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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3章 終成蛻凡
塔克拉瑪沙漠，位于疆省南部，擁有36萬平方公里。
不僅是華夏面積最大的沙漠，也是世界上第二大流動沙漠。
茫茫大漠，一望無際。
烈日炎炎，廣袤無邊。
金色的細沙隨風流動，地形轉瞬即變。
脫離了車馬喧囂，遠離了勾心斗角，夏天獨自一人在沙漠中前行。
他已經走了將近一整天，但仍然沒遇上沙塵風暴之類的天災。
決定繼續深入其中。
沙漠的危險自不必說。
長時間行走，會讓人忘記空間的變化。
一眼望不到的金色，仿佛行走在了世界的盡頭。
偶爾一陣大風刮來，漫天的黃沙遮天蔽日。
金色的沙丘瞬間形成，又在轉瞬間消失，詭異的出現在另一個方向。
大風過後，沙漠又如同被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一把，細膩、寧靜，又充斥著無盡的危險。
哪怕沒有遇到天災級的沙塵風暴，夏天也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偉力。
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別說什麼他的實力有多強，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那麼渺小。
哪怕是他也幾次遇險。
最危險的一次，他陷入一片大範圍的流沙之中，方圓兩公里都向下坍塌。
若非他反應及時，仰仗著過人的速度，險些被葬送其中。
白天的時候，這里的溫度非常高，但是在晚上，卻是溫度驟降。
夏天就像是苦行僧一般，一步一步深入其內。
就在第三日，終于如願以償遇到了一場極其狂暴的沙塵風暴。
黃沙連著天，天連著黃沙，遮蔽了天空與陽光，仿佛世界末日將近此間。
天地昏暗，狂風怒吼，飛沙走石狂舞在蒼穹，烏瘴漫天空，筆直墜人間。
天和地已經沒有了界限，渾然一體。
仿佛上天的暴怒一般，撕扯著黑暗中的一切。
夏天就在此間行走。
哪怕他開啟全身氣機，試圖融入風暴之中，卻也是舉步難行。
哪怕他罡氣護體，很快被漫天的砂石擊潰了。
到了最後，他整個人被卷入一股粗壯的龍卷風內，卷上了天空。
他就像是一顆無根的稻草，被卷入了如同世界末日中，在助紂為虐的狂風中，不斷飄搖。
狂風的絕大撕扯之力，還有密集沙石擊打在身上如同暴雨般永不停息。
此外。
還有一股莫大的壓力，讓夏天皮膚表面的毛細血管都崩裂了。
他被卷在半空，不知吐出了多少口鮮血。
但是，夏天的臉色卻依舊古井無波。
他閉著雙眼，依舊在不斷的嘗試著，以氣機融入外界環境。
無數次的失敗，無數次的嘗試。
終于，他在半空之中穩住了重心。
並且隨著巨大的風旋緩緩落在地上。
強壓著心中的欣喜，讓自己的心緒變得寧靜下來。
再一次嘗試，讓自身在這種環境之下，進入空靈之境。
但這次格外的艱難。
他不知嘗試多少次，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直至沙塵風暴停歇，他也只是抓住了一絲端倪，並未真的成功。
夏天並不氣餒，相信下一次，自己一定可以成功。
風暴過後的沙漠，格外的寧靜與柔和。
陽光熾烈，溫度持續升高，夏天獨自坐在黃沙之上，開始嘗試著進入合道之境。
他現在有一種潛意識中的直覺。
距離蛻凡，越來越近了。
……
京城。
某地。
戈乾再次與那名棕發男子見面了。
並沒有外人在場，柳河山也沒有跟隨而來。
“你受傷了？”
棕發男子打量戈乾，一臉的不信。
不過，當他看到戈乾脖子左側那一道細長的傷口時，瞳孔還是不由為之一縮。
戈乾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脖子，“這只是外傷，並不大礙。”
