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禁忌

第三零零章 濁間(三合一)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六祈 本章︰第三零零章 濁間(三合一)

    一直到了天快亮了,祛穢司這才收隊。

    城內的邪祟沒有不開眼的出來鬧事。

    而城內的邪祟其實可以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是血眼老鼠這樣的,混跡在市井的角落中,自身實力不會超過八流。

    大部分其實也就是個“不入流”的水準。

    它們對于普通人來說十分“可怕”,但在城內活的小心翼翼。

    昨夜這麼大的事情,它們或是躲在暗溝了,或是藏在地洞中,又或是臨時鑽進水井,閉氣躲著,好半天才敢浮上來,換口氣又趕緊潛下去。

    都怕被大肆出動的祛穢司撞上了,就被順手滅殺掉。

    另外一類,則是真正成了氣候的邪祟。

    比如白狐,又比如……白狐周圍的這幾位。

    左邊這一位面大如斗,但卻只是一張皮,里面包裹著純粹的惡意,凝聚出一個又一個漆黑的漩渦。

    它沒有身軀,斗大的面皮腦袋下面,便是七八個蟹鉗一樣的結構,表面上長滿了各種邪異的附著物,像是貝類又像是藤壺。

    正對面是一團不停生滅變幻的無形之物。

    時而是一團粘稠的黑油,時而是一片無形的灰霧,時而又是一朵暗紅色的血雲。

    但無論是哪一種的形態,其中都有一張只存在獠牙的大口不時浮現。

    右側是一條巨蛇,身軀粗如水缸,上半身昂起來足有三丈高,全身鱗片上布滿了如同眼珠一般的花紋,讓人一看就覺得頭皮發麻。

    它生著兩個頭。

    一個是絕色美女,一個是英俊美男。

    但是不論哪一張臉,眉眼間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邪意。

    身後有三條長尾,一條是幼年狀態,一條是壯年,一條老年。

    除了這三位之外,這一片丑惡的空間中,還有另外幾位坐在遠處。

    不過顯然白狐和這三位更加熟悉。

    這一處空間看起來和佔城類似,卻是一個破碎版的。

    從城牆到樓宇,從河流到街道,從草木到山石,從天空到大地,從日月到星辰,從時間到空間,全都是一片破爛!

    道道裂痕、處處傷 。

    滿目瘡痍、百孔千瘡。

    傷痕時大時小,又層層迭迭,傷痕中似乎還有潰爛,破碎處似乎還有腐敗。

    每一個破爛處,都被污濁侵染,滋生出無數的惡意。

    邪祟便從其中誕生。

    那面大如斗的邪祟面前擺著一只酒碗。

    里面的酒水一片蒼黃之色,渾濁不堪,散發出血腥的氣息。

    乃是用忘川河的水,混合了生人的心頭血釀造而成。

    在這個佔城中,能享用這種酒的邪祟屈指可數。

    便是白狐也喝不起。

    她能坐在這里,乃是這幾位給她兄長的面子。

    “祛穢司有些猖狂了。”面大如斗的邪祟開口說完,每一個音節都對陽世間的一切,充滿了怨懟和仇恨。

    白狐抿嘴微笑,卻是不敢參與這樣的話題。

    雙頭三尾的妖蛇便道︰“與我等何干?難道他們還敢進入此間?”

