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嫡至上︰太子,你必須服

第八十二章 一百兩搞掂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枯藤新枝 本章︰第八十二章 一百兩搞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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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不大,還挺蕭條,只一旁一塊地上,種了點應季的小菜,粗粗一看,似乎有土豆,豌豆,小白菜,菠菜……

    謝靈沁看著看著,眼楮竟都直了,對上正前方,那凳上正顧自喝茶的白發老者,“老爺子,你這些菜,要賣嗎?”

    老頭兒約莫六十歲左右,精骨矍鑠,眉眼有力,背有些駝,頭發也很是稀疏,手上還鼓著青筋,很瘦,顴骨兩邊都空下去了。

    這月色下,猛一看去,倒真是有些得慌。

    此時那雙窩得極深的眼打量著謝靈沁,一點興色都沒有。

    “哎,我說言射,你不是來買菜的……”白玉咽了咽口水在謝靈沁身後小聲提醒。

    謝靈沁橫他一眼,“這菜看著新鮮。”

    “我……”白玉吹口氣,“你還是先把地盤弄下來再考慮這些吧。”

    “這些菜,不賣。”老爺子瞅了半天,終于說話。

    鏗鏘有力。

    語落,又道,“你們來此還有何事?”

    進入正題,謝靈沁當即微笑上前,“齊老爺子,是這樣的,我想要你位于西街正中的那處地盤,用來開店,我願意出一百兩。”謝靈沁說,語氣適當的謙遜,可是揚起的小臉上,卻是光采奕奕。

    一旁的白玉听著謝靈沁的話,驚得下巴都要掉了,眉角也抽得厲害。

    還以為他有什麼好法子呢,結果,他就這樣直剌剌的看著這老頭說,要他的地盤。

    這和偷,搶,最直接的分別就是,她和對方打了聲招呼而已。

    言射,你是來搞笑的吧。

    “咳咳……”言射輕咳著拉拉謝靈沁的袖子,卻被謝靈沁很自然的退開,“干嘛呢。”

    “你小子莫不是傻了吧。”白玉有些擰巴,“來求人還不低遜謙卑些,還一百兩,虧你說得出來。”

    “就一百兩,放心。”

    “你……”白玉無語望天。

    而此時,那老頭兒挪了挪身子,老而散濁卻異常有力的目光里明顯看到一種可怕的敵意。

    “走吧,趁我還沒發火前。”老頭兒擺了擺手。

    謝靈沁不走,反而笑盈盈的上前一步,“老人家不肯?”

    老頭兒扣著一旁的茶杯,聲音似從深井里挖出來的,“小公子,你若真心想要,可以陪老頭兒下棋,三日三夜,不吃不喝,又或是吃百斤辣椒,否則,滾蛋。”

    謝靈沁面對老者的怒氣,不為所動,面上也毫無沮喪之意,下一瞬,反而兩手一拱,極其誠懇的再上前一步,“齊老爺子,我是帶著絕對的誠意來的,我不會客套,所以直話直說。”

    “好你個直話直說。”老頭兒屈著身子起身,似乎就要趕人,卻听謝靈沁誠心誠意的道,“如果你把那處地盤賣給我,我保證你以後仍然可以隨時去那里,你若去吃東西,不管何時,帶著何人,我一律不收您的費用,並且,我雖不能成為你的家人,但是一定在節慶日,或你生辰時為你送上祝賀問候,如果你覺得,你還不老,還能發揮你的余熱,想做一些事情,屆時,我的店里,一樣歡迎你,若有一日,你壽終正寢,我也會依你的意思,將你風光大葬。”

    謝靈沁低沉清亮的聲音在這院子里分外清晰的響起。

    老頭兒看著謝靈沁,目光微縮,唇瓣張著,半天沒有回應。

    白玉徹底呆了。

    謝靈沁微微抿唇,聲清字正,又道,“如果,老爺子你還不放心,對于那處地盤,你可以保留一部分,這樣,你也放心,當然,就算是你保留了那一部分,我方才所做的承諾,同樣有效。”

    整個小院里霎時就靜了,靜得好像連草蟲低鳴都不見。

    白玉吞吞口水,看著一旁當真是認真至極的謝靈沁,覺得,這小子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

    那老頭兒不說話,只是一雙老眼看著謝靈沁。

    就像是火花在爆發前的異樣平靜。

    白玉都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偏頭一看謝靈沁,她倒是淡定如斯。

    好半響,老頭兒面色似乎緩和一些,終于發出聲音,“你這些話,當真?”

