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自己都沒有辦法保護, 怎麼保護你。”
洛明歡聲音輕到像是自言自語，帶著自嘲的意味。
她輕抬著下巴，帶著一股清寒。
君子書很為她可惜，本該是驚才絕艷的人物, 卻困囿于牢籠, 一點點的腐爛。
“那就我保護你。”
君子書到洛明歡的面前，抬著頭看著她，臉上神采飛揚。
“我很厲害的, 力氣很大, 二牛都打不過我呢, 如果以後有人欺負你啦，你盡管和我說，我去幫你打她。”
君子書鼓著腮幫子, 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
“哈，你多大了, 還想保護我？”
洛明歡用手指戳了戳君子書帶著些嬰兒肥的臉，出手綿軟，手感很好。
“我十七歲了，很大很大！”
君子書比劃了一下, 彰顯自己真的很大很大。
“還是個孩子。”
洛明歡又戳了君子書一下，心情看起來似乎好了不少。
十七歲的年紀, 十五歲的長相，七歲的內里。
“才不是呢，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呀, 我給你呼呼。”
君子書感覺到放在她臉上的手指真的很涼，當抓在手里的時候，更是如此覺得。
她兩只手把洛明歡的一只手包住，向著里面吹著熱氣，給她搓手手。
洛明歡一愣，手掌心流傳著那種溫暖，讓她覺得十分的陌生。
面前的少女正在十分認真的在給她吹著氣，噘著嘴唇，樣子又軟又可愛。
那雙手和她的手比起來，是更為健康的奶白。
她看起來天真無憂，應該是被養的很好。
“現在有覺得暖和一點嗎？”
君子書停下動作，抬著頭求夸獎的看著洛明歡。
“嗯。”
洛明歡將自己的手從那雙手里抽出，當暖流消失的時候，手指卻仍然殘留著剛剛的觸感，平白生出一些戀戀不舍的感覺。
木門被人輕扣，門口響起了丫鬟的聲音。
“二小姐，您的藥。”
“進來。”
丫鬟把藥放在了桌上，白瓷碗里裝著烏黑的藥汁，味道讓人聞了都覺得舌根泛苦。
洛明歡端起了碗，小口小口的飲盡。
丫鬟遞過了帕子，洛明歡擦了擦唇角，她便伸手接過，帶著碗一塊離開了。
從頭到尾，都沒有敢抬頭看君子書一眼。
房門被闔上，君子書就說話了。
“相公，你太厲害了！”
“嗯？”
喝完藥的洛明歡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己新出爐的小娘子用亮晶晶的崇拜的眼神看著她，有些莫名。
“我以前生病，娘讓我喝藥，我不肯喝，她就哄我，我喝了一口，立馬吐出來了，可苦了，最後還是娘把我打了一頓逼我喝下去的，不過娘後來給了我蜜餞，可甜啦。”
君子書先是皺著眉頭，後來又眉開眼笑。
洛明歡听她講著，腦海里浮現了這人一邊擦眼淚一邊委屈的喝藥，被苦的整張臉都皺起來的模樣，不禁感覺到有些好笑。
“你能喝完藥還不吃蜜餞，太厲害了。”
君子書看著洛明歡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英雄。
你能做到小孩子覺得很了不起的事情，在他們眼里，便就是英雄了。
洛明歡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這小傻子。
她沒開口，房間便陷入安靜。
不到一會兒，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就打破了這份安靜。
“餓了？”
洛明歡的眼神在君子書的小肚子上打轉，君子書很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肚子，癟了癟嘴。
“他們今天不給我吃東西，在那里給我了一個隻果，卻不許我吃，讓我拿在手里，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君子書全身上下都透出了喪，跨著臉，控訴那群人給她食物卻不讓她吃的過分的行為。
“圓圓可以吃東西嗎？”
君子書期盼的看著洛明歡，扯著她的衣角。
洛明歡還沒有回答，就又听到這人連珠炮一樣的話。
“娘說了，我嫁給你之後就不會挨餓了，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但是我娘又說了，我得乖乖地听你的話，不然你生氣了，你就不讓我吃東西了，還會把我關到柴房里，讓我一個人待在里面，里面還有老鼠和蟲，好慘的，我有乖乖听話，可以讓我吃東西嗎？”
君子書的眼里亮晶晶，看起來可愛至極。
洛明歡發出了輕笑，發現了面前的小傻子，是個小活寶。
“如雲。”
她大聲的喚了一聲，屋外便有人影晃動。
“小姐，奴婢在，有什麼吩咐麼？”
“讓廚房做點粥菜來。”
“是。”
“好好歇著，等會會有人來給你吃的，咳咳咳。”
洛明歡說完，便又發出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蒼白的臉帶上了病態的潮紅。
“你不和我一起睡嗎？”
君子書看但洛明歡有離開的意圖，表情很迷茫的詢問。
“身有風寒，同你一起睡，你怕是會睡不好。”
洛明歡搖搖頭，眼里仿若幽譚，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感。
