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薇的身體明顯僵了下，但是沒有轉頭看她，依舊低著頭看面前的水果，微抿的粉唇想開口又開不了口。
她是她曾經視如親妹妹的人，也是傷她最深的人之一，‘沒關系，我原諒你了’，這句話她無法輕易說出口。她實在不懂，為什麼最親的人連陌生人都不如，難道對你好的人是拿來傷害的。
“求你原諒的話我的臉皮未免太厚了，我也不敢奢求你能原諒，所以，你就永遠不要原諒我吧。”許婉婉垂下頭，聲音澀澀的，“你肯定想說既然不求原諒還要你來干什麼。”
話到這里頓住，甦薇依舊沒有說話，但她有在听，來這里就是想听她說什麼，是不是因為她的話，心里還可能有一絲名為曾經是姐妹的心軟。
“我在里面的時候，連想都不敢想起你，我很怕想起你，有時候做夢都會夢到你，夢到你被我害死的模樣，夢到你對我百依百順的時候，比我媽對我還好，我會從夢中驚醒，原來又是夢一場。”許婉婉說著說著聲音哽咽起來，“我不知道拿什麼贖罪，從你跟沈暮年結婚那天起，我就跟家人謀劃著你們離婚，一次一又一次，沈家人厭惡透你，終于你們離婚了……對不起。”
咚的一聲，許婉婉跪下來，頭跟身體伏趴在冰涼的地板上劇烈顫抖著，病房里很安靜，听到眼淚叭嗒叭嗒的掉在地板上的聲音。
甦薇微側頭低眼看過去，微抿著的粉唇又抿緊了半分，依舊不吭半聲。
“沈暮年當年喜歡的人，真的是你，那天晚會上——”
“往事重提有什麼意義。”甦薇冷冷打斷她，眼眶卻微微泛了紅。
“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既然她不愛听，許婉婉不再提過去的事，“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怕以後我們再也見不了面了，所以想見見你，以為你會恨我恨到不想見我，沒想到你來了，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謝謝你，還願意見我。”
甦薇的淚點莫名被戳中，淚水悄悄落下。
她也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她，不是她不想見她，就是她不敢見她，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可是臨了還是來了，因為她要在監獄里度過二十年，二十年後是什麼光景誰也不知道，說到底還是念著曾經的姐妹情。
“李兆維明天結婚。”甦薇以手背抹去淚痕，聲音微啞地說。
許婉婉的身體明顯僵住，而後才抬起頭望甦薇，“他說他不會結婚……我兒子出生時他還上了戶口，我進監獄前他說過會等我出來。”
“他的話，你也信。”甦薇忽然覺得她好蠢，側過身居高臨下淡睇她，“你到底愛誰，沈暮年還是李兆維？”
許婉婉從前從來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跟沈暮年在一起時，最快樂的是享受著甦薇本應該享受的寵愛，看到沈暮年為了她對甦薇冷言傷害時感到很無比滿足，後來才明白這都是嫉妒心作祟，因為甦薇有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喜歡，她愛的李兆維比不上沈暮年。
為什麼同人不同命？好，不同命，她自己來修命，把甦薇的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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