    “我說話算話,而且,還可以立下字據。”

    “好,一言為定。”老者豁然一拍坐倚,臉上都是容光煥發。

    而一旁。

    白玉再次驚得下巴要掉。

    這到底是什麼鬼。

    就這樣,就得到那地盤了,還只出了一百兩。

    可是,就是這樣的順利。

    而且,老頭兒一退方才初見二人的時的人冷臉,笑容和藹得白玉更像見到了鬼。

    立好字據,和謝靈沁離開時,白玉終于忍不住問,“我說,言射,你小子是不是提前給那齊老頭兒灌了迷魂湯了,就一百兩……”白玉比著手指,“就一百兩啊,以後讓他來店里用飯就可以了,就得到那麼好的地段啊,而且,那里地盤幾乎就是現成的,我們修飾一下就行,啊啊,這太意想不到了。”

    白玉的眉毛又在跳舞,一張如玉似的臉上,每一個表情都布滿了疑惑。

    謝靈沁抿唇,隨即抬下腳步看著他,輕聲道,“他是太孤獨了。”

    “什麼?”

    “一個老人家,無兒無女,無親無掛,之所以讓人陪他下棋三天三夜,不過是一個借口……”

    謝靈沁頓了頓,眉眼間閃過一抹蒼涼,“他只是,想要被人關心,不被人遺忘,你想啊,一個近六十歲的老者,他佔著那地盤有什麼用,他不缺錢,可是卻寧願自己種菜為生,為什麼?”

    “孤獨?”

    “嗯,一個人行于這世間,總歸,會孤獨的。”就像是,曾經的自己。

    只是,這些之前,她還不太明白,也未想通,直到听到白玉說,老者又想了新法子,讓登門的人吃辣椒,這才頓悟過來,尤其是在看到老者時,那凹深的眼角皺紋里似乎裝嵌了所有的心緒。

    她冷情冷情,絕沒有什麼仁慈仁悲,善解人意,只是,感同深受罷了。

    “很多時候,學會給予對方最渴望的東西,也是一種手段。”謝靈沁道。

    白玉似有所悟,看一眼謝靈沁,彈了彈著眉心,“說起來,我倒是好奇,你這小子穿著雖然普通,可是談吐見識不凡,你到底是哪家的,是什麼人?”

    “難道我不是和你有著過命交情的人。”謝靈沁雙手負後,四兩拔千斤的把這個話題揭過,隨後揮著手,“地盤搞定了,希望你這邊盡快有消息,之前所說一切,辛苦你了。”

    “辛苦我,那你做什麼?”白玉明顯不太樂意。

    “我要去找接下來的貨源。”

    “貨源?”

    “你之前聯系的沒問題,可是做兩手準備沒毛病。”謝靈沁沒回復她,轉眼已經消失在街頭。

    目送著那背影消失,白玉這才雙手抱胸,橫著眉,“得,怎麼總是感覺一身高冷,把我當下人使我,我白玉好歹也是名門之後啊,給點面子啊……”

