 趕緊綁了他。”
逃跑的路線……威廉凝神, 準備聚力一口氣突破, 以逃跑為主,正在三人紛紛戒備打算力搏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呀,二打一會不會有失公平?”
三個人皆是一愣,來人也不給他們玩神秘,直接就出現在場中,站到了威廉身前,回頭給了他一個側臉︰“你好。”
是當時醫院里那個醫生!威廉還記得他名字,叫杜念。
威廉︰“你……”
杜念擺擺手,轉過頭去對著兩人︰“雖然不知道你們有什麼糾紛,總之這個人我護著了,要跟我試試手嗎?”
面前的兩人也是用藥物提升了自己的實力,這些藥物的制造者是杜念,但並不是所有拿到藥的人都知道杜念這層身份,他們中許多人根本沒親眼見過杜念,因此杜念堂而皇之站出來,也不用擔心誰在威廉面前揭穿他。
如果這兩人不識趣,用他倆的命來換取威廉的信任也不錯。
兩人已經折損了一個同伙,他們也是臨時搭伙,彼此之間要說多信任絕沒有,包括剛才那個被威廉殺了的家伙,也有他們的放任在里頭。能抓住威廉的機會固然誘人,但前提要有命全身而退,兩人中有一人是吸血鬼,在杜念的威壓下吸了口氣,果斷放棄轉身就跑。
他逃了,另一個人可不會上前送菜,也跑得果斷。杜念心想還算識趣,他面上重新掛起微笑,轉身走到威廉身邊︰“我剛好路過……你傷得挺重。”
“謝謝。”威廉看了他一眼,之前沒覺察出來,方才杜念釋放壓力時,起碼是六七百年以上的吸血鬼,而且還是個三代,本事在自己之上,平日里應該是隱藏了氣息。
杜念看著他還在滲血的手臂道︰“不介意的話,我好歹也是醫生,能幫你治療。”
吸血鬼自愈能力強,但當然不是任何傷口都能瞬間愈合,分輕重,威廉一條手臂被撕得皮開肉綻慘不忍睹,沒可能眨眼就愈合,他手上的傷起碼得花個一天時間,還要補充血液。
“不麻煩你了。”
威廉搖頭,想也不想就拒絕,他隨手撕掉衣服在手臂上纏了幾圈,越過杜念就要離開,對救命恩人就一句謝謝了事,態度敷衍得讓杜念一愣。
“稍等一下,你……”
威廉停下腳步,規規矩矩轉身,看起來很有禮︰“是需要謝禮嗎?”
杜念梗了一下,他這麼說搞的自己想攜恩圖報一樣……雖然他的確有這個打算,但威廉根本不配合。
此人看似彬彬有禮,沒想到內里其實是個桀驁的,而且他可以說戒心很重,一味要求只會適得其反。
“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杜念裝出一個笑。
威廉看了看他︰“威廉。”
“那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杜念。目前是奇異局的醫生。”
威廉點頭,他綁上去的衣物已經再度被血液浸濕,他連眉頭也不皺,寡淡的問︰“所以我可以走了?”
杜念壓了壓眉梢︰“請。”
威廉身上……還真是頗有那兩位某些特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跟他當年因為觀念不同而跟楚槊分道揚鑣完全不同啊。還以為威廉能很好被利用,真是沒想到他戒備心這麼強,杜念暗自嘖了一聲。
下午楚槊在劇組受到了李導的邀請,同去參加一個大型晚宴,這類宴會向來無病呻吟,但是看在李導的面子上楚槊答應了,就當是感謝李導當時的點播之情。
晚宴邀請了不少業界知名人士,楚槊對攀談關系沒什麼興趣,同時他還現了某個老熟人的視線一直不懷好意黏在自己身上,楚槊裝作不知情——哪怕盧子昂的眼神恨不能把他瞪出個窟窿,那又怎樣?
