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里弄錯了?”
亞瑟很是吃驚。
“為什麼會是……英國?”
“啊啊, 這種事情, 就算你問我……”
屏幕里面, 羅曼醫生像是有些煩惱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我也不會知道的啊。”
“明明你們現在應該是在同等時間段的東瀛才對的,但看起來是當那一塊玉完整之後,你們才會在已然定下來了的時間線下,被傳送到不同的空間點去, 所以我有一個猜測……”
羅曼醫生一邊這樣說著, 一邊順手從旁邊摸過來了紙筆寫寫畫畫,像是在推論著什麼。
最後,他看著紙張上自己記錄的那些亞瑟和吉爾伽美什根本看不懂的公式, 得出了結論。
“吶,我覺得……”
羅曼醫生的臉色有些沉重。
“或許,公元9八9年的英國,才是你們原本應該到達的目的地。”
吉爾伽美什迅速的領會了他話中的意思。
“原來如此……當時那個小姑娘想要做的, 就是送我們來這里吧。但是因為本王在時空亂流之中松開了手的行為, 那一塊作為媒介、又或者是其他什麼作用的玉碎掉了,力量自然也就大打折扣,于是本王和亞瑟到達的地點時間才會同時發生偏轉。”
“會被送到幾百年前的東瀛, 大抵是因為我們之所在的地方就是那里吧。力量不夠, 只能先做到回溯時間,但可悲的是連時間都沒有徹底的回溯到被設想的階段。”
“對, 就是這樣。”
羅曼醫生的眼楮在閃閃發亮。
“後來應該就是因為吉爾伽美什王和亞瑟王你們漸漸的收集齊了玉的碎片的原因,再加上那位酒吞童子作為媒介,所以時間終于被推進到了本該到達的時段。在得到了最後的一塊碎片時, 也就完成了那塊玉的使命,雖然幾經波折,不過終究還是按照主人的意願,把你們送到了數千年前的英國。”
說到這里,羅曼醫生不由的又嘟囔了一聲。
“只是真的非常在意啊……我說!明明出現在迦勒底的那一位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可都是女性啊而且還是那種未曾長大的、鄰家小妹妹一樣嬌小可愛的女性。”
“到底是為什麼……你們遇到的會是高大壯碩的男性啦。真是讓人想不通啊。這難道也是基于平行世界的原因所以才會造成這種可怕的差異嗎?”
亞瑟苦笑了一下。
“可能吧。”
他說。
“之前……迦勒底里那一位紅色的弓兵,不是也說,在他的世界線里,我應該是一位女性麼?如果連那種可能都會發生的話,似乎怎麼樣都不會感到奇怪了呢。”
亞瑟感嘆著。
“啊啊,說的也是。”
羅曼醫生贊同的點點頭。
而此時,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空間傳送似乎也已經接近了尾聲,前方已經可以看到有光亮出現。
“呵,想那麼多干什麼?”
吉爾伽美什有些微的不耐煩。
“無論是什麼東西擋在面前,只要盡數除去便好了。膽敢阻攔王者的道路,這份罪已經足夠他們死去千百次亦不足惜!”
“嘖,還真是粗暴的方法啊,吉爾。”
亞瑟涼涼的道。
“怎麼亞瑟,你要抱著你那聖人一樣的思想去對待這一切嗎?”
“我還沒有好脾氣到那個地步。”
亞瑟有些無奈的安撫著自己身邊像是一只暴躁的雄獅一樣的吉爾伽美什,覺得自己當初馴服東.斯塔利恩又或者是拉姆萊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費心費力。
“我只是先看看……畢竟這里是大不列顛啊,就像吉爾你依舊會對著曾經的烏魯克所在的那一片土地上心一樣,我會掛念我的大不列顛,這根本就是必定的事實啊。”
“我們是王,但是是因為有了‘國家’,所以我們才成為了‘王’。”
“那個女孩子或許是大不列顛的子民,她會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吉爾你當時有看到嗎,她眼底那種孤擲一注的絕望,但又飽含著希望和渴求。”
“吉爾,面對著這樣的事情,我沒有辦法坐視不理。”
吉爾伽美什陰郁的看著亞瑟,最後探頭過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耳廓上。
“嘶——”
亞瑟吃痛,條件反射的想要後退,卻不想一只手伸了過來,橫在了他的腰間,攔住了他的所有退路。
吉爾伽美什埋首在亞瑟的頸項間很久,才有些悶悶的道︰“本王知道了。”
“不過,這才是你吧。——只有這樣的你,才會連本王都為之心折啊。”
吉爾伽美什低低的笑著,抬起頭來時,面上已經是一片的平靜。
“也罷,亞瑟,就按著你的想法去做吧。你只要知道,本王一直都在這里就夠了。”
“這還真是……一份沉重的承諾呢。”
“我明白了,吉爾。不管怎麼說,都要感謝你的這份包容。”
“哼。”
吉爾伽美什有些小傲嬌的抬了抬下巴,像是一只被擼順了毛皮的饜足的貓。
又或者說,是獅子要來的更為恰當一些。
“那是當然。亞瑟看著他,突然有些愣怔。