    不過,轉過街頭的謝靈沁沒走多遠,卻痛苦的蹙起了眉。

    該死,又發作了。

    這些日子來,她小心再小心,可是,尋不到根源,對方顯然也不打算對她下毒了,所以,這發作就越加頻繁。

    伸手入袖,從里面掏出一顆上次偷來的止痛藥丸服下,謝靈沁這才大口的喘著氣。

    這該死的毒藥,這些日子涉獵了很我書,加上她前世所學,終于有了些眉目。

    這毒若想真的解掉,必須再一次將解藥和毒藥其中里面的一種藥草同時服下。

    可是,其中那昧最重要的藥草,雖說不難得,但是,卻並不在京都,而是生在蠻夷之地。

    對她下毒之人可見之居心叵測。

    “喲,小公子,一個人啊。”謝靈沁正在平順呼吸,卻見前方,竟走來三名高大魁梧的男人。

    渾身酒氣,目光淫邪。

    也對,前方緊領著一條街就是青稚堂。

    也就是除了花樓,而能給人提供特殊癖好的地方。

    這,也算是北榮的富庶之一。

    “來,陪我們玩一玩吧。”當先一男子淫笑著,已經狎昵的走了近前,直接就抬手去握住謝靈沁的手腕。

    謝靈沁目光一冷,看著那男子,“拿開。”

    她剛服了藥,力氣全然沒有恢復,所以,除了眼神有力外,語氣明顯中氣不足。

    “喲,話是挺厲害的,可是這勁兒,不大呢。”那男子不但不怕,反而對著身後也走過來的另兩名男子笑,“這公子細白瓷活的,今兒個是能有些意思了。”一邊說著,握著謝靈沁手腕的手,還不斷的在用力,用力……

    與此同時,另一只手竟然就要拂上謝靈沁的臉,“喲,這皮膚,看上去竟比娘們兒的還要水嫩……”

    “啊。”

    突然,一聲慘叫,劃破夜空。

    先前,還握著謝靈沁手腕的男人,霎時間面上笑意不在,而是極其痛苦的撫著自己的檔下,眼淚唰唰直流。

    而其余兩名男子顯然也是驚了一瞬,他們都沒看到面前這個矮他們一頭的男子如何出的手,竟然……

    當下,兩名男子眼底的酒意也退了一分,互看一眼後,眼露惡意,揮起袖子就向著謝靈沁而來。

    “我說過,放開的。”謝靈沁字字如刃,話起,身動,直接原地一個旋踢,逼得兩名身高馬大的男子連連後退。

    “還挺厲害,一起上。”那兩個男了扯了扯一旁那方才被踢的同伴意欲沖上去。

    “血,血……”

    “什麼。”兩名男子動作一頓,尋聲望去,頓時一驚,這才發現,他們的同伴不是只被踢了,而是……

    再抬眸向謝靈沁看去時,卻見謝靈沁正揚著手里的匕首,一如地獄里來的惡魔,對著他們笑得如彼岸曼陀羅,“你們,要不要,也試一試。”

    這太詭異了,直逼人心的一種可怕,頓時讓那兩名男子後背浸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人就是這樣,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讓人聞風喪膽。

    這三個男人此時全然酒醒了,看一眼謝靈沁,又看一眼同伴,當下,二人拖著自己的同伴就跑。

    可是……

    “想跑麼,想報官麼。”謝靈沁冷笑。

    敢佔我便宜。

    今兒這三人遇到她,算他們倒霉,她怎麼能放過他們,讓他們出去亂說話,而讓她有著半點危險呢。

    所以,下一瞬,站在原地的謝靈沁驟然一個騰空掠出去。

    手起刀落。

    匕首從三名男人的胸膛處一並劃過。

    一抹血痕,三人同時倒地,連哼都沒來得哼一聲,就瞬間斷了氣。

    而謝靈沁拿著匕首的手卻是微微一顫,大吐一口鮮血。

    方才用盡力氣,引起身體不適。

    得盡快離開。

    而此時,正距離此處不遠的一座高樓上,一陣涼風來,余輕逸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的檔下……再往上,看著自己的胸膛。

    “娘啊,太干淨利落了,完全不留活口啊。”下一秒,余輕逸突然咋呼,然後,身子一掠,就落在了剛走了幾步的謝靈沁身旁。

    “將軍府大小姐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

    謝靈沁咬著唇瞟他一眼,“如果逸世子很閑的話,倒是可以處理一下方才那三具尸體。”

    “什麼?”

