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償所願的王玨現在做什麼事情都很有動力。平時上課如同透明的王玨，在課堂上都變得活躍了，給王玨講課的老師都感覺到奇怪。若是平時，王玨能來參加上課，老師都覺得不可思議，可是現在王玨在課堂上踴躍言，就有一些恐怖了。尤其是在一些公共必修課上，比如馬哲，思修這一些課程上，講師平時很少按照課本上講課，都是說一些自己所見所聞，然後還喜歡讓學生們討論，王玨變成了討論的主力，靠著淵博的學識總是把別人說得下不來台，很多王玨的同學都感覺到驚奇。他們並不是不認識王玨，只是覺得王玨有一些不一樣了。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說，王玨的出現就比較突兀了。
因為這個原因，王玨這種逃課成風的家伙，居然對公選課都沒有落下。原因不是王玨多喜歡公選課，而是因為，公選課的老師叫錢泓渝。不是講師，是代課老師，陳國忠也很懶啊！
公選課還是陳國忠教授的。陳國忠教授講的是先秦文學，但是陳國忠教授很少出現在課堂上，基本上都是錢泓渝在講。錢泓渝和家里面斷絕了關系，沒有經濟來源，這一份助教的工作她很認真的對待，備課也很充分，看著錢老師在講台上大講特講，王玨有一些迷戀，這樣的錢老師真的很動人啊。雖然下面的學生大多數都看著錢老師，可是錢泓渝卻沒有感覺，但是王玨的眼神就有一些讓錢泓渝受不了了。這是什麼眼神？那麼火熱，那麼赤裸，就像是要把自己吞下去一樣。
“第三排第二個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在先秦文學之中一以貫之的思想內核是什麼，具體表現在哪里？”
錢泓渝看著王玨，王玨看了看周圍，明白是叫自己站起來。王玨有一些尷尬。剛才錢老師講的什麼來著？先秦文化不是諸子百家各抒己見麼，哪里有什麼一以貫之的思想？
王玨站了起來，看著錢泓渝，眼楮里有一些不好意思。錢泓渝這樣就是提醒自己要好好听課。
“我不知道。”
王玨小聲說道。
“這麼大的一個男生，你可以自信一點，大聲一點。”
看著錢泓渝一臉得意的表情，王玨頓時蛋疼了，這個錢老師有一點調皮了啊。
“報告老師，老子不知道！”
王玨大聲的說道，錢泓渝愣住了。隨著王玨的回答，課堂上先是沉默了幾秒，然後就再也壓制不住那恐怖的爆笑聲。
錢泓渝在講台上復雜的看了看王玨，只能擺了擺手︰“你坐下吧，還是要認真听講啊。”
王玨坐下去的時候，身邊不認識的同學都對著王玨豎起了大拇指。王玨笑了笑，轉過頭看了看，階梯教室坐滿了人。一般說來，公選課很少能有人坐滿。就算這是重點大學，就算老師要點名，都不可能，但是錢泓渝的教室就是坐滿了人。
這一下算是丟人丟大了。
“怎麼這個公選課這麼多人，不是說陳國忠教授從來不點名麼？”王玨小聲問邊上的同學。
那個同學看了看王玨，然後小聲說道︰“誰管陳教授啊，除了某一些對學術有喜好的學生，大多數都不太喜歡來听陳教授的課。不過錢老師不一樣啊，這可是在校園論壇上被稱為中大第一美女的人啊。之前是因為低調，所以沒有多少人知道她。但是這個學期她代課了，就慢慢有很多人知道了。事實上，我都是後來補選的公選課。”
王玨不說話了。
“你小子也別裝，別以為我沒有看見，你剛才的眼楮都要粘在錢老師身上，摳不摳不下來那種。”
這個學生也是挺有趣的。
王玨隨後繼續上課，就在思考一個問題，錢老師平時不太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講話，這一次在講台上的表現，怕是真的想要成為一個大學老師。大學老師有兩種，一種是講師，一種是教授。雖然教授的待遇社會地位要更好一點，但是講師比較清閑，沒有什麼科研壓力，文科的研究比理科的更難，因為方向太少，很難出成績，晉升機會更少。
下課之後，王玨還沒有來得及和錢老師說幾句話，就現同學一窩蜂一樣沖向了錢泓渝。抱著問問題的態度，實際上卻是打著就近觀看錢泓渝。錢泓渝面帶微笑回答了同學的問題，好半天才離開，離開之後，在場的學生還一臉失落的表情。
王玨最終追上了錢老師。錢老師並沒有為課堂上的事情責怪王玨，反而看著王玨，贊揚了一句。
“最近你上課比較認真啊。這是準備當一個學霸了麼？”
王玨只是笑，不說話。當一個學霸是多麼無聊的事情，學校外面的世界比學校精彩多了。