    “面大如斗”厭惡一切,更別說妖蛇還反對自己。

    可它正要開口駁斥對方,忽然在場的幾位全都臉色一變,一起閉上了嘴,一動也不敢動,宛如石像一般。

    天空被成百上千到裂痕撕碎,從這些裂痕中,可以直接看到燃燒著紫黑色火焰的星空。

    有一尊無比龐大的神尸,悄無聲息的星空中飄過。

    神尸一片死寂,從內到外布滿了各種的畸變和增生。

    讓這具神尸變得無比怪異,根本看不它未隕落之前,究竟是仙班中哪一位神明。

    神尸的“陰影”從星空落下,滲過了天空的裂痕,灑落在這一片空間中。

    白狐等一動也不敢動,過了片刻神尸飄過,所有的邪祟一起松了口氣。

    大家很有默契的絕口不提剛才的神尸。

    但之前的話題也被打斷了,沒有再繼續下去。

    白狐靜靜的坐在一邊,听著幾位大邪祟閑聊。

    今夜祛穢司大索全城,大邪祟們都到此間來躲清靜。

    這里是“陽間”和“陰間”的中間。

    名為“濁間”。

    是否是一切邪祟和詭異誕生的地方,尚不能確定。

    但每日禁忌之中,比如禁臨河,河水中便會忽然多出來許多凶惡強悍的邪祟,禁搖舌的時候,若是背後嚼舌根子,舌頭便會忽然變為詭異,禁登高的時候,高處虛空中便潛藏著無數的凶險……

    這些邪祟和詭異便是自“濁間”滲入陽間的。

    相應的邪祟在禁忌那一日,才會被允許進入陽間,而且實力暴漲。

    這是“濁間”運作的法則。

    為何會如此,便是連最強大的邪祟也說不清楚。

    甚至這些所謂的“規則”究竟是不是規則……它們也不敢肯定。

    “濁間”是污濁的、混亂的、邪狂的、譫妄的,誰也不知道這里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每日不同的禁忌,恰恰是這種無序變化的一種體現。

    陽間的一切在這里都有體現,比如佔城、羅城、鬼巫山、七合台鎮。

    陰間的一切在這里也有映照,比如鬼門關、黃泉路、望鄉台、三生石、惡狗嶺。

    城內這兩大類的邪祟,前一類實力弱小,並不能隨意進出濁間。

    只有在它們“大凶”的日子才有這個能力。

    所以它們只能在城內躲藏著,瑟瑟發抖,而不像這些大邪祟可以進來躲清靜。

    白狐也不經常進來。

    她的實力卡在了那條線上。

    進來一次也不容易。

    白狐只是笑吟吟的看著“面大如斗”,這詭東西仇恨一切、厭惡所有,但它既然進了城,就也是個守規矩的。

    它們在城內的成長速度,遠遠超過了在城外小余山這種“化外之地”中。

    邪祟和詭異以生人為食,但它們卻又不能脫離了人類。

    它們依托于人的惡念誕生,沒有人的世界,它們也終將消亡。

    “陽面差不多該結束了,小妹先出去了。”

    白狐的嬌軀向後一擠。

    她背後的牆壁上,便有一道裂痕。

    她的身子勉強擠了進去,然後從白月館中,某個虛空處鑽了出來。

    天馬上就要亮了,狐狸姐妹花還沒有回來。

    許源收兵回營,到了南城巡值房一進門便看到狐狸姐妹花,像學堂的蒙童一樣,規規矩矩的坐在一起。

    腰身筆直,兩只小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頭上。

    沒有任何小動作。

    “你們怎麼還沒走?”許源奇怪。

    狐狸姐妹花都快哭出來︰你不發話,我們哪敢走啊?

    許源把這事兒給忘了。

    “我們能走了?”

    “走吧,你們這次也算立功了,回頭我想想給你們一些小獎勵。”

    狐狸姐妹花相視一眼,心說你別再來找我們,就是對我們最大的獎勵了。

    可是他不來找我們,老祖宗的任務怎麼完成?

    狐狸嘆氣︰認命了。

    她倆從南城巡值房出來,許源身後還有大批的校尉沒有進門,在大街上對姐妹倆躬身禮讓︰“二位姑娘慢走。”

    別管這兩位跟自家大人到底有沒有什麼不正當的關系,先客氣點總沒錯——這話說老秦剛才悄悄跟大家伙兒說的。

    老秦暗自得意,覺得自己八面玲瓏,辦事圓滑。

    卻不知道大人心里已經把他記恨上了︰狗賊,壞本官清譽!

    血眼老鼠邪祟還在一條街外的樹洞里躲著呢。

    昨夜它心懷不軌的將兩只狐狸一路送到了南城巡值房。

    驚愕的看到兩只狐狸居然被請了進去!