頓了頓，正色道，“就在那天離開之後，我連續遭遇兩次襲殺，第一次，我與一名黑衣人對決，對方是個高手，我刺了他一劍，但他卻打了我三掌，那三掌傷了我的髒腑。”
他受傷是真的，至于怎麼受的傷，又是怎樣的過程，他想怎麼說都行。
說到這里，他直接脫去了外衣，“就在當夜，又有一名高手趁著我受傷暗殺我，險些洞穿我的心髒。”
在他背後，距離後心已經被包扎起來，但仍然有血跡向外滲透著。
戈乾正色道，“我現在與夏天對決，不可能勝他。”
棕發男子沉默了。
他雖然有所懷疑，卻也不認為戈乾是故意受傷。
“也就是說，在同一天內，有兩個人襲殺你，他們是什麼人？”
戈乾搖頭，“我不知道，但我推測，極有可能和長生門有關。”
棕發男子瞳孔一縮。
戈乾又道，“因為我想象不出，如今的華夏古武界，誰還有這麼強的實力。”
“長生門……”
棕發男子眼中流露一抹忌憚，又問道，“夏天呢，現在是什麼態度？”
“不清楚。”
戈乾嘆了一口氣，“夏天失蹤了。”
“失蹤？”
“對，我只知道他離開了京城，具體去了哪里，直至現在也沒有下落。”
這些都是事實，戈乾完全沒必要說謊。
他所求的目的，只是不想與夏天拼命罷了。
看著對方沉思的樣子，他眼眸一閃，“夏天會不會已經和長生門聯合在了一起，若是這樣的話……”
“那是他找死！”
綜合男子面色冷厲，眼冒狠光，“你盡快養傷，我會將這邊的情況告知會長，實在不行，我們想辦法聯合起來，先將夏天斬殺，絕不能讓他與長生門聯手。”
“好，那我靜候佳音。”
……
三天後。
夏天再次遭遇到了一場沙塵風暴。
這一次，他有了很多應對經驗。
能夠在狂風沙暴中自由行走，並且經過多次嘗試之後，終于成功的進入了空靈之境。
並且在這種狀態之下，在風暴之中，打出了腦海中的印訣。
當那一幅巨大的星圖，在沙塵風暴中沖天而起的時候，仿佛引領著所有脈動與韻律一般，四周竟然發生了極其短暫的滯帶。
而夏天毫無意外，進入了合道之境。
他的合道之境，與啟明道人帶入的合道之境並不相同。
他自身的意識，仿佛進入了上空緩緩旋轉的巨大星圖之內。
就恍若立身在了浩瀚無垠的宇宙星空一般。
那是另一種不同的體驗。
“轟！”
他仿佛听到了一道巨響，就像是某種桎梏被打破了。
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分明是在肆虐的風暴之中，但心海一片祥和。
而他身上的武脈，仿佛也在一瞬間崩裂，化成點點碎屑印入心靈。
這是一種很難用語言和文字來形容的觀感。
甚至在某些時候，分不清虛幻與現實。
“喀喀喀……”
驀然間，耳畔又傳來一種令他不安的聲響。
夏天驟然清醒了過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然而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就像是瓷器一般，渾身上下浮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夏天大駭，趕忙運轉神秘能量，試圖修復。
但是發現根本無用。
“喀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緊隨著便接連不斷。
然後。
夏天看到自己的身軀……四分五裂了。
不對！
既然身軀四分五裂，自己為何感覺不到疼痛，而且竟然能夠以旁觀者的視角看到。
靈魂？
這……怎麼可能！
這一剎那，福至心靈。
這是幻覺！
是自己無我無物無他的心境在離去，而現在……是回歸！
啵的一聲。
眼前一切就仿佛鏡面一般破碎了。
此時此刻，他的整個身軀立身在風暴之中，雙臂傾斜向上，雙手十根手指，分別掐著不同的印訣。
夏天第一時間查探自身狀態。
十幾秒後，他發出了一聲長嘯，聲波激蕩，如同穿金裂石。
“哈哈。”
大笑聲中，他在風暴中快速游走，將自己所學所會的一切招式，盡數施展。
蛻凡！
他終于踏入了蛻凡。
剛才那種破碎的幻覺，預示著突破了桎梏，突破了原先的體質，來到了嶄新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