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全身一震,兩只大手有些無力的朝許源抓了一下,許源手一動,細劍在眼眶里一轉,把老八的腦子攪碎了!
後娘的匠修造物可以擊穿七流武修的“銅皮鐵骨”。
但若不是這般出其不意,許源是不敢跟七流武修近身搏殺的。
老八的兩只手,在許源脖子前停住了。
全身各處的傷口,鮮血好像加了壓一樣同時向外飆射!
噴在許源的臉上,竟是打的面皮生疼。
強大武修死前破功,全身過于旺盛的氣血,沒有了自身的約束,便會形成這種“血崩”或者叫做“血炸”的效果。
許源長出了一口氣,牽扯到了胸口的傷勢,忍不住又吐了口血。
即便有皮丹保護,老八那一拳也不是好承受的。
這次本以為有嚴老坐鎮,對方掀不起什麼大風浪,沒想到對方竟然有這種手段,把四人瞬間分隔開,連嚴老也沒能及時打破這種“法術”,趕來救援自己。
好在最後贏得還是自己。
……
“違法”範圍之外,街道上一切如常,仍舊是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牛馬嘶鳴。
邢國龍的弟兄們藏在路邊的一家店鋪中。
店鋪關著門,里面的掌櫃和伙計都已經被邢國龍他們解決了。
進入“違法”中獵殺許源的,是實力最強的邢國龍和老八,其余人都守在老四身邊。
他們沒有去對付祛穢司的三人,他們的目標是許源,沒必要招惹祛穢司。
在這里殺了祛穢司的人,那就是逼著祛穢司跟自己不死不休。
他們並不知道許源已經把“東西”交給了嚴老。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他們覺得如果是自己無意中得到了某些重要的東西,當然是悄悄藏好,絕不會輕易交出去。
他們看不到“違法”範圍內的情況,但是老四能看見。
可是老四看見了也沒用,他現在根本說不出話來。
許源的那一炸,讓他的“違法”負擔更重了,老四雖然暫時還活著,離死也不遠了。
但此時老四已經沒了退路,只能拼上自己的一切,以求幫助老八殺了許源,陳老爺還會照顧自己的家人。
所以他又逆轉了許源的“方位嘗試”。
但他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沒想到老八還是失敗了。
而就在許源殺死老八的剎那,店鋪中忽然走進來一個人。
滿臉愁苦,背著個破破爛爛的褡褳,裝著些木匠工具。
邢國龍的弟兄們一愣,外面還有老六守著,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茅四叔的動作有一種沉穩的從容,取出錘子和鑿子,朝著屋子里的所有人,凌空一鑿︰
叮!
靈魂層面上頓時掀起了一股可怕的風暴!
包括正在施展“違法”的老四在內,屋子里剩余的人,魂魄瞬間遭受了劇烈震蕩,不受控制的脫離肉身飄飛出來!
老四之外的五人全是八流,其中還有一名神修!
可是茅四叔一擊,他們綁在一起也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茅四叔從褡褳背後的袋子里,取出來了一只木旋小葫蘆,拔開塞子將葫蘆口對準五人。
不需要叫名字,五道魂魄便被一股旋渦力量吸住,飛快旋轉要送進葫蘆中。
忽然之間,五道魂魄的後方,各自出現了一道魚線一般的細絲,扯住了魂魄要往遠處脫去。
茅四叔瞅了一眼,又從褡褳里拿出了一柄木工刀,往虛空中一劃,五根細絲便一起斷了。
五道魂魄咻咻咻的被吸進了葫蘆里。
茅四叔塞上蓋子的瞬間,隱約可以听見,葫蘆中傳來了幾道魂魄驚恐的尖叫聲。
不知見到了何等恐怖的景象?
四叔拍拍葫蘆︰“乖,多吃點。這些滿身罪孽的魂魄,對你可是大補之物。”
邢國龍和老八的魂魄,早就裝了進去。
四叔轉身出了店鋪,走不幾步,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得彎腰弓背十分痛苦!
和先輩們商議完後,林晚墨就找到他,商量的便是暗中保護許源的事情。
既然茅四叔持許源出面做事,這暗中保護的差使,自然就落在了茅四叔身上
茅四叔接了。
誰讓他疼孩子,幫許源拘了老錢的魂審問呢?
這差事讓茅四叔頭疼的,不是在河工巷外出手必受“罪罰”,而是……
茅四叔今日本應該去給城西一戶人家做活,新蓋的房子請他去打門窗。
定錢已經收了兩百文。
今天一整天,茅四叔都在許源身後悄悄跟著。
放了東家鴿子,不但需要退了定錢,只怕還要賠償人家二百文,這一波真是虧大了。
茅四叔一個老光棍,但日子真不寬裕。
茅四叔開始一直盯著“違法”範圍內的許源,只要許源有危險馬上出手。
結果這小子真了不得,竟然一個人干掉了兩個七流!
茅四叔當時臉上的愁苦一掃而空,美滋滋的想著︰不虧四叔從小就疼你!你看看這長大了,果然跟我一樣有出息!
既然“違法”範圍內不需要幫忙了,茅四叔就去把剩下的那幾只小魚小蝦一網打撈了。
老四一死,“違法”頓時消失。
嚴老的破除“違法”的手段,才剛施展到一半,周圍的黑暗忽然消散!
整個街道又回來了。
或者說自己等人又回到了正常的街道上。
嚴老一臉迷惑,轉頭一看,傅景瑜和宋蘆兩小只,比他還迷惑呢。
兩人落入“違法”中的剎那,卻是嚇壞了。
這種手段他們之前從未經歷過。
而且嚴老那邊毫無反應,他們下意識認為出手的人,層次一定在嚴老之上。
這回完了!
卻沒想到自己小心戒備,等待著黑暗中隨時可能襲來的危險,卻一直沒有動靜。
兩人心態受到了嚴峻的考驗。
傅景瑜還好,宋蘆險些要哭出來。
孤身被困在無邊無盡的死寂黑暗中——正常人都扛不住這個。
結果忽然黑暗就退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嚴老和傅景瑜立刻感到不妙︰“許源!”
出手的人目標顯然是許源。
宋蘆懵懵懂懂,啥也沒想到,腦子還空著呢。
嚴老和傅景瑜連忙去找許源,很容易就找到了,許源就站在他們身邊呢,但是許源腳下,躺著兩具尸體,一個被炸得半邊身子都快沒了,一個身上篩子一樣全是眼兒,滋滋往外飆血。
“啊——殺人啦!”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也看到了這一幕,頓時炸開了鍋,四散奔逃,人腦的街道頃刻間清空。
但是又有一部分人,跑出去幾十丈,發現“凶徒”站在兩具尸體邊,似乎沒有繼續行凶的意圖,便又不跑了,轉身來圍在遠處朝這邊張望起來。
這熱鬧,得瞧一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