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許多事折騰來折騰去,兩人總算回了家。原本小兩口一向這個點都是在火鍋店里解決晚飯的,這今日突然回來,高母也沒有準備他倆的飯。
走到家門口,已經是日落西山了,薄暮昏黃,他倆一進院子,原本窩在自己的地盤兒的福子听到聲音就溜出來了。看到是高復磊,歡快的搖著尾巴迎上去,高興的叫著,似乎是在迎接自己的主人。福子是條靈性很好的狗,幾年前高復磊從外邊把它給撿回來,那時候還是一條小狗崽呢,現在就已經是長得壯壯的了。沒過段時間高復磊就去當兵了,沒想到回來這福氣也沒跟他疏遠,反倒是更親近了。
現在看著自己的主人回來,就親熱的湊上去。高復磊也著實喜歡福子,半蹲下來,溫柔的摸了摸它的頭。得到主人的愛撫,福子的尾巴搖得更歡了。
相比高復磊對福子的寵溺,馮初雪的態度就很一般了。她本來就不喜歡狗,再加上第一次來高家的時候,福子對她的敵意有點大,自然更是不喜歡福子了。
此刻趴在高復磊的背上,看著高復磊那麼寵溺的摸著福子,她也不好說什麼,就那樣看著人狗溫情的一面。
而屋里面的高母听到福子的叫聲,便趕緊出來一看,看到兒子和兒媳夫妻倆,瞬間有點摸不著頭腦,便疑惑的問︰“你倆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啊?這都沒下你倆的米呢!”
高復磊一听也沒放在心上,想起馮初雪還在自己背上呢,便松開了摸福子的手,向自己的母親走過去,向她解釋說︰“就初雪她的腳不小心摔到了,沒辦法去店里幫忙,所以我倆就早點回來了。沒事,我待會下兩碗面,隨便吃一下就好。”
高母一听馮初雪的腳受傷了,一下子就著急了,手上的鍋鏟差點沒拿穩。趕緊走到高復磊身後,看著馮初雪纏著紗布的腳,一臉關心的問︰“這怎麼還傷著了?不要緊吧。”
馮初雪看著自己婆婆急切地關懷,趕緊笑一笑,讓她放心,順便說︰“媽,沒事。只是兩天不能走路而已。”
“誒唷,怎麼那麼不小心?趕緊進屋吧,坐下來。”高母隨後就攆高復磊趕緊進屋。
進屋之後,高復磊就把馮初雪放在了客廳的椅子上,然後就進廚房下面了。那邊高母也還沒煮好飯,就母子倆一起在廚房里忙活。
客廳里只有高父坐在那看報紙,也不見高曉翠的身影,明天她就要考試了,估計正在屋里緊張的復習著呢。馮初雪本還想再開導開導高曉翠,跟她談談心,想想她學習要緊,也就先放下了。馮初雪看著正在看報紙的高父,趕緊叫了一聲爸。高父一抬頭,撞見他的腳,也是關心的寒暄了一下。
高父的沉默寡言跟高復磊真的很像,但好歹高復磊也是馮初雪的老公,交流自然是沒有障礙。只是這公公的身份還是不一樣的,所以兩人這一下的氣氛就有點尷尬。馮初雪想想也不能就這樣尬下去呀,就趕緊想話題。突然就很想了解那個下午刁蠻不講理的沈桂花,想想高父與她也是同個地方的人,多少有點了解,便試探地問了問。
“爸,有件事想問你。”
高父剛剛跟兒媳寒暄完之後,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低頭看著自己的報紙。然後就突然听到兒媳問自己話,便趕緊抬起頭,說︰“你說吧。”
“您認識那個住我們家附近的沈桂花嗎?”馮初雪突然覺得和自己的公公八卦別人好像有點奇怪,只是這話已經問出口了,也收不回了。
高父明顯愣一愣,他是完全沒有想到兒媳婦會跟自己講這些,而且還是問這個廣為人知的潑辣的女人。不過,愣完之後,咳了一下,趕緊回答她︰“認識呀,這個女人的名氣可是挺大的。”
經過高父的一番話,馮初雪才了解到,這個沈桂花本是城里人,也是要知青下鄉的。但她也不是什麼知識分子,自然沒有丘仁禮那等好福氣下來鎮里當老師,而是到更為落後的村里去工作。她家也不算富裕,但也不算窮,她爹開著一家小商店,自是不願意去這種荒地去過這種苦日子。
之後,有人告訴她,有個避免下鄉的方法,就是趕緊嫁人。而那時候呢,也找不到可以結婚的人,而且她一直是潑辣出名的。雖然長得漂亮,但是二十二歲的姑娘了也仍舊是找不到對象。那個時代,娶老婆還不講究長得好看,重要的是要賢惠能干。剛好,她現在的老公王富貴正在她家當工人。沈桂花的爹就想著要不然將就一下,先嫁給他,也好先躲過這個下鄉的事。
