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接受了批評教育出來,在大門口,姜玉皓竟然看到了林逾靜。
終究還是被她給找到了,他表情不大自然地別過臉,想從另外的一個方向離開。
但林逾靜眼尖地看到了他,快步走上前去,攔下了他。
她張開手,站在他面前,將他的路攔住。
“你干什麼?”
他冷漠地問道,眸底全是不耐煩。
“有事情要問你。”
林逾靜道,表情也很嚴肅。
“什麼事?”
他眸光輕輕閃動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
“這里不方便說。”
她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楮有一種獨有的絢爛色彩,輕易將人吸引去。
“有什麼不方便的,就在這說吧。”
姜玉皓似乎笑了一下,林逾靜清楚地看到。
她也試圖讓自己以為那只是錯覺,可惜不是。
姜玉皓對她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先前他雖然固執,但她說的話,他還是能听得進去的。
現在不一樣了,他注視她的時候,眼神里多了一些更復雜,她暫時還不能判斷出是什麼來的東西。
“我想知道,你身上最近發生的事情……”
她握了握拳頭,幽幽道,目光緊盯著他。
“我看你是想問雲晉堯受傷的事情吧。”
姜玉皓輕嘲地又笑了一聲,兩眼清澈無比,折射的銳利光芒,似乎能將人輕易地看穿。
能輕易洞悉人內心所想,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這意味著,你心中所想,無一是能瞞得過他的眼楮的。
無論你是懼怕,歡笑,感動……
所有復雜的情緒,只是這一眼,他都能看得明白。
“是我弄的,他沒告訴你嗎?”
他忽然靠近她,一步步地將她逼到角落。
他嘴角邪魅的上揚,勾勒出壞壞的笑。
林逾靜抬頭和他目光對視,竟覺得無形中有種壓力要將她壓得喘不過氣。
她並不信姜玉皓的話,可之後,她似乎被什麼東西從後面襲擊,眼前倏地一黑,再然後就沒了知覺。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心情得以平復。
雖然知道,姜玉皓這極有可能只是氣話。
可他知道維護那個幕後黑手可能導致的後果嗎。
那將會有更多人受傷害。
林逾靜已經意識到,那個人打著報復的幌子,其實有更大的野心和。
雲晉堯想盡千方百計想要對林逾靜隱瞞的東西,林逾靜都知道了。
她只是為了不讓他憂心,所以故作不知道而已。
但其實她也挺精明的,任何細微線索,她都會小心留意,哪怕是在別人看來微不足道的。
而一些必須謹小慎微的東西,被她提前發現問題所在,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傷害。
這一次,林逾靜其實心里憋著一口氣。
她希望能讓雲晉堯看到,自己其實也不是只能拖後腿的。
她想讓他意識到,她也能成為他的得力助手,在關鍵時候能和他一起迎戰。
“姜玉皓。”
林逾靜聲音加重了許多,伸手推開姜玉皓,雙眉擰作一團,眼神也極為復雜。
姜玉皓在被推開後,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就算不告訴我,不幫我,我也一樣有辦法。”
她有些氣憤,有些失望。
對她而言,如今在她面前的姜玉皓和之前的姜玉皓有著很大的差別。
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完全陌生的人。
她試圖從他眼楮里面找溫暖,卻只不找到一片沙漠。
究竟在姜玉皓的身上,還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林逾靜的好奇,短期內不能得到解答。
接下來,她注意的重點是寧修遠,以及雲天集團。
姜韻的毀滅性打擊,終究讓雲天集團沒能承受住。
從前的危機雲天都能安然度過,可這一次,明顯很吃力。
因為姜韻早有準備,既然身份暴露,已經出手了,就必須一次性解決掉所有麻煩。
否則的話,對方防守成功,最後再想攻擊,就更難了。
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誰都懂。
而姜韻為了增強事件成功率,已經是劍走偏鋒。
林逾靜只是還沒有掌握證據,這些東西需要慢慢地收集。
夜里,林逾靜等雲晉堯從衛生間出來,等得都有些犯困了。
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起身,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你好沒好啊?”
“好了。”
听見里面開門的聲音,林逾靜眼里倦倦的。
等門打開,雲晉堯站在她面前,她目瞪口呆。
瞌睡蟲兒因此嚇沒了,都一點不夸張。
雲晉堯竟然一件衣服也不穿,浴巾也沒裹就出來了。
她目光一路往下,落在某處,臉紅了起來。
捂著眼,將臉別到一邊,她郁悶道︰“你怎麼沒穿衣服。”
雲晉堯無辜道︰“手不方便。”
說著,他揚了揚那條受傷的胳膊。
林逾靜深吸一口氣,無可奈何。
她找來浴巾,幫他系在腰間。
弄好後,她剛要收手,他卻一把將她的手握住。
他邪邪一笑,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雙漂亮眼楮,如磁石,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
她勉強穩住心神,皺著眉後退一步。
“別鬧了……”
她嗔怪道,目光一直盯著地面。
她的頭,都要埋到地下去了。
兩人在一起都這麼久了,她還那麼容易害羞。
真因為如此,雲晉堯更加喜歡逗她玩,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沒有鬧啊。”
他看著她臉都跟猴子屁股一樣了,善良地放了她一馬。
家中養傷的日子,十分難熬,雲晉堯成天被林逾靜關在家里,哪里都不許他去,都要悶出病來了。
但事實上,雲晉堯卻也沒閑著,需要他處理的事務,他全都一一有條不紊地處理好。
只是雲天已經面臨不可挽回的局面了,就算他和林逾靜有通天本領,也都無濟于事。
這件事對雲晉堯來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一直以來,雲天都是他肩上的重擔,甚至好長一段時間,他都覺得這個擔子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被寄予厚望,而這種厚望,就像是一座大山,一直都由他扛著,從記事開始就是如此。
他似乎習慣了這樣的重量,時至今日,那種重量感忽然消失,似乎輕松了很多,但也因此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