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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原來如此
戈劍用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真正的入定。
但他的內心依舊遠遠無法平靜。
他也不知道，為何到了現在，自己反而無法心靜了。
分明已經快要成功了啊。
他想到當年族內那些人帶給他各種各樣的羞辱與難堪。
想到在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面前，被人當眾暴打，險些喪命……
想到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被一層一層的完全撕毀，變成了笑柄。
想到自己離開宗族，流浪五界，一次次的被瘋狂追殺，一次次徘徊在生死邊緣……
戈劍的修齡很短，只有區區一千年。
他的確算得上天才，不到一千年便達到了徹地境。
可錯就錯在，他與金鼎道主的女子甦涵相愛了。
兩人私定終身，鴛盟締結，發誓不離不棄，一同走向大道的絕巔。
但他卻忘了，那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涅�境。
誰都知道，甦涵是金鼎道主的女兒，自身才情絕艷，誰若能娶了她，未來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那些競爭者怎能容得下他這樣的螻蟻。
若非看在他是至高老祖的一脈，只怕不知死了多少次。
更重要的是一點，是金鼎道主的態度。
他將甦涵禁足，且沉默著不表態……但這何嘗不是一種態度。
所以才讓那些競爭者愈發肆無忌憚，毫無顧忌。
每每想到這些，戈劍的心都在滴血。
但他也不得不慶幸，金鼎道主如今的態度，仍然沒有公開對某人表態。
因此，這次大賽，戈劍勢在必得！
他知曉自己的修行天賦，只是受限于時間。
他用了一千年的時間，在無數位面流浪，在無盡生死廝殺中磨礪，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生死間徘徊。
如此，他達到了徹地境，初遇夏天時，已經有通天層次的戰力。
五界山中，經過神殿第一重、第二重玄機能量的洗禮，實力更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如今獲得聖王傳承後，實力更上一層樓。
但是，他仍然時間緊迫。
八年！
他只有八年的時間來修行。
這八年，也是他人生中最關鍵的事情。
他以前的所有的努力，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為什麼還無法靜心！
戈劍深深呼吸一口氣，將所有雜念狠狠壓下，拋之腦外！
……
而在另一邊，夏天正在擺弄那一塊人頭大小的黑色晶石。
晶石之中，約莫有百余滴淚滴狀的物質瓖嵌其內。
看上去猶如漫天的繁星，散發著神秘的玄光。
夏天的左手，無聲無息燃起了一層火焰。
火焰不再是黑色，而是呈一種斑駁之色，五彩繽紛，看上去似沒有多大威力。
夏天卻知道，火焰的威能其實已經進化了。
如今再稱其為原初灕火已經不合適，叫做混沌之火更為恰當。
以前他不止一次以原初灕火試圖溶解晶石，無一都失敗了。
現在卻不同。
混沌之火燃燒著，在夏天神念小心翼翼的控制下，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將黑色晶石融化出了一個孔洞。
果然可以。
夏天心中暗喜，充滿了期待。
他對晶石中的反物質能量精華存疑已久。
也許這次能破開其中奧秘。
反位面中無數歲月沉澱而來的精華，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物質。
為什麼在自己的推演和感悟中，會覺得這種東西對自己有幫助。
也許……那些液滴狀的物質可以煉化？
夏天推測著，混沌之火依舊在燃燒著，孔洞以一種極其艱難的速度向內滲透。
距離最近的一顆液滴狀物質也越來越近。
不知過了多久，只听呲地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音，孔洞終于打通！
下一瞬。
原本瓖嵌在里面，看似固體淚滴狀的物質，直接化作一道液體，順著孔洞向外流淌。
