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雖然不在,但從余 等人交談的神色中看,他們正在進行討論的話題還算是在一種極為融洽的氛圍下進行的,在這些人中,除了川平是王記酒鋪的負責人外,還有葉均、荊平等其他的《宋時》骨干。
經過一段時間的整合後,現在葉家和荊家已經漸漸的融合進了王記,而王記也有選擇的將這兩個家族中的精英,逐漸的招納到《宋時》中來,尤其是荊家族那幾個隱世高手,如今都已經在《宋時》中作為殺手 ,成為《宋時》的重要助力。
在王記酒鋪之前良好信譽和名聲的影響下,王記名下的鏢局和醫館發展勢頭良好,目前鏢師組織接到的雇主酬勞基本可以維持自身的運轉,而醫館甚至已經開始提早進入了贏利階段。
不過,王記拓寬的業務發展過于迅速,已經觸犯到了一些勢力的利益,明里暗里的摩擦時有發生,他們現在正在談的,就是醫館和臨潢府幾個當地醫院之間的糾紛,那幾家醫館有一個普濟醫館,後台據說是當今陛下耶律賢的御用太醫,正在談論的時候,就听到門口傳來腳步聲,然後就是侍衛的盤問,而後王靖推門走了進來。
“大人,您這是……”
王靖一進門,余 就看到他臉頰上的那幾道鮮明的口紅印。
“我剛才去執行了一項任務,一項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務,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還有,你們怎麼都用這種眼光看著我,好像我剛才是去約會去似的,難道你們真以為本大人如此不識大體嗎?呵呵,那你們可真是太小本官了。”王靖冷笑了一聲。
很顯然,王靖完全沒有注意到掛在他臉上的那幾個口紅印。
“怎麼,你們還不相信我的話?”
“相信相信,絕對相信!!”
在場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刻紛紛點頭,像他這種低級的完全不用智商就可以拆穿的謊言,他們覺得實在是沒必要說出來。
不過那個口紅印還真是扎眼啊!
待王靖坐下後,余 開始向他介紹,
“大人,這位是荊平,這位是葉均,這位是隆索,這位是約瓦爾……都是我們《宋時》在遼國的各區域負責人。”
被點到名字的這些人一一起身向王靖施禮問好,他們這是第一次見到《宋時》中傳說中的創建者,不過不知道怎麼,他們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緊張,反而看到王靖臉上那幾個鮮紅的口紅印,心中情不自禁的就想笑出來。
王靖也點了頭回應,這時他看到樣子極為清秀的荊平,總覺得有些眼熟,便很好奇的問道,“荊平,我們之間見過嗎,怎麼感覺在哪里見過你?”
荊平拱手回答,“大人,應該是沒有見過,但舍妹荊亞以前曾經在應州呆過幾年,這一輩中我和她長的比較相像,我想可能是這個原因吧。”
“哦?原來你是荊亞的哥哥?她現在怎麼樣了?”
荊亞當初和葉朝雲同去應州,她的性格高傲不受約束,和性情溫和內斂的葉朝雲截然相反,經常讓王靖頭疼不已,不過後來被荊簡帶回了荊家族,這也直接造成了荊家和他之間的關系又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所幸後來王靖強勢的壓下了這個矛盾。
不過老實說,如果真的論相貌,荊亞應該是他這些年遇到的女孩子中最漂亮的一個,只是性格實在是不可理喻啊,王靖心中有些感慨,這時又听到荊平繼續說著,“大人,舍妹現在就是汴京城?您可要見一見?”
“啊,她現在在汴京城?”
“是的大人,如今荊家鏢師大部分都分散在外地,雲州反而變得冷清了,家父見舍妹心情不太好,因為就讓她來臨潢府散散心……那我讓她過來看看您?”
荊平試探著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呵呵,呵呵”
王靖急忙擺手制止,這個荊亞大小姐,每次和他在一起總要給他添亂,他現在一听到這個名字,就已經怕得不要不要的了。
荊平看到王靖的表情,微微一笑,“舍妹的脾氣的確是爆了一點,難怪連王大人都如此懼怕。”
“額,呵呵,其實也不是那麼爆了……對了,余 ,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現在能不能阻止奧古公主的大婚?”王靖尷尬的說了幾句,立刻岔開了話題。
“大人,根據我們現在掌握到的情況來看,好像事情越來越復雜了。”余 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
“怎麼回事?”
“據最近的情報,好像吐蕃諸部的二王子松贊多杰也來到臨潢府了。”
王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在平原上遇到的那一支戰狼騎兵,他點了點頭,“嗯,那又怎麼樣?”
“據說,在昨天,松贊多杰已經正式的向耶律賢陛下公開表示,希望可以迎娶奧古公主。”
“你說什麼?”
……
“大人,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想先听哪一個?”余 看到王靖一副吃驚的樣子,對著他問道。
“先說好的吧。”
“好消息是,由于松贊多杰的出現,我們之前做的那些擾亂婚禮的計劃都用不著進行了,現在比我們頭疼的應該是蕭撻凜才對。”
“那壞消息呢?”
