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她多活的那幾年, 和離後,四處奔走, 忙著跟甦氏打擂台。後宅中, 自然疏忽了對妹妹的管教。
以至于後來,妹妹被董繡春教得成了那種性子。
囂張跋扈, 目中無人……
娘走得早,她又疏于管教, 蓉姐兒又小,不懂事,就只把董繡春當親人。董繡春說什麼,她都听。
秦忠當初顧忌顧晏, 沒敢娶她,但是後來他娶了董繡春。他們夫妻兩個, 一個主外,一個主內, 竟然牢牢把持住了整個柳府,讓她進退兩難。
而這個董繡春, 不過就是甦氏帶過來的一個拖油瓶。
甦氏在嫁來柳家前,是嫁過人的。跟前頭丈夫生了一兒一女, 兒子自然被董家留下了, 女兒董繡春,董家嫌棄她是賠錢貨, 不肯要, 就跟了過來。
虧她爹爹待董繡春跟待親閨女似的, 她們母女兩個,真是黑了心肝,竟然掏空了整個柳府。
想起那一幕幕來,柳芙都覺得心累。那種身心俱疲的日子,她是再不想過了。
柳芙捏了捏妹妹肉乎乎的小胖臉,問︰“這些話,誰跟你講的?”
“沒啊……沒人跟我說。”蓉姐兒眼珠子亂轉,就是不看自己姐姐。
柳芙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董繡春。
“蓉姐兒現在只跟她春姐姐好了,都不喜歡我嘍。瞧,我問她什麼,她還吱吱嗚嗚的。罷了罷了,就讓我一個人傷心難過去吧。”
柳芙翻了個身子,故意臉朝里面睡。
蓉姐兒忙踢掉鞋子,爬上床去,哄著姐姐︰“是春姐姐說的。我跟你說了,你理一理我好不好?”
柳芙這才轉過身子來︰“那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蓉姐兒委屈︰“春姐姐說,姐姐是被姐夫趕回家的,姐夫不要姐姐了。蓉兒怕,怕姐姐難過。所以,我想問問。春姐姐說,不能告訴姐姐她對蓉兒說的話,怕姐姐會傷心。”
董繡春打的什麼主意,柳芙明白。
嫌她還不夠難堪的,借著蓉姐兒的嘴,過來雪上加霜呢。
若她真的是被顧家趕回來的,她讓蓉姐兒這樣說一句,直往她傷口撒鹽,不比捅刀子好多少。怕是,她才撿回的一條命,也得沒了。
董繡春,瞧著可憐巴巴的,心可真毒,跟她那個娘一樣。
柳芙抱住妹妹︰“姐姐跟你姐夫好著呢,蓉姐兒別擔心。就是想你跟娘了,才回來小住的。等過兩日,你姐夫會來接我回去的。”
“真的嗎?”蓉姐兒眼楮一亮,水汪汪的,“會來?”
“當然。”柳芙拍胸脯保證。
蓉姐兒不傻︰“那姐姐怎麼掉湖里去了?不是因為姐夫總不來,姐姐生氣了嗎?”
“失足啊。”柳芙心里倒是也想到了這個,大冬天下著雪,湖面都結冰,可巧她路過的地方沒結冰?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只哄蓉姐兒說,“走路不小心都不行啊?”
“姐姐以後可得小心些,再掉湖里,可怎麼辦?”蓉姐兒小身子直往姐姐懷里鑽,“姐姐再生病,蓉兒會心疼的。”
“沒白疼你。”柳芙“吧唧”一大口,親在妹妹臉上,摟著人說,“娘,我帶著蓉姐兒睡會兒。”
“那你們姐倆兒好好睡,娘就在外間守著。等你們醒了,一起吃晚飯。”
郭氏起身,示意銅錢兒幫小女兒寬衣。她又望了眼抱在一起的兩個女兒,欣慰的離開了。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外面的大雪停了,西邊兒映著霞紅。晚霞映照著白雪,美不勝收。
听到內室的動靜,郭氏撩簾子進來說︰“蓉姐兒收拾收拾,跟娘去西院兒。芙姐兒,一會兒晚上你自己先吃,晚飯娘都安排好了。”
柳芙一邊幫妹妹穿衣,一邊問︰“今天怎麼這個時候過去?”
