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華興市電視台整點新聞上,被采訪的警方發言人破天荒地由徐元洪換成了薛振海。畫面中的薛振海,精神抖擻,一身警察制服整整齊齊,黑皮鞋擦得發亮,頗有威嚴。
在記者小姐的發問下,薛振海按照和時浩東的謀劃,振振有詞地將整個案件的始末加油添醋地說了出來,直說夜上濃妝夜總會負責人時攀由于不願屈服于何曉東、西瓜、野狼等三人的脅迫而販毒,因此遭到了三人的陷害,其實西瓜、野狼、何曉東的三人聯盟才是三口區販毒網絡的首腦。
薛振海隨後又介紹了薛易欣,說及薛易欣是負責這件案子的專案小組的組長,記者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問薛易欣。
記者隨即又采訪了薛易欣,薛易欣因為有時浩東和薛振海為她準備好的腹稿,所以並不慌亂,井井有條地回答了記者的各項問題,比如說怎麼發現夜上濃妝夜總會有問題啊,又是怎麼得到熱心市民的舉報,尋到線索啊,又與歹徒展開了激烈的生死搏斗,最後終于破獲了整個販毒網絡,水落石出。
雖然她的言辭並不犀利,甚至略顯呆板,但由于這一番回答經過精心準備,合情合理,倒顯得更加真實。
記者小姐贊了薛易欣幾句,隨即將采訪對象轉到薛振海,發問道︰“薛副局長,您對于這次的案件有什麼總結?”
薛振海沉吟了下,說道︰“這次的案子給我們警方一個非常深刻的教訓,像西瓜、野狼這樣的惡勢力之所以能夠目無王法,橫行無忌,就是因為有何曉東這樣貪贓枉法的敗類,給他們充當保護傘。我深信像何曉東這樣的敗類依然還有,但我有決心,將他們一一查出來,並繩之于法!”
記者小姐道︰“薛副局長還真是嫉惡如仇,讓人佩服,如果我們華興市再多幾個像您這樣的執法先鋒,相信會太平很多。謝謝二位接受我們電視台的采訪!”
畫面一轉,轉到了最近飽受矚目的居民樓倒塌事件。
當天晚上,時浩東將整個富貴酒樓包了下來,邀請東幫在三口區的所有成員,以及薛振海父女、羅浩然、向八等人前來慶祝,向八因為有事並沒有來,讓羅浩然向時浩東表示感謝。
十二點,富貴酒樓天台上,時浩東走到羅浩然身旁,依著欄桿,順著羅浩然所看的方向看去,見正是黃口區方向,由此猜到羅浩然在煩惱杜青的事情,說道︰“然哥,你叫我上來是不是因為杜青的事?”
羅浩然遞了手中的一個盛滿紅酒的杯子給時浩東,旋即和時浩東踫了一下,喝了一口,說道︰“上次你送過去的那個人已經全招了,杜青確實在販毒,而且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八爺要我盡快去解決掉杜青,重新選出黃口區的堂主來。我得到消息,杜青下個星期會在新安街出沒。”
時浩東道︰“你下個星期就要動手了麼?消息準不準確?”
羅浩然道︰“消息是跟了我五年的一個小弟那兒得來的,非常可靠,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那兒終究是杜青的地頭,我還是有些擔心。”
時浩東道︰“然哥你親自出馬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小心一些總不會錯,眼下東幫只有您才能鎮得住杜青,您千萬別出了事。”
羅浩然道︰“我也是人,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杜青這邊只是其一,沙尖子區那邊也不大妙,我昨天去看了一趟風哥,他的病情似乎在加劇,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時浩東道︰“那沙尖子區的堂主人選預定下來沒有?”
羅浩然搖了搖頭,道︰“本來是擬定由風哥的副手,爛仔興當堂主,沒想到這個爛仔興玩了雜毛的女人,前幾天被雜毛砍成了殘廢,現在還躺在醫院呢。其他幾個人又上不了什麼台面,恐怕鎮不住。”
時浩東道︰“那八爺怎麼說?”
