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團同意你參加比賽了？”
市中心的酒店內, 顧衍之坐在辦公桌上, 旁邊放著台平板, 上面是德沃夏克的臉。
自從那天激/情過後, 他們兩就沒見過面了，這是因為德沃夏克, 那家伙好像在學院里有急事要處理，第二天就跑回去了。對此顧衍之沒有太大的異議，他相信自己的愛人，而且愛人不像他一樣帶有記憶，所以做的很多事情, 都會比顧衍之更隨原主的性。
于是那之後到今天，將近一周的時間, 兩個人都是以這種形式見面的。
顧衍之不想呆在市交響樂團, 看著劉志就覺得辣眼楮, 做起事來還不方便，于是就在市中心的酒店里要了個房間，平時沒事就來這邊辦公，旁邊開著視頻和德沃夏克聊天，晚上忙的差不多了就回家陪陪秦家父母, 小日子過的還挺舒服的。
“嗯。”顧衍之想著，應了一聲, 其實對他來說, 市交響樂團同不同意他去維也納參賽一點都不重要, 畢竟以主神系統的兌換來看, 顧衍之只需要花一點經驗，就可以兌換到夠他一輩子豐衣足食的金錢，所以劉志想要通過克扣他的資金來達到不讓他去參賽這個措施根本就行不通。
顧衍之甚至可以直接退出市交響樂團，以個人的身份去參賽，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如果不是他還念及著陳老和張老兩個人雙雙把秦一鳴推上首席的這份恩情的話。
所以，他哪怕是選擇了繼續留在市交響樂團，也就是個掛名的而已，顧衍之性子比較獨，常年的穿梭讓他不喜歡融入大環境里面，這樣會導致他脫離世界的時候情感上難以接受，所以合奏不適合顧衍之，他喜歡獨奏。
而威爾福德這樣的競賽，是用來篩選最優異的小提琴家的。
他們可以是在樂團里混的風生水起的首席，也可以是歌劇院里的獨奏天才。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來維也納？”德沃夏克在那頭支著下巴，一雙眼楮緊緊地盯著顧衍之，仿佛怎麼看也看不厭一樣。
“快了。”顧衍之說著，把目光從自己的屏幕上收了回來，靠在椅背上，“德，在你心里，小提琴是不是最神聖的存在？”
德沃夏克是土生土長的法國人，在這種時候十分恰當地發展了他的甜言蜜語，“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神聖的。”
顧衍之一挑眉，“那麼不管我把自己道路鋪成什麼樣子，你都會選擇支持我？”
“當然，這是你的人生，”德沃夏克想都沒有想就回答道，“但人一定要留給我。”
德沃夏克當然知道顧衍之突然問他這麼一句，是為了什麼。
自從那一次顧衍之的演出結束之後，就已經在國內引起了小小的轟動，只是這一塊在c國涉及範圍實在有些薄，且並沒有人錄制視頻的原因，導致這件事沒能在c國持續太長時間的熱度，幾乎是風一吹就散了。
然而這陣子，顧衍之決定參加威爾福德競賽的事情，卻在歐美圈引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波瀾，德沃夏克听過這場演出的風聲也傳出去了，那之後，甚至有不少人跑來問他詢問他對這個c國青年的感受。
威爾福德突然出現了一個c國參賽者，放在過去確實是很少出現的情況，但卻絕不至于引起這麼大的動蕩，畢竟古典樂器到現在的重點都依舊停留在那麼一塊地方。
所以像這種情況的突然出現，後面十有八/九有人在推動，就比如說前陣子突然出現在界內某論壇，討論量驚人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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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市交響樂團。
“哥，這，這到底怎麼辦才好？”劉明看著桌上一摞一摞的紙，還有電腦上的一封封拒絕信，以及倒了滿地的酒瓶，還有濃郁到充斥整個房間的酒味，一向開朗的目光里露出了幾分不知所措。
原來，自從那天在市交響樂團里和張老撕破臉吵了一架，在走廊彎口順便被顧衍之威脅了一道之後，劉志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動用了他手上的各種關系。
他不信邪。
重生之後這麼長時間，他還沒有遇到什麼他解決不了的事情，為了他弟弟能坐上首席的位置，他連殺掉秦一鳴的思想準備都做好了，並且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在他看來，他的重生，是世界對他的歉意，對他的彌補，是他應該得到的，他還是頭一回遇到硬茬子，而且是他提前了那麼多年就已經安排好了，結果卻失敗了的硬茬子。
所以劉志動用了他一切的資源，想要讓所有可以控制交響樂團公共費用的人，和張老可以找到關系的投資商，全部否決掉秦一鳴前往維也納的可能。
那些都是他重生之後花盡心思弄到的人脈。
可現在一個個都給他回復什麼？秦一鳴天賦不錯？開銷也不是特別大，收獲可觀，並不是不可以一試？甚至有人直接拒收了他的消息！
而劉志根本就想不明白，自己安排好的一切怎麼會突然說沒就沒了，是因為秦一鳴？那家伙動的手腳？他哪來的能耐把自己的人脈一個個全給折了！
可看到電腦上一封封回復時，劉志卻又不得不相信這麼個可能性，他被秦一鳴給打趴了，被那個畏畏縮縮一點用都沒有的秦一鳴給打趴了？
