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浩東上了車後,先是打了一個電話給薛振海。
“喂,薛副局長,我是時浩東,有些事情要麻煩你去處理一下。”
“什麼事情?是不是新安街的事?”
“你已經知道了麼?”
“你不知道,就在剛才我們警察局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局里的人連夜打電話讓我回局里處理,我正在整備人馬,去收拾殘局呢。今天晚上的事,你也有份參與?”
“是啊,然哥中了杜青的埋伏,我不趕過去幫忙怎麼行?”
“唉!現在的東幫,也就只有你和羅浩然撐著了,你們都沒事。”
“暫時沒什麼事。”
“那就好,我這就帶人去處理。”
結束了和薛振海的通話,時浩東深有感觸,想一年之前,甚至在森哥死之前,東幫還可以壓倒青山幫,號稱華興市第一大幫派,沒想到短短幾月之間,形勢竟然逆轉,杜青販毒,風哥病故,兩個堂口發生動亂,形勢危急。
又想杜青反叛已經成定局,目前最重要的是穩住三口區和沙尖子區。
這並不是說他妄自尊大,或者想插手東幫的事務,實則是他和東幫已經捆到了一起,由不得他不操心,而且,沙尖子區也極有可能是賭場投放地之一。
想到沙尖子區,他更覺前面的路不好走,雖然時攀的能力算是不錯的了,壓住孟波應該沒什麼問題,但同在沙尖子區的雜毛豈會坐視時攀發展,錯過這千載難逢統一沙尖子區的機會,肯定會出手,而以時攀的能力是萬萬不足以應付的。
難道自己真的要親自過去?
時浩東略一思索,暗暗下了決定,反正現在賭場的歸屬地還沒落實,而周斌也還沒出院,還是暫時靜觀其變的好。
下了決定,時浩東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向八,將今天晚上的事情,向向八通報了一下,向八听後勃然大怒,直言要發動東幫在新化區所有堂口展開對杜青的追殺。
事實上時浩東和向八均清楚,這些只是盛怒之下的氣話罷了,杜青過了今天晚上一定會宣布加入青山幫,有青山幫的庇護,哪有這麼容易被干掉?
過了一會兒,向八以平靜的語調說道︰“小東,目前最著緊的還是沙尖子區,我打算召開堂口會議,直接宣布時攀為沙尖子區的堂主,你幫我盯著點時攀,無論如何也要確保沙尖子區萬無一失,具體詳情我們明天在沙尖子區見面再談。”
時浩東連聲答應下來,隨即和向八客套了一番掛斷了電話。
方才掛斷電話,時飛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哥,八爺那邊怎麼說?”
時浩東掏出煙盒,抖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時攀遞過打火機給時浩東打著火。時浩東吸了一口,說道︰“八爺說要派人追殺杜青,另外要讓你攀哥去當沙尖子區的堂主,你和大志過去幫你攀哥。”
時飛听說時攀要當堂主了,立時喜道︰“真的麼?哈哈,太好了!攀哥當堂主,我怎麼也得撈一個副堂主來當當!”
時浩東瞪了時飛一眼,道︰“就你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哪點像副堂主了?”
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三口區,時浩東停下車子和羅浩然在馬路邊敘話。
時浩東發了一支煙給羅浩然,說道︰“然哥,你難得來三口區,今天晚上就讓兄弟們先回去,你留下來在這玩一晚上,明天和我們一起去沙尖子區怎麼樣?”
羅浩然接過煙,點著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阿龍阿虎和這麼多兄弟都出了事,我哪還有什麼心思,我先把他們送回新化區,先行處理一下他們的後事,明天在沙尖子區見面也一樣。”
時浩東知道羅浩然所說是實情,當下也不挽留羅浩然,說道︰“那好,然哥你們路上小心點。”
羅浩然點了一下頭,拍了一下時浩東的肩膀,說道︰“小東,好好干,以後華興市這片土地就看你的了,我走了。”說完轉身上了車,領著車隊駛上了通往新化區的大路。
此時已經是午夜,路上的車輛並沒有幾輛,而那條公路又非常寬廣,使得羅浩然等人車輛顯得有些顯眼,再加上大貨車上空空如,掛上了白條,更增一種落寞。
“然哥,出發前一定想不到這次會是這樣的結局!”
時浩東看著車輛的背影,忍不住冒起這個念頭。
隨即又生出一個念頭,羅浩然似乎真的老了,接下來的舞台該是自己等年輕一輩的了。
彈掉煙頭,毅然跨上了保時捷,眼神卻是堅毅無比。
不管是杜青,還是青山幫,他的步伐不會停,擋在他前面的山,就算再高,他也有信心鏟平。
這就是時浩東。
回到天門山住處,天已經朦朦亮了,東方隱隱可見魚肚白,那是太陽即將出來的預兆,時浩東深信,今天必然是晴天,因為他想要它晴。
或許這是不切實際,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但他還是這麼想。
洗了一個澡,躺在床上便要睡覺,忽然想起答應許晴,忙完之後打個電話給她,當下撥了許晴的電話號碼,電話那邊方才叫了一聲,許晴就接听了電話。
“喂,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打來了。”
“我哪敢啊,大小姐你手上還握著我的賣身協議呢。”
“咯咯,你知道就最好,沒什麼事了。”
時浩東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的心情,說道︰“能有什麼事?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鐵石心腸?”