“你那一片論文，陳國忠教授非常欣賞。”錢泓渝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
“那不是我的，是你的！”王玨趕緊擺擺手。
錢泓渝看著王玨︰“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一天晚上，雖然使我們討論的，但是你寫出的來的東西都是你自己的觀點，很多觀點我現在都還沒有弄明白。其中一些詩詞的解讀，我現在都沒有弄明白。”
“這有什麼關系？是你的和是我的有什麼區別麼？”王玨瞪了一眼錢泓渝︰“我都是你的，更別說一點小東西了。”
錢泓渝被王玨這一句話弄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國忠教授看了之後，覺得里面的東西非常不錯。里面的一些批判性的觀點可以說是對宋詞包括後來的詞最好的定義。你提出了的以境界論詩詞格調的觀點可以說是開先河了。這一些東西陳國忠教授自己都承認他都寫不出來，要是真的是我的寫的，那出的風頭就太大了。”
“成名要趁早啊。”
“話是這樣說沒有錯，但是我沒有別的東西支撐啊。”錢泓渝苦笑道︰“要是這一些東西是陳國忠教授寫出來的，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你是不是傻？你可以讓陳國忠教授掛名啊。你是第一作者，陳國忠是第二作者，這不就結了麼？”
錢泓渝不說話了。陪著錢泓渝在食堂吃了飯，兩個人都分開了。
剛分開不久，王玨就接到了左天明的電話，邀請王玨去實驗室。
左天明有自己的實驗室，不過不在大學本校區。本校區很多建築都是老建築。無論是辦公場所，還是其他地方都是在內部裝修，外面的形象依舊保持原樣。其他地方又基本上是大型植物，要改造的難度很高。所以實驗室並沒有在大學本部，而是在新校區，也就是大學城，那是珠江里面的一個小島，那一座小島上有過十多所高級院校。其中王玨手下的那個徐策就是從大學城里的科技大學畢業的。
實驗樓一般不會弄的太高。因為高層建築會輕微的晃動，這對于高精密實驗來說是很不利的。找到左天明所說的實驗樓，進去了之後，一個師姐站在實驗室門口等著自己。在師姐的指導之下，穿上潔淨服，帶上口罩，然後進入狂風淨身間，最後才進入淨間里面。進去之後才看見左天明也是全副武裝的樣子，巨大的不透風白色潔淨服，口罩將左天明籠罩起來，和電視中那一些進行高精密實驗的人員一樣。因為全封閉，所以基本上認不出來對方誰是誰。當師姐把王玨給左天明直接了之後，左天明才拉著王玨走到一邊，給王玨看光電圖。藍寶石襯底的氧化鋅薄膜在紫外線波段照耀下，果然產生了光電效應。根據不同襯底，不同厚度，不同摻雜的薄膜在不同的照度之下產生不同的實驗結果。物理實驗中大部分實驗結果都是歸納出來的，而要歸納就需要大量的對照試驗。
並不是一個實驗成功了就能成一篇論文。論文的論據需要大量的可復制可重復實驗來支撐。所以左天明才會在實驗室中一直坐著。
“王玨，你過來看一看這個光電圖。”
王玨頭皮麻，走了過去看了軟件合成的光電圖，但是在王玨眼中就是一條曲線。如果拓印下來，讓王玨求一下函數，王玨可能會做，到那時要問王玨這個光電圖的含義，那可就有問題了。
“院長，我看不懂啊！”
“你看不懂光電圖？”
“是啊。我連氧化鋅薄膜怎麼制作的都不知道，你現在問我這一些東西，就是為難我！”
左天明看著王玨半響不說話。後面幾個學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項目的由來是什麼。但是這可是左天明要了一百多萬的經費立項的大項目。可是到了出成果的時候，都沒有花費太多錢。剩余的錢都是用來做對照試驗的。物理實驗是很燒錢的，尤其是在不知道方向的時候，可能幾個億下去連一點水花不會起。同樣，物理實驗偶然性也很多，比如這個實驗，理想的時候匆匆忙忙的，甚至學校資金審批的時候，都以為是左天明是在浪費經費，要不是以往的水平在哪里，這一百多萬都不太可能拿到。可是這個實驗算是有了結論，只需要還原實驗過程就行了，相比起來就比較省心省力了。
“你啥都不懂，這讓我很為難。這是一篇可以在《自然》上引起轟動的論文，要是你稍微懂一點，我就把第二作者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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