余 嘆了口氣,“壞消息是听說耶律賢陛下好像並沒有當面拒絕松贊多杰的要求,也就是說,大人您現在可能面臨著一個更強大的競爭對手。”
“笑話,你是說那些只會用一群狗來跟著騎兵一起沖鋒的人,會是我的對手?”在王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嘲諷之色。
“是雪原狼,大人,”余 糾正著,同時說道,“無論您是否鄙視松贊多杰,但都改變不了狼騎兵是吐蕃諸部第一精銳的事實,和三國時曹操虎豹騎和青州兵有一拼。”
“廢話,我難道還不知道是雪原狼?我說過多少次了,無論對手有多麼強大,首先我們要從心理上去輕視對手從戰術上重視對手……”
“……”
王靖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又向著余 問道,“還有一些什麼壞消息需要告訴我的麼?”
“沒有了大人。”
“那就好,看來最壞的消息也不過如此了!”
“……”
“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沒有想到蕭撻凜的行軍速度會這麼快,我們這麼快趕路但還是讓他率先進城了,既然這樣,看來我只能回歸到我之前的身份了,余 ,大宋使團現在在哪里,帶我過去。”
“大人,您的意思是……”
王靖冷笑了一聲,“既然吐蕃諸部的二王子可以向耶律賢陛下求親,那麼我們大宋也應該派出一個代表吧。”
“明白了大人,為了愛情!!”
“錯,是為了宋朝!”
……
……
宋朝使團下榻的驛站
街道兩旁行人川流不息,不時有人將目光投向門前,在那里,十幾個身穿紫色軍服的宋兵正一臉威嚴的站在兩旁。
大堂內
趙靈兒凝視著大廳正中央的一幅壁畫,壁畫上是一副山水圖,上面只有黑白兩種顏色,風格極為樸素,但隱約間卻有一種淡然于世的感覺。
如果是在中原,像這樣高水平的壁畫一定會被放在某個王公貴族的收藏室,珍藏起來,但是在臨潢府,卻被很隨意的掛在了驛站的大廳內。
這就是臨潢府的魅力所在,融合了東西文化,被人成為藝術之都的主城,雖然不如中原本繁華,但最不缺乏的就是藝術大師們充滿藝術氣息的杰作。
大宋使團在臨潢府被引導到驛站的這段路程中,趙靈兒就發現了臨潢府的與眾不同,和汴京城相比,臨潢府的人口密度更小一些,城中的建築造型更加的獨特,街邊隨處可見圍著一小群一小群的人群,而人群中間可能有某位演奏大師在吹拉著樂器,或者是某個一臉絡腮胡的雕刻大師正在聚精會神的雕刻著什麼……
等耶律奧古公主的大婚慶典結束之後,一定要好好的留在臨潢府多呆一些曰子,趙靈兒心中暗暗的想著。
正在這時,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公主殿下,蕭撻凜剛剛派人過來通知我們,說明天耶律賢陛下會召見大宋使團。”
羅爾成推門而入的時候,發現趙靈兒已經坐在了椅子上,一身淡綠色的長裙,上面刺繡著幾只蝴蝶,活靈活現,仿佛正依附在她的裙擺上抖動著翅膀。
而當趙靈兒起身的身後,長裙上的蝴蝶好像要飛起來一樣,全部動了一下又安靜下來,這套長裙是大宋宮中頂級裁縫手工縫制而成,衣料用料得體,貼身緊湊,將她的小蠻腰和臀部曲線勾勒得淋淋盡致,楊靈的曼妙身材被完全襯托了出來了。
羅爾成不由得有些看痴了。
“嗯,我知道了。”趙靈兒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他一眼,見她面前的羅爾成卻仍舊站在原地沒有離開,心中有些不悅,
“羅大人,你還有什麼事情麼?”
羅爾成點了點頭,有些猶豫的問道,“公主,王副使的事?”
“這件事情不用你費心,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職責就行了,明白了?”趙靈兒冷哼一聲。
“是,公主殿下。”
趙靈兒見羅爾成悻悻的退下,臉上閃過了一絲慍色,剛才對方的眼神都被她看在眼里,她心中就已經有了一些不滿,而且在這一路上,羅爾成總在找機會接近她,實在是讓她有些厭煩。
對于王靖的事情,她早就已經想過了,自從王靖在幽州甬道內對她傳音入密的那件事,趙靈兒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在她眼中,王靖現在簡直就是一個集合視死如歸、忠肝義膽、淡定從容、舍身喂鷹于一身的百年難得的不世出的忠良之士,如果讓這樣的人才在她的手中隕落,那簡直就是整個大宋的不幸,整個忠臣界的悲哀。
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趙靈兒的腦海中總會浮現出王靖苦口婆心勸解她時的最後一句話,
“公主殿下,一切要以國事為重啊!”
簡直就是潸然淚下啊!
而且,王靖的身份是大宋使團的副使,代表著大宋的尊嚴,代表著大宋的國體,趙靈兒心中早就已經決定了,這件事情她要向遼景宗耶律賢當面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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