    然後它還沒來得及跑,祛穢司就大肆出動了。

    血眼老鼠趕緊鑽進一個樹洞里躲藏起來。

    結果就更走不掉了。

    城內四處響起邪祟們,臨死前的慘叫聲。

    有的是鬼王妃的分身,有的就是倒霉的被祛穢司撞上的小邪祟。

    好在是提心吊膽了一陣子後,發現自己所在的這個位置,居然是個燈下黑!

    于是便安心的樹洞里睡著了。

    醒來一睜眼,就恰好看到了祛穢司那些如狼似虎的校尉們,正列隊在道路兩側,恭送兩只狐狸!

    血眼老鼠猛的把眼楮瞪到了最大。

    然後將眼眶周圍的那些舊傷,又給撕裂了……

    疼的它眼淚嘩啦一下子涌出來。

    淚水染進了傷口里,更疼了啊……

    血眼老鼠沒想到,昨夜那麼大的陣仗,沒有傷到自己一根毫毛,結果一大早的,自己把自己搞傷了。

    但這都壓不住血眼老鼠心中的震驚︰這兩只狐狸究竟是什麼來頭?!

    這大房子我們都不敢靠近,她們不但進去了,而且祛穢司這些人,還對她們十分尊重。

    隱世大妖?千年老怪?

    血眼老鼠听到自己的牙齒,發出磕磕磕的踫撞聲︰

    我曾經不自量力的去撩撥兩位千年老怪?

    狐狸姐妹花正好從樹洞外經過,血眼老鼠一低頭撲通在洞里跪了下去。

    這之後,佔城內便傳傳開了︰城內隱藏著兩位強悍到可怕的狐狸老前輩!

    實力深不可測。

    地位尊崇,便是連祛穢司也要禮送出門!

    以至于,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兩姐妹夜里出去,那些小邪祟遠遠望到她們,便嚇的面如土色,夾著尾巴貼著牆跟飛快逃竄。

    要是沒跑掉……就咕咚一聲跪在地上,五體投地甚至不敢抬頭看她們一眼。

    ……

    麻天壽老大人在佔城多呆了三天。

    名義上是將鬼王妃的案情梳理清晰。

    實際上是……跟許源一起商量,怎麼編的沒有漏洞。

    然後寫了一封公文發給了北都總司,給許源請功。

    麻老大人又暗中找了一下張老押,沒有發現任何蹤跡,便暗自長嘆,知道這位老朋友已經死在了鬼王妃的手里。

    許源有點郁悶,因為張老押還許諾了自己一件“寶”物。

    這三天里,兩位宣講閑了下來。

    吳塵心便先回去了,族中還有許多事務要他來定奪。

    李一川留下來,第一天的時候,帶著幾個僕人,在城內四處轉轉看看,重點是南城。

    然後在南城巡值房不遠處,買下了一座三進的大宅子。

    第二天忽然很正式的邀請許源一家赴宴。

    大姓世家手筆就是豪橫,李一川直接把五味樓包了。

    席間,李一川親自給許源和林晚墨敬酒道歉。

    林晚墨還不知道是為什麼,李一川直刨自己的心跡,對林晚墨解釋了自己的冒犯之處。

    然後苦笑道︰“老夫知道,許老弟心中記恨老夫呢,那之後就沒給過老夫一個笑臉。”

    許源冷哼一聲。

    “老夫有眼無珠,自罰三杯!”李一川真的連干了三個,然後才將房契拿出來︰“既然冒犯了老夫人,當然不能幾句話就揭過了,這房子算是老夫的賠禮。”

    李一川直接遞給林晚墨,而不是許源。

    “請老夫人務必收下。”李一川道︰“我听說許大人在城內的住處緊湊,日後許老弟高升,迎來送往的事情必不可少,不能失了臉面。”

    “不必了。”林晚墨淡淡拒絕。

    林晚墨愛錢,但得是自己掙的。

    如果兒子願意孝敬,她當然更開心。

    但不會平白拿外人的東西。

    李一川一再請她收下,林晚墨拒絕的態度卻很堅決。

    李一川有些尷尬,看像許源︰“許老弟你看這……”

    許源無奈道︰“李前輩,房契請收回吧,我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還請前輩有事直說吧。”