……在亞瑟.潘德拉貢那不算漫長的生前,和看不見結束的盡頭的身後。
他一直以來,都是作為王者——作為“被依靠者”而存在的。
人們只會敬畏他、推崇他,向他尋求庇護、尋求幫助。
而作為最完美的騎士,最完美的王者,亞瑟王也從來都不會吝嗇于將自己的力量出借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他已經習慣了“給予”,而不曾有過“收取”的概念。
但是現在。
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他告訴他,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本王在你的身後。
他告訴他,本王注視著你,不是因為你是王,而僅僅因為你是亞瑟。
他甚至告訴他,不用那麼堅強也沒關系,本王會成為你的依靠。
亞瑟.潘德拉貢從來都不是弱者,也不會心靈脆弱到因為別人的區區幾句話就懷疑自身的存在,乃至是自身價值。
但是啊,盡管身體里面流淌著巨龍的血脈,胸腔中跳動著是最高級的幻想種的心髒——
他終究,也只是個人類。
人類是群居生物,即便是再堅強不過的王者,也難免不會有那麼幾個時候,獨自一人站在卡美洛那巨大的白堊宮殿的頂層,感受著刮過身體的寒風,在心底感受到某種孤寂……又或者說,是寂寥。
那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尚且擁有著心髒在存活、擁有著思想在思考的生物,就一定會在某個時分對于自己的某種捫心自問。
只不過,如果是其他人,他們很快就可以轉身,去投入家人溫暖的懷抱中,去握住摯友伸過來的雙手,把這一份幾乎可以將一切都冰凍起來的、突然涌上來的情感消除。
可是亞瑟不行。
他的脆弱——又或者說,那連脆弱都算不上,只能是意識一絲的迷惘,都不允許被擁有。
因為,若是連王都失去了前進的方向,若是連王的面上都露出了躊躇猶豫的表情來,那怎麼可以呢?
所以,亞瑟的這一份情感也就只可以顯露這一瞬,緊接著就必須潛伏起來,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當他轉過身去,走下高牆,亞瑟王依舊還是那個亞瑟王,他俊美又強大,完美的有如一台機器。
王啊,是不需要感情的。
王啊,是不可以露出一絲破綻的。
你是王,所以你生來,就是要為了承擔子民的一切而存在的。
——所以,王不可以有絲毫的脆弱,對麼?
即便日後的梅林如何的後悔,但是在亞瑟王的心底,已經培養出了這樣的準則。
無論是那個更加開朗和平易近人的人格,還是那個可以說是不懂人心的人格,都是如此踐行著這樣的準則行事。
而這世間,也從來不會有人去想過,王是否也會哭會疼,他是不是也會疲倦會悲傷會寂寞。
圓桌騎士敬他畏他,然“臣子”的身份終究是限定了視野。
摩根勒菲愛他憐他,可本該是最親密無間的血緣關系卻成為了接近的阻礙。
梅林嘆他惜他,但原本就不懂人類感情的半夢魘已經沒有辦法去將那一位自己親手教導出來的王者改變成別的模樣。
王身邊的人群向來都是絡繹不絕的。
可是,可是啊……
叫作亞瑟的那個男人——
他的一生,都在孤獨的前行。
會累嗎?
會疼嗎?
亞瑟不知道。
他早就已經不被允許擁有那樣的情感。
而現在,突然有一個人用行動和語言告訴他,你的責任,本王陪你一同背負。
你的歡笑與淚水,你的一切,都由本王陪伴和見證。
亞瑟王是不可以累的。
只是,偶爾,在那麼某一個微小的瞬間,亞瑟的心底是否也曾劃過那麼一絲細小的祈願,希望自己能夠稍稍的,停頓一下自己的腳步?
是否,也曾想象過,可以在什麼人的面前,是作為“阿托利斯”,而不是“亞瑟王”存在呢?
吉爾伽美什看見面前的男人微微的動了一下嘴唇。
下一秒,他伸出手來,按住了他的雙肩。
沒等吉爾伽美什反應過來,已經有柔軟的觸感印在了唇上。
溫軟的,可口的。
吉爾伽美什想,這是這麼久以來,亞瑟第一次主動地親吻他。
“……喂,吉爾伽美什。”
“嗯?”
“我由沒有對你說過……”
“什麼?”
“我或許真的是——”
金發碧瞳的男子笑起來,笑容明媚燦爛宛若天空中的那一輪驕陽。
“——很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這是亞瑟想要說的話。
大概算是解釋了一下,為什麼亞瑟會喜歡上吉爾伽美什吧。
或許就是這樣的一個瞬間,他心動了。
我想了很久。
亞瑟,他太完美了。
像是最高潔的聖人一樣,似乎不食人間煙火。
我下載了fsn,打通了saber線,研究為什麼阿爾托莉雅會喜歡士郎。
——明明是不曾被教導過愛的,名為“王”的人偶。
最後覺得,是因為,別人看到的都只是“亞瑟王”,但是只有士郎,看見的是阿爾托莉雅吧。
那麼,換到這邊來,我也這樣寫了。
阿爾托莉雅是女性,性格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