西院兒是她奶奶跟三叔一家住,柳老太太偏心三房,就讓大兒子買下隔壁的宅院來,給小兒子一家住。
柳重山不差那點錢,加上也心疼自己三弟從小就病怏怏的,所以爽快答應了。買下西邊的院子後,柳重山請了瓦匠來,將兩棟宅院中間的那道牆打通了,做了一個月亮門。
平時兩房進出,都從這里過。
老太太跟小兒子一起住,郭氏甦氏等,往常都是一早過去請安。
今兒這個時候差人來喊,肯定是老太太有什麼事情要說。
郭氏道︰“杭哥兒到了說親的年紀,老太太差人來喊,怕是說這個的。”
“這事情就這麼著急啊,非得現在過去。明天一早去的時候,不能說嗎?”自己奶奶偏心,柳芙心里可也不待見老人家。
自己娘沒生出兒子來,可沒少遭老太太的白眼委屈。
“你也少說兩句吧,留在屋里,好好歇著。”郭氏細細瞧著大女兒臉色,松了口氣道,“瞧著好了不少,大夫叮囑你喝的藥,記得要喝,一口都不能剩。”
老太太的心思,柳芙是看得透透的。三番五次提她二堂兄的親事,肯定是說給他們這一房听的,想替她二堂兄多要些鋪面銀錢。
柳芙眼珠子一轉,立即道︰“娘,我也去。”
“你還病著,不能去。”郭氏皺著眉,縱然嚴肅著,可她素來是個軟綿的好性子,眉眼間依舊柔情四溢,沒有一點嚴厲之色,“你乖乖的,這個時候就別鬧了。留著點精神,養好了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柳芙身子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她也不是弱得連床都下不來的。再說,此刻的她,也不是真正十六歲的柳芙,里子換成了那個二十歲的她,精神頭好,也就沒那麼弱了。
“娘,我沒事兒。不信你問蓉姐兒,剛剛我們裹著被子說了好會兒的話呢。再說,屋里悶透了,剛好外面天兒好,我出去走走換換氣兒也好啊。大夫也說了,總憋在屋里,不好吧。”
“這……”大夫的確這樣說過,郭氏猶豫起來。
柳芙趁機道︰“我保證,一定多穿些衣裳,指定不會凍著。好不易撿回來的小命,我可愛惜著呢。”
蓉姐兒也想黏著姐姐,胖手拽自己娘的衣裳,撒嬌︰“娘,就讓姐姐一起去嘛。好不好嘛。”
“好了好了,那就一起去吧。”郭氏心軟耳根子也軟,經不起磨。
兩個女兒同時對她溫柔攻勢,她就受不了了。
柳芙一邊穿衣裳一邊想,娘心地善良是好事。但是如果善良得連敵我都分不清了,那就壞事兒了。
得找個機會,讓她好好看看甦氏的真面孔。
*
郭氏帶著兩個女兒到柳老太太上房的時候,甦氏帶著一兒一女已經在了,柳三太太也到了。
甦氏跟前站著她的兒子柏哥兒,身邊坐著她的女兒董繡春。見到郭氏來,甦氏立即拉著一兒一女站起來。
目光掠過柳芙的臉,甦氏眼里明顯有片刻的停頓,似是沒想到柳芙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似的。但她眼里的疑惑之色轉瞬即逝,朝著郭氏笑了笑,問道︰“芙姐兒身子不好,怎麼也過來了?”
柳芙說︰“奶奶這個時候叫咱們來,肯定是有大事,我便來了。”
甦氏點點頭,拉起柳芙的手來︰“你該歇著的,你今兒不來,老太太也不會怪你的。”
柳芙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她聞聲扯唇笑了下︰“奶奶不怪我,是奶奶疼我。但是既然差人喊了要咱們來,我既然在家,如果不來的話,就是不孝順了。還是說,如今我已經嫁出去,就不能算是柳家的人了?”
“這……”甦氏一時被堵得啞口無言。
笑容僵了一瞬,甦氏才又重新調整好表情道︰“瞧你這丫頭,就愛胡思亂想。你可是咱們老爺的掌上明珠,便是嫁了出去,只要想回來,家里隨時都歡迎你。”
柳芙挨著自己母親坐下,她將妹妹蓉姐兒抱在腿上。
柳老太太道︰“芙姐兒,你姨娘說得對,你該好好屋里歇著的。你今兒生這麼大的事情,才撿回一條命,不好好養著,回頭你爹又要著急了。”
柳老太太選擇在這個時候喊家里女眷來,就是為了避開柳芙。因為她怕自己要說的事情,會遭這個孫女的反對。
這個孫女,護食得很,很是瞧不上她二堂哥。她覺得杭哥兒沒出息,不肯讓她爹給杭哥兒鋪面,還說杭哥兒敗家。偏她爹疼她,她說不準,她爹竟然真的不松口。
為了這事兒,老太太不知道都氣了多少回。
柳老太太正猶豫著要不要在這個時候說,那邊,柳三太太似乎等不及了似的。
“娘,杭哥兒十七了,該說親了。杭哥兒也大了,不似檸哥兒一樣書念得好,將來說不定能走仕途。杭哥兒這輩子,沒大出息,就讓他學著他大伯一樣,做些生意也好。”柳三太太坐不住了,怕老太太不說,索性她直接說了,順便還給甦氏遞了個眼色,“這做生意,也得練練手,杭哥兒可什麼都沒有。”
那邊,甦氏像是跟柳三太太說好了似的,立即說︰“這不難啊,過兩天,就給二爺一間鋪子打理。二爺是老爺的親佷兒,就算是先送他的大婚禮物,未嘗不可。”
柳三太太連連點頭︰“對對,這樣一來,杭哥兒有些事情做,也不至于成日出去鬼混了。”柳三太太看向甦氏的那雙眼楮光,“就是不知道,打算給杭哥兒哪間鋪面?大伯那邊,好說嗎?”