對攀談沒興趣,喝了幾杯酒,楚槊就一人上了露台,找了張桌子坐下吹冷風,等著時間差不多自己就跟李導打聲招呼好撤退。他擺弄手機,跟費朗聊了起來,听說今晚也有邀請費朗,不過被他拒絕了。
他們東拉西扯聊了不少,聊著聊著,突然就從瞎扯淡聊回了正事上。
“最近我總覺得心神不寧。”費朗說,“我的野性直覺還是蠻準的。”
楚槊︰“這話你經常說。”
“誒我認真的。而且這回對路易斯針對性太強了,他的血突然就鬧成這樣沸沸揚揚……”費朗好半天沒有下文後,突然轉為語音消息,聲音還有點支支吾吾︰“我是真覺得七上八下,所以這事兒我還是想告訴你,你別跟路易斯說是我講的。”
楚槊︰“什麼?”
費朗仔細想了想,覺得一來這是正事,二來還能助攻一下,說了應該也沒關系。
“路易斯的心頭血之所以傳出有效,根本原因是因為你太強,甚至有能力殺了純血。”
楚槊不懂這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西元聖戰你受的傷,路易斯是用心頭血救的你,當時在場的人不少,這話也是這麼傳出去的,這回來勢洶洶,我總覺得不踏實。”
費朗後面說了什麼,楚槊沒听清,听了前面的話,他腦子里轟然炸響。西元聖戰路易斯用心頭血救他,心頭上的傷就算是吸血鬼也不是小傷,所以之後路易斯擊殺純血才會受那麼嚴重的傷,他明明帶傷,卻負傷上戰場,根本就沒考慮過自己的安危……
全都是為了他!
一怒為他,受傷為他,扛起和平的擔子,還是為了他!
何德何能,我何德何能讓他待我至此啊……楚槊慢慢揪緊了心口的衣裳。
盧子昂今天能來這晚宴,是下了血本,求了不少人,現在幾乎所有人對他避之莫及,他拋棄了尊嚴與驕傲求來這個機會,就是希望能再攀上點人脈緩和一下關系,但是到場後他現所有人依然無形的隔離了他,面上可能對他客氣客氣,也就沒有下文了。
這樣的冷落讓他無所適從也無所事事,所以他有大把的時間來恨造成他如今慘樣的罪魁禍楚槊,從楚槊出現在會場開始,盧子昂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他。他站在一個離露台很近的位置,憤恨的喝著酒,然後他驚訝地看著楚槊身子突然晃了晃,趴在了桌面上,力道挺大,把小巧的玻璃桌面震得顫了幾顫。
盧子昂猶豫了下,朝露台走去,走進了,他現楚槊居然是閉著眼,他愣了愣,叫了楚槊一聲,沒得到反應。
怎麼回事?盧子昂驚疑不定推了推他,楚槊還是沒反應,這是暈了?
正常人這種情況下會先擔心別人身體是否出問題,會叫來人幫忙、打電話請醫生,但盧子昂被仇恨蒙蔽心里,此時此刻他第一個想到的是,他能干點什麼報復的事。
現在趁人不注意把楚槊架起來,別人都會以為楚槊可能是醉酒或怎樣,反正有人照顧,那麼在楚槊人事不知的時候做點什麼好呢,他害得自己身敗名裂,這仇不報怎麼對得起自己?所以我也讓他身敗名裂好了!
盧子昂稍加一想,整個人興奮得顫,仿佛已經看到楚槊被踢到泥潭里過得比他更慘的日子,他眼里冒出奇異的光彩,把手伸向了楚槊——
——尚未觸踫到,就被另一只手攔下了。
盧子昂悚然一驚,他完全沒听到腳步聲,他猛然回頭,對上了一雙奇異的眼楮,然後他的視野里一片模糊,天旋地轉。
楚槊再次睜開眼時,先最強烈的感知是嗅覺,一股非常濃厚的血腥味纏繞在他四周,不,不對,連自己身上也是!
楚槊猛的坐起身,他身邊躺著兩個狼人,死相淒慘,被開膛破肚,內髒血液撒了一地,楚槊低頭看見自己沾滿鮮血的手,他愕然舔了舔唇——他的嘴里也是血味,味道跟旁邊兩個死去狼人散的味道一樣!
楚槊沉下臉,听見由遠至近的,高聲的怒吼聲。
“就是他,費朗大人!是他殺了族長之子!”
楚槊仰起頭,就見一群人簇擁著費朗走來,而最前方的費朗,面色難得肅容。
今晚夜空的陰雲,似乎格外厚重,黑雲壓城,沉甸甸的氣氛從空中籠罩過來,禁錮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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