羅浩然想了想,道︰“八爺一直沒提,不過我知道他最近一直在思量這件事。沙尖子區非常重要,發展前景甚至比黃口區更加可觀,我們東幫絕不會退出沙尖子區,因此八爺在堂主人選上也會更加慎重。”
時浩東想到青山幫在沙尖子區的堂主就是青山幫的雜毛,這人號稱青山幫四大金牌打手之一,非常難纏,當下贊同道︰“確實應該慎重一些,必須要找一個鎮得住雜毛的人才行。”
羅浩然聞言看了一眼時浩東,旋即微笑道︰“今天是高興的時候,我們別提這些掃興事。”遙舉杯子,示意了下,淺飲了一口。
時浩東也示意了一下,說道︰“然哥,我祝你馬到成功。”
羅浩然笑道︰“承你吉言,對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時浩東道︰“斌哥還有兩個月就出院了,到時候就是我功成身退的時刻。另外,我承包的那段公路到時候也應該可以驗收了,我打算把藍田山那個工程繼續做完,算是對許總經理有個交代。”
羅浩然點頭道︰“不錯,做人是應該有始有終,這點我支持你。”
隨後時浩東和羅浩然又聊了將近一個小時,談的多是一些閑話,返回下面時,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走了,只剩下薛易欣、薛振海、王猛、時攀、時飛等一干核心人士。
羅浩然因為還要回新化區,就提前告辭,時浩東等人相送。
看著羅浩然離開的車影,時浩東隱隱感覺,羅浩然這次去弄杜青只怕不太順利,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那兒是杜青的地頭,而且杜青本人的能力也非常強,並不是一般的小癟三。
回到酒樓中,時浩東和眾人又喝了一會兒酒,薛振海父女也起身告辭,時浩東又送他們出了酒樓,走到車邊的時候,薛振海對薛易欣道︰“你先上車,我和小東聊聊。”
薛易欣“哦”了一聲,上了薛振海的那輛奔馳改裝而成的專車。
薛振海見薛易欣上了車,回頭對時浩東道︰“小東,幸虧有你勸得了她,不然的話,以這丫頭的牛脾氣,只怕做到老,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高級警員。”
時浩東道︰“薛副局長客氣了,薛警官她是自己想通了,和我哪有什麼關系?”
薛振海道︰“你就別謙虛了,她要是自己能想得通,早就想通了,以後你幫我多開導開導她。對了,我已經和有關部門打過招呼了,夜上濃妝夜總會已經可以正式營業了。”
時浩東道︰“那我就代時攀多謝你了。”
隨後和薛振海又聊了一會兒,從薛振海口中得知,之前去行刺時攀的那個敖彪已經招供,曾經犯下過三起搶劫案和一起〞qiang jian〞案,另外和野狼、西瓜的販毒團伙有關,已經被宣判終身監禁,關進了大牢,這輩子也休想出來了。
薛振海走後,時浩東便結束了今天的酒筵,找經理結了帳,告別眾人回了天門山的住處。
回到住處洗了一個澡,將滿身的酒氣洗了個一干二淨,便要上床睡覺,卻見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正是柳絮的同學周芸,不由心中一緊,暗思周芸和自己並沒有深厚的交情,她打電話來,莫非是有柳絮的消息?
這段時間,柳絮一直信訊全無,若不是他打電話去航空公司查過,那天的飛機正常抵達a國xwy的國際機場,就要抓狂了。
不過也一直提心吊膽,有心想飛去那邊找柳絮,可是並沒有柳士元夫婦的聯系電話和地址,而這邊又事務繁忙,所以一直耽擱了下來。
當下回撥了電話過去,說道︰“喂,周芸,我是時浩東,你剛才是不是打電話給我?”
“沒3f3f3f3f3f3f沒有,我不小心按錯了號碼。”
時浩東听周芸的聲音有些慌亂,回想起當天在機場,周芸遮遮掩掩的表情,更覺其中有異,連忙問道︰“周芸,你是不是知道柳絮的消息?快告訴我。”
“沒有啊,對了,我好久沒和她聯絡了,她在那邊的聯系電話是多少?”
“她過去後一直沒打電話回來,她沒打電話給你麼?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哪有什麼事情瞞你?她連你都沒打電話,怎麼可能會打電話給我?我這兒還有事,就這樣了,88!”
周芸匆匆忙忙地掛斷了電話,時浩東更加覺得柳絮有什麼事一直在瞞著自己。
回想起柳絮一直堅持要出國養胎,然後要自己安心陪她幾天,臨走時自己問她父母的電話,柳絮卻一口推拒了,說是一到那邊就辦電話卡,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如今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不但電話沒打回來,更連音訊都沒有一個,她在瞞自己什麼?
又想到柳絮在離去前一直和自己生活在這間房子里,說不定留下什麼線索也不一定,立時一跳而起,沖到臥室里翻箱倒櫃起來,翻了一會兒,只找到柳絮沒帶走的梳子和幾瓶用過一半就沒用的化妝品,其他的什麼也沒找到。
隨即又將床鋪扯開,床翻了過來,仍然沒有找到,于是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周芸,卻發現對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