柳三太太直接忽視了郭氏跟柳芙,只巴結著甦氏。
甦氏說︰“那就西街的米鋪吧?娘,您看如何?”
老太太剛準備說好,柳芙道︰“西街的米鋪?那米鋪一年能賺幾個錢啊。姨娘有做生意的頭腦,爹爹也願意帶著你管這些,姨娘不會不知道吧?”
甦氏陡然一驚,望向柳芙,笑容僵得難看。
“芙姐兒,說什麼呢?米鋪一年好歹能賺個二三百兩,怎麼能說不賺錢。”
柳芙說︰“要麼不給,要給就給好的。奶奶,三嬸兒,我看西街的那間果脯鋪子不錯,要不就給二堂兄這間鋪面吧。”
“芙姐兒,你……你說真的?”
這果脯鋪子到底多賺錢,連柳三太太都知道。不說開在別縣的果脯鋪子,單單是富陽的一間,一年的利潤不會少于八百兩紋銀。
而西街的那間,是最老的一家,肯定最賺錢。
“當然是真的。”柳芙特別認真地說,“我之前一直沒讓爹爹答應,不是不想給二堂兄,是因為在想給哪間好。現在想好了,覺得就這西街的果脯鋪子不錯。”
柳三太太激動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站起來走到柳芙跟前︰“芙姐兒,還是你貼心。你跟杭哥兒到底是兄妹,你是真正為杭哥兒好的。”
言外之意就是說,甦氏不懷好意。
柳芙索性好人做到底,又道︰“既然二堂兄有,那大堂兄跟三堂弟的也不能少。否則的話,大哥哥跟檸哥兒,怕是要對爹爹有意見。檸哥兒念書好,肯定喜歡文房四寶,要不那間筆墨鋪子就給檸哥兒吧。至于大哥,我看東街頭的那間木材鋪子正合適。”
柳芙說得輕巧,可旁邊的甦氏,卻是坐不住了。
柳芙送出去的這三間鋪面,有兩間是甦氏的。那筆墨鋪子跟木材鋪子,甦氏都安插了人的。
現在柳芙說送就送,等于是直接毀掉甦氏這些年的心血。甦氏氣得牙齒打顫,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柳芙瞥了眼甦氏,似是這才想得起來似的︰“姨娘覺得如何?”
姚媽媽躺在一張涼席上,整個人臉白得嚇人。脖子上一道勒痕烏黑的,眼楮緊閉,頭都凍得結了冰。
一個穿著七品縣令官服的年輕男人站在旁邊,正看著另外一個著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見中年男人結束了檢查,將工具一樣樣收回來後,才問︰“唐仵作,怎麼樣?有什麼現。”
姓唐的仵作接過一旁徒弟遞過來的濕巾子擦了擦手,才微駝背回話道︰“是淹死的。”
“淹死的?”劉縣令輕蹙眉,又朝躺在涼席上的姚媽媽看了眼,問唐仵作,“那怎麼會吊在這里?”
