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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勝負
場內。
杜昊與夏天也越打越激烈，越打越亢奮。
雙方全都拿出了全部戰力，生死已經置之度外。
這種生死，與仇恨無關。
而是上升到了一種極高的高度。
甚至與生死都無關。
他們在印證己身所學，探尋前方道路。
到了最後，夏天收起了大弓，單手一引，眉心迸發耗光，迎風見漲。
霎時。
一柄透發著森森寒氣，吞吐著黑白二色的蛇刀出現在掌中。
正是那把一直被蘊養和祭煉的五品蛇刀——由東方明的飛劍改造而成。
“嗚嗚！”
夏天不再躲避，也不再退後，一步上前，寒光崩現。
蛇刀在他的揮動下，發出特有的金屬顫音，雪亮的刀芒，像是一條奔騰的大河狂涌而來。
四面八方金色濃霧，瞬間就被震散了。
這一劍的威能太過強橫，力量之磅礡不可想象。
體內能量三環合一，猛力顫動，螺旋混元勁迸發，仿似要撕裂這片虛空。
“好！”
杜昊大喝一聲，雙手握槍，身形旋轉，迎著刀芒橫掃而去。
“轟”
“鏗鏘！”
兩者相撞，傳出金屬交擊聲響，宛如真實奔雷在滾動。
半空中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能量余波肆虐而過，宛如驚濤駭浪一般，層層疊疊，不停蔓延。
地面上的土石更是不斷被炸裂。
兩人同時化解體內力量，傳導地面，一道道大裂紋似裂紋蔓延。
並非形容詞，這是真正的天搖地動！
他們同時被狂暴的余波掀飛出去，又剎那定住，同時穿行重重能量大浪，撲向彼此。
杜昊幻化出重重槍影，直指夏天眉心、咽喉、心髒。
夏天手持蛇刀學掃而下，刀芒如虹，璀璨奪目。
“當”
這一次，兩者結結實實交擊一起，蛇刀橫壓大槍，力量迸發。
杜昊瞳孔一縮，感覺一股異常古怪而又強大的螺旋槳抖動而來，左臂如遭雷擊。
“轟”
護體真元爆發而出，剎那間將這股力量逼退，杜昊沖天而起，反手一槍回撩。
一道槍浪掃過，卻只掃在殘影上，夏天蛇刀向天，立身地上不動，但周圍的空間仿佛都扭曲了。
通體爆發出了烏光，像是熊熊烈焰燃燒，似騰騰黑水沸騰迸濺。
他原地消失，蛇刀揮舞，沒有特定招式，也不是任何技巧。
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招，卻是大道至簡，返璞歸真，斜掃杜昊頸項。
霍霍刀光，仿佛天河一般壓落而下。
刀未到，罡氣先行，大地在沉悶的聲線中，隆隆迸濺。
杜昊如磐石巍然不動，連續橫掃九槍，將沖沖擊而來的刀芒全部擊潰。
同時掃出一排刺目的勁芒。
夏天擁有強大身法，拿捏無比精準，不肯浪費一分力氣。
他只是輕輕側身，根本不做多余動作，揮動向前劈去。
“當！”
“當當當……”
霎時，兩人如同兩團光影一般糾纏在了一起。
外面的人已經看不到他們交手的動作，哪怕連神念也無法捕捉。
快到極點。
每一瞬間，彼此的殺式都會踫撞上百次。
而他們的速度，更是快如閃電，留下一竄竄殘影，高速對攻，不斷踫撞。
到了最後，就連兩人的身影也徹底消失了。
山谷崩碎的地面上，唯有沖天的光芒分外的刺目。
根本看不到人，只有寒芒在激蕩。
踫撞聲、崩裂聲、轟響聲不斷徹響。
一道道刀芒槍浪徹底割裂這方區域。
遠遠望去，像是有千萬道光芒從天而降，貫通到了此地。
又像是一團交織著的熊熊大火在燃燒著蔓延。
“當當當……”
時隔數千上萬年，杜昊才酣暢淋灕打上一場，他怎能放過體悟的機會。
這一刻，他完全撇棄了自己所有的武法與秘法，憑著本能出手。
重重槍影橫擊長空，像是一條條長龍橫行肆虐。
夏天同樣神勇，原初灕火的玄奧隨著蛇刀揮灑而出。
刀光璀璨，寒光刺目，如同煙花綻放，絢爛而又瑰麗。
但這並非神聖的美麗，可怕而恐怖。
每一刀掃出，都足以撕裂虛空，帶起大片的空間裂紋，似要斬滅一切阻擋。
激烈的大戰持續不斷，兩人足足激斗了數千回合，無法分出勝負。
勢均力敵！
他們都在利用對方，印證己身所學。