上輩子那種處處不如意的暴躁重新席卷了他的大腦，劉志捏緊了手里的酒杯，然後猛地往地上一砸，劉明登時驚叫地退出了好幾步外，再回過頭時，就看見他哥哥的整張臉漲的通紅，額頭的青筋都一根根地爆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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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m903找到了。”系統的聲音傳來時，德沃夏克那邊已是深夜，視頻也理所當然地終止了。
“買。”毫不猶豫的回答，顧衍之甚至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工作。
系統那頭安靜了幾秒，“有點麻煩，不止我們想要。”
顧衍之眉頭一動。
在主神世界里，確實不只有顧衍之一個宿主，在很早以前的時候，主神偶爾還會安排一些宴會讓他們這些宿主一同見見面，那之後系統內出了很多問題，企圖通過特殊手段掙脫主神束縛的，聯手攻破了主神內部零件的等等，那之後，主神就再也沒有安排過這樣的宴會了。
而像hm903這樣的零件，當然也逐漸消失在了主神商城內，只不過，已經運營了這麼長時間的主神系統里，並不是完全沒有漏洞的，一些地下黑市，全虛擬交易在里面並不少見。
所以顧衍之要買這樣的零件，就是通過地下黑市來走。
hm903只是隔離空間的一個很小很小的零件，但卻是隔離空間心髒內的零件。
換句話說，它可以被找到，但難度卻非常高非常高，主神是不可能再生產這樣零件的，而顧衍之能買到的，只有以前那些宿主買過的，亦或者是留下來的。
而像這樣珍貴的東西，有人競爭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以顧衍之現在的經濟……恐怕稍微有點資歷的宿主都能輕易搞定他。
斟酌了片刻，顧衍之道，“先抬抬價，我目前有的全部經驗都可以壓下去。”
“……對方起價就是八百經驗。”半分鐘後，系統涼颼颼地說了一句，一邊用大紅色把顧衍之身上的余額圈了圈---他連人家的起價都剛不過。
顧衍之見狀，瞬間一哽，“一千。”
“還抬？要到時候歸你了你拿不出錢，小心直接進黑名單，我可警告你，自從之前系統震蕩之後，剩下來的黑市可真的不多了，正經點的也就這麼一家了。”
顧衍之捏了捏手心，好半天，低聲喊道，“抬，黑市有付款時間，在到時間之前，我都可以想辦法，可錯過了現在這個，以後就未必能那麼容易找到它了。”
如果換在過去，顧衍之對這種東西可能未必會這麼著急地想要，可現在不一樣了，他不確定愛人可以再跟他幾個世界，這個世界？下個世界？或者再下個世界？
他覺得自己賭不起，所以不論花費多大的代價，都必須得盡快拿下這個零件。
“已經一萬了。”系統似乎隱隱地明白他的心情，並沒有在這種時候拿出自己的吝嗇本性，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氣，“顧衍之，你好好想清楚，我覺得對方來歷不簡單，你確定還要繼續抬---”
“抬。”顧衍之抓緊了扶手，都已經抬到一萬了，再往高抬，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過了一陣，“三萬。”
“抬。”顧衍之心若磐石。
“五萬。”系統似乎也對這個價位感到了不可思議，“對方喊了五萬一……就這麼個小零件，過去商城里面也就賣兩三百而已。”
“今非昔比，所以說人比人氣死人---抬，五萬二。”
“他出五萬二千五百。”系統終于忍不住了，“顧衍之，我再提醒你一次，哪怕我把我這邊的經驗全部給你，你身上總共也就才五百二十點經驗而已，五萬經驗，這可不是某個世界五百萬、五千萬貨幣可以解決的。”
系統內的經驗和世界貨幣本來就不對等，尤其是他現在所處的這種比較低等的世界，一點經驗就足夠他豐衣足食了，可想而知？
五萬確實已經超出顧衍之可以承受的範圍了，事實上，超過五千的時候，他就應該喊停的。
如果他沒有因為那一次主神懲罰而失去一切的話……
想到這里，顧衍之就忍不住有些懊惱起來，他的愛人來臨恰恰好就在他失去了一切之後，有的時候他甚至會覺得，這是不是主神向他開的一個玩笑，用他的一切去換一個陪伴他的愛人，而如今，卻又給他一個留不住的可能。
他閉了閉眼楮，垂死掙扎地沖系統道，“加，二十點點。”
他知道他已經完全承擔不起這個零件了，可一想到那個和他競爭到現在的家伙，就忍不住咬牙切齒，帶著幾分倔勁地進行了最後一次加價。
然而就在系統一臉拿你沒辦法地喊出了加價之後，顧衍之和系統面前的黑市模擬喊價機就突然一陣，然後紅黃藍綠青藍紫地變換著光芒，里面還跳出了一個十分可愛的狗頭。
“con！”一個q到不行的聲音在顧衍之的腦海中爆炸，“您與您的宿主已經得到這件寶貝啦，小黑在靜靜地等待您的付款中---”
還沒等顧衍之和系統反應過來他們已經用天價拿下了這個零件時，那個軟萌的聲音就突然再一次喊道，“嘻嘻，小黑收到您的付款啦，寶貝已坐上主神快遞，正在前往您空間的路途中，敬請查收---”
伴隨著背景音里錢幣嘩啦啦地往下掉，和汽車啟動的音效，顧衍之和系統雙雙愣在了原地。
而就在顧衍之看著自己一分沒少的小金庫，和面板上已經付清貨款的提示語一臉懵逼的時候，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也突然響了一下。
目光瞟過去，就發現那竟然是一個社交軟件的信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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