沈桂花也是沒辦法,然後就將就嫁給了王富貴。當然了,這沈桂花也是大小姐脾氣,婚後生活自然也是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兩人結婚之後,王富貴還是留在城里打工。一年下來也就逢年過節回幾次家而已了,然後夫妻倆好不容易生了倆孩子,只是她這個人也是重男輕女得十分嚴重。對這閨女的態度就是十分的惡劣,就像剛剛馮初雪看到的一樣,就在大街上那麼惡狠狠地打她的閨女,只因閨女不把糖給弟弟吃。所有的好的都留給自己的小兒子,而所有髒活累活都是閨女做了。也不想想那個女孩子才多大,六歲的小姑娘听說每天早上五六點就要拿著衣服去河邊洗。
一起去河邊洗衣服的阿姨、大娘看到了,也只能暗自在心里心疼這小姑娘,根本不敢去說沈桂花。就這樣一個極品的女人可是成為了鎮里的有名的潑婦,重點是她丈夫成天不在家,听說她還拿她老公一年辛辛苦苦賺得血汗錢在外面偷偷養漢子。不過這事,沒人見著,只是外邊流傳的而已,也不知道真假。
馮初雪听完她公公對這個女人的情況的說明,然後真的覺得這樣的一個女人太可怕了。也是很可憐她女兒會有這樣的一個媽,整天挨打挨罵的。听到最後她還有那樣的行為,馮初雪也不完全覺得沒有道理,畢竟她剛剛看高復磊的眼神是那樣的赤裸裸。
這馮初雪剛和公公嘮完呢,廚房那邊就喊著開放了,曉翠也從樓上蹦 蹦 的下來。看這丫頭的心情還是不錯的,至少下樓梯還那麼有活力。
這馮初雪一家子正安然無恙的吃飯呢,可是在火鍋店里的馮初峰可是急壞了。
自從下午高復磊突然離開之後,他姐姐和姐夫可就了無音訊了。換作以往,這姐姐不來店里的話也會事先告訴他一聲的。再說下午姐夫總說他心慌,真不會姐姐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這來來回回客人都走了好幾撥了,也不見他倆的蹤影。馮初峰可是急得來回踱步,也沒有心思招呼客人了,頻頻走神,上錯菜好幾次。
董夜平見他這幅丟了魂的模樣,也是挺著急的,便給他出了個主意︰“初峰,要不這樣吧,你信得過我的話,就把鑰匙交給我,我待會幫你打烊鎖門。你呢,就先去你姐姐婆家看看,是否真的出了什麼情況。”
馮初峰不知道該怎麼辦,托著頭坐在收銀台那里走神呢,突然听到董夜平這個建議,便覺得可行。兩眼放光,又懊惱的拍了自己的頭,說︰“我怎麼就那麼笨呢,就這麼簡單的事都沒有想到。行,夜平兄弟,我自是信得過你的,這店里的大局就先交給你。吶,這是收銀台和大門的鑰匙。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幫我看好店。”
這剛交代完,就大步跑出店里,往馮初雪的婆家趕去。可是他出門走得急,忘記把外套給套上,太陽下山了,那可真是冷得他直哆嗦。想著跑回去吧,又浪費時間,也就算了。只能加快腳上的度,想著早點到姐姐婆家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走了許久,才終于到達目的地。馮初峰可真是一直喘著氣,剛在院子外敲門呢,福子就大聲地叫喊起來了。因為有人來了,況且福子聞到的氣息是陌生人,就吠得有點凶。這狗一叫,雞也跟著折騰起來。雞鳴狗吠的真是鬧得馮初峰的心更慌,是趕緊盼望著有人來開門。這一家子早已吃完飯,各干各的事去了。
高曉翠依舊回屋學習,而高母高父則在客廳坐著,高母搗鼓著自己手上的手工活,高父則在看著書。而高復磊夫婦倆因為今天忙活了一天,兜兜轉轉生的事太累了,就準備早點睡。但睡前洗腳馮初雪可是做不了,畢竟這腳還傷著呢,不宜走動。所以高復磊就先去廚房燒水,然後就去院子里打井水。
這會正在打水,就听到門外的敲門聲和福子的吠叫。高復磊先是疑惑,然後就吼了吼福子,示意它安靜下來。之後便放下手中的洗腳盆,前去開門。
這納悶這個時間點兒了會是誰來打攪,心里一閃而過馮初峰的臉。心里一虛,趕緊拉開門栓,果真是馮初峰那張因為著急而扭曲的臉,而且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看來真的是很
著急的跑過來了。
高復磊因為害怕馮初雪待會說他,就僵在那,不知道該不該放馮初峰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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