哪怕最簡單的一記劈斬，也會成為奪命一式。
到了最後，兩人身上多被血跡染紅了。
並不是被彼此兵器轟擊割裂。
而是他們在揮動刀槍時，除了滾滾勁芒之外，運轉真元，施展玄奧，打出法則的同時，還形成了莫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彼此抗衡，彼此糾纏，彼此侵襲。
讓他們體表的毛細血管都崩裂了。
也正是這種情形，讓他們形成了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
“當”
刀槍相擊，傳來金屬顫音，爆出肆虐能量。
兩人全都手臂發麻，掌骨皆傳來喀喀脆響。
只是，兩人都是堅韌之輩，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退之後，同時撲上。
“鏘！”
蛇刀對長槍，再次沖到一起，狠狠撞擊硬撼。
“噗噗……”
他們同時吐血，第二次被彼此力量反震後退。
“咻咻！”
第三擊緊隨而至，撲向彼此，劍光霍霍，槍芒一道道，都仿佛與各自的比起融為了一體。
這一刻。
一股難言的壓抑感籠罩十方，最先踫撞的是彼此的刀芒與槍芒。
兩者沒有發出聲響，相互侵襲之下，又直沖高空，仿佛貫通了天地。
“轟隆隆”
直至這時，如同炸雷的聲音才徹響開來。
附近已經完全變成了廢墟，仍然被一遍又一遍的摧殘著。
連續硬撼三記之後，夏天與杜昊全都被掀飛出去。
他們皆大口吐血，如同敗葉一般重重摔在地上。
但是，兩人幾乎一瞬間彈起，雙眼都分外明亮。
“呼”
夏天主動收斂所有氣息，體外的烏光消失不見。
他擦去嘴角血跡，淡淡道，“不打了。”
杜昊先是一愣，繼而瞪大的眼楮，“還未分出勝負，為何不打？”
夏天指了指外面，“我已經受傷，如果再和你打下去，想走就不容易了。”
杜昊怔然，緊接著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
笑罷，他點點頭，倒也沒有強求，直言道，“若繼續打下去，你會輸，你只有神台中期的戰力。”
夏天並未否認，點了點頭，不語。
杜昊也收斂氣息，笑道，“不過，你只是神藏中期的境界，若同等境界一戰的話，我不是你的對手。”
夏天正色道，“還希望杜閣主遵守承諾。”
“哼！”
杜昊臉色一變，斜睥夏天，“把我杜昊當成什麼人了，事實上，若非為了與你打上一場，我早就離開此地了，你不會真以為我停留此地，是為了搶奪火精吧？”
夏天一呆，“不是麼？”
“最初的時候，的確有這個念頭，但是後來，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與你真刀真槍對決一場。”
夏天拱了拱手。
杜昊流露滿意之色，“當然，我不會繼續找你麻煩，甚至可以約束掌刑閣的人，但是其他人，我管不著，此前我早就放話，在火域不必遵守雲城規矩。”
“這就夠了，多謝！”
說罷，夏天轉身返回乳白色結界之內，回復消耗的真元。
一天之後，他重新走出，一揮手，散去了大陣。
邁大步走向谷外禁制。
杜昊並未離開，同樣在感悟此前一戰。
看到夏天走出，緩緩站起，雙臂環肩，神色異樣。
“你可要小心了……”
在他看來，外面近千人，都是實力超絕之輩。
哪怕換做他本人來闖，只怕也有隕落的危險。
並非不自信。
而是這乃武道界的本質。
實力越強，天地的壓制越厲害。
這就造成了，哪怕被尊為武神，在武道界也不敢說真正的無敵。
突地。
杜昊眉頭微皺。
他看到夏天在行走之間，身周體外，似乎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
下意識探出神念感知。
下一瞬。
杜昊瞳孔一瞬間凝縮起來，“這是……”
夏天身形一滯，轉過身，笑了笑。
杜昊當即止住聲音，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元幣護甲！
那一定是元幣護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