夏天不敢怠慢，立即取出一個玉瓶，將這一滴液滴收入其內。
他有些小激動，更多的是好奇。
液滴進入玉瓶之後，再次恢復成了淚滴狀，晶瑩剔透，又充斥著一種蒙蒙的氤氳。
一看就不是凡物。
夏天將神念小心翼翼浸入，試圖查探其中成份。
轟！
當神念觸及液滴的一剎，夏天感覺眼前的一切景象全都模糊了。
神念的感知之中，光漢沖霄，斗轉星移，風雲變幻……他仿佛來到了另一片空間。
這里浩瀚如海，空曠虛無，無邊無際，唯有灰蒙蒙的蘊光在流轉。
夏天端坐那里，近乎石化。
不知怎地，他感覺這里流轉的氣息有些熟悉，似在哪兒見過。
但這個念頭甫一出現，夏天神色一滯。
他的所有思維意識、神念……全都變成了一片空白。
他仿佛忘記了一切，處于一種茫然無知之中。
剎那永恆。
這種茫然似過去了億萬年那般久遠，又像是僅僅過了一瞬間。
夏天有了一種時空錯亂般的感覺。
在這里，時空都仿佛停止了，沒有流逝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神念中的空間開始扭曲，一道道神秘的能量波動蕩漾著。
並未傷害夏天的神念，像是柔軟的水波在輕拂。
那一道淚滴狀的物質，竟然沿著他的神念流轉到了玉瓶之外。
啵的一聲輕響。
夏天猛然從那種奇異狀態中退了出來。
他大驚失色，眉頭也緊緊凝蹙起來。
“那種感覺……好熟悉……就像是踏上了傳送陣的一瞬……”
他低語一聲，下意識望向玉瓶。
一望之下，霍然變色。
玉瓶中的物質……不見了！
夏天趕忙查探四周。
然而——
當他望去時，頓時錯愕當場，整個身軀如遭雷擊。
就在他身前半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層薄膜一般的物質，將他牢牢籠罩在其中。
而這薄膜流轉的氣息，赫然正是淚滴物質同源。
“怎麼回事？”
夏天愣住了，坐在那里不敢妄動。
他剛才只是以神念觸及淚滴物質……它怎麼跑出來了？
又在什麼時候形成這種狀態的？
他為何沒有絲毫察覺？
還有此前那種感覺，為何那般熟悉？
剎那的一瞬，仿佛傳送陣般踏入了時空通道，又是怎麼回事？
夏天深吸一口氣，再次祭出神念，小心翼翼觸及外層這層隔膜。
許久。
他收回了神念。
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這一次並未出現那種奇異的感覺。
重要的是，他發現這種物質，並不是是真正的液體。
或者說，此刻這種狀態並非液體。
而是在他身周，形成了一種極其特殊的‘場域’。
場域之中流轉著神秘的能量波動。
夏天心中有一種貓爪似的感覺。
他分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偏偏怎麼也想不起來。
到了最後，夏天一咬牙，探出一根手指，輕輕觸摸這層隔膜。
啵的一聲。
隔膜一觸即碎。
但並未散亂，而是快速流轉、收縮。
最後再次變成了淚滴狀的五指，粘在夏天的指尖上。
其上晶瑩剔透，其內散發霧蒙蒙的光輝。
夏天抬起手指，與視線齊平，細細打量。
忽地。
目光一凝。
他發現這滴淚滴似少了那麼一絲絲。
不是錯覺！
以夏天的目力和明銳的觀察力，完全可以確定，這淚滴絕對比最初少了。
“消耗……”
他根據已知信息嘗試著推演，“雖然不知那層隔膜有什麼作用，但一旦張開的話，會消耗能量……”
夏天眼楮眯縫，隨意左右打量……
下一瞬，他的眼眸霍然睜大，匆匆一瞥的目光，又生生看了過去。
在他身前不遠，有一個計時沙漏。
這是他與戈劍的約定。
兩人雖然有八年的修煉時間，但並不意味著要再此地閉關八年。
他們約定沉澱一年，剩下的七年，一邊趕路一邊修行。
所以這計時沙漏，就設置了一年時間。
名字叫計時沙漏，里面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沙子。
而是道紋界常用的一種，被煉制出來的計時工具。
沙漏外面有十二個時辰的刻度，只要向沙漏之中灌注少許能量，沙漏便會自行運轉。
夏天記得清楚，他是在修煉了十天之後，覺得速度有些慢，所以才開始擺弄黑色晶石的。
溶解晶石，又用了小半天時間，那時候刻度在巳時。
而現在，沙漏的刻度，依舊是巳時！
這不對勁！
哪怕他用時很短，卻也很清楚，隔膜將他籠罩的那段時間，至少研究了至少一個時辰！
按理說，時間刻度應該是午時才對！
“時間……”
夏天的眼楮一下子就瞪圓了。
“我靠！”
緊接著夏天暴了一句粗口，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