“我睡的可熟啦，我娘說打雷都叫不醒我，紅紅也說了，新娘子就是要和新郎住在一塊的。”
洛明歡勾唇，卻不欲與君子書爭辯，轉身便要離開。
可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風，腰便被人抱住了，身後貼上了一個暖暖的軟軟的人。
素來不與人靠這麼近的洛明歡，身體僵住了。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得帶著我呀。”
洛明歡捂住唇，悶聲的咳嗽，身體一陣晃動。
君子書連忙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相公，你不要不要圓圓好不好？圓圓听話的。”
姐妹，求求你了，一起睡，都是女孩子真的不怕的。
君子書努力裝乖巧和呆萌，自己都覺得要不行了。
洛明歡不用抬頭，都能知道身後少女的表情。
一定是慌慌張可憐巴巴的。
少女的眼楮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圓溜溜的，望著人的時候，讓人能感覺到她的真誠。
洛明歡覺得，她的人生里，大概出現了一個意外。
貼著她的身體，同她這殘破的身體不同，帶著健康的蓬勃的生命力，就像初生的嫩芽，舒展著身體。
她看起來那麼天真，同這掩藏在華麗外殼下的死氣沉沉的地方截然不同。
洛明歡轉過身，那少女便就這麼順著，趴在了她的懷里了。
少女的身子勻稱，不算豐滿也不算瘦弱，抱起來手感很好。
“好。”
望著君子書得眼楮，洛明歡鬼使神差的說了這麼一句，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應允了什麼，便是後悔也來不及。
明明她原來的計劃不是這樣的。
洛明歡還沒來得及懊惱，就看到君子書臉上綻放的笑容，她在她的懷里笑了笑，還對著她眨了眨眼楮。
那惱意就這麼被沖散了，似乎連周身都泛著甜。
這麼樣單純的人也好，沒什麼煩惱，洛明歡心里感嘆著。
如雲很快就端了粥和小菜過來，擺在了桌上，退出了房間里。
粥是肉粥，上面撒了蔥花，看起來很可口。
君子書提著裙擺迫不及待的想要走過去，頭上的珠釵亂搖，她跟不耐煩的把頭上的東西拔了下來，也不管有多貴重，直接扔在了一旁。
君子書給自己喂了一口，被燙的站了起來，給自己的嘴里扇風，還是含含糊糊的把粥給咽下去了。
演一個小傻子，真的很考驗演技。
還要有一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
小花仙看的都要笑死了，看到君子書撒嬌的時候，忍不住追憶往昔它宿主威武霸氣的模樣，然後露出了姨母笑。
當著宿主面去笑宿主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小花仙默默窺屏，暗搓搓的圍觀。
等到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君子書突然頓住了身體，去瞅洛明歡。
“你餓不餓，要不要喝粥，這個好好喝的，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粥了。”
君子書的臉上滿是滿足，對著洛明歡指了指粥，卻握緊勺子，有些不舍。
“你喝。”
洛明歡只覺得小傻子挺有趣，連吃飯都很有意思。
這是吃著吃著突然想起來要討好她了？
連討好的動作都那麼不走心，她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之後，她便松了一口氣一樣的繼續吃起來。
吃飽了之後，君子書拿著手背擦了擦嘴，眼楮又滴溜溜的看著洛明歡。
“還想要什麼？”
“不要什麼了。”
君子書揉了揉肚子，跑到床邊，坐在了床上。
床上並沒有鋪什麼白布，床單底下也沒有什麼桂圓花生棗子之類的東西，兩個女子成親，早生什麼貴子，要是真的有一個懷孕了，那才是出了鬼奇了怪呢。
“相公快來睡覺。”
君子書打了一個哈欠，眼里泛起水花，她擦了擦眼楮，抹去了那股濕意。
她拍了拍床，對洛明歡發出了邀請。
君子書笨手笨腳的給自己脫衣服，解了好半天都沒解開，她就急了。
“這衣服怎麼脫不掉啊。”
“我來。”
洛明歡看到君子書那準備撕衣服的架勢，伸手手指靈活的給君子書解開暗扣。
君子書開心了，穿著里衣往被子里鑽。
“相公快來呀。”
洛明歡去挑了燭火，解開了自己的衣裳。
她剛躺在床上，就有一股熱源湊在了她的身邊。
“你身上也好冷，我給你暖手。”
君子書拉著洛明歡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驟然踫到一大團柔軟，洛明歡只覺得那熱度，順著手一路燒到了心。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更，這里有人耍流氓，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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