    “你怕?”

    “本世子會怕?”

    “那你不處理。”

    余輕逸一撩鬢發,桃花眼里盡是自傲,“你等著。”話落,對著暗處不知說了什麼,不一會兒,便有一人影落地。”

    “處理了。”

    “是。”

    余輕逸吩咐完了,又覺著不太對頭啊,他為何要相幫,再回頭看向謝靈沁時,卻見謝靈沁擦了擦匕首上的血,已然走出好幾步遠。

    “咦,這不是……太子的匕首?”余輕逸看著那精巧的匕首一把拉住謝靈沁。

    謝靈沁卻用力一掙,大步向前,“太子給我了。”

    “什麼?喂,我說……”

    “難不成,逸世子還要補償我銀子。”謝靈沁此時不太舒服,也沒什麼耐心,說話時,頭也未回。

    余輕逸……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道理,還有,這腦子里一天就想著銀子,沒別的了。

    余輕逸正想叫住謝靈沁,卻見謝靈沁已經停住了腳步,看向前方。

    而前方,相隔謝靈沁十步遠,站了一個人。

    那樣一個人,存在感太過強烈,秋風玉露,姿容卓色,氣場強大,即使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哇喔。”余勸逸看著來人頓時眉眼開笑,“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我被欺負,定是來幫我的。”

    黑色下,宇文曜墨眸微抬,那一瞬,天際處那一輪明月,好像也不足以媲美他眸中的墨譚幽華。

    淡睨余輕逸一眼,宇文曜收回目光,這才看著謝靈沁,“你想死嗎?”平靜得沒一絲起伏的語調。

    好像融了冰山的雪,那眸子里邪魅光華閃耀,卻冷粹得沒有一絲溫度。

    謝靈沁心髒都是急劇的一跳。

    這太子,怎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難不成被誰氣了,看著她,正好發泄?

    謝靈沁不爽,只有兩個方案可行。

    第一,不看,躲。

    第二,滅了他。

    當然的,現在,這兩種情況她都做不到,更重要的是,對方知道她中了毒。

    “那,太子是想幫我解毒嗎?”謝靈沁努力將一絲笑意裝在了臉上。

    身後,余輕逸看著謝靈沁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女人,可真是厚臉皮的。

    讓宇文曜幫她解毒?

    做大夢呢。

    “三月內,你若不解毒,必然橫死。”宇文曜道,很平靜。

    謝靈沁更平靜。

    呵!

    她以為,她還能有半年的。

    沒曾想,只有三個月嗎。

    “看來,太子並不想幫我解毒,那不知……”

    “如果你是本宮的手下,本宮許是會救你。”宇文曜再道。

    謝靈沁頓時心里狂抽。

    在周旋這麼久這後,太子終于說出他的目的了?

    想與她成為他的爪牙?

    不,或者可以說是,利用品。

    如今這個天下看似平靜之下,風起浪涌,她要不要這麼傻,投靠太子。

    “多謝太子厚愛,靈沁自知無大能,還是不要影響太子心情。”謝靈沁微微一福身,然後,抬起頭,自巷子另一邊離開了。

    路過太子身邊時,只覺得梨香暖沁,心神明亮,呼吸一順。

    謝靈沁豁然頓住腳,轉身,恰好對上太子那雙很美很精致,卻異常冷寒寒魅的眼,“嗯,多謝太子之前放在窗邊的藥。”

    太子沒有應聲,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看得謝靈沁不自覺心有些虛。

    明明,她也沒做什麼,她只是不想要投靠任何人。

    前世,她獨來獨往,今世,她同樣不會受任何人桎梏。

    雖然欠太子一條命,卻並不是她賣身的理由。

    只要一切順利,解藥也會唾手可得。

    宇文曜微微側身,看著那縴瘦的背影,眼底似有異色一閃,不過,並不見波瀾,唇角,反而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

    “敢拒絕你的女子,今生可是第一見。”余輕逸走過來,言辭間,竟對謝靈沁頗為歡喜的樣子,“還挺帥。”

    “你方才在幫她收拾殘局。”宇文曜冷冰冰一句話成功讓余輕逸面上的笑意頓時一收,然後,這位紈褲風流的的逸世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啊,你方才不是說,要幫我出氣的嗎?”