    許源絕不認為,現在的自己值得一位大姓的掌舵人,如此的放低姿態。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李一川想了想,坐回去將房契按在了手掌下,道︰“許老弟是率真的性情,老夫也就不扭捏作態了。老夫確有一事相求,求的卻是老夫人。”

    “我?”林晚墨意外。

    李一川招了下手,侍立在一旁的僕人便雙手捧來一只鐵箱。

    鐵箱用復雜的鎖具四面鎖住。

    李一川打開箱子,對林晚墨展示︰“老夫人請先看一下。”

    林晚墨只看了幾眼,便判斷出來︰“這件匠物損壞了。”

    許源伸頭看了一眼,箱子里卻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李一川贊嘆林晚墨︰“老夫人的匠修造詣的確高明!這件‘百寶箱’乃是家祖當年從正州帶來的。

    乃是我交趾李氏的鎮族之寶,高達四流!”

    許源恍然,原來這箱子便是匠物。

    “可是十多年前……具體經過老夫不贅言了,這件匠物損壞後,老夫想了很多辦,暗中請了多位匠修大能,卻都沒辦法修好。

    可這件事情,我們又不敢跟正州本家那邊說。

    當年帶走了這件百寶箱,正州本家那邊許多人是暗中眼紅的,若是被他們知道了此事,必有責罰落到我們交趾李氏頭上。”

    李一川起身離席,鄭重的雙手交迭在額前,對著林晚墨深深下拜︰“請老夫人幫我們交趾李氏,渡過這個難關。”

    “這處宅子,便作為謝禮。不管能不能修好,都送給老夫人了。”

    “若是能修好,老夫可以許諾,許大人如有需要,可以隨時借用百寶箱三次。”

    許源不禁感慨這些大姓家族的底蘊。

    悉心培養、層層篩選出來的掌舵人,果然都是不簡單的。

    李一川好色風流,乃是本性。

    初見時,看輕許源這種低門小戶出身的人,也是內心的本能。

    但是只要發現許源和林晚墨對他有用,便能立刻徹底轉變態度,折節下交。

    而且做這一切,顯得誠心實意,從臉上到心里,沒有半點的別扭。

    林晚墨已經在仔細觀察那只“百寶箱”了。

    “這件匠物不但是壞了,而且已經有了失控的跡象。

    那四把鎖也是匠物,便是用來壓制失控的。”

    李一川眼中流露出欽佩之色,翹了大拇指用力比了比,什麼都不必說了,李宣講認定這是自己距離修復鎮族之寶,最近的一次。

    “百寶箱”可以根據目標,自動變化組合成克制目標弱點的武器。

    當初正州本家受了命修的指點,分出一支來交趾發展,沒人願意來。

    畢竟交趾不是什麼好地方。

    後來本家挑了幾個旁支抽簽,李一川這一支的老祖宗,剛跟幾個朋友打了一夜麻將,一吃三贏下了北都一間鋪子。

    許是好手氣用光了,上去第一個就抽出了短簽。

    老祖宗一大家子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就是不肯真的動身。

    本家便給了這個好處︰帶上“百寶箱”,若是到了交趾遇到什麼危險,這件匠物可保你們平安。

    四流匠物啊,本家也是下了血本。

    就讓很多人暗中眼紅了。

    到了現在,雖說正州本家那邊對于交趾李氏的掌控,已經遠達不到“生殺予奪”的程度,但那邊終究還是掌著“宗族大義”。

    而且本家每年會給各支一筆不菲的支援,這事若是被本家知道了,這支援以後怕是就沒了。

    林晚墨又看了一會兒,說道︰“有些棘手,這東西放我這里,給我一些時間研究研究。”

    “應該的。”李一川滿口答應。

    但是麻天壽回羅城了,李一川卻沒走,就在南城巡值房里等著。

    畢竟是鎮族之寶,李一川得親自守著。

    許源發現後娘又進入了那種“苦熬”的狀態,像給自己煉造匠物一般,幾天幾夜不出門。

    許源找了個機會,悄悄進去想跟後娘說,修不好就算了,咱也不要他那座宅子。

    咱又不是沒錢,想換房了咱自己買。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林晚墨正坐在桌邊,翹著一只腳踩在椅面上,正有滋有味的啃著鹵雞爪!

