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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靳芳這才垂下眼簾，苦笑了下，“隨你們猜吧，不管我怎麼說，你嫂子心里都會有疙瘩的，她已知道你哥凍冷了精子。”
莫海茵嘆氣，“唉，我都知道了這事，我嫂子還能不知道嗎？”
聶靳芳擺擺手，“不說這個，我找你哥，其實就想滿足我兒子一個願望，讓他感受一下父愛。”
莫海茵听完怔了怔，隨即她好笑起來，“我說靳芳，你腦子進水了？你兒子不是我哥生的，你讓我哥給他一點父愛？怎麼可能？我哥死板得很，年輕時多冷酷啊，他敢給你兒子父愛，葉英珍會……”
“會離婚嗎？”聶靳芳突然打斷她。
莫海茵撇了下唇角，“你別痴心妄想！”
“所以嘛，他們又不會離婚，你擔心什麼呀？我請你哥幫忙，不就是因為我們之間曾經相愛過，我能找的只有他呀。”
“你笨那，就因為你們相愛過，才容易被人誤會。”
聶靳芳不以為然，“我只是讓他陪我兒子吃頓飯而已。”
“哎，你想想簡單是吧？可要是別人知道你和我哥以前的關系，或者被我嫂子知道，不一定會鬧出什麼樣的桃色新聞出來。”
聶靳芳淡淡一笑，“清者自清，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好怕的？”
莫海茵看她一再堅持，腦子轉不過彎，只好無奈地笑了下，“好吧，我不阻止你的行為，但我哥可不像我那麼好說話，他能不能答應，那就看你兒子是不是討他喜歡了。”
听了這話，聶靳芳苦笑了下。
怎麼能討他喜歡？他倆見面的時候，莫國強對兒子的印象就不好了。
翻轉著桌上的手機，她低低地喃了聲︰“可我又能找誰？”
莫海茵听清楚了，馬上提議，“你弟弟呀！聶靳柏，他不是也有個兒子嘛，父愛滿滿，要他給你兒子父愛，絕對是溫暖的，而且你兒子也容易接受。”
聶靳芳低著頭沒吭聲，良久，她拿起手機給莫國強發了條短信，然後起身拿起包，免起莫海茵的胳膊，“走吧，我們先去找吃的地方，再好好聊聊。”
“喂喂，我在說你弟弟呢。”
“他今天不在，要明天回來呢，這事不說了。”聶靳芳拉開門，挽著她走了出去。
……
莫國強開完會回到辦公室，點開短信看了眼，劍眉不由攏在一起。
“莫國強，只要你今天中午陪我兒子吃飯，能令他高興，我從此以後不再出現在你面前。”
為了兒子，她連“友情”也要斷干淨？
莫國強摩著眉心，猶豫了半會，才拿起手機默記下聶靳芳發過來的她兒子手機號，再拎起座機，拔下了這串號碼。
聶可澄正在辦公室里整理病歷檔案，听到電話鈴音，他掏了手機看了眼，見是陌生的號碼，他掛了。
沒一會，手機再響起。
他只好接，“喂，哪位？”
“聶可澄，我是莫國強，一個小時後我在……”
他報了地址，不等聶可澄回答，立刻把電話掛了，生怕這個冷漠性子的聶可澄會拒絕。
聶可澄呆愣在原地，拿著手機久久沒有放下。
一家幽靜的私人菜館，風景獨好，小院落古撲古香，通過院子，里面有一間間雅座，非常適合喜靜的人來這兒用餐。
聶可澄是第一次來這兒，因為不知道莫國強在哪間，他只好問了一下，服務員立刻把他帶到後院的vip雅座。
莫國強已坐在里面，指間還夾著一根香煙，看到聶可澄進來，他微微一笑，指了下對面，“坐吧。”
聶可澄淡淡地點了下頭，落座後，他摘下墨鏡，聲音低沉淡漠，“怎麼會想到請我吃飯？”
莫國強想到聶靳芳的那句“能令他高興”，他不得不提了提精神，面露一絲微笑道——
“因為你上次替我兒子主刀，使他很快恢復了健康，好多次想請你吃飯表示一下謝意，但都沒有適合的時間，明天我大兒子結婚，我下午就給自己放了假，所以想到今天中午最合適。”
聶可澄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茶，“你不必這麼客氣，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
莫國強朝服務員擺了下手，“上菜吧。”
服務員走出去後，他掏了煙盒抽了一支遞向聶可澄，“抽嗎？”
“不抽。”聶可澄依然不看他。
莫國強收回手放到一旁，然後清清嗓，“這段時間工作是不是很忙？我看你瘦了，雖然年輕，可你也不能拼命工作，得多注意自己的身體，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那。”
听了這話，聶可澄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流……
這不是一個父親會跟兒子說的話嗎？這不是父愛嗎？
擰了擰眉，他突然想起前天晚上跟母親說過的話，他想感受一下父愛。
母親答應他會幫他找，所以……莫國強是母親找來的？
想到這，聶可澄心里頓時又涌上一股酸酸的味道。
端起茶杯啜了口茶，他淡淡道︰“謝謝。”
見他說話總不抬頭看自己，莫國強也無奈，看菜上來了，他親手給聶可澄撕開筷子的包裝，微微一笑，“吃吧，趁熱吃。”
看他對自己這麼熱情，又給予父親般的照顧，聶可澄心里真的亂極了。
他抬眸淡睇莫國強一眼，正好莫國強也望著他，倆人目光一交集，似乎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什麼，表情都不由僵了一下。
聶可澄反應較快，他一把接過筷子，神情快速恢復淡然，“一起吃。”
剛說完，他猛烈地咳嗽起來，莫國強微怔，正想替他倒點水，忽見他鼻孔里流出了血，他趕緊拿起餐巾，“快快，你流鼻血了。”
聶可澄心里一抽，接過餐巾捂住了鼻子，爾後從袋里掏出了一點什麼，起身低聲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他走了，莫國強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一顆心突然莫名地懸浮起來，手指尖也在微微顫抖。
他馬上坐下，兩只手握在一起，可是，心浮在胸腔口又悶又難受。
剛才，自己在他眼里看到了什麼？
為什麼他的目光會撞擊到自己的心房，為什麼看到他流鼻血，這心有一點隱隱作痛？
心亂，又理不清頭緒，莫國強糾結著又抽了支煙含在嘴里……幾分鐘後，聶可澄從洗手間里出來，表情淡然地又坐回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