    宇文曜眸光極涼薄的掃他一眼,“我有答應?”

    你……

    你當然沒答應。

    可是……

    余輕逸抓了抓頭發,所以,在繼一百兩後,他再次被坑。

    還是被這個將軍府大小姐,曾經一聞不名的謝靈沁坑。

    “不過,悶葫蘆,你怎麼把僧雲送的匕首給了她,那可是……行吧,那你為什麼對她這般好,難不成,也終于對她手里的那個秘密心動了。”

    宇文曜的視線突然掠向遠方,幽深且遠,陰冷邪魅,仿佛睥睨天下,更是萬物在手。

    余輕逸的瞳仁不經間一縮,听宇文曜嗓音極冰的傳來。

    “相較于她手上的秘密,你不覺得,她比較有利用價值麼。”

    余輕逸身子一震,觸到宇文曜眼底的光芒,霎時間明白了。

    方才,就謝靈沁那利落得沒有一絲多余動作的殺人手法,別說一個千金小姐,就是听風,听雨,听海,若在他們不使內力和輕功的基礎上,能做到嗎?

    而且,那手法,其實,太過狠戾,狠戾得有些讓人發怵。

    當然,余輕逸更在意的,是他原本以為,之前宇文曜幫這謝靈沁怕是有別的心思,眼下看他那語氣,眼神。

    是真的只是,想利用謝靈沁而已。

    不過,宇文曜不是一向如此嗎,哎!

    “不過……”余輕逸又開口,“你說,這將軍府大小姐,為何與之前傳言中的判若兩人呢,這麼些日子,也沒查到敘,真是她一直隱藏得好,還是……”余輕逸語氣深了深,“還是,她……”

    “一個人經歷生死,有些改變,也正常。”宇文曜輕淡寫的丟下一句話,下一瞬,原地便沒了影兒。

    “世子,尸體已經處理好了。”這時,方才被余輕逸吩咐處理尸體的護衛上前來稟,看上去,像是還有話要說。

    余輕逸很開恩的擺擺手,“說吧。”

    “世子,這一刀結束三人,倒是有些讓人咂舌。”

    “嗯,我也挺砸舌。”余輕逸點了點眉心,“走吧,回王府。”

    “對了,世子,今日個,王妃又拿來了十幾幅畫在書房,說是……讓你盡快挑選。”那護衛在余輕逸那漸漸黑下的目光中聲音也隨即低了去。

    “我不是和母親說過,她已經听懂了嗎。”

    “好像是說,太子昨日個說了一句,說世子最近特別的……閑。”

    “啊……這個悶葫蘆,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浩渺天地間,宇文曜如風般輕掠過高樓屋檐,只是,眼底光束隱隱而動。

    謝靈沁,本宮要看看,你在多大的價值。

    ……

    靈沁當然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

    回到清水閣,紫河見得謝靈沁面色一片煞白的,而且,衣袖間仔細看還一點血跡,急步上前,“小姐,可是發生了什麼?”

    “沒事,毒發時正好又踫到幾個壞人而已。”謝靈沁說得輕松平淡。

    紫河卻面色一緊,“那對方……”

    “放心,被我宰了,還遇到了逸世子,幫忙處理了。”

    “呃……”謝靈沁不覺得這話有什麼,紫河倒是震驚又詫異。

    解決了?

    不是逸世子幫忙處理了嗎?