唐仵作道︰“下官只管驗尸,至于查案……還得大人您來。”
劉縣令沒說話,只暗暗點了點頭。他榜上高中後,被分派到這里來任縣令一職,上任還沒有多久,這差不多是他遇到的第一樁謀殺案。
既然唐仵作說是先被水溺死,之後又吊在這里,肯定不可能是自殺了。
“先將人帶回義莊。”劉聰下命令。
甦氏也在,虧她才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也敢繼續出來䱇瑟。甦氏自從來了後,就沒停止過哭,一雙眼楮紅得像是桃子一樣。
“昨兒還好好的呢,想著等今天一早,便送她見官。可是誰又想得到,竟然就死了。”甦氏哭成了個淚人兒,手搓著帕子抵在胸口,“到底是誰,這麼狠心殺了她,誰跟她這般大的仇怨。”
甦氏身邊的丫鬟娟兒忙說︰“有村民說,瞧見姑爺大半夜出來過。而且,就是朝村頭方向來的。”
甦氏看向柳芙,秀氣的臉擰成了麻花,痛苦地問︰“大小姐,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你鬧了這麼一場,到底為的什麼啊?你要是看不慣我,可以直說的。我……”她側仰頭,看向柳重山,“只要老爺一句話,我立即收拾東西離開柳家。只是,希望老爺日後可以護著些柏哥兒,畢竟柏哥兒還小,不懂事。”
柳芙哼哼道︰“姨娘身子好利索了?這才撿回的一條命,可別再這樣造作沒了。你要是再鬧這麼一出來,爹爹那麼疼你,可是要心疼的哦。”又嘆息,兀自感傷起來,“我就沒你這麼好的命了,那回我被害落水,險些死掉,也不見爹爹多疼啊。”
“說不定當時我死了,也就死了。爹爹傷心一兩天,有兒子抱著,有姨娘哄著,哪還會記得我這個大女兒啊。可憐我娘跟我妹,沒了依靠,只能任人宰割。”
柳重山微垂頭,一言不。
甦氏便不再說話,只默默淌淚。
捕快拿了擔架來,已經將姚媽媽抬到了擔架上。劉聰看向顧晏問︰“你還有什麼說的?”
“小民無話可說。”顧晏不卑不亢。
立即有人低低說著悄悄話︰“這麼說,就真的是柳家的姑爺殺人了?”
另外也有人附和著︰“應該是他沒錯了,他沒否認。再說,我听說昨天晚上,柳家鬧了一樁大事。說是前段日子,這個姚婆子害了柳家大小姐。這不,新姑爺疼媳婦,一怒之下,就將人殺了。”
“都吃飽了撐的嗎?”柳芙轉身怒視那些嚼舌根的人,一張粉白的臉板著,倒真有些威嚴在,“凡事講究的是證據,現在一點證據都沒有,只說有人看見是我夫君,就想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了?我告訴你們,想害我們,門都沒有。別回頭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邊哭去吧。”
說罷,柳芙看向劉聰,據理力爭道︰“劉大人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的,因為給妻子出口氣而動手殺人,這是蠢貨才會做的事情。明明知道今天就要將人送衙門了,還半夜殺人,不是多此一舉嗎?”頓了頓,柳芙輕扯唇瓣,竟然露出笑來,轉身看向甦氏道,“姨娘,也有可能是你怕姚媽媽去了衙門會揭你的罪行,你才動手殺人滅口的。若說殺人動機的話,甦姨娘你也有。”
甦氏倒是不怕這個的,她鄭重道︰“大小姐說得對,我也有。不過,老爺一整夜都陪在我身邊,我又怎麼殺人呢?”
“你當然不會親自動手嘍。”柳芙說,“或許,有人幫你。”
甦氏嚴肅說︰“大小姐,你可以懷疑我,但是卻不能給我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劉大人,姚媽媽死得冤枉,她生前是我的人,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我一定竭力配合大人的調查。”
“多謝。”劉聰點頭。
甦氏望向顧晏問︰“大小姐一直說姑爺冤枉,那麼我很想知道,姑爺大半夜不睡覺,出來做什麼?難道,在這村里有什麼人,你是認識的?半夜出來會見朋友的?”
顧晏眉眼冷清,語氣清淡疏離︰“此事與你無關,無需廢話。”言罷,看向劉聰,“劉大人,請吧。”
他伸出雙手來,示意劉聰拷上他。
“夫君!”柳芙著急,暗中使勁扯他袖子,奈何顧晏無動于衷。
柳芙說︰“昨天半夜那個人不是我夫君,我們一整晚都睡在一起,我可以給他作證。”
劉聰道︰“柳大小姐,你可知道,做偽證是要下大獄挨板子的。”
一听說要挨板子,柳芙立即嚇得閉了嘴,下意識又要摸屁股。不過,礙著這麼多人在場,她到底沒做出那麼不雅觀的事情來。
柳芙臉上驚恐畏懼的表情,一一都落在了顧晏眼里,顧晏便也想起曾經命人打過她板子的事情。
想必,那件事情是真的嚇到她了。
不過,不打不長記性,實則該打。她膽子是越來越大,竟然敢大鬧京兆府府衙,再不治治她、搓搓她的銳氣,一來干擾他辦案,二來,將來吃虧的人也是她。
貴京城城內,魚龍混雜,她不過一介商戶女,誰給她的資本胡來的?別說是嬴皇後一黨人,就是隨隨便便一個三流勛貴,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當然,若真是實打實的二十板子,她早小命不保了,又怎麼會養個把月就又能活蹦亂跳。
顧晏雙手已經被拷上,柳芙還是拽著他袖子,都快哭了︰“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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