    許源進來的時候,林晚墨剛把一只雞爪塞進嘴里,三根爪子還露在嘴外,眼楮瞪的圓溜溜的,模樣就很滑稽。

    “唔唔唔……”

    林晚墨說不出話來,急忙揮手示意許源快把門關上,別讓李一川看見了。

    許源關好門再轉身過來,後娘已經“吸溜”一下,把整個雞爪嗦進了嘴里。

    然後香腮鼓了幾下,噗噗噗的就把小骨頭全吐了出來。

    “你這……”許源不知說什麼才好。

    林晚墨擺擺手,從桌上的一盤雞爪中,挑出來最瘦的一個繼續啃著。

    她都是從最瘦的吃起,把最好的一個留到最後。

    “不用擔心,那玩意兒不難修。”

    “但是不能讓李一川覺得我很輕易就幫他修好了。”

    許源哭笑不得,也坐下來一伸手就把最好的那只抓走了,並且迅速的咬了一口。

    “你!”林晚墨柳眉倒豎。

    許源一邊吃一邊說︰“別那麼小氣,我回頭讓王嬸多幫你買點。”

    既然後娘覺得修那個百寶箱很輕松,許源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其實把李一川羈絆在佔城,許源心中是一百個願意。

    剃頭匠和老黑狗雖然死了,但是幕後的貨主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一切線索其實都斷了,按說找不到自己頭上……但萬一呢?

    別忘了,法修的傳承五花八門,未必沒有人能憑空找出答案。

    麻老大人走後第三天,屈晉鵬的大兒子拿著調令,來到了佔城。

    屈老前輩有兩個兒子,老大叫屈勝前,老二叫屈紹祖。

    賀佑行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把程序走完,就將人打發去了許源那。

    這事情傅景瑜回來後,私下里跟許源說過了。

    原本許源是想,將屈老前輩的兩個兒子,都帶在身邊照顧培養。

    但屈老前輩只讓大兒子來,把老二留在了身邊。

    傅景瑜專門給許源分析過這個安排,屈老前輩顯然是考慮的更周全。

    兩個兒子都來了,許源身邊的位置有限,屈老前輩的人情還要分散給兩個兒子——那就不如索性只來一個。

    許源可以盡心扶持,也避免了兩兄弟“自我競爭”。

    另外老前輩身邊也有人盡孝。

    屈晉鵬在交趾南署幾十年,雖然職務一直不高,但也不會只攢下許源這一個人情。

    老二留在南署未必不能出頭。

    許源暗暗點頭,自己還是年輕,不到二十歲,這方面考慮的確實不如老前輩透徹。

    屈勝前來了之後,許源讓他先跟著狄有志,觀察一段時間後,在考慮是留在身邊,還是先讓石拔鼎幫自己帶一帶。

    許源這邊正想著石拔鼎呢,他那大嗓門就在院子里響起來︰“許老弟,許老弟……”

    “老哥哥我來看你了,哈哈哈。”

    許源笑著出來,便見石拔鼎只帶了兩個校尉,拎著一壇酒就進來了。

    還沒見到許源,倒是先跟大福迎頭踫上了。

    石拔鼎走路架著膀子橫行霸道,遇見誰都不想讓。

    巧了,大福也是如此。

    連架著膀子的姿勢,都很神似。

    ……也不知怎的石拔鼎就特別喜歡許源的這只鵝。

    石拔鼎每次見到大福都會投喂一下。

    這次也不例外,笑眯眯的拿出一大包稻谷,丟給了大福。

    但他並沒有注意到,大福滿眼的警惕。

    “許老弟!”石拔鼎看到許源了,立刻上去就是一個擁抱。

    許源將他請進屋,石拔鼎的臉上就浮起一絲愁容︰“老弟啊,掌律大人現在是真不管事了啊。”

    他拿出一份公文︰“宣光縣發文來求援,縣里出了一只從未見過的邪祟,他直接丟過來,讓我來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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