“只怕你口不對心,喂,我發張圖片給你。”
“什麼圖片?”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哦!”
旋即就見手機提示有一條彩信,連忙點開查看,卻見上面是一張非常清晰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手握一把砍刀,怒指一群人,威風凜凜,可不正是自己在新安街時的情形,不禁失笑出來,在那種場合下,她居然還能想到拍照,這女人!
“你什麼時候拍的?”
“就在剛才拍的啊,怎麼樣?拍得好不好?”
“你拍了干什麼?”她難道以為砍人是在耍酷,還是在拍電影,要留下做紀念,這不是明擺著給警方證據麼!
“拍了觀賞不行啊?喂,你說將它做成海報會不會很好看?我想想啊,讓他們用電腦把背景換一下,然後再稍微處理一下,應該不錯,比那些所謂的大明星有氣質多了。”
“3f3f3f3f3f3f3f,大小姐你別鬧了行不行,趕快收起來,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拿過刀子?”
“就這樣了,我待會兒就讓公司的員工去弄,弄好了我免費送一張給你。”竟是不管時浩東的抗議,掛斷了電話。
和許晴通完電話後,時浩東一覺睡到中午,然後起了床,洗漱完後,換上了一套黑的西裝和白的襯衣,打電話讓時攀到自己住處來,一起去沙尖子區參加風哥的葬禮。
約莫十多分鐘後,時攀就來了,打扮和時浩東差不多,加上下顎那一撇小胡子,人顯得更加成熟。時浩東隨即和時攀下了樓,開著保時捷去沙尖子區。
由于風哥是東幫的元老,在沙尖子區也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這次的葬禮也風光得很,除了東幫在沙尖子區的成員外,東幫其他堂口的重要人物也紛紛到場。
時浩東和時攀到達殯儀館外面時,外面已是人山人海,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比別人辦喜事還要熱鬧三分。
在通報之後,步入殯儀館,卻又是里外兩重天,偌大的禮堂中中,少說也有數百人,但人人著黑白衣裝,神情肅穆,使得整個禮堂猶如無人的空谷一般寂靜,非常莊重。
時浩東和時攀走到靈堂前上了一炷香,家屬行了一禮後,走到過道右邊的座位上坐下。
不多時,羅浩然帶著人進來祭拜,上了一炷香,安慰了風哥的妻子和兒子幾句。風哥的妻子約莫六十歲左右,兒子也在三十歲左右,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似乎是從事正當生意。羅浩然安慰了風哥的家屬之後,縱目四望,旋即徑直走到時浩東身旁坐下。
羅浩然坐下後,低聲說道︰“小東,今天早上杜青已經宣布加入青山幫了。”
時浩東點頭道︰“八爺沒事。”
羅浩然道︰“八爺這次可氣得不輕,讓我先來,他隨後才到。”
時浩東點了一下頭。
羅浩然又指著對面緊挨著風哥的兒子站著的一個五大三粗,鼻孔朝天,嘴唇奇厚的男子說道︰“那個就是風哥的得力助手之一孟波,爛仔興廢了之後,就屬他在沙尖子區最有威望,許多原先跟爛仔興的小混混都轉投他了。”
時浩東舉目望過去,正逢孟波看過來,但見孟波眼中有一股非常強烈的敵意,顯然是已經知道向八打算讓時攀當沙尖子區分堂堂主的事情,當即爭鋒相對地瞪視過去。
半響後,孟波收回目光,攙扶著風哥的兒子招呼客人。
時浩東道︰“這個孟波似乎有些能力。”
羅浩然道︰“還算不差,下手非常果斷,這幾年連續砍了幾個青山幫的人,冒了頭出來,不過人卻是一個大老粗,沒什麼頭腦。時攀要當堂主,第一個不服的應該就是他。”
二人隨後又談了一會兒,說的都是青山幫在沙尖子區的幾個出名人物,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素有青山幫金牌打手之稱的雜毛,這個雜毛並不是說他真的是雜毛,而是他一頭頭發染得五顏六,又詭異無比,所以才得這個外號。
雜毛和羅浩然也干過的,羅浩然對這個人知根知底,說到最後提醒時攀道︰“時攀,你以後要小心一點,這個人非常難纏,絲毫不亞于野狼。”
時攀點頭道︰“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然哥放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