    紫河自然已經從謝靈沁嘴里知道了,謝靈沁體內中毒的事。

    就算不說,這般些時日,幫謝靈沁偷偷熬藥,她也能猜到。

    “嗯,說起來,還有你的前主子。”謝靈沁猶豫了一瞬,再道。

    “太子也在?那……”

    “貌似,他好像要包養我。”

    “包包包……養你。”紫河再內斂沉穩的一個人此時也不免吃驚的結巴起來。

    包養這個詞語,太直接了,所以,她瞬間懂了。

    “小姐,你確定你是遇到了太子嗎?”紫河百萬個不相信。

    “別用那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我再次嚴重懷疑你前主子是個變態的。”謝靈沁語氣雖一如往常,可是紫河不免能听出謝靈沁盡中的不滿。

    “呃,那個……”

    太子此人,他們從未看透過,所以……

    謝靈沁卻內心祈禱,希望太子不要知道她要開店的事。

    當然,如果知道的話,不要搞破壞,她也阿彌駝佛,否則,她不介意真的潛進太子府,先拼一把滅了他。

    ……

    夜深,人很靜。

    韻亭院。

    謝靈玉驅退下所有丫鬟,這才自榻上起來,借著屋內的淡淡月光,站在那那雕花稜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精致的小臉,瑩潤光澤的肌膚,一切,都好像和以前一樣,一切,又好像比之前更美了。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的臉……

    下一瞬,謝靈玉的雙目陡然猩紅,面目也扭曲的猙獰。

    沒關系,一定會好的,只要,找到合適的人皮就可以了……

    而謝靈沁的臉,好像很適合。

    ……

    睡夢中的謝靈沁又做了那個挖骨催心的夢,只是,依然看不清人臉。

    第二日醒來時,額間冷汗水連連。

    觸手一摸,被褥都是濕潤的,可見這一夜,她是睡得多麼不穩。

    紫河打了水進來,看著謝靈沁面色慘白的樣子,面色一緊,幾步走過來,“小姐,可是身體不適?”

    謝靈沁擺擺手,披了外衫自榻上起來,讓紫河將被子拿去洗一洗,這才去里間洗漱。

    然而,紫河剛進向床邊,便見眼前影子一閃,再定楮一瞧,竟是方才已經進了里間的小姐。

    “小姐……”

    “這被子是何時換的?”謝靈沁卻看著紫河,目色嚴肅。

    紫河到底跟在謝靈沁這般些時日了,心知小姐不會無的放矢,必有所疑,當下道,“回小姐,那之前不是清風閣著了火嗎,被子和一應床被都毀損了,便撤了,之後,從櫃子里拿出來新的換上的。”

    紫河道,雖然那時她還沒來,可是,這點小事,她還是要打听清楚的。

    謝靈沁听著紫河的話,也猛然明白過來。

    是啊,她之前將這屋里里里外外全部都檢查了一遍,卻唯獨沒有檢查到那床已經被撤下的被子。

    如果,暗中的人是將毒藥恰好就放在那被子里的呢?

    那般隱蔽,一時間她也難以察覺的。

    謝靈沁又看著紫河,“我的被子大約是多久換洗一次?”

    “回小姐,一般是大半月洗一次,如果是小姐沒有別的吩咐,基本是照這個理兒。”

    大半個月麼?

    “你去問下,那被子至今可還能尋著,順便再將給我洗被子的人打听到,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紫河當即就聲是,退下了。

    謝靈沁卻坐在榻上,眉宇凝重起來。

    如果是大半個月換洗一次。

    那暗中下毒之人,會不會就是趁著被子換洗的功夫,投了毒,而如果控制好這個度,解藥也是趁此放下的。

    謝靈沁抬手揉了揉眉心。

    真是百密一疏。

    將軍府已是混足沼澤,而她,可真是四面環伺,更何況,下毒的還在暗處。

    待謝靈沁洗漱完比後,紫河已經走了來,看著謝靈沁,垂著頭,“小姐問了,那被子已經早被毀掉了,不過,經常給你洗被子的是洗衣房里的老嬤,我暗中觀察了,那老嬤沒什麼特別,可是……那被子有什麼問題?”

    謝靈沁看她一眼,也不隱瞞,“我懷疑我之前中毒是與那被子有關。”

    “這?”紫河掩唇。

    “不過,被子沒了也沒什麼,只要我一天不死,暗中的人當是坐不住,所以……”謝靈沁眸中鋒芒流轉,唇角冷意泛濫,“所以,我一定上要活得好好的,害我的人不死,我更不能死。”

    所以,不就是蠻夷凶悍之地嗎,她總歸有法子拿到那昧藥的。

    她不信,她重來一生當真要受制于人。

    紫河都不禁被謝靈沁陡然一瞬間散發的冷意寒了寒,下意識的抿著唇。

    “一會吃完早膳,你帶我去看看那嬤嬤。”謝靈沁又吩咐。

    紫河點頭,也心知這里面並不簡單。

    早膳是硨磲端上來的。

    白粥,清菜,還有一碗糊糊的湯,看不出是個鬼,但是味道,很誘人。

    之前,謝靈沁已經吩咐,讓硨磲幫著紫河弄些事兒,也是變相的提升重用她了。

    “這是……”謝靈沁沒開口,一旁紫河倒是指著那黑糊糊的湯詫異的開口。

    瞧那顏色,只差沒問,是不是煮糊了。

    不過,硨磲小小的臉上卻亮晶晶的,看著紫河,“紫河姐姐,這是我家里的一種湯,吃了可以強身健體的,晨間空腹飲一碗最佳,奴婢想著,之前小姐不是染了風寒嗎,這身體也瘦得厲害,所以就熬了這湯。”

    硨磲說著,眼里也閃著光彩,好像這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大事。

    謝靈沁看著她,卻微了挑眉梢,走過去,端那碗看了看,又聞聞,須臾,迎著硨磲一臉期待的眼神,道,“這里面有木瓜?”

    “對。”硨磲忙點頭,“老話說,還有豐胸的功效。”

    “哦。”謝靈沁挑眉,“這個我喜歡。”話落,當即踫于嘴邊,一飲而盡。

    一旁紫河想攔都攔不了。

    小姐也不怕有毒。

    到底,這個叫硨磲的丫鬟還是有些奇怪的地方沒解釋通呢。

    硨磲看著謝靈沁喝完了,卻極是高興,整張清麗的小臉都好像能綻出大大的花朵,笑得異常燦爛,“小姐喜歡奴婢下次再給你做。”

    “好。”

    又喝完白粥,吃了菜之後,謝靈沁這才讓紫河暗中帶她去了洗衣房。

    將軍府的洗衣房,也不是太大,單獨一個小院,就只是為將軍府里所有主子洗衣裳的地方。

    在暗中觀察那嬤嬤半會兒,謝靈沁失望而歸。

    明顯可看出,那嬤嬤是當真啥也不知道。

    “小姐,沒事,對方既然想毒死你,必定還會有後招,往後這一應物什,奴婢定都小心仔細些。”

    “嗯。”謝靈沁點頭,心里卻是若有所思。

    她在想著另一個問題,既然那毒藥是蠻夷所以,會不會給她下毒之人是來自蠻夷?

    如果真是如此。

    那這事兒,就復雜了。

    畢竟,當年,可是她娘大挫蠻夷,也因著此,蠻夷這些年才不得不對北榮稱臣納貢。

    若是人家報復……

    只是報復還好,就怕,其前後更深的目的。

    “奴婢給大小姐請安。”

    主僕兩人正走著,前方一名丫鬟在旁,微身一禮。

    謝靈沁正想擺手,眸光一定。

    竟是妙俏。

    那個已死楊嬤嬤的女兒,如今在謝聃聆院子里伺候。

    說起來,這幾日,謝聃聆倒是沒有回府。

    “退下吧。”

    謝靈沁看了妙俏一眼,和紫河向前走去。

    妙俏又是規矩一禮,這才退下。

    “小姐,奴婢查過,劉嬤已經將楊嬤是二姨娘毒死的事告訴了妙俏,不過,看這妙俏,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謝靈沁清冷的臉上,眼波微轉,“人心啊,是這世上最難料的東西。”

    回到清風閣時,時間還早,又還有事辦,謝靈沁換了男裝讓紫河好生守著,便又出了府。

    紫河如今對于謝靈沁女扮男裝出府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這次終于還是問了個問題,“小姐,能帶奴婢去吧。”

    小姐很溫柔的搖頭,“不能。”

    紫河無奈。

    ……

    謝靈沁出了將軍府後,又去了之前就尋到的一片寂靜無人的山波,繞著山腰子跑了將近一個多時辰,這才收整好自己,去尋白玉。

    白玉就像是料到她會來似的。

    “來得正好,喏,這是我安排的名單,你看,如何?”白玉將一張寫滿店鋪名字的紙拿過來。

    上面有之前謝靈沁告訴他的供貨商鋪,也有白玉自己考察後再尋的。

    謝靈沁看一眼,笑,“你辦事我放心,嗯,我想看一下,你尋的廚房師傅與帳房先生。”

    “廚師師傅,你倒是可以放心,是我白家以前的老僕了,倒是這帳房先生……”白玉嘆口氣,“沒尋到合適的。”

    “為什麼?”

    “你這店鋪不說到底賣什麼,怎麼賣人家不清楚,就一听是開在那錦華酒樓對面的,當下就不接手了,給多少銀子都不願。”

    “呵,看來,那錦華酒樓來頭倒是不小。”

    “能在那地方開的,能小了去?”白玉聳聳肩,“要不,你出馬,去請。”

    “不。”謝靈沁搖頭,“這麼點兒膽識都沒有,也不配作我的帳房先生,這事我再想想,對了,店面開始整修了?”

    白玉眉毛一跳,“沒問題,按照你給的圖,進展順利,我還以為那圖師傅看不懂,沒曾想,人家直道說簡單,還說作出這圖的人,真是絕頂的高人。”

    最後一句話,白玉是帶著幾分不樂意的。

    謝靈沁不置可否,倒是道,“所以呢,永遠不要小看手藝人,到時結算銀子時大方些。”

    “我去,言射,你籠共就一萬兩,還已經去了一百兩。”

    “沒事,之前你不是在福悅賭坊偷了幾百兩麼,我放在了銀號里,到時不夠,再拿來。”

    “幾百兩……”白玉上下挑謝靈沁一眼,“你真敢說。”

    謝靈沁摸摸鼻子,反正,她身上沒一分錢來得正當。

    是吧。

    “我去齊老爺子那里看看,你忙吧,白老板。”謝靈沁說著,雙手一抱拳,就告辭了。

    白玉恨一眼謝靈沁的背影,“哼,就知道使喚我,關鍵,我為什麼要心甘情願,對,這里面有我一半……”

    “哥,你在這里念叨什麼呢,言射哥哥呢?”身後,白靈端著糕點上來,扯著白玉的袖子問。

    白玉看她一眼,“走了,正好我有些俄……”說著,就要去拿盤子里的點心,不過,白靈卻大步一退,小嘴一嘟,“這是我給言射哥哥準備的。”

    “你干嘛對他那麼好,我是你哥。”

    白靈撇撇嘴,面色一經一紅的,“因為,你沒有言射哥哥好看。”

    白玉……

    郁卒!

    ……

    齊老院子依然和那日一樣,不過,上次來時是晚上這次來是白日,這朱紅色失繡的大門,看上去,倒是沒那般沉舊了。

    輕扣一聲門,里面便傳來齊老的聲音。

    謝靈沁推門而入,小院一切盡收眼底。

    不過,今日,不止齊老一人。

    齊老正在與人下棋,那人……

    謝靈沁眼底不經意一